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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十四岁的小家伙抢劫外国人时捅伤了他们,法庭那边直接判了死刑。
刚进来的时候,那个小家伙似乎还不是很畏惧,但是随着日期越来越近,他也不那么活跃了。
警察看着他,没有给他解开手铐和脚镣,“还有三天时间,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们,我们能尽量满足。”
警察似乎有些话没有说完,最终摇着头离开了。
这三天时间里,阿肯浑浑噩噩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他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往往都是吃完东西往床上一躺,就能睡着。
似乎睡觉成为了他逃避死亡的方法,但很显然,这不可能。
不知道多少次醒来时,他面前有着非常丰盛的食物。
他下意识的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顿了。
丰盛的食物,可是没有人有胃口,阿肯看着那些肉块,他突然有些反胃,想吐。
他喝了点水,什么都没有吃。
十分钟后,他和其他人,被压到了一块空地上,周围有很多的记者,他眯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
有人在宣读什么,他听不见,因为此时他正在耳鸣。
什么都听不清楚,听不见,世界仿佛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在人群中,他有些意外的看见了父亲,母亲和妹妹。
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可他的手铐和脚镣连在了一起,他举手的动作差点让他摔倒。
他意识到,一切其实已经不同了。
那个始终在说什么的人一直说个不停,阿肯有些厌烦了,今天的天气太热了。
他有点想回家,只是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他看着妹妹,妹妹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的目光看过去时,小女孩就挥舞着布偶和他打招呼。
他咧嘴笑了笑。
母亲脸上的担忧和悲伤让他有点难受,他尽量不去看她。
而他的父亲,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有些喧嚣的风停了,阿肯的耳鸣似乎也好了,那个说不完话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审判书。
身后传来了一些脚步,身后有些人靠近了,整个现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他的母亲突然间瘫倒在地上,而他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这一秒。
枪响,遮盖住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阿肯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地面上那个有些熟悉的额头,倒在了地上。
那些来自文明国度的先生们,女士们,记者们,在发出一声带着兴奋的惊呼后,热烈的讨论着这一切!
如果阿库马力圣贤师还活着,他已经会有一种感悟。
对于人类来说,对于世界来说,弱小,就是原罪!
不可饶恕的罪!
阿肯死了,十六岁的少年死在了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里,他无辜吗?
不,他一点也无辜,他盗抢商店,这就是犯罪。
可是他应该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吗?
也不,这些罪名还不应该让他如此轻易的死去。
真正让他死去的,是人们对文明的定义,是那些自诩文明的文明人们。
他们需要有一些人的死,来证明社会进化过程中不可跳过的一环!
每个人都是无辜的,但每个人,又都是凶手,至少在“阿肯之死”中,他们都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阿肯的死会引发世界的热议,有可能,但最终,不会有人记住他。
所有死在这场“大审判”中的人,都将为纳加利尔新联邦的和平与稳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随着不断有人被判死刑,社会上犯罪的风向一下子就被踩了急刹车。
几乎看不见有什么人像过去那么明显的去犯罪了。
大街上的人,也变得极少。
与此同时随之展开的,是第一次纳加利尔人口调查,新法,人口信息的编排,永远都是同步进行的。
其实联邦也好,盖弗拉也好,都有类似的东西,比如说社会保险号,一个人一出生就被分配的东西。
从来都没有谁觉得自己拥有一个社会保险号是不自由的象征,他们也不会吵着闹着不要社会保险号,因为人们都知道,只有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在联邦才是有保障的。
盖弗拉也是这样。
现在在纳加利尔,也是这样。
给每个人分配一个“编号”,当有谁犯法的时候,只要按编号抓人就行了。
在这段时间里蒙受损失的商家很多,可比起让更多人的工作和生活稳定下来,他们的付出……似乎是值得的。
谁让他们没有雇佣保全公司,又不是联合开发公司的合作伙伴呢?
由阿库马力的死引发的纳加利尔动乱,在一个月之后,被彻底的按灭了。
这也让全世界再次见识到了联邦的执行能力,同时对法制和法治的改革,也开始在各个国家热议。
到底是人治好,还是法治好,人们都在讨论这些,盖弗拉也在讨论这些,就连彭捷奥也在讨论这些。
“……考虑到纳加利尔新联邦是拜勒联邦最忠实的盟友,为了帮助纳加利尔新联邦实现基础工业化的里程式发展,我们将会将一些基础工业项目,从联邦搬迁到纳加利尔新联邦……”
电视台中播放的消息似乎对纳加利尔人来说很好,动乱之后稳定下来的社会,以及更多联邦的投资人。
人们很快就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到处都是招工的工厂,到处都是工作的机会……
“它说的就像是我们为了自己的产业安全,提前把一些不稳定因素诱导出来然后清理干净了。”
“这可不是大屠杀,只有盖弗拉人才会这么做!”
林奇关掉了电视,看向董事会的其他人,“这么说来我们也可以把一些产业搬迁过去。”
是啊,谁会反对廉价的劳动力呢?
这个章程结束之后,林奇谈起了下一个事情。
“我看见最近国防部和我们的接触变多了,也有人私底下告诉我,快要开战了,有人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第1326章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主席先生……”
说话的是集团公司的股东,其实今天这场董事会里,就没有什么闲杂人。
每一个能出席这场会议的,都是经过不断筛选下来的。
能适应恶劣环境并生存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资本大鳄,这才是林奇要的。
其实这些股东内部也有斗争,他们都希望能够从其他人手里得到更多的股份,实力弱小的已经被淘汰了,剩下的都非常强。
强大的人和强大的人联合,才能创造强大的王朝。
林奇作为董事会主席,被称作为“主席先生”,也并不是什么错误的称呼。
林奇微微颔首以表示自己做好了聆听的准备,接下来这位股东说起了一些林奇没注意到的事情。
“彭捷奥开始大规模的征兵,根据一些观察员和我们从彭捷奥及其盟国得到的消息,他们都在,或者已有征兵的计划。”
“国防部战略指挥部认为他们正在积极的为战争做准备,他们大约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才能完成全部的征兵工作。”
“然后一年左右到两年时间的训练,接着是战略布局,大约三年时间后,很有可能就会爆发第二次战争。”
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虽然说每个人都做好了会有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准备,但是没有人真的希望它来得那么早。
三年后,差不多离开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接近十年,该弥补的差距已经弥补了。
补不上的,继续等下去只会让差距越来越大,这的确是一个开战的好时候。
林奇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他犹豫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传闻,比如说彭捷奥人攻破了某项技术,他们突然征兵有点不太合理。”
发言的股东表示没有听到这些传闻。
林奇觉得,彭捷奥人如果突然开始征兵,没有预兆的,很有可能他们在某方面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这些变化能够让他们在战场上建立相对的优势,所以他们立刻开始征兵,等研究成果转化为具体的战争力量时,战争就会立刻爆发。
只可惜,这些应该都是彭捷奥的高级机密,不说一般人了,就是顶级间谍都未必能轻易的探查清楚。
“看起来集团的策略也需要稍微调整,我这个人在很多时候很乐观,唯独在战争问题上,我有一些悲观。”
林奇一开口,整个董事会内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这些人中有些人年纪比他大很多,可在林奇的面前,他们也只能老实的坐着,然后认真的听。
“如果战争不能够很快的结束……”,他说着停了下来,有那么一会,接着又说道,“……这也是必然的。”
“在我们不具备一次性结束战争的能力之前,战争不会那么快结束,就像上一次世界大战。”
“人们其实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他们总想着撑一撑,这次肯定也一样。”
“战争的时间被拉长,社会里暴露的问题就会越多。”
“粮食,原材料,航线安全,国际贸易安全,这些都需要注意。”
“接下来几年时间里,我们将会着重的在粮食生产和运输方面加大投入,当然科技研发方面也不会落下……”
大的财团制定周期性的发展策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也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难,因为这些人很有钱。
在联邦有这么一个和资本有关系的小故事,说是在中世代时联邦有一种原住民常用来疗伤的草药。
这种草药经过化学的分析,具有微弱的消炎作用,加上人们使用它时会把它和一些其他没什么用的东西捣成泥状遮盖在伤口上,对外伤就有了一定的治疗作用。
本来这玩意不知道,很多地方都有,结果一群资本家们开始炒作这些东西。
他们开始加大对市场上存货的收购,并且提出了新的收购要求——植物必须是全株,也就是必须有根。
这种东西当时都是野生的,因为不怎么值钱也没有人去种。
当这条收购信息发布出去之后,整个联邦的人都在“挖野菜”,甚至有些人会组队去野外挖。
没用多久,这些东西几乎就在野外绝迹了,本来不怎么值钱的东西,经过一些“科学研究”,它被认定为对人类生长具有很强的促进作用。
换句话来说,从婴儿到老人,都适合服用这种东西。
它的价格打着滚的暴涨,但是它几乎要绝迹了,这里是说野外。
就算有人想要种植,也很难在短期内形成规模,于是那些做局的资本家们,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
这个故事告诉了人们一个道理,只要资本家想做,就没有他们做不成的,因为他们有钱!
白银的价格都能抄到黄金的之上,还能有什么能难倒金钱?
林奇要求集团加大在各个粮食产区的投入,加强运输能力,这都是战争时期最重要的“资源”。
有粮食,就不用担心士兵没东西吃而士气低落。
运输力,能快速的运输转移物资乃至是士兵,为战术战略争取时间。
对于林奇的决定,没有什么人反对,这也是大势所趋。
随着彭捷奥征兵的消息传出来,联邦国际事务部第一长官特鲁曼先生,就在公开场合激烈的批评彭捷奥及其盟国妄图破坏世界和平的举动。
这是无耻,下流,卑鄙,恶劣,充满兽性的举动,彭捷奥皇帝再次向全世界毫不保留的展示了他的野心。
联邦人有必要击碎彭捷奥皇帝的野心,还世界一个和平!
同时,特鲁曼先生还号召世界发展委员会的盟友们,在这件事上都要尽自己的一份力,和平不是某个人的,和平是世界的,维护世界的和平,每个人都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在这条消息传出来之后,联邦国防部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第一次发布了征兵令。
就连布佩恩的街上,都出现了许多的征兵广告,陆军在征兵,海军在征兵。
“气氛有些紧张了起来。”
坐在露台上,吹着来自山下的风,林奇手中端着加了冰的烈酒,小口的抿了一口。
特鲁曼先生就坐在他的对面,除了他还有一名国防部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