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密码 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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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种说辞商人的朋友——另外一名外国商人表示了认可,这也是正常的现象,他们这些商人互相帮助已经很久了,于是他把商人接近了家里,并且打算联系一下警察局,了解一下这些事情。

  可他并不知道,只是很短的时间,大量的纳加利尔人冲进了商人的住宅里,当他们看见被悬挂在树干上,浑身都是鞭痕,被折磨后扼脖致死的女佣时,人们顿时愤怒了起来!

  一部分人冲进了商人的家里,把能拿走的都拿走,拿不走的就砸掉,包括了商人本地人的妻子,也被他们扒光了衣服拽着头发在地上拖行,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平息那个可怜女佣的愤怒。

  纳加利尔青年党也很快跟上,他们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商人躲藏的消息,一大群人将商人朋友的宅子包围了起来。

  看着外面群情激奋的人群,商人的朋友突然间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多管闲事,问题一下变得棘手起来。

  他给警察局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

  他正在考虑是否要把人交出去或者找外面的人谈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来了一群人,他们见人就打,并且大声呼喝,让人们离商人朋友的房子远一点。

  本来就激动的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打死这些外国人!”

第483章 计划中的失控

  “打死这些外国人!”

  人群中的呐喊声越来越大,一开始的时候人们还有些茫然,纳加利尔人其实没有什么反抗的传统,宗教也始终告诉他们忍耐比寻仇更让他们有机会投一个好胎。

  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带头”的潜质和想法,其实围过来的人,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顺便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拿占点便宜,就像是之前他们冲击林奇的工人驻地,或者不久之前冲进富豪的房子里掠夺那样。

  他们对于自己的同胞的犯罪行为很凶狠,像是小偷小摸之类的家伙,一旦这些人被抓住基本上很难在活着的时候见到警察。

  但对于外国人,他们还不具备“打死他们”的勇气,因为这些外国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扮演的都是第三统治阶级的角色,他们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远远的高于普通人。

  普通的民众或许敢随大流的捞点好处,但不会有人敢出头喊出“打死他们”这样的话,性质不同,也太危险。

  在纳加利尔,神明会宽恕那些有钱人的罪行,但绝对不放过一个穷人。

  可就在这一刻,有人喊了出来,似乎还打算这么做。

  一个年轻的纳加利尔人攀爬上了富人家的围墙,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他挥舞着拳头,竭尽全力的嘶喊着,“冲进去,打死这些外国人,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虽然他很快就被乱棍打翻了下来,可是第二个人出现了、第三个人,人们的脸上流露着一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不是我们的人。”已经匆匆赶来的青年党蒙乌行省领袖面色有些凝重,他就在二十多米开外的一棵树的树冠上半蹲着。

  这里的视野不错,可以清楚的看见大半个富人的宅子,以及那些越聚越多的同胞们。

  他身边还坐着一些青年党的骨干,树下也有他们的人。

  从他们听说有外国人折磨杀害了一名本国女仆开始,他们就积极的跟进这件事,并且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人比他们更快,就是那些正在带头冲击富豪宅子的人。

  之前他们没有能够从人群中找到这些人,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暴露了出来。

  也正因为这些人不是青年党的人,个子不高的年轻人才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

  他很清楚纳加利尔的土著,也就是他的这些同胞们的德行,他们是绝对不会也不敢作出这种事情的,更别说他们之前还洗劫了另外一个富豪的宅子——他们的双手空空,作为第一批冲进宅子里的人,他们应该比别人得到更多的东西。

  有了东西,他们就不应该继续闹事,而是赶快回到家里,把东西藏好,等风波过去了之后,再到附近的黑市上卖给那些收赃物的商人,赚一笔钱。

  这几乎是一种不宣于口的传统,规则,每个人都在这么做,至于被抓住只能说自认倒霉,没有被抓住则发一笔横财。

  但这些人没有,他们双手空空,没有拿任何的东西,他们脸上的愤怒太夸张,举动也……太有目的性,还不是青年党的人,这里面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坐在他身边的另外一位年轻人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脸上还流露着一些兴奋的笑容,“无所谓是不是我们的人,我很佩服他们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我们应该把他们收入组织里!”

  他说着还有些蠢蠢欲动,“这种事情不能只让别人出风头,我们也应该冲上去,这是让人了解我们的好机会!”

  纳加利尔青年党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个子不高的年轻人认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在他们把一些“真东西”拿到手里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这会引来本地官方、宗教以及第三统治阶级对他们的注意,而且他们还捣毁了两座神庙,现在一些护法正在追查他们。

  所以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在思考,权衡,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看见那些人翻过了院墙并且从里面打开了大门,人们如潮水一样在几个人的带领下冲进了院子里,那些负责驱赶人们的打手们也被冲散了,被人潮所淹没。

  他身边的同伴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地后龇牙咧嘴的抬着头看着他,“我们也上吧,该让人们知道知道我们了!”

  个子不高的领头年轻人还有些犹豫,他看着那些人冲进了宅子里,耳边传来了同伴“再不去就来不及”的声音,他咬着牙,也从树上跳了下来。

  其实不只是他的那名干部,其他人也都兴奋的看着他,有一种想要做大事的欲望,可他们并不清楚,现在青年党还不够强,贸然的扛起一些不属于他们的责任,会让他们很受伤。

  看着这些同伴,年轻人稍稍换了一种说法,“我们的战场不在这里,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的吗,我们要的是他们的产业,是他们的财富,而不是打死他们泄愤!”

  “打死他们很容易,但是他们的财产会被政府没收,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的……那些人的德行,我要求你们立刻分头去其他地方,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帮那些人做出决定!”

  他看着周围每一个人,“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会闹大,也许你们说的对,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有些大的趋势是无法抵挡的,其实他现在也很迷茫,他能够感受到有一种风潮正在迅速的推动,甚至他都能够感觉到有些人在“帮助”他们,可这种感觉不太好。

  至于什么地方不好,他也不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计划加速,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那些准备出逃的外国商人死在离开纳加利尔的路上,这样他们的孩子,或者他们在纳加利尔的本地家人,就能够继承他们的财富。

  这其中包括了现金,资产等所有可以被继承的东西,这些富人的财富也必须通过继承的方式,才能更好的回到人们的手里。

  否则政府会找各种理由没收这笔财产,然后把住在里面的人撵出去,他们经常这么做。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不会太漫长,但也不会现在就会发生的事情,这里面还需要一些安排,可这些都来不及了。

  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些人已经开始冲向隔壁的院子,那些每次都及时出现的警察到现在也不出现,这一切都预示着一场风暴正在形成!

  与此同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只等着有人接手他的产业,然后就能立刻离开的西蒙先生也从一些渠道得知了这些消息。

  他立刻让管家把所有的门都关死,然后他拿着猎枪,坐在了窗户最少的书房里。

  他有点紧张,他的一个朋友刚才惊慌失措的和他通着话,说那些本地人都疯了,他们正在疯狂的冲击击他的房子,噪杂的环境让他听不太清楚对方说了什么,紧接着在一个沉闷的像是骨折声的声响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但很快,电话里响起了一个有本地口音的通用语——“你是下一个,先生!”

  西蒙先生很惊恐,在这通电话结束之后他就跑到院子边上朝外看去,街上已经有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本地人。

  这里必须说一下,外国人都有自己的街区和社区,纳加利尔每个城市的外国人街区和社区,都是非常繁华热闹的地方,不过这些地方没有多少纳加利尔人。

  因为这里的高消费让普通的纳加利尔人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警察也会帮着富人们阻拦那些可能会进来乞讨,或者盗窃的人,把他们阻拦在社区之外的地方。

  单纯只是看社区内的环境时,有时候人们不会想到这里会是纳加利尔,还会觉得这就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

  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安静,没有什么臭味,也看不见不到衣衫褴褛的纳加利尔人。

  但现在,外面已经有了,而且似乎越来越多。

  西蒙先生咒骂着那些原本应该拿着棍子抽打驱赶这些本地人,不让他们进来的警察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一边放弃了立刻离开的想法。

  他还没有拥有在别人伤害他之前,去伤害别人的胆量,他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所以他怀疑自己开车的话会被拦下来,现在躲在家里反倒是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他拿起了他打猎的猎枪,坐在书房里,他有些陌生的检查着这柄猎枪的一切,子弹。

  耳边任何动静,都能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他偏头看了看窗外,外面似乎有些不太安静的声音,他拿起了电话,想要再次拨打警察局的号码,但这一次,听筒内连忙音都没有给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电话线被切断了?

  他有些惊恐,也更紧张了,他大声的呼喊着管家的名字,不多时,书房的门开了。

  “老爷……”

  “我有点渴,还有,派人去查查我们的电话线为什么断了,另外,外面的路上有很多人吗?”他擦了擦鬓边的汗水,“我觉得有些吵,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484章 每个人都有一次机会

  书房里两个男人对视着,西蒙先生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界,以至于他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一点,他的管家这次迎上了他的目光,没有躲避。

  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管家从来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有他用“看着我的眼睛”这样的命令要求对方那么做的时候,两人才会有短暂的对视。

  对视,身份阶级不同的两个人对视,会被看作是下层阶级对上层阶级的一种挑衅,这种说法在联邦或者盖弗拉之类的地方是不存在的,或者存在,但表现的不会那么直接。

  可是在纳加利尔这个地方,它表现的很可怕。

  有人用“阶级就是一道墙壁”来形容发达国家不同阶级之间的隔阂,如果在联邦阶级是一道“墙壁”,那么在纳加利尔,阶级就是整个东大洋。

  每个人都遵守并且规范自己的行为去符合自己的阶级特征,没有人敢逾越,因为逾越的代价一般人承受不起。

  这次,它被悄无声息的跨过了。

  这一次,没有西蒙先生的命令,管家就注视着他的眼睛,这很不正常,却被更不正常的环境变化掩盖了。

  “是的,老爷,外面来了很多本地人,他们似乎想要偷点什么东西,我已经让园丁守着大门了。”

  西蒙先生听到这里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用一种傲慢的语气来缓解自己此时的紧张,这就像有人面对棘手的时候会说一些不好笑的笑话想要舒缓自己的情绪,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们只是想要偷点东西吗?”

  “卑贱的土人……”

  “如果有人靠近这边,就赶走他们,他们不走的话,随便给他们一点零钱,我不希望他们弄脏我的草坪!”

  管家脸上带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非常浅淡的笑容,低下了头,他不再注视着他服务了半辈子的“老爷”,“我知道怎么做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什么吩咐?”这句话让西蒙先生的注意力从外界收了回来,“我说了,我渴了,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他的脾气有点莫名其妙的炸裂,但很快又收束起来,“好了,就这些,去做点什么,别站在这里!”

  他一边做着小动作驱赶管家快点去做事,一边忍不住又把听筒拿起来放在耳边,安静的就像是一场艳遇尴尬的后半场,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结束了。

  “该死!”他重重的把听筒砸在了底座上。

  此时,房间的小主人正在和一个不属于这个房子的人聊天,他个子不高,却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如果非要形容,他就像是一道光,让人很容易就生出好感。

  “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是在逼迫你做什么,只是说一个道理给你听。”

  “如果你留意到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就会明白,风暴已经形成了,就在我来这里的时候,另外一个富人社区已经被洗劫一空,很多外国人都……”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谁都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这也让少年人和一旁的管家心里一紧。

  “这些外国人死了就死了,但你知道吗,他们的财富,财产,房子或者工厂什么的,都会被市长或者省督收走,这取决于他们拥有多少钱。”

  “我不能保证那些人不到这边来,而且你们应该看见了,外面的人越集越多,一旦有人带头……”,年轻人的表情显得很严肃,“情况立刻就会变得很糟。”

  少年还在考虑什么,管家却先问了一个问题,“可即便我们少爷做了这些事情,似乎也无法阻挡外面的风暴?”

  管家见多识广,心理承受能力也好,应对突发事件时的反应也好,都非常的快速且精准。

  如果说只是换一个“主人”就能躲避这次风险,那么做不做那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价值不大。

  而且就算他们不听从这个年轻人的要求那么做,即使有人冲进来打死了西蒙先生,管家也不认为小少爷会失去继承权。

  毕竟谁都知道,他就是西蒙先生的儿子!

  像是一道光的年轻人笑了笑,“不,你不懂,不只是外国人,和外国人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一切都已经失控。”

  “最重要的是,你们那么做了,我们才会庇护你们,如果你们不那么做,我们也什么都不会做。”

  少年这个时候出声了,“这是要挟?”

  年轻人摇了摇头,“不,这是诚意,合作的诚意,很抱歉我不会太精致的说法,简单一点来说,西蒙先生不死,你就不具备继承权,这些东西依旧都是外国人的产业。”

  “而我们,也不会保护外国人的财产,因为这些本来就属于我们,只是他们被一些卑鄙的手段夺走了。”

  “至于这位管家说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在混乱中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甚至有些正在推动这些事情的人,会刻意的做一点什么,谁知道呢?”

  少年人的表情也逐渐的有些肃然起来,他接着年轻人的话继续说道,“趁乱杀死一个继承人,让一大笔钱成为没有主人的遗产,本地官员就更有理由把它们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他说着问了一个问题,“那些警察怎么了?”

  其实外面稍微有些骚乱的时候少年就已经出去看过了,本来已经值守在社区外的警察居然都消失不见了,不只是这里,似乎整个城市的警察们都消失了。

  这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在和年轻人的聊天中他发现,从一名鬼知道是谁的富人打死了一个女仆开始,到现在情况已经失控,整件事都有明显的人为痕迹,也许真的有些事情像是这个……年轻人说的那样。

  所以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警察到底站在谁的那边。

  年轻人摇了摇头,“至少不站在我们这边,所以我们要自己保护自己,如果你能完成我们的协议,那么你就是我们的伙伴,我们也会为你提供保护。”

  少年人站了起来,他端着放着茶水的托盘,“很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我也要给那个人一个机会,命运应该是公平的!”

  这像是他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证明什么,他端着托盘朝着书房走去,一开始他的步伐有些犹豫,踌躇,但越走,他的步伐越稳定,越有力,他也作出了决定。

  砰砰砰的敲门声一瞬间就让有些神经过敏的西蒙先生紧张起来,“谁在哪?”

  他举起了手中的猎枪,大拇指扳动击锤,只要外面的人不对劲,他就会立刻扣动扳机。

  他的道德观和价值观让他不能够像本地土人那样随意的践踏法律,不过对非法入侵他房间的人,他还是有决断去勾动扳机的。

  “是我,我来送水,父亲。”

  门外熟悉的声音第一次让西蒙先生感受到了亲切,“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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