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第116章

作者:大司空

  玉柱这孩子,真是个有心人,知道心疼姑爸爸的不容易,小佟贵妃很自然的就要提点他一下了。

  “你平日里,在家中,玩耍些甚?”小佟贵妃问的很细,啥都想知道。

  玉柱就捡了些有趣之事,一一说给小佟贵妃听。

  “姑爸爸,侄儿以前要考状元,每日里,除了读书,就是习字,再不就是学习蒙语和藏语,哪有时间玩耍?现在呢,侄儿喜欢逛街,先尝王致和的臭豆腐,再来串冰糖葫芦,走累了,就坐到茶楼的二楼,看街上的漂亮姑娘和小媳妇儿。”玉柱的一番俏皮话,把小佟贵妃逗得前仰后合。

  “哼,你这小猢狲,打量着我不知道富察氏的美貌,还是怎的?”小佟贵妃每三年主持一回宫里的选秀女,富察秀云长得格外的俊俏,她岂能不知?

  玉柱笑嘻嘻的说:“姑爸爸,侄儿也是运气上佳,若不是她的郭罗玛法病殁了,耽误了前程,又岂能便宜了我呢?”

  “你身边使唤的丫头们,都有谁,可精心?”小佟贵妃完全是一副拉家常的模样,一旁的魏珠暗暗一叹,这是太闷了呀。

  魏珠毕竟收过玉柱的大好处,他在一旁站了一阵子,故意找了个借口,暂时去了敬事房那边。

  等魏珠一走,四下没外人之后,小佟贵妃忽然眼圈一红,伸出双手,哽噎的唤道:“我的儿,来,让姑爸爸抱抱你。”

  玉柱见了小佟贵妃的真情流露,他的心里也很感动,便顺从的凑过去,故意矮着身子,让她抱了个结实。

  小佟贵妃一手抱住玉柱,一手抚摸着他那张俊秀的脸庞,低声泣道:“我的儿,若是你表哥平安的落了地,将将好,比你年长八岁。”

  这话乍一听,没啥。仔细的一品,却藏着无比血腥而又残酷的内幕。

  玉柱猛的一凛,等悟透了之后,却又觉得格外的酸楚。

  在康熙的后院里,蒙古女人们都无生育。

  而且,老四的养母孝懿皇后,和她的庶妹小佟贵妃,两个都没有生育,这事本身就透着极大的古怪。

  佟半朝,成就了佟家第一外戚的权势和体面。但是,相应的,两个进宫的佟家女儿,却过着凄惨的生活。

  说白了,如果孝懿皇后生下了儿子,对太子胤礽的危险,就太大了。

  小佟贵妃,也是同理。宫外的佟家,越是势大,她就越不能有生育。

  天家岂有真情?

  玉柱能够说啥呢?他只得用力的抱紧了小佟贵妃,低声说:“姑爸爸,有我在呢,不怕。您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吧。”

  小佟贵妃狠狠的搂了把玉柱的腰,心里的欢喜,简直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若是佟国维的话,只会干巴巴的劝她安分守己的伺候好皇上。

  隆科多则会私下里给她塞钱塞物,帮她打点宫外需要办的事儿。

  唯独玉柱这孩子,却鼓励她大声的哭出来!

  好,很好,她没有看错他,真是个贴心懂事的好孩子啊。

  小佟贵妃悲不自禁的死抱着玉柱,放声大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得异常之凄惨。

  玉柱也忍不住的落了泪,姑侄两个抱头痛哭。

  小佟贵妃足足哭了一刻钟,这才收了泪。她洗了脸,补了妆后,笑吟吟的和玉柱凑一块儿,闲话家常。

  隆科多的事儿,李四儿几乎都知道。

  据李四儿说,小佟贵妃当年死活不肯进宫,是佟国维利用她的生母做要挟,这才被迫进了吃人的皇宫。

  “姑爸爸,侄儿现在也有点权势了,若有需要照应的人家,您只管吩咐,侄儿一定尽全力的照应着。”

  玉柱的这番话,别有所指,意味深长。

  小佟贵妃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就算是个傻子,也修炼成了精。

  “嗯,这也就是你问了,旁人我可不说的。”小佟贵妃咬着玉柱的耳朵,声若蚊呐的说了个名字。

  玉柱牢牢的记下了那个名字,随即笑道,“姑爸爸,您放心,侄儿办事靠谱的很。”

  这是个绝对不能公开说的名字,事关重大。天知,地知,只有姑侄两个知也。

  若不是小佟贵妃年事已高,身体又很不好,去日无多,肯定会烂在了肚子里。

  但是,玉柱的心里却很清楚。别看小佟贵妃总是生病,寿数却很长。到乾隆登基之后,她还活了十几年。

  这人呐,越是病病歪歪的每天吃药,反而活得很长,实乃咄咄怪事也。

  玉柱是外臣,面见小佟贵妃的机会,以后不能说完全没有,却异常之渺茫。

  难办的是,秀云虽是四品外命妇,却被康熙善意的剥夺了进宫觐见皇太后和贵妃的权力。

  那就只能等玉柱把小曹佳氏娶进了门,让她时常递牌子进宫,看望小佟贵妃了。

  正因为知道再难见面了,直到宫门快要“下千两”之时,小佟贵妃才放了玉柱出宫。

  下千两者,锁宫门也,后被讹传为“下钱粮”。

  魏珠回去乾清宫,禀了玉柱的去向后,康熙点点头,随口道:“倒是个知礼的小猴儿,叫张廷玉进来拟旨吧。”

  “嗻。”

  小猴儿,魏珠一听这三个字,便明白了,玉柱真正的走进了万岁爷的心里。

  魏珠心想,若是玉柱真的留宿于宫中,嘿嘿,那也太不懂事了。

  眼看到了手边的好前程,肯定会不翼而飞了。

  现在就不同了,万岁爷叫了张廷玉来拟旨,玉柱只怕是要被重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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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玉柱接旨

  康熙做了四十几年的皇帝,经历了多少大风恶浪?

  说白了,除了太子和老八这两个亲儿子,牵扯到了杀子的名声臭大街的问题,令他格外的头疼之外,谁不敢杀?

  康熙擒鳌拜,索额图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立下了首功,结果又如何呢?

  玉柱才不傻呢,私下里下棋,他敢喊老爷子。

  该讲究的规矩,却丝毫也不能马虎。。

  登轿之前,玉柱望着巍峨的紫禁城,不由微微一笑。

  今天面见了小佟贵妃的收获,可谓是异常之巨大。

  最起码,小佟贵妃私下里说的,那两个绝对信得过的太监,就异常的有帮助了。

  小佟贵妃再不受宠,毕竟担任权摄六宫的贵妃十多年了。她在私下里,培养几个信得过的死党太监和女官,自在情理之中。

  别且不说了,这两个有机会出宫的死党太监,让玉柱有办法越过隆科多和康熙,可以单独和小佟贵妃,取得秘密的联系。

  第二日午膳后,康熙酣畅淋漓的连赢了三盘围棋,信口问玉柱:“等会子,又是准点下衙?”

  一旁的梁九功,暗觉好笑,玉柱真是个恋家的怪胎也!

  南书房里的所有臣子之中,除了玉柱之外,谁敢未正就下衙?

  看看人家张廷玉,那次不是申末之后,才敢下衙出宫?

  玉柱一听康熙这么问了,就知道不妙,他赶紧陪着笑脸,说:“老爷子,今儿个,我要去阿布哈的家里,接了住对月的少奶奶回府呢。”

  玉柱没有明说,意思却很明显,他宁愿去陪着家里的小美人快活,也不乐意额外去当差。

  四九城里的旗下大爷们,大多都是安于享乐的,宁可提笼架鸟泡茶馆的闲晃,也不乐意去学习骑射。

  梁九功不禁哑然一笑,玉柱确实有大才,却太过于懒散了。

  当初,还在宗室御史的任上,玉柱就敢天天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

  而且,每天只去衙门里打个照面,玉柱就又溜了,这可是典型的旗下大爷的作派了。

  “嗯,这个理由倒是很正当呐。跪安吧,朕回头有旨意予你。”

  “嗻。”

  康熙称朕的时候,说的就都是正经事了,玉柱很自然的跪安了。

  从宫里出来,玉柱乘官轿,去了富察家。

  按照这个时代旗人的规矩,新媳妇儿回娘家住对月,以及住满回府,都需要玉柱这个姑爷亲自接送。

  伊尔根觉罗氏听说玉柱来了,下意识的瞅眼西洋座钟,略微计算了一下时辰,便知道了,玉柱是刚刚下衙就来了。

  “姑娘,咱们姑爷还算是知道疼你。”伊尔觉罗氏笑眯眯的打趣秀云。

  秀云早就看清楚了额涅算时间的小动作,她不由吃吃的一笑,说:“额涅,我舅舅高升为从七品笔贴式之后,还没有摆大酒,宴大客吧?”

  “哼,你这个死格格,连你亲舅舅的闲话也敢攀扯,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伊尔根觉罗氏一边骂,一边笑,暗暗得意不已。

  安林不过是帮着伊尔根觉罗氏,给玉柱带了个话而已。不曾想,玉柱办事的态度,极为认真,可谓神速。

  三天前,伊尔根觉罗氏的亲弟弟新盛,带着厚礼,亲自登门向她这个亲姐姐道谢。

  半个月前,五阿哥上的保举折子,宫里批下来了,擢升新盛为理藩院的从七品笔贴式。

  单单是升了品级,倒没啥值得多说的。问题是,新盛被调到了管院阿哥直属的堂郎中手下当差,这个就厉害了。

  众所周知,理藩院的太上皇,便是五阿哥胤祺。老五身边的堂郎中,便是他的哈哈珠子,名叫丰明。

  说白了,新盛从此就算是五哥的直接部下了。只要他尽心办差,还愁前程么?

  八品,到七品,可谓是质的飞跃。

  八品笔贴式,再有能耐,也只能成天从事案头的文字工作。

  七品笔贴式,就可以在堂郎中的指派之下,负责某个方面的差事了。

  实际上,这仅仅是伊尔根觉罗氏当初为了试探玉柱的一种方法而已,想看看玉柱,对两家联姻的真实态度。

  玉柱的表现,自然是令人很满意的。

  所以,等玉柱进来之后,行了礼。伊尔根觉罗氏,便命人搬来了锦凳,请他就坐在了炕边。

  嗯,有段时间没见了,秀云的脸色红里透白,白里透嫩,显然是被养得很滋润。

  秀云被男人盯着看得不好意思了,粉面一红,扭过了头去。

  伊尔根觉罗氏,那可是老江湖了,她装作没看见似的,亲切的从佟国维的身体状况,一直问候到了李四儿的气色。

  玉柱都一一详细答了,然后很有礼貌的也问候了常德的健康,以及伊尔根觉罗氏的饮食。

  旗下人家,就是讲究礼多人不怪,等客套完毕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这个时候,常德和安林,前后脚的回来了。

  常德一进屋子,就笑着对玉柱说:“姑爷,我听说,你今儿个蒙皇上的恩典,觐见了景仁宫娘娘?”

  宫里的规矩,旗人和宫里的妃嫔们,称呼皇后只能是主子娘娘。皇后娘娘,那是汉臣和汉臣之外命妇的叫法。

  包括贵妃在内的宫妃们,住哪个宫殿,内务府的人,就习惯以该宫的名字来代称。

  比如说,德妃住在永和宫,大家就在私下里称之为永和宫娘娘,一般不称德妃娘娘。

  又比如说,李光地是福建泉州安溪人。官场上的人,闲聊的时候,大多会称其为:李安溪。

  常德是内务府的慎刑司郎中,宫里的消息,他知道的自然是极快的。

  玉柱笑了笑,解释说:“不瞒您说,小婿替皇上办了件差事,办得还行吧,皇上心里一高兴,便让小婿去了景仁宫。”

  “唉,景仁宫娘娘,全摄六宫,看似位高权重,实则,唉……”臣子不好言宫中之隐私,常德也只能唉的一声,令人回味无穷了。

  玉柱知道了那个见不得光的名字之后,已经是啥都明白了,却半个字也不敢和任何人说。

  “死老头子,怎么和咱姑爷说话的呢?搁外头喝多了吧?”伊尔根觉罗氏担心惹了玉柱不痛快,赶紧埋怨了常德。

  玉柱见常德脸色都变了,怕他误会,赶忙陪着笑脸说:“阿布哈,小婿很有些馋酒喝了,等会陪您痛饮几杯?”

  常德已经知道了,玉柱是个望不见底的海量,他连连摆着手说:“姑爷,你喝你的,甭管我。我喝酒慢,喜欢撮几粒儿花生米,慢慢儿的滋溜着喝。”

  大舅兄安林见玉柱朝他看过来,也吓得连连摆手,说:“我可不敢和你拼酒,一桌子的八个人,都被你给灌趴下了,我算是哪个牌面的?”

  嘿嘿,玉柱大婚的那天,酒倒碗干,硬是干倒了一桌子的人,喝出了赫赫威名。

  在富察家用罢了晚膳后,玉柱接了秀云,登上了马车,径直回府。

  当晚,玉柱本想趁着秀云迷糊之际,把杏蕊也拖上大床。结果,秀云爬下床,果着身子,就躲进了净房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小蹄子,你缠那么紧干嘛?”

  方才,玉柱想去追秀云,却被杏蕊缠得死紧,硬是没让他的齐人妄念得逞。

  第二日,参加了御门听政之后,玉柱坐回到位置上,伏案写节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