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司空
隆科多能够欺骗康熙十几年,其政治眼光和手腕,那绝对是高人一等的厉害。
佟国维十分满意的点头笑道:“老三是个明白人。”
庆泰见佟国维向他看了过来,便笑着说:“阿玛,我总不可能推举五爷吧?”
佟国维见庆泰不乐意说实话,也没勉强他,便转头看向了今天的重点,玉柱。
玉柱冲佟国维拱了拱手,不慌不忙的说:“玛法,皇上最怕什么?”
佟国维微微一楞,随即十分坦率的说:“群臣合而谋上。”
“姜还是老的辣,玛法所言甚是也。”玉柱拍了佟国维的马屁后,若有所指的说,“只要咱们家不合起来支持某个皇子,怎么着都成。”
“阿玛,玉柱说出了儿子的心声。”隆科多随即抢过了话头,免得佟国维老糊涂了,要部署大家都支持老八。
佟国维的气不顺了,怒瞪着隆科多,骂道:“尽耍小聪明。你若是有柱儿的眼光和见识,老夫都快入土了,还需要操这些闲心么?”
玉柱赶紧把头一低,免得笑出了声,就不好收拾了。
佟国维的口不应心,实在是很可笑。
权势这玩意,一旦沾上了手,就再难摆脱。
别看佟国维嘴巴上说得很轻巧,实际上,他至今为止,还没出任过满洲首席大学士呢。
在八爷党之中,名义上是以佟国维领衔。实际上,以大学士身份兼管户部的马齐,才是最有分量的重臣。
此前,佟国维的最高职务,也就是议政大臣兼领侍卫内大臣而已。
南书房建立之后,议政王大臣会议,以及八大贝勒共商朝政的机制,早就被架空了。
按照玉柱的观察,佟国维的力挺老八,除了分散家族风险之外,还惦记着满洲首席大学士的宝座。
佟国维不好色,但是,醒掌天下权的念头,从未真正散去。
庆泰一直和佟国维不亲,但是,他所处的位置,又极为关键。
开什么玩笑,吏部满员左侍郎的宝座,在政治稳定时期,所能发挥的作用,远远超过了隆科多。
庆泰能够稳坐如今的实权岗位,离开了老五的鼎力支持,绝无可能。
老佟家的三代人,还真的是,各自站好了自己的位置。
其中,玉柱的官职最低。但是,几乎可以每天见着皇帝的优势,连隆科多都没办法相提并论。
佟国维把三个人都叫了回来,最想撬开玉柱的嘴巴,以知道皇帝的真实心思。
玉柱才不傻呢,别说佟国维了,就算是隆科多问他,他也不会露出半点康熙的实情。
不管下一任皇帝是谁,佟半朝,都将是过去式了!
老佟家,有玉柱扛起大纛,顶门立户,护着全族的安全,也就足够了!
复立太子的奇功,玉柱只想独自享用,以获得康熙更大的信任,从而骗取更大的实权。
用晚膳的时候,佟国维没好气的频频盯着玉柱。
坐在隔桌的玉柱,只当没看见似的,该吃就吃,该喝该喝,心理素质好的爆棚。
旗人的大贵族之家,讲究的是祖孙不同席。
玉柱是孙辈,尽管佟国维一直邀他一起入席,他硬挺着没过去,偏要单独坐到了一旁的席面上。
隆科多抚须轻笑,他的宝贝儿子,精明得很,怎么可能上玛法的当呢?
对于玉柱的谦逊表现,庆泰也是极为满意的。
庆泰和隆科多,都属于是旗人家里的老儿子的概念,年纪大了之后,和亲爹坐一桌子,陪着亲爹多饮几杯小酒,也算是尽孝的一种方式了。
玉柱这个孙儿,则是隔了代。他若是同了席,父子不同席,以及祖孙不同席的规矩,就形同虚设了。
岂不尴尬?
去年,皇太后千秋节的时候,康熙甚为激动,竟随着宫庭乐曲“舞蹈奉函”,当众翩翩起舞。
此所谓,彩衣娱亲也!
康熙的临场发挥,立即将庆典的欢乐气氛推向了顶点。
史载,这次庆典活动“极欢而散”。
自从康熙下了旨意后,推举老八为新太子的奏折,就像是雪片一般,涌入了乾清宫。
玉柱原本就在宫里带队值岗,他看得异常清楚,康熙的御案前,拥立老八的折子,已经堆得快要放不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康熙的饭量,一天天减少了。
而且,康熙的寝宫里,经常性的整夜亮着灯。
康熙四十八年春,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即将上演,并注定会把满朝重臣,都卷入进去。
答案即将揭晓的前一天晚上,正在值房里坐班的玉柱,被康熙叫进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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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摊牌
“外头的天气如何?”康熙莫名其妙的问玉柱。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以为康熙问的是天气。
玉柱没有丝毫的犹豫,小声说:“文庙的正对面,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亲贵如云。”
老八的府邸,正对文庙。
“好,好,好,好一个门庭若市呐。”康熙忽然仰起头,淡淡的吩咐玉柱,“你护着魏珠,去送张明德上路吧。”
“嗻。”玉柱赶紧跪下,领了皇命。
张明德被捉之后,一直关在刑部的天牢之中……
玉柱点了一队带刀侍卫,簇拥着魏珠,骑马直奔刑部而去。
以前,玉柱就住在头甲巷。头甲巷,距离刑部衙门,仅有咫尺之遥。
到了刑部正门口,玉柱扳鞍下马,举着手里的金批大令,厉声喝道:“奉旨办差,闲人退避。”
守卫刑部的差役们,见了身穿黄马褂,高举着金批大令的玉柱和魏珠,纷纷跪到了一旁。
刑部尚书安布禄,神色惊疑不定的把玉柱和魏珠,请进了他的公事厅。
“魏大人,玉领班,您二位这是?”安布禄很客气的想问明来意。
玉柱没吱声,魏珠上前半步,冷冷的说:“奉旨,提问妖道张明德。”
“嗻。”安布禄一听张明德三个字,抑制不住的浑身一颤。
终于来了!
在安布禄的陪同下,玉柱带人从阴森的天牢之中,提出了张明德。
魏珠瞥了眼已经被堵住嘴巴,装在麻袋里的张明德,冷冷的说:“有劳安尚书,陪本官走一遭吧。”
安布禄心头猛的一沉,明天早上,皇上将御太和殿,正式宣布新太子是谁。
没办法,魏珠是奉旨办差,安布禄只得跟着玉柱他们一起走了。
一行人押着张明德,径直到了公主坟的西边。
公主坟,是民间的说法,官方的正式称呼,则为县君冢。
因为,这里葬的是清太宗的第十女,县君爱新觉罗氏。
四下里异常荒凉,孤坟林立,狼嚎鬼叫时有耳闻。
魏珠看了眼玉柱,淡淡的说:“玉领班,该您了。”
玉柱也不言语,径直走到麻袋的跟前,蹲下身子。
“刷。”玉柱拔出锋利的匕首,隔着麻袋,一手揪住张明德脑袋上的辫子,一手用尽全身力气的狠命刺入颈部。
张明德只抖了一下,就彻底的瘫软了,肯定是死了。
麻袋上,很快就被喷出的鲜血染红了。
等了大约半刻钟的工夫,玉柱打开麻袋口,拔出腰刀。
玉柱一手揪住张明德的辫子,一手举刀,恶狠狠的劈下,“咔嚓。”张明德的脑袋立时被砍了下来。
幸好,玉柱长期练习骑射,不然的话,他这一刀,很有可能劈不断张明德的颈骨。
宫里的老规矩,活要见人,死要见首。
首,首级也!
玉柱的活,做的非常漂亮。他的身上,仅仅溅了几点血滴而已,并没有被尸血喷头,整得狼狈不堪。
将张明德的脑袋,交给捧着木匣的手下侍卫后,玉柱摸出怀中的大帕子,用力的擦了擦手,又把匕首和腰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了,然后随手扔了帕子。
“来人,点火,烧了他。”玉柱一声吩咐下去,手下的侍卫们赶紧点起火堆,把张明德的尸体丢进了火堆里,烧成了灰烬。
一切都办妥了之后,魏珠和玉柱,把安布禄也一起带回了宫里。
复命之后,康熙吩咐玉柱:“安布禄就住进你的宿房里,你陪着他。”
玉柱心里明白得很,康熙说的很客气,实际是让他监视着安布禄之意,免得提前走漏了风声。
安布禄毕竟是堂堂的刑部尚书,又没有犯罪,不可能绑了关起来。
玉柱领着安布禄去了他的宿房。
进门的那一刻,就听安布禄长吁了一口大气,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玉柱微微一笑,安布禄是个明白人,他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安布禄若敢泄露了天机,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只不过,即使康熙不可能公开宰了安布禄,也有N种办法,让他暴毙身亡。
为了避开嫌疑,玉柱也没有出门,就在宿房里,监视着安布禄。
不过,领班一等虾的权势惊人,御茶房的小叶子,很快就捧来了茶点。
这一次,玉柱没让小叶子进门,只是命他把托盘放在门边。
宫里的人,都知道规矩。知道的越多,距离掉脑袋越近。
小叶子乖乖的把托盘搁在门口,飞快的走了,惟恐沾上了掉脑袋的祸事。
玉柱替安布禄斟了一盏热茶,递到了他的手边。
“安大人,条件有限,只有我爱喝的碧螺春。”
听玉柱这么一说,安布禄不由笑了,调侃道:“还能喝口热茶,已经是我的福气了。”
玉柱和安布禄打过交道,知道他也是老八的人。
“安大人,这人呐,知足者常乐。”玉柱这是无声的警告安布禄,就算是他猜到了啥,也甭想往外边递消息。
安布禄虽然一直支持老八,但是,他久任刑部尚书,见惯了各种凶险之事,非常清楚其中的厉害。
玉柱盯得这么紧,又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是有机会漏风出去给老八,安布禄又哪敢啊?
下千两前,快交班的时候,康熙又把玉柱找了去。
“我找了半天,怎么没有看见你的奏折呢?”康熙很是奇怪的问玉柱。
玉柱暗暗精神一振,他等着这一问,已经很久了。
“我还没写折子呢。”玉柱说的是实话,并没有欺骗康熙。
“为何?”康熙忽然来了兴趣,索性追问到底。
“我乃是御前领班的侍卫,一切唯老爷子您的意思为准。”
因是私下对答,室内并无外人,玉柱也就没有墨守成规的,搞君臣奏对的那一套繁文缛节了。
“哦。”康熙早料到了玉柱会一滑而过,随即吩咐道,“给你半个时辰,马上写了折子来看。”
玉柱一听就懂了,康熙这是要彻底的看清楚,他的站队情况了。
“嗻。”
康熙已经很了解玉柱,以玉柱的满腹才华,甭说半个时辰了,就算是半刻钟,也可以急书一份奏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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