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音1
“太好了!你没事。”赵颖那张脸看着就像哭过一场,眼睛还红着。很快张政和高文武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张政的声音近一些,他似乎就在姜善不远处,轻轻唔了一声。
他被姜善推下来是脸朝地,好在摔的地方似乎不硬,而且还有头盔挡着,就这也让他有种脑震荡的感觉。
开挂玩家遇上氪金大佬
第九十七章 伤口侵蚀
四人小队聚首,劫后余生,全是欢喜。
高文武把张政给挖出来,这才看见他们摔落的地方似乎是一大片的海洋球,无数的颗粒把掉下来的人裹住,埋了起来。
而姜善就是两条腿被卡在了里面,她用力拔也没有拔出来。
赵颖替她扒开腿周围的海洋球,高文武和张政也赶紧过来帮忙,总算把姜善给解救了出来。
“你的伤口又……”赵颖手里的油灯照上去,本来想说姜善的伤口这下又撕开了,结果一看到那伤口的样子,赵颖惊呆了。
姜善也回头看自己的腿,她刚才就觉得伤口处酥酥麻麻的,超级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
张政也凑过来,“没事吧?”
赵颖手里的灯光照着姜善腿上,她手有点抖的样子:“你们看、看阿善的伤、伤口……”
姜善腿肚子上隐隐能看见五个血窟窿,除此外被撕下来一小块肉,是爸爸影子的杰作。此时姜善那五个“血窟窿”里,冒出来的却不是血,而是有些泛出黑的、蠕动的东西。
张政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是侵蚀吗?”高文武比较冷静,那黑色物质实在很容易让人和侵蚀物联系起来。
赵颖似乎不太能接受:“阿善被侵蚀?”
那东西看起来又跟侵蚀物有些不太一样,仔细看的话,中间似乎混杂着一些灰白色丝丝缕缕毛絮之类的东西。
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他们一直盯着姜善的腿看,那几个血窟窿,好像比刚才缩小了一点。
高文武忽然紧紧压住姜善的腿,“你先别动。”说完他两手用力挤压姜善的伤口,就挤压的血窟窿开始扭曲,顿时有暗色的血液被挤了出来,看着十分瘆人。
“你干什么老高!?”张政叫了起来。
赵颖一把拉住他,高文武的操作好像是在挤脓血、难道他还想把侵蚀物给挤出来不成?
姜善皱紧眉,但依然没吭声。
尽管不知道高文武在做什么,但总归不会害她就是了。
见姜善淡定,张政也就不叫了,最后姜善滋出来的血、由暗转红,终于变得和正常的血液有点像了。
高文武停下了动作,但看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毕竟从来没有听说过侵蚀物能被挤出来的传闻,他刚才的操作倒不如说是一种本能。
姜善还是说道:“谢谢。”
刚才第一次包扎伤口姜善撕了自己半截袖子,现在十分熟练地撕下了另一边的半截,高文武替她裹上了。
其实这衣袖没消毒没抹药,根本达不到包扎效果,但连挤侵蚀物这种事都干过了,衣袖当纱布也就没什么了。
姜善晃了晃腿,又走了两步,好像没那么疼了似的。
“大家在这都找到什么了?”姜善问道。
高文武是第一个下来的人,被海洋球直接埋了,他一个人挣扎了许久才爬出来。没想到他经过漫长的等待才等到赵颖。
而两人又经过更漫长煎熬的等待,才等到从天而降的张政和姜善。
赵颖摇了摇头:“这里有点像是书房,墙上钉着木头架子,桌子上和墙上之前应该放了很多书,但现在都成灰了。我们从抽屉里找到了蜡烛和油灯。”并没看见什么“手稿”。
看这境况,所谓的手稿还能保存下来吗?
姜善也借着光看清了周围的整个布局,她回头又看了看那些海洋球,这些东西被正好布置在机关下方,很显然是故意这么做的。
那么多的海洋球明显需要提前运输进来,而且还要分好几次来运,这说明——包括这间地下室在内,都是很早就开始精心布置了这一切。
真是心机深沉。
这间地下室整个空间大概在五十个平方,角落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床,上面还摆着一个兔子玩偶。
很难相信一家子就在这里生活,女儿不扭曲变态才怪呢。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吗?”那个人形影子费心思让他们找手稿,不可能会没有。
高文武说道:“我和赵颖在你们下来之前已经粗略搜了一圈,能装东西的地方都看过了。”
高文武说粗略搜,实际上整个地方也不大,明显确实都找过了。
当然,也没有出口。
几个人之前赌地下室可能存在第三出口,但看来这个猜想还是太乐观了。
他们落下来的海洋球里面倒是有一副折叠梯,但是他们就算重新爬上去,出路也被书架挡住了。
就算没挡住,外面还有俩疯批父女。
简直没有比这更绝的绝路了。
而这绝路,还是自己跳下来的。
姜善却没有这么觉得,绝路都蕴藏着生路,只看你能不能找到。姜善接过了赵颖手里的煤油灯,“你刚才是不是说还有其他蜡烛?我们都点起来。”
点火用的是原始的火石,两个抽屉里,其中一整个里面放的都是蜡烛,而且用油纸包起来,从海洋球到蜡烛,油灯,这些东西简直像是完全为了在这里生活所准备的。
四个人每人点燃了蜡烛,顿时地下室就亮了起来,“大家分开四角、再仔细搜一遍。”
既然已经来了,不找出东西也走不了。
四人马上分散开始搜,不过没几分钟就发现真没什么好搜的,这里几乎一目了然,床上那个兔子玩偶赵颖都扒开来看了一遍。
姜善脚下微微用力踩了踩,发现是凝实的土地,不再是旧木板了,这至少说明他们现在真的是身处地下。
姜善忽然目光一转,看向了面前的墙壁。
用蜡烛照上去,灰蒙蒙的似乎没什么特别,但她伸出手,慢慢摸了上去。
触感是硬梆梆的微水泥,但是似乎有些凹凸不平,可以肯定这墙和地面一样是实在的砖头砌的,应该不太可能再存在暗道或者机关。
姜善掌心平按在墙壁上,“你们那边的墙壁有不平吗?”
旁边三人愣了下,随即开始摸身边的墙,张政摸了一阵说道:“没有吧,墙不都是这样吗?”
赵颖仔细摸了摸,也没感觉出什么,“这地下室年月久,墙皮可能有掉落。”
而且地下一般都阴暗潮湿,更容易出问题。赵颖从前刚来京港实习的时候,住过一阵子地下室,深有体会。
姜善说道:“你们都把蜡烛拿过来照一下。”
三人虽然不解什么意思,但都立刻走了过来。
赵颖还把桌上的油灯也拿了过来,五束光线照在面前的墙上。姜善目光闪烁,用手指刮了刮墙面:“你们看,这上面漆了一层防水涂层。”
孤儿院的墙壁因为老旧裂缝,又没有钱维修重建,所以每次就随便用劣质的漆补一补,隔一阵就要修补一次,每次上面就会涂这种涂层。
姜善用力一抠,直接抠下来一块。
其他三人见状,忽然就无师自通默契地齐齐动手,四人化身拆家小队直接把这一面“墙皮”给揭了下来。
这一瞬,所有人都看见了这面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知道真正的手稿保存不住,所以、全都刻在了这面墙上。”
宝子们,端午快乐鸭!
第九十八章 他脚下有两条影子
大家眼睛贴在墙上看了半天,刻的七扭八扭那些字:“这好像是什么方程式?”
从刚才的激动到现在有点尴尬,好像,都看不懂。
张政怀疑人生:“这就是能救她女儿的东西?”什么玩意儿这是。
赵颖指着其中一串迟疑说道:“这个像是什么化学分子式,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排列。”
化学分子式就跟乘法表一样,是固定背诵的,虽然新的分子一直都在被发现,可是现有的固定式是不会变的。
就像水,永远都是H2O。
高文武也道:“像是把许多已知的方程式杂糅在了一起,什么都不像。”四不像。
能考上研究所,赵颖和高文武的学术底子自然是厚的,可就连他们也一脸懵逼。
张政看了看旁边俩,聪明地不吱声。
姜善就更不提了,她只接受过最基础的义务教育,数理化水平约等于九九乘法表,可是谁也没想到姜善盯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各种方程式,忽然蹦出了一句:“我好像看过这个东西。”
正冥思苦想的赵颖高文武一愣,啥?
张政像是吓了一跳:“真的假的?你在哪看过?”
姜善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回道:“孤儿院。”
顿时,身旁三人全都僵住了。孤儿院?这简直是一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回答。
要说在什么大学或者高院见过倒还说得过去、结果,孤儿院?
张政忍不住说道:“你该不会是把数学书上的方程式记成了这个吧?”在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张政眼里,他都觉得方程式都长得差不多。
姜善却缓缓摇头,她明亮的双眸注视着墙壁:“就是这个,院长叫它“上帝方程”。”
那位平时看起来很低落颓废,总为了孤儿院经费唉声叹气的老院长,那一次站在黑板前面,两眼放光地写满整个黑板的方程式。
那时候大概是九岁,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在孤儿院很少,因为八岁是个分水岭,八岁之前没有被领养走的小孩,在之后几乎也不会再有家庭愿意领养。
九岁,有了这辈子成型的记忆,并且几乎无法再被抹去和重塑。
当时教室里寥寥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无精打采听着院长激昂地说着根本听不懂的东西,脸上除了麻木没有任何表情。
但姜善认真听完了,那些字符像是一幅生动的画,一直记在姜善的脑海潜意识里。
当这些东西重现的时候,姜善的脑子里那幅画被激活了。
“上帝方程?”赵颖喃喃重复了一遍。
这个名字就让人有一种莫名悚然的感觉,什么样的方程要被取这样的名字。
(数学界倒是知道有个上帝公式:欧拉公式。在物理学定量意义上讲,欧拉公式正好表述了宇宙的宏观和微观运动,叫宇宙第一公式)
而姜善的孤儿院院长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个方程式,而且还称之为上帝方程……
“这个应该找老魏啊,他在行。”张政惋惜地道。
那边,姜善忽然说了一声。“高文武。”
高文武愣了愣:“怎么了?”
姜善没看他,只是声音说道:“刚才你搜的那面墙,我好像看到墙角也有什么东西,你能回去再检查一下吗?”
他搜的那面墙有东西?高文武不由回头看了一下,赵颖也好奇转头:“难道那边也有?我也去看看。”
“赵颖。”姜善的声音把她叫住,“你和张政一起继续帮我照的亮一点,我想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赵颖顿时停下脚步,也是,她再离开姜善这里就一下少了两盏烛光了。
于是赵颖和张政闻言立刻把烛光和油灯再次举起,围在姜善旁边帮着她继续照着墙壁。
可是姜善的眼神却似乎有点飘忽。
见状,高文武只好独自举着蜡烛走向了之前搜过的那个墙角,很快姜善听到他脚步停住。
然后高文武举起了蜡烛照向面前的墙,又仔细看了看,“好像没有啊。”
他这面墙就是一面最普通的砖墙,墙皮也没有防水漆。
他下意识转身,看到姜善不知何时也已经转过了身,背对着刚才的墙壁,遥遥的目光正幽然看着他。
“高文武,现在开始不要动。”
高文武:“……?”
高文武有些震惊,但是他真的没再动。
而赵颖和张政此时也站在姜善左右两步,和她一起看着高文武,可是他们两人的目光,此时都充满着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