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仙 第406章

作者:战袍染血

  明白了这一点,他不由眯起眼睛,猜测起对方的身份,毕竟在见面的第一时间,这位过往英灵就释放法诀,隔绝内外的,居然还能有人能轻易传信进来?

  而少年玄尊明显是注意到了陈渊的神色变化,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之色,而后就道:“你察觉到了圣人传音?”

  “太玄圣人?”陈渊心中一跳,下意识的抬手捏诀。

  “圣人亦十分看重你,只是以他们的身份位格,牵扯的因果联系更多,所以不会贸然与你相见、接触,防止有人在推算他们的时候,将你也给算计进去了。”说到这,玄尊自嘲道:“也就是我这等过去的死人,因果于如今断绝,最是适合与你对接了。”

  这话若在之前,陈渊也就只是能够理解,但经历了那玉碑之中洞天的因果熏陶后,立刻就有几分感同身受了。

  玄尊倒是没有在这上面过多耽搁,跟着就道:“另外,看你这前行方向,是要回去传承之路之?”他摇了摇头:“也不用回去了,那边对现在的你而言,已无多少帮助。不过,对于余下的那些人来说,还有不少的助力,所以几位圣人商议之后,决定将传承之界留下一阵子,让当代的人杰们,能借此提升,也让吾等这般过往之人能多停留一阵子。”

  顿了顿,他又主动提起擂台神藏中的失落天骄:“那群人对你还有念想,虽说不大部分都被你震慑住了,却也有几个还不信邪,有心要与你一拼高下。”

  说到这,他笑了起来:“以你如今的境界,这群小子理应不是对手了,不过他们来自过去的节点,是那些湮灭、尘封之时代的见证者,本身也是锚点,让他们继续存在,其实有助于你神游虚空时,触碰到过去时代的遗留。”

  “哦?”陈渊不由诧异,他没想到这位玄尊,或者说,此人背后的圣人,居然会为自己着想到这个地步,如此青睐,若真的践行,怕是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但原因何在?

  那通天真法,当真就那般重要?又或者,还有其他缘故?

  玄尊似是察觉到了陈渊心中的念头,但他依旧没有明说纪元道果,防止此言入了陈渊耳中,干涉其心,弄巧成拙,反而道:“当然了,这凡事皆有来往因果,既是要用失落的天骄做锚点与引子,若真得了过去遗泽,那之后你也该回到此处,与他们再做过一场,才算圆满。”

  陈渊也不迟疑,点头道:“若真有收获,自当如此。”

  这时,又有一道涟漪自远处传来,传入玄尊之耳,他神色微变,随即对陈渊道:“开创功法之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况且这等事最是考验一时感悟,时间一长,感悟变化,就有变数,因此事不宜迟。”

  他一挥袖,就有一艘富丽堂皇的天舟自袖中飞出,起先还是巴掌大小,转眼便成了庞然大物,其上一个个黄巾力士、精怪傀儡来来去去,忙碌异常。

  “这艘镇海天舟,乃是我年轻时祭炼的法宝,以天罡地煞之法铭刻了一百零八道禁制,就算是比起那些后天灵宝,也差不了多少,横渡星海也不在话下,更可穿梭阴阳虚实,端得玄妙异常,更有诸多阵法护持,还可虚空挪移,亦是安全,便与道友一用。”

  玄尊说话间,竟有几分急切之意:“先前道友问询的古尸所在之处,已列入星图,便在这天舟之上,除此之外,还有几处前元遗址的地点,也一并列在其中,道友若有心从中参悟,以全通天阵法,可一一前往探查。”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天舟之上,亦有星火传讯之器,若是道友遇到危险,可及时联系吾等。而且,其中还有诸多布置,吾等若得了一二资粮,也能及时借此舟转交给你。”

  说罢,玄尊将手一翻,掌上就多了一块白金令牌,上面赫然有着一艘天舟浮雕,与那悬于两人身旁的镇海天舟一般无二,栩栩如生。

  “此乃同行令牌,算是此宝的本命根源,炼之可成其主。”他一甩手,便将令牌扔给陈渊,“我已将自己的意志从中抹除,道友可随意炼化,此去探索前元遗址,无论是哪一个,不是位于星空角落,就是地处星海深渊,道路遥远,即便以大洞天传送阵图不断赶路,都要耗费许多时光,就如那古尸所在,自洞虚前往,速度再快,少说也得用二十年赶路,可若乘坐此船,前后也不过一年。”

  “赶路二十年?”

  陈渊表情平静,可听到此处,也不免心头一跳,他知玄尊所言的二十年,怕还是要借助传送阵、星海坐骑,乃至寻常的星海飞舟为助力,真要是靠着自己的术法神通去赶路,时间肯定还要更久!

  玄尊见他似乎迟疑,就道:“收下此物,吾等期待你真法大成,那太古一族在外虎视眈眈,可没有时间犹豫,因此你这一路搜集资粮,自然是越快越好!”

  陈渊眯起眼睛,看了玄尊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长者赐,不敢辞。”说话间,他拿住那枚令牌,念头一动,白莲光辉在掌中显现,便将那令牌彻底炼化,里里外外尽数通透分明,“既然前辈有这般美意,晚辈又如何能推辞不恭?成就功法,确实是要抓住心念浓烈之时,不好中断、拖延。”

  他屈指一弹,笼罩周围、隔绝内外的禁制就被揭开,他一步迈出,就到了那天舟之上。

  庞大的船体宛如一座城池,里里外外的力士、傀儡、精怪,浑身一震,心有所感,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冲陈渊躬身行礼,口称“主上”。

  神念一扫,略过这天舟的方方面面、里里外外,陈渊不由惊讶。

  “内里竟还有神藏留存,所谓天舟,分明是能流浪的洞天啊!不过,这洞天却着实空旷……”

  “此物当初随我一同陨落,如今自长河中归来,自然是干干净净。”玄尊似是知道陈渊在惊讶什么,笑着道:“如今,此物为道友所炼化,待你日后再得天地道韵,受纪元之光笼罩,便能稳固此物,便是我重归寂灭,也能让这天舟依旧留存,也算是留下一点念想吧。这途中,若是有看着顺眼的,不妨引入那神藏之内,聚众成念,亦可令此舟越发玄妙。”

  陈渊闻言飒然一笑,随即拱手道:“多谢前辈提醒,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玄尊回之以礼,随后便看着那天舟扬帆起航,破碎界膜,直入虚空!

  远处,冥土各处皆有感应,处处震颤,连那传承神藏中的众人也是内心煌煌,有所感应,隐约猜到还是与那位尘缘界主有关!

  “果然是道心坚定,果决利索!难怪能成就如此大事!”

  念头落下,他忽然一抬头,道:“如今,陈道友既已启航,那安排好的护持之人,可就要尽数落定位置,防止弄巧成拙!我这天舟固是接近至宝,连洞天崩裂都能防御,但也怕有心人算计,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顿了顿,玄尊压低声音:“而且,尊者方才提及,那虚无界主乃有异动,他那儿子是个人奸,难保其父没有问题,况且那位界主自来神秘,多方转生,本源成谜。”

  话音落下,一道白衣身影自虚无中显现,淡淡道:“虚无界主执掌扭曲、混乱与虚无之大道,距离太玄只一步之遥,但他的命格正好又与陈道主相符相合相克,天定二者注定对上,哪怕是我现在出手将那虚无子镇杀也无法更改,反而日后多出变数。与其如此,不如趁着一切可控,让他们在人道星空了结了因果,还能借此补完了陈道友的丧气失格之命。”

  “我却不管这些,总归不能因小失大!”玄尊却还在强调,“这相关的保护若不跟上,哪怕是个丧气命格,一样也有危险!就怕被太古一族推算出来!”

  “莫担心。”白衣男子说着,抬手指着远方,“我已有安排,以星空为阵,遮掩陈道友的命格!任何人胆敢推算,都是自讨苦吃!”

  玄尊顺着那手指看去,目光穿过两界阴阳,落到星空之中,见得三千六百颗星辰微微运转,彼此相连,化作大阵,笼罩下来!

  玉碑界中,群山之内。

  剑气纵横,术法璀璨!

  而那清单子坐于山巅,一边看着弟子斗剑,一边却分心推算着。

  他一只手拿着刚被弟子送来的金册命书,另一只手则是连连掐动,周身气焰流转,元神寄托虚空,心念更是遥遥感应,循着一点因果灵光,如抽丝剥茧一般,探查着那不久前突然蹦出来的仙道修士,隐约间似是被他抓住了一点脉络。

  震颤!

  金册震颤,他元神气势大涨,顺着这脉络就逆流而上,在长河之中奔涌,很快竟是看到了一座模糊的高大宫门,隐隐感到熟悉,正待详细探查,忽的警兆临身!

  嗡!

  他的元神虚空中忽然一阵星光闪烁,而后无尽光辉落了下来!

  “不好!”

第513章 掩命格陈祖入史,忆消长老翁说书

  清单子惊呼过后,忽然张口一喷,就有一团混杂着金光的仙血,自口中溅射而出!

  随即,他就意识到不妙,立刻想要捏动印诀,将那仙血收拢,但体内法力涌动,一时之间竟处处刺痛,随即闷哼一声,气息委顿,元神衰弱!

  “反噬竟这般严重!?”

  清单子脸色苍白。

  身旁,其道侣慕柳仙子见状,先是一惊,但马上回过神来,先是以摄取之法,将那一口仙血收拢后封禁起来,随即抬起手来,体内青光涌动,聚于指尖,接连点在清单子身上,封住了其几道气血窍穴,镇住了因元神衰弱,而有些失控的仙道法力。

  “怎么了这是?”

  此处这般动静,立刻惊动了坐于其他几座山峰上的宗门仙长,连正在与人比斗的玄门弟子,都稍微顿住,随即抬头看了过去。

  慕柳长袖一挥,烟罗弥漫,遮住了山顶,随即将自家道侣扶起来。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她面有迟疑与担忧之色,“可是因先前那来历不明的无名道人?”

  “正是。”

  清单子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略有好转,也不隐瞒:“卢琳说此人能入洞虚海,我便觉得其来历不简单,有心要推算,方才堪堪抓住一点跟脚,没想到就被天数反噬!损伤不小!”

  慕柳一惊:“以师兄你这般道行,只是推算就能遭受这等反噬?那道人的修为,莫非已是人间巅峰,即将飞升?”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当初见他之时,我就觉得此人高深莫测,有心窥探,但念头刚起,性命相合的青云剑却是给我示警,这才作罢,不过……”说着说着,清单子又迟疑着道:“当年师尊也是人间绝顶,最终虽是飞升失败,却也是修为盖世,可即便推算师尊之事,也不可能有这等程度的反噬,连心头的本命真血都给喷出来了。”

  “师兄的意思是?”

  清单子这时反而镇定了许多,思索着道:“此人要么是牵扯太多,因果太重,一旦推算,就陷其中,要么就是身有玄功或者至宝,能护住命格,让人难以测度!”

  话音落下,二人皆沉默以对。

  但马上,清单子回过神来,将指一捏,自慕柳手中那将一团仙血重新摄起,凝成一颗丹丸,张口吞下去后,脸色迅速恢复过来。

  长舒一口气,他才又脸色凝重的道:“总之,那无名道人来历可疑,绝非他自己所说的避世之人……”

  慕柳犹豫了一下,却道:“他既这般隐秘,又不与咱们鸿蒙门为难,那何必追索?”

  “如今红尘劫乱,云霄剑宗算定的双灵四圣接连现身,令他们气运大增,正到了消长之时,任何一件事、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契机,引来天下大变,奠定将来三百年的格局!这等人物,岂能置之不理?”

  说着,他摇头叹息:“就算我有心不理,但别人定不会视而不见,落后一步,处处被动。还是得查,但不再用推算之法……”

  几乎就在清单子因推算遭受反噬的同时,还有各方得了那洞虚海消息的宗门长者,也在局势不明中,试着推算出陈渊的来历跟脚,毕竟是入了那神秘莫测的洞虚海,又引得海中有许多异动,他们又哪里能装作不知道?

  但结果……

  几日之后,就传出几家宗门的长者,一个个皆似得了暗伤的消息,一时间各家宗门暗流涌动,流言四起。

  而且,又过了几日,那三宗四派中的大部分,都有消息传出,说是宗门上层下令,要寻一個神秘道人,只是语焉不详,只说这人行事诡秘,高深莫测,余下的却模糊不清。

  正当天下各方的小宗小派、族修散修心中好奇,想要一探究竟之时,却立刻被另外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给镇住了——

  鸿蒙门斗剑落败!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其他消息!

  很多人已是意识到,这天下局势怕是要变了!

  如此纷纷扰扰,却是过了些年头,这纷乱之局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

  “须知这天下局势,本是三宗四派称尊!”

  茶肆之中,书生打扮的老叟将个扇子当做惊堂木,拍在桌上,对着下面的一众看官侃侃而谈:“三宗者,乃是源于天地交汇大劫前流传下来的几大传承,历经岁月变迁,唯有三家还存,是为三正宗,便是那鸿蒙门、正气山与云霄剑宗。”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拿起身前的杯盏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正气山乃是三教合流,有教无类,不仅有道门仙人,还有佛门罗汉,甚至还有大妖护法,自古以来便超然于外,不怎么过问天下势力消长,反是那鸿蒙门自来强势,因此千百年来执天下仙门牛耳者,正是此宗!可如今看来,局势要变了!”

  他压低了声音,将脖子前伸,仿佛要给前方听客们说什么隐秘:“三年前,鸿蒙门因门下弟子纷争,与那云霄剑宗约定斗剑,双方那是各逞手段,斗得天昏地暗、日月五光,轰鸣声七日不绝,打得南门山崩裂,汴岭崩塌,落凤涧都差点被填平,十里山林都被磨灭了!那场面,啧啧……”

  台下当即有人高叫:“孙老头,你就不要卖关子,到底是哪家胜了!”

  跟着就有人笑着起哄。

  “唉!”那老叟摇摇头,叹息道:“看官何必着急?况且,这答案老夫不是早就说了么?将要变天了,那自然是原本的霸主地位动摇,新的王者即将登台!胜利者……”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自然是云霄剑宗!”

  人群中,有一个声音道:“这云霄剑宗这么厉害?有何依仗?”

  那老叟顺势就道:“云霄剑宗,据说传承自古老之时的剑宗大派,精诚于剑,期间虽有分裂,但自如今那位赤眉祖师主政之后,建立三月剑盟,将当初分裂出去的几支又引领回来。不仅如此,赤眉老祖的师尊在飞升时还留下谶语,说是云霄剑宗会因‘双灵四圣’而大兴!”那声音又问道:“何为‘双灵四圣’?”

  “代指六人,该是名中与这批命相合,如今已有两位投入那云霄门下,一为赵归灵,在此番斗剑中大放异彩,连败一十三人,修至金丹,长生久视,天资纵横!另外一个,名为许圣,年刚弱冠,入门不过百日便筑基成功,隐隐又一个修道奇才!”

  说到这,老叟叹了口气,言语中竟有几分羡慕之意:“如此人物,还有四位,皆入那云霄门中,也难怪能大兴此宗了!而且这三宗源于古老,自古传承不断,跟脚又正,当真是羡煞旁人!与之相比,旁门诸家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人群里,有个宽袖大袍的少年好奇的喊着:“老官儿,你先前提到三宗四派,三宗是三正宗,那四派莫非就是旁门诸家?”

  “不错,那四派正是旁门四派,所谓旁门,便是不同于正宗,不是源于古老传承,而是后世有人修成通天神通,开宗立派,立下门派!”

  老叟说着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如今这四派,乃是那九鲤洞、天火派、三祖岛与碧波府,比起三宗的强势,四派要低调的多,而且旁门各家历史上多有兴衰变化,很多过去的大派落寞,新的旁门教派兴起,取代、消长是常有的事,比如如今的四派中,那三祖岛与碧波府便已衰落,隐隐要被除名。”

  就有人笑道:“孙老,你对这些仙家传闻最是熟悉,说的好像真的一样,那你可知这两家为何衰落啊?”声音清脆,却是个身着素色深衣的瘦削之人,模样俊俏,稍有阅历的,都看得出来是个女扮男装之人。

  “这有何难?这几位一看就是新来的,老夫这些年可没少介绍。”老叟摇头苦笑:“先说那三祖岛,又被称为三仙岛,位于东海之上,之所以能得名、称霸一方,就是因为三位散仙坐镇,但那散仙不合天地真道,过一段时间就要渡一次劫,终究是在险峰行走,如今两仙故去,余下一位还有伤在身,独木难支,自是逐渐势弱。”

  “哦?”人群中,方才问起云霄剑宗的那个声音又问:“莫非门中有仙,便可位列旁门大派?”

  “差不多如此,毕竟成仙问道可不是那般容易的,历史上便有几次时期,天下间连一尊仙人都没有。”老叟循着声音看过去,入目的却是个黑衣道人,面容竟有几分熟悉,他不由一怔,只是这时旁人又催促着他说那碧波府,他只得继续道:“这碧波府,该称之为碧波水府,位于碧波江水底,历代府主皆是龙种!”

  说罢,他话锋一转:“这龙种非同一般,乃是妖类中的佼佼者,天生大神通,轻易便能成就散仙果位不说,其传承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大正宗的立派之时!”

  有个身材壮硕的虬须男子沉声问道:“既是如此,又如何能衰落?莫非是有起有落,如今到了谷底,未来还要上升?”

  老叟摇头道:“自碧波府立下,就不曾跌落过旁门上宗之位!”

  “那如今因何衰落?”

  老叟就道:“此次这碧波府的遭遇却不同,根源还要追溯到一百七十多年前的魔劫之上!那时魔门兴起,血魔大兴,威胁天下!当时的魔门之主已将那血神大法修到了惊天动地、道染天下的情况!便是几位正道的仙人出面,也要被压制,甚至还有两位被血魔侵蚀,直接入魔堕落!”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发凝重。

  “一时间,魔焰滔滔,中洲有陆沉之势,但因血海不灭,魔君不死,纵有诸多神通秘法、法器神兵,面对那近乎于道的血魔之威,近乎无计可施,再加上当年……”

  话至此处,忽然一顿,随即老叟才道:“危急时刻,却是那碧波府之主用天赋神通,将血河吞入腹中,又让几位仙门宗室出手将自身封禁,这才算是解决危机!”

  那虬须男子奇道:“如此说来,那碧波府岂不是魔劫功臣?又岂会衰败?”

  老叟一听,张口欲言,但不知触动了什么心思,忽的叹息,摇头不语。

  先前那宽袖大袍的少年、女扮男装的女子等人,却是好奇不已,再次追问。

  就在这时,那黑衣道人轻笑一声,竟道:“那是因为,这血魔之道既是接近于道,自是成了天地间的一种韵律,那位水府之主好意吞没,挽狂澜于既倒,却没有料到,血魔之道连绵血脉,被他封禁血海,反而让一众血脉侵染魔念,如今那碧波府中,大概也已是人人皆有魔性,处处有入魔之险了吧?”

  说着说着,他摇摇头:“估计还是那水府之主还镇压着血海,因此未死,所谓的正道几家不好动手,换成过去,早就将这水府上下尽数诛灭,因果相关的全数夷平,连文献记载都会烧的烧、封的封,让后世之人再不知晓!”

  “这话如何能随意说出?”

  听得此言,虬须男子等少数几个外来面孔,忽的神色微变,惊疑不定。

  那老叟却是瞪大了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死死的盯着黑衣道人,眼中有着一抹激动之色。

  其余众人众人先是疑惑,继而有人感慨:“怎么还一唱一和,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孙老,你还找了个托儿?”

  他们这群人多数只是凡俗,在这玉碑界中,仙门之事轻易不会外传,涉及凡俗,往往还会抹除相关记忆,因此这老叟说了好多年书,众人也只当是传奇志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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