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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举起了手又快速的落下去,拍了一下腿,“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我只想赶紧离开!”
“我们明天就走,坐飞机。”
林奇说完这句话,两人很默契的沉默了一会。
随后老人叹了一口气,有些唏嘘。
这次保守党候选人的丑闻搞得保守党非常的难堪,迫切的需要有人来承担这些责任。
党派领袖显然不合适,其他人又不太够分量,最终他还是一咬牙,站了出来。
其实相较于进步党委员会主席从容的离开,他的离开显得多少有点……匆忙。
这也让他有些心潮难平。
但现在说这些,显然没有什么意义。
确定了时间之后,林奇就让人安排了飞机,并把一些工作安排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两人就乘坐林奇的私人飞机直飞纳加利尔。
抵达纳加利尔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乘车直接去了前进步党委员会主席那。
两个老人亦敌亦友斗了一辈子,到老了反而结伴而居,倒也算是一个有趣的结局。
进步党老人显得很开心,他还亲自下厨为两人制作了晚餐——烤肉。
作为联邦男人的保留传统晚餐,烤肉这个东西必然是每个男人都必须掌握,且是熟练掌握的厨艺。
不能说有多好吃,但最起码能吃。
在保守党老人的讥讽和两人的斗嘴中,晚餐很快就结束了。
保守党老人坐了大半天的飞机也有些累,早早的就去休息了。
而进步党老人,则和林奇来到了他的书房里。
“你和康纳走得很近。”老人给林奇倒了一杯花茶,一边倒,一边说,“我的医生告诉我,我不能再过多地饮用咖啡。”
“我到现在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咖啡会和我的健康联系在一起。”
“但……谁让我怕死呢?”
“如果能多活一些日子,哪怕喝不到咖啡,抽不了香烟,也不是不能接受。”
林奇端着茶杯闻了闻,很香的味道,而且香味明显有很多层次感,是非常高档的花茶。
其实最开始花茶并没有这么多复杂的工艺和离谱的香味,但商品社会,需要的就是包装和故事。
林奇说了一句谢谢,点了点头,抿了一小口。
老人看着林奇,像是在酝酿什么。
过了大概十几秒,他低下头喝了一小口花茶,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我这一辈子,可以说没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后悔的事情。”
“我也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人们拥戴我,尊敬我,我也回应他们对我的这些正面的情绪。”
“唯一让我后悔的,是我看错了格莱斯顿。”
他说到这里时,抬头看向林奇,很坦然,但不平静。
“他把我所有的老伙计都赶走了,其实他不这么做,也就这几年他们就会退下来,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你知道,我……很难接受这个结果,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在我离开时,我还嘱咐他照顾好那些人,他们为了我,为了进步党,把一生的时间都耗在这上面。”
“到人生最后的阶段,他却连一个体面的离开都不愿意给他们!”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从进步党老人的角度来说,他说的一点没错,他把权力没有保留的交给了格莱斯顿。
包括了他的那些“老伙计”,这些人不会背叛格莱斯顿,也不会做和他想法相反的事情。
格莱斯顿却把他们都赶走了,这的确很过分。
但从格莱斯顿的角度来看,一个“时代”已经结束了。
这些旧时代留下的东西占据了大量重要的岗位,不清理这些人,他的那些“自己人”就没办法安插到这些重要岗位上。
到底这些人不是他亲近的人,不是他的心腹,他怎么可能完全的信赖这些人?
而且他们年纪也大了,也差不多该退休了,那为什么不早点让他们去享受退休生活,再把位置空出来安插上自己的心腹呢?
每个人的想法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这就是矛盾。
林奇微微颔首,“格莱斯顿有时候做事考虑得不那么全面,他有很强的控制欲,希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他这句话的意思等于是在说那些老家伙们都是进步党老人的心腹,不在他的控制中,所以自然要被清洗掉。
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叙述,一个事实,但事实往往才是最难让人接受的。
老人鼻腔里发力,哼了一声。
随后又低下头,不让林奇看见他的眼睛,“我想……我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连康纳这么好说话的人都和他闹得很不愉快。”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做出那样的决定。”
“你说,我还有改正这个错误的机会吗?”
林奇的手捏着茶杯的口沿,不断的转动茶杯,“如果换掉了他,那换谁上更合适呢?”
“你又如何保证,下一个进步党委员会主席,不会比他更糟糕?”
第2366章
把格莱斯顿换掉,是进步党老人从抵达纳加利尔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格莱斯顿的做法太令人失望了,党内的一些人也对他那种有些过分的控制欲很抱怨。
他希望所有人都不对他有任何的秘密,并且需要做到能控制整个党派的运营。
最过分的是,当他开口要求某个人做什么的时候,最好这个人不要告诉他自己做不到,或者有其他事情。
这样他就会生气,他会认为这种行为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每个人手中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他突然想到什么,就要别人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有些事可以耽搁的,那么这些人可能会听从他的安排。
但有些事时间上比较紧,又或者即将结尾,只要这些人不听话,他就会生气。
这几年来有不少老人因为这些事情被他整下来,这些人离职后都会给进步党老人打电话,诉说这些委屈和愤怒。
久而久之,他愈发觉得自己选错了人。
此时林奇提出的问题让他感觉到有些尴尬,以及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因为他已经看错了一次,如果再选一个和格莱斯顿一样的继任者,进步党都有可能会因为连续的风波变得孱弱。
林奇看他没有回答,知道他其实还没有真正的想好。
现在说这些,更像是一种……情绪上的发泄。
就像赌狗们离开了赌场彻底的冷静下来后都会不停的懊悔以及发誓,发誓再也不去赌场一样。
这就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他们还没有真的做好准备离开赌博。
“等你想好了让谁来代替格莱斯顿,以及如何处理格莱斯顿离开进步党之后的各种问题,我们再讨论这件事。”
进步党老人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二天上午,林奇和保守党老人一起去了斯勒姆的州政府,面见了凯瑟琳和教授。
“我在联邦时,就听说过你的成果,凯瑟琳女士。”
“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些问题上,你比男性州长更具有优势!”
“本地的经济建设在你的主持下正以人们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前进,这极大的超出了人们的预料。”
保守党老人作为一名绝对合格的政客,他拍马屁绝对不是硬拍,是有理有据的。
“最初我们考虑纳加利尔三个新地区的纳税情况时,我们率先考虑的是西边的金融州。”
“作为南半球的金融中心它可能才刚刚发挥作用,且南半球的经济金融还不算特别的活跃。”
“不过即便如此,我们认为它的交易量也是十分惊人的,每年能够为我们提供相对理想的税收。”
“然后东部的几个大型港口城市,这些世界上吞吐量最大的港口所带来的经济效益甚至高于联邦的一些港口城市。”
“而且它特有的经济生态环境会让它成为一个商品批发集散地!”
“但我们最终发现,能为我们带来最多利益的,是你所控制的地区,凯瑟琳女士。”
“你肯定想象不到国会里的老古董们知道这些时,有多么的惊讶!”
保守党老人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不过这也是事实。
一年几十亿上百亿的税收已经占据了联邦税收的百分之十左右,而且这个数字还会缓慢的上升。
这只是斯勒姆一个城市的税收,如果考虑到周边配套城市的税收收入,这个数字会变得更多!
在联邦,财富永远排在第一位,所以当这么一大笔钱“凭空出现”时,凯瑟琳这个名字就被国会,甚至是整个联邦上流社会所牢记!
凯瑟琳保持着矜持的笑容,教授的眼睛里全是满满的兴奋。
被一位大人物如此的称赞,哪怕她做的其实并不多,但依旧会有一种荣幸和荣耀的感觉。
凯瑟琳面对着保守党老人笑着谦虚了一句,“我只是尽我所能,幸好我没有弄砸这些。”
“当然,你当然没有弄砸这些东西,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到这里来养老的原因!”
“发展迅速,富裕,充满欢乐轻松的环境,这里太适合养老了。”
教授此时接着话茬说道,“……先生,你知道,我和凯瑟琳都还是‘新生’,对于制定一个地区未来的发展方向,在制定一些细节化的政策方面,还有所欠缺。”
“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作为州政府的特别顾问,在必要的时候为我们提供一些建议?”
“当然考虑到你的年龄,我们不会要求你必须来州政府上班,你完全可以居家办公,而且只有我们给你电话时,你才会有工作。”
保守党老人很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当然,我很愿意这么做,不过我能问一下我有多少薪水吗?”
他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我老了,但我觉得我还能赚钱,当然这也是为报税做准备。”
“每个月可以给你六百块钱的薪水。”
这笔钱……不算多,也不能多,因为多给了纳税人会找麻烦。
保守党老人似乎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谁都知道,促使他答应下来的并不是每个月州政府给他开出的那张工资支票。
而是隐藏在这背后的更多的利益!
但……普通人们可不那么在乎这后面有什么,只要州政府没有糟蹋他们的纳税,他们就不会有太多的意见!
事情很快就搞定了,保守党老人办理一些手续,并把他入职的消息通过州政府内部渠道发送到各个部门办公室,让大家不至于不知道这件事。
林奇随后带着保守党老人去赌场开了一个账户,这个账户是可以直接和赌场结算的那种。
也就是把筹码等价的金钱直接存进账户里,或者直接从账户里兑换筹码,而不是需要兑换成钱,然后再做下一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老人每年都能在斯勒姆通过赌博赢上二三十万,但不会赢更多!
他的运气只能支持他赢不超过三十万的筹码,超过三十万,他的运气就会下降,有可能会输掉很多钱!
不过他也是一个有自制力的人,每当赢了差不多三十万时,他就肯定会收手。
安排完保守党老人的事情后林奇回到了凯瑟琳的公寓里。
斯勒姆行业委员会为了感谢州政府为这里所做的一切,行业委员会出钱在州政府旁建了几栋豪华公寓,用来安排州政府的工作人员入住。
凯瑟琳作为州长自然住在最好的“公寓”里。
说是公寓,其实就是一个超级大平层,六百多平方米的面积已经足以让她应对各种问题。
而且林奇在城里还有大别墅,真需要更大的场地时去他那也行。
“我听说翠西要冲刺国会参议员?”,林奇的屁股刚坐下,凯瑟琳就问了这个她很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