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没飞升吗? 第184章

作者:国王陛下

  因为故事的前中期为了能维持主角视角的叙事流畅,同时也是为了能有效设置悬念,同一时间段的反派的心理活动、布局算计等等都会被暂时藏起来。而到了最终真相揭晓的时候,为了能保证逻辑通畅,让观众能够接受剧情发展,就只能占用宝贵的反派台词,将前面的种种布局,在最紧要的时候娓娓道来。

  其中较为夸张的例子,创作者甚至能在一个刹那的镜头里安排上百字的文本,以至于本应电光石火间分晓生死的残酷战斗,竟被这些台词给生生拖成了回合制!

  但是,现实毕竟不是故事,反派不需要让任何人理解他的布局算计,更不需要让人接受合理性。相反,让人死的不明不白才是更显手段高明。所以……除非是为了拖延时间,否则在紧要时刻,着实没有理由浪费时间去讲什么故事!

  白天心之前东拉西扯,是因为他真的在拖时间,在等王洛入塔后,家族死士能悄然封闭高塔,再点燃塔内祭品,令熊熊烈焰一路焚至顶层……

  但王洛又是在拖什么?他现在哪里还有翻盘的机会?

  刹那间,白天心便思考了无数种可能,他右手掐指助算,将此前已无数次演算的谋局再次重启推演……从远在祝望的鹿悠悠,再到近在咫尺的赫平君,王洛所有能够求助的方向,都已经被他提前设下阻碍。

  而整个设阻的过程,其实比白天心最初预期的还要顺利。王洛此行月央,仿佛是真的被前线的压力逼迫过甚,以至于很多事都处理的非常仓促,以至于破绽百出。

  而即便是从料敌以宽的心态去分析这些破绽,白天心也自认处理得尽善尽美,至少在八方削福阵已经成功发动的现在,对方绝不会再有翻盘的可能了!

  所以……

  “所以,咱们来讲故事的序章吧。”王洛笑着,打了個响指,虽然伴随这个动作,他的双目开始逐渐涨红,手指也不由一抖,显然气血已经在逐渐失控……但这幅笑容落在白天心眼中,却仍是越发令人心悸。

  “序章的名字是,为什么你明明不想听我故弄玄虚地讲故事,此时却只能在原地掐指演算,然后投来惶恐不安的目光,而不是直接过来打断我……因为你做不到。这座高塔被你布置地太好,塔内重重机关法阵,杜绝了一切暴力的可能。便是昔日魔道三宗的战狂至此,也只能乖乖讲文明树新风。所以,我登塔的时候,明明与你近在咫尺,却奈何不得你。而你呢,同样也奈何不了我,只能听我这么讲下去。”

  王洛说着,咳嗽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之后便第一回: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答案是在你上门之前。还记得我刚刚问过的问题吗?那些被当做人质和削福阵祭品的石街老友,究竟是谁请来的?那其实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因为真正邀请他们来的人并不是你们月央人。老洪是被茸城总督韩瑛专程请往白钥城的。”

  白天心不由错愕,虽然他面色纹丝不动,但内心却已动摇。

  祝望人为什么要专门做这种事?难道说……

  “没错,老洪的出现,其实是一个示警,警告我布设八方削福阵的计划已经全面败露,很可能被人反客为主。因为在这个时点,他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白钥城,这一点,白天心,你能理解吗?”

  白天心当然没有回答,他就仿佛木雕石偶一般,强行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以此来抗拒故事带来的变化。

  但王洛却清楚地感应到他在听,而且随着故事的推进,他还在不由自主地产生好奇。

  白天心拒绝不了自己的故事。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讲故事贴心地给他讲得明明白白。

  “老洪明面上出现在白钥城的理由,是赫家人花了高价专程请他出山,但茸城备战拓荒的那两年多里,随着石街地价上涨,老洪早就财务自由了,他根本不可能看得上赫家人的区区高价——当然,严格来说,他的所谓财务自由,在豪门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的零花钱,但对一个勤恳一生的手艺人来说,他也的确早就没有继续辛劳的理由了。但他的家常菜馆,两年多里一直在石街经营得红红火火,既没有换去更繁华富庶的上城区,也没有乱开分店扩张,甚至没有给自己多加两天闭店休息的空挡。”

  “他每日忙碌的理由很简单:那些当年支撑他火起来的街坊们,若是想吃一顿顺口的老味道,总要有个地方。你说,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专门为了给我谄媚,把老街坊们丢下不管呢?说到底,我和他又没多亲近,不过是当年在他店里打过几天工罢了。”

  王洛说着,也有些许唏嘘:“所以,老洪突然出现在白钥城,唯一的价值,就是如人质一般,成为八方削福阵的候补祭品——嗯,我知道这在你看来或许有些牵强,但我当年被人用此阵针对过,对此类变化最是敏感,所以在听说老朋友突然跑来白钥城开店,而且还特意甩开了石街的一众得力干将,孤身前来之后,我就隐约猜到这精心规划的大阵,多半是要被人拿来针对我自己了。”

  “如何?是不是觉得有些离谱?明明有那么多种办法可以示警,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么晦涩难懂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所有简单易懂的示警都已经被拦下来了,就像那张点亮了却没有出声的传讯灵符一般,失灵了。而老洪就是这最后一道保险,也是一招绝境下的妙棋,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他来了,却没有人猜到他的到来,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向我传递最重要的信息,甚至连他自己都被蒙在鼓里!但是,就靠着这一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老洪传书……白天心,你这鸠占鹊巢,窃取八方削福阵的手法,我甚至在白隍被人乱心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

  王洛说到此处,不由停了一会儿。

  因为此时随着八方削福阵被塔内的熊熊烈火助推运转,其压在王洛头顶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以至于他需要稍事喘息,才能积累出力气,将最后的故事讲完。

  期间,一直站在角落的阵道宗师白教授,明显有些焦急,几次用眼神请示家主,是否可以行激烈之举,尝试打断这诡异的故事……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白天心仿佛元神出窍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已经做不出反应。

  除了听故事,他已经别无选择。

  “那么,之后就是故事的第二回:我明知道八方削福阵是计,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如今这绝境中,我凭什么翻盘?答案是,凭你。你这两天倾尽一切在塔内设计绝杀之局,在大阵发动后,你本人必然拥有对此阵绝无争议的控制权,其他任何人都掠夺不去。这一点,旁边那位阵法宗师还专门做过强化。”

  王洛说着,目光瞥向那位冷汗涔涔的白教授,笑道:“设计手法很高明,我明知道阵中有鬼,却一时都没看出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多亏了你,现在我只需要让白天心临阵倒戈,这世上就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掌握八方削福阵了。”

  之后,王洛逐渐收敛笑容,沉声开口。

  “白天心,弃阵。”

  下一刻,那泥塑土偶般的白家家主,忽然僵硬地点头应道。“是,主人。”

  顷刻间,高塔发出隆隆的震颤声响,仿佛在经历着无形巨力的扭转,以至于痛苦不堪。作为临时被选中的大阵阵眼,定荒高塔被人用这般异常粗暴的方式启动大阵,又骤然急停,照理说该当场爆裂……而纵使这座高塔历经北域商团两年祭炼,已有仙宝之资,一时间也显得不堪重负。

  但最终,随着震颤逐渐缓和平息,塔内熊熊燃烧的八方削福大阵,终归还是被强行刹停了。

  从门缝中不断渗透蔓延来的黑色烟雾,已化为沁人心脾的湿润暖风——高塔已自动启用了灭火、去污的程序,将所有焚烧的痕迹快速扫去。

  同时,王洛七窍中流淌出的血丝,也在随之倒流回去,被大阵压得一度凌乱的气息,再次如渊渟岳峙,呈现出令两位白家人远远无法企及的稳固和高大。

  而白天心,则猛地从口鼻中喷出一腔黑血,整个人像是被戳破的尿泡一般萎靡下去。

  虽然绝大部分阵法的反噬之力都由高塔代为承担,但仅仅是些微余波,也足以将其重创。

  当然,能在那样蛮横不讲道理的阵法操作之后,还保住性命,已经是这高塔的庇护功能惊人,外加白天心自身修为根基扎实的结果,可谓万幸……但一旁的白教授,却在黑血落地的刹那,脸色变得无比惨白,甚至站立不住,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

  因为那污血中,赫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荒芜气息!

  “呵,呵,化,化荒……化荒!”

  老人凌乱不堪的呢喃声,让王洛点头微笑。

  “答对了,正是化荒。这还是我第一次亲手将堂堂仙盟要员转化成荒芜爪牙,其实严格来说,引人化荒的过程里,讲故事并不是必须的,但对初学乍练的人来说,这些繁琐的仪式感还是不省的好……总之,事情算是出乎意料的顺畅,可见白天心你还真是颇有化荒的资质。”

  白天心跪地叩头:“主上谬赞,愧不敢当。”

  王洛摆摆手:“我不喜欢这套包衣奴才的模板,换得正常一点。”

  白天心于是又起身,恭敬地低头:“是,王山主。”

  “嗯,先这样凑合着吧,如何在确保对上绝对忠诚的情况下,维持原有的人格和智力,还需要慢慢探索……而现在,白教授,你怎么说?要不要过来同乐啊?”

  伴随再一次的微笑,白教授只感到面前仿佛张开了通往幽壤孽土的凶门,刹那间一切理智都为之溃散,只化为一声绝望地低吼。

  “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定荒高塔呀!”

  王洛于是耸肩失笑:“是啊,这里是白钥城,乃至月央北域最坚定的反荒芜核心所在,也是荒芜最不可能接近的所在。所以你们那万无一失的计划里,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如何在这里应对化荒之术的威胁,不是吗?好吧,这么说其实并不公平,因为别说你们,整个仙盟,也都没把我这以荒毒入丹之人当做荒魔来看待。每当我使用荒芜的力量时,无论表现得与一般荒魔有多么相似,术法看来何等骇人,人们也都会自然自发地找到理由为我开脱,说什么古修士有特殊性啊,灵山人不可同日而语啊,甚至还有人认为师夷长技以制夷也未尝不错的。全天下的人都在盲目,你们又如何能清醒呢?”

  “当然,也无需自责,这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错,来自大律法的包庇,会让每一个仙盟人都不知不觉间被误导……不过,这就不是今天的故事需要讲的问题了。好了,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之后咱们就该回归正题了。白天心,入阵。”

  已全然被炼化的白家家主,默然点头,而后站到了末离镜的背面,而那也是本次测试程序算定的,他应该所处的位置。

  经历过一番波折后,仿佛一切都终于能回归正轨。

  待白天心站定,王洛则将神识沉入高塔,观察起了大阵变化,一时不由摇头。

  经过刚才那一阵激烈拉锯,这座定荒高塔尚且能禁受得住,甚至连裂纹都没绽出来半个,但八方定荒大阵,却俨然有了损伤。

  并不严重,可谓白璧微瑕,但本身这大阵就尚未完工闭环,刚刚只是被强行催发拿来镇压王洛。此时有了损伤后,距离能诛杀真仙显然就差的更远。

  但是,对王洛来说,这就足够了。

  从一开始,他也没打算能毕其功于一役,毕竟他要诛杀的对象,并不是远在荒原深处,被层层法宝、大阵严密保护着的。

  而是胆大包天到了亲赴仙盟领地之内,客场作战!

  所以,王洛根本不需要一击制胜,只要让白澄师姐削弱到一定程度,她在拓荒前线玩火就必会烧死自己!

  仙盟拓荒,从来不是少数人的单打独斗。

  所以,此时也无需再等,以免夜长梦多。

  “白天心,启动大阵。”

  “是。”

  下一刻,八方削福阵再次被激活,而这一次,它已完全锁定了正确的目标!

第439章 恨

  亲手主持八方削福阵的体验,出乎意料的玄妙。

  然而,先不论这玄妙的体验本身,单单出乎意料这件事,就非常致命了。

  因为他此行前来月央所要做的,绝不是可以出乎意料的事。

  就宛如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行错半步就是万劫不复。

  与白澄师姐为敌,就是这么绝对。

  在同一辈的灵山人中,以大师姐鹿芷瑶最为惊才绝艳,但她才华横溢的同时也惯于作死,有一百分的本事偏要去做一百二十分的事,所以她其实也输过,败过,只是些许挫败对她而言无足轻重,只会刺激她下次练到一百五十分,再去挑战一百八十分罢了。

  同理,符离、孔方、秦牧舟……各有各的神通不凡,能成为灵山人,他们无疑都站上了令无数人艳羡的修行之巅。但即便是这些巅峰之人,也都会在漫长的修行生涯中经历这样那样的挫败。

  唯独白澄,她是没有输过的。

  因为她从来不会去参加那种毫无意义的比拼,只有确定自己能赢的时候,才会出手。而一旦出手,便无有不中。

  现在,白澄出手了,而且是亲身涉险,来到仙盟的拓荒前线,以一己之力散播荒毒,几乎瘫痪了大半个前线。

  而对此,无论是鹿芷瑶,还是鹿悠悠,竟都不约而同作壁上观,仿佛受到了什么强力约束,只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唯一能自由行动的王洛身上。

  于是背负了全村希望的王洛,就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身上是没有容错的。所以,在他意识到敌人是白澄后,他的每一步就都要经过最严密精确的算计,以及一次又一次地复盘验算,以确保实操过程中,不能出现丝毫的意外。

  而现在……

  王洛万般意外的,再次陷入了梦境之中。

  明明实际的主阵人是白天心,他只是在间接控制大阵运转,甚至为安全考虑,他将神识沉入高塔时,还刻意借助高塔的力量为自己竖起了一道隔离屏障,如此就算白澄师姐有什么通天手段,能沿这八方大阵反溯其威,那也该由白天心来独自消化,王洛本人则可置身事外……

  然而,当大阵真的锁定到了远在灵山脚下的白澄时,王洛立刻便陷入了之前在白家小楼中一般的状况。意识在不知不觉间就变得淡薄,而后回过神时,他已然入梦。

  而这个梦境,居然紧接上回!

  上一次的梦境中,来自挚爱之人的锋芒,贯穿了他的心脏,断绝了他的一切生机,死亡令梦境霎时破碎。

  然而这一次,王洛惊讶地发现,随着梦境中的时间一点点流逝,那覆盖全身的死亡,竟在一点点褪去。

  空洞的胸腔中,有一颗无形的心脏,在砰砰有力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能让他体内业已凝固的血液重新流转。而每一次跳动,都会有一道灰色的碎片,从虚空中飘落,落入胸腔,而后彼此粘合,以实代虚,为那颗无形心脏赋予实体。

  仿佛有一颗看不到的心在破碎,而它的每一道碎片,都化为了能让王洛活下去的全新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王洛才感到自己那冰冷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暖意。

  但是除了这一点暖意之外,他就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视觉,听觉,嗅觉……五感已经尽数废掉了。那近乎麻木的痛苦告诉王洛,有人挖去了他的眼睛,割掉了他的舌头,刺聋了他的耳朵。

  他们还斩断了他的四肢,将残存的躯体埋到了一个漆黑不见天日的幽深之处……名为人彘的酷刑,在梦中竟完美地降临到了他身上。

  酷刑本身是有意义的,因为她仿佛早早料到那一道寒芒无法杀死自己,而一切杀不死自己的,都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所以,在掠夺走全部生机后,她竟仍不知满足,遣人将自己的尸体分割成数个部分,每個部分都单独封禁、镇压。如此,就算生魂化为厉鬼,也要被镇压得永世不得超生!

  王洛想不明白,那个与他心意相通,结下永恒良缘的人,为何能在一夜间就仿佛性情骤变,毅然背弃了誓言,做出残酷到难以言喻的行径。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那颗被心爱之人亲手粉碎的心,在无声息间用残片为他赋予了新生,而后,便化为了永恒不熄的复仇怒火。

  他用这一丝丝、一片片的残状火,点燃了体内属于过去的一切,也点燃了体外的一切。

  那些被分别镇压在幽壤各处的肢体残片,不约而同开始萎缩、腐朽、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烧灼。它们本是一道道枷锁,用以彻底封锁他沿着原先的轨迹寻回力量,但她却不知道,早在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屑于再沾染任何一丝与她有瓜葛的东西了。

  他宁可蛰伏在粪坑一般的幽壤之中,以残破之躯一点点吸收着四周那剧毒而污秽的力量,并以此转化为自己的新生。

  这个过程,用了足足七百年。当他终于苏醒,从幽壤中挣扎而出时,原先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枷锁,已经全然不值一提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经历吗,白师姐?”

  梦中,王洛低声呢喃。

  七百年的时光,在梦中宛如弹指一挥间,但他很清楚这一切对于当事人的重量。

  “不,你并不清楚。”

  梦中,熟悉的声音给了他回应。

  下一刻,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似琉璃般破碎、跌落,化作光彩流溢的雨。白澄沐浴着彩雨,无比坦然地出现在王洛的意识之中。

  “白师姐……”

  王洛下意识地有些难以置信。

  尽管眼前所见之人,只是白澄在他意识中做出的投影,但这个投影和记忆中的白澄相比,当真是面目全非。而他,本以为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沉默中,白澄说道:“王洛,你的天真让我感到恶心。如果你还要用这种态度来面对我,那么此时的对话将毫无意义。”

  王洛心中一凛,暂时收起了无谓的情怀,也收起了继续以师姐待之的心思。认真说道:“所以,刚刚的梦,就是你之前经历过的事?你被秦师兄背叛,然后……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

  白澄说道:“因为你虽为灵山人,但与此事全然无关,也毫不知情,我有必要给你选择的机会。”

  选择?

  王洛不由感到有些好笑,但很快就意识到这种好笑本身,才真的好笑。

  他终于隐隐猜到了白澄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客观理性来说,接下来的话显然不听为好,但是……

  “你必须要听下去。”白澄说道,“主阵之人并不是你,你没有停下不听的权力。”

  王洛不由苦笑:“好,这下作茧自缚了,那我便洗耳恭听吧……不,刚刚的故事,脉络已经相当完整,不如让我针对性地提一些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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