骗了康熙 第535章

作者:大司空

  婆媳关系,后妈和继子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天底下最难处理的两对关系。

  玉柱心里门儿清,必是小福彭又闯祸了,瓜尔佳氏故意迁怒于曹春。

  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既然曹春是八房的嗣子正妻,在享受荣耀的同时,承受委屈,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甘蔗没有两头甜。

  在大清,即使是尊贵的皇家公主,也不可能只享受锦衣玉食,却不承担远嫁抚蒙的代价。

  有身份的顶级大豪门里,主子们之间的纷争,大多都以暗示的形式出现,不可能像小门小户一般的撕破脸皮。

  请安过后,瓜尔佳氏索性把常兴留在了身边,玉柱也没吱声,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等玉柱换好了衣衫,坐下喝茶的时候,曹春使眼色清空了屋子里的下人。

  等下人们都退下之后,曹春十分干脆的跪到了玉柱的脚边,小声说:“爷,都是妾的错,不该惹您的舅父他老人家生气。”

  在佟家八房这边,玉柱在礼法上的舅父,只能是瓜尔佳氏的亲哥哥那颜。

  很早的时候,玉柱就想提携一下那颜,打算帮他谋个小官,不至于坐吃山空。

  但是,玉柱和庆泰商量的时候,庆泰却说:“那颜的嘴巴不紧,四面漏风。他若是做了官,只怕会祸及整个家族啊。”

  只是,庆泰的私下表态,玉柱当然不可能告诉瓜尔佳氏了。

  俗话说的好,性格决定命运。

  和情商极高的秀云不同,曹春毕竟从小没有接受过良好的素质教育,她的性子比较急,尤其喜欢较真。

  玉柱抬手扶起了曹春,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柔声说:“娘子,这个家,归根到底是阿玛的家。我拿回来的银子,你十辈子都花不完,又何苦太过计较得失呢?”

  见曹春想争辩,玉柱摆了摆手,解释说:“我心里有数,你其实是替我受过。唉,委屈你了。”

  曹春不怕瓜尔佳氏的甩脸色,就担心玉柱不理解她。

  男人如此的通情达理,曹春禁不住红了眼眶,一边掉金豆子,一边抽泣着说:“爷,都怪妾身无能,让您费心了。”

  玉柱微微一笑,说:“往后啊,那颜想支多少银子,都随他去吧,又不是花不起?”

  曹春点点头,心有不甘的说:“那颜要银子,从来不去公中帐房,总是私下里找我开口。次数多了,妾身难免心里不舒坦了。”

  玉柱点点头,笑着说:“额涅的眼皮子,不可能这么浅,一定是那颜自己想的馊主意。”

  因玉柱兼祧两房的缘故,不管是三房,还是八房这边,大面上都立有两个帐房,一公一私。

  所谓的公中帐房,也就是管理整个庆府或隆府的公开总帐房。

  照规矩,只要没有分家,玉柱领的俸禄和赏赐,都要分别交入佟家两房的公中总帐房,以贴补家用。

  众所周知,玉柱压根就不靠俸禄过日子。

  但是,玉柱究竟有多少家底,只有庆泰知道,瓜尔佳氏就只能靠猜测了。

  那颜很聪明,他若是从公中帐房要钱,庆泰肯定会知道。

  庆泰不是玉柱,他有资格肆无忌惮的训斥那颜。

  相反,那颜从曹春这边拿钱花,她就必然会投鼠忌器。

  那颜吃准了,谅曹春也不敢在庆泰的跟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

  此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真人版也。

  当晚,曹春舍弃了正室夫人的颜面,竭尽全力的奉迎男人。

  玉柱一边乐在其中,一边暗暗有些得意。

  因为他的充分理解,曹春心里很感激,她以前打死不肯的诸多花样,也都被男人逐一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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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和老皇帝斗法

  天不亮,玉柱就出了城,赶往畅春园。

  等玉柱走到清溪书屋的门口时,却赫然发现,老四还在这里跪着。

  幸好,不是寒冷的冬季。

  不然的话,老四的膝盖肯定就完了。

  想当年,老十三的膝盖和腿,就是腊月天里跪久了,冻坏的。

  和现代人不同,跪功,乃是古人的基本功。

  跪祠堂,跪祖宗,跪父母,跪着读书,一跪就是老半天。

  只要不是寒冬腊月,且有跪垫,膝盖就没太大的问题。

  就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玉柱肯定不敢和老四有任何瓜葛,径直递了牌子进去。

  老皇帝知道玉柱来了,第一时间便叫了他进去。

  “臣儿恭请圣安。”

  “伊立。”

  玉柱垂手而立,就站在炕桌的边上。

  老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盯着玉柱,冷冷的说:“哼,老四硬逼着朕,想赦了他的舅舅。你是始作踊者,你怎么说?”

  这不是扣屎盆子嘛?

  玉柱按捺下极大的不满,小声说:“回汗阿玛,臣儿乃是外臣,安敢妄言您的家务事?”

  老皇帝没想到,玉柱会这么说,不禁微微一楞。

  等回过了神,老皇帝这才意识到,玉柱的说法,其实是帮他解了套。

  实际上,天子的家事和国事,并没有明确的界线,就看具体的需要了。

  比如说,立太子,既是老皇帝的家事,又是最大的国事,怎么分得清楚呢?

  “你亦是吾子,不算外臣。”老皇帝步步紧逼,完全不给玉柱躲闪的机会。

  扯淡,这不是诡辩么?

  皇帝耍流氓,神仙也无解。

  玉柱只得硬着头皮,出了个主意。

  “臣儿以为,可以派人私下里告知雍亲王爷,赦了博启。但是,不是现在,而是秋后问斩的刑场之上。”玉柱又补充说,“若是提前走漏了风声,必斩博启。”

  老皇帝仔细的一琢磨,嗯,刑场诏赦之后,任何人都无法继续深究下去了。

  这个时代的杀人,执行的规则是,秋后菜市口问斩。

  通俗的说,也就是刀下留人的戏说。

  “好,很好,好极了!”老皇帝越咂摸,越觉得玉柱的提议,妙不可言。

  这么个搞法,既震慑了博启,又赏了老四面子,还安了老十四的心,可谓是一箭三雕也!

  “老四不像那种人。”老皇帝忽然含糊不清的说。

  玉柱心头猛的一凛,赶紧把脑袋,垂得更低了,死闭着嘴巴,不敢吭声。

  众所周知,博启根本不疼老四,老四却这么卖力的救博启。

  除了老四天性仁孝之后,只怕是德妃的暗中指使啊?

  尼玛,老皇帝的小老婆和亲儿子,除非玉柱的脑子进水了,才敢掺和进去!

  “既是你的提议,就由你去告诉老四吧。”老皇帝冷冷的一哼,“都不省心。”

  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玉柱明知道,老皇帝说的是他,却故作不知。

  混在宫廷之中,知之为不知,方为真知也。

  位高权重如玉柱者,也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伴君如伴虎,绝不是一句空话。

  见玉柱一直垂着头,死活不肯说话,老皇帝难免心里有些来气。

  “我听说,你的舅舅,也不安分?”老皇帝不怀好意的问玉柱。

  玉柱的亲舅舅李五,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整服了,哪里有胆子不安分?

  老皇帝问的,肯定是瓜尔佳氏的亲哥哥,那颜。

  “回汗阿玛,家舅既无爵,亦无官身,尽管花钱如流水,却绝不敢扰乱朝纲。”

  玉柱这是实话实说。

  庆泰不是猖狂之极的隆科多,他对那颜的约束极严。

  那颜敢私下里找曹春要银子花,那是仗着辈份的窝里横。

  毕竟隔着瓜尔佳氏的感受问题,玉柱宁愿那颜花他的银子,也不乐意看见那颜在外头横行霸道。

  “嗯,无爵无官的舅舅,不见得还可以刀下留人啊。”老皇帝含而不露的刺了玉柱一下。

  玉柱皮厚肉粗,死活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硬把老皇帝噎得没了脾气。

  “跪安吧。”老皇帝不满的嘟囔道,“真无趣儿。”

  玉柱退出了清溪书屋之后,缓步走到老四的跟前,蹲下身子,轻声道:“四哥,汗阿玛吩咐了下来,将来的法场之上,会有恩诏赦了令舅。”

  老四其实早就不想跪了。只是,没办法,德妃硬逼着他出面,他不得不从。

  老皇帝的脾气,属于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你越和老皇帝犟着来,挨的锤就越重。

  老四知道这个,德妃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德妃偏要逼着老四来硬的,这里头的学问和玄机,可就大了呀。

  既然玉柱说了话,老四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再跪下去,膝盖就要废了呀。

  众目睽睽之下,玉柱不可能和老四走得太近,他叫来书屋前的小太监,命他们扶着老四,回去歇着了。

  整个事件,看上去像是玉柱推动的。实际上,幕后的总导演,只能是老皇帝。

  不过,有玉柱在前边撑着,老皇帝就可以躲在后头,惬意的操纵朝局。

  佟家父子,对老皇帝各有用处。

  庆泰位高,隆科多权重,玉柱当打手背黑锅,正好合适。

  只不过,康熙晚年的政局,风云变幻莫测。

  刚过几日,就又掀起了一场波及朝臣们的巨大风波。

  雪域那边传来了捷报,老十四正式平定了高原。

  老皇帝龙心大悦,随即下旨,命老十四回京述职。

  玉柱看着旨意的抄本,不由微微一笑,老皇帝太得意了。

  这人呐,掌权时间越久,身边全是马屁精,就很难听见真话了。

  老皇帝的旨意里,居然明晃晃的说:大将军王,劳苦功高,特赏十六抬大轿返京。

  不夸张的说,就算是礼仪比照天子略减一点的废太子胤礽,也没有享受过十六抬大轿的超级待遇。

  周荃倒是蛮兴奋的,他抖开折扇,笑眯眯的说:“东翁,待到大将军王返京之时,就有好戏看了呀。”

  玉柱只是笑而不语,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邬思道那个白眼狼,终究是投靠了老四。

  想当年,玉柱待邬思道真心不薄了。

  但是,身怀屠龙术的邬思道,择明主而栖,在胡凤翚的引荐下了,成了老四的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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