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叉
剑气只要分散,那是赵长河都能靠身体硬吃的东西,能有多难?
“铛铛铛铛”,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响起,唐家子弟真的尽数接下了剑气,竟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弥勒脸色变了,唐晚妆终于露出了今晚到此的第一抹笑意:“谁说我唐家无人?”
“哈哈哈!”唐不器率众成功截下剑雨,本来声音都在发颤,此时又嘚瑟起来:“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嘛!什么上古凶剑,早滚出来,早收了你!”
“轰隆隆!”剑影终于彻底冲出了空间,宣告着异度空间壁障被破,两界再度相连。
巨大的剑影掉了个头,指向唐不器。
唐不器:“……我刚才开玩笑的……”
弥勒失笑道:“溢散的剑气可挡,并不稀奇……然而这柄凶煞无比的巨剑,是这些人能破的吗?可怜这些有点骨气的唐家儿郎,都要尽丧于……”
“此”字都还没说完,弥勒忽然鼓起了眼睛。
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姑娘,跟在剑柄后方冲出了地面。
甫一落地,男人就把怀中姑娘放在一边,取下背上硕大的阔刀,冲着剑影狂劈而下:“有个家伙一直抖抖抖个没完,就想和你掰腕子,你聚成剑形最好了……打不过剑皇,还打不过你?”
第155章 还看今朝
所有人目瞪口呆,谁都无法理解这赵长河是怎么从下面钻出来的。
唐不器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们在青楼打洞,你在地底打洞?还打得一身都是血。不是,你抱的这姑娘谁啊,我送你的丫鬟是长这样的吗?
其实这会儿最震撼的是思思自己。
这赵长河浑身浴血,刚刚还动用过能使自己虚弱的大招,换了正常人这时候只会想休息养伤,可这厮一出来就持刀狂斩,仿佛受伤的虚弱的和他没有关系。
悍勇如此,和之前冷静破案的压根就是两个画风,思思都不知道这两个画风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
“哐!”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龙雀重重劈在剑影上,没有金铁交鸣的声音,而是狂暴的能量对撞!
古剑剑影微晃,赵长河后翻飞退,又踏在一块岩石上,再度弹射而出,又是一刀!
没多少力量差距,不过略逊一些而已,能打!
“哐哐哐哐!”
剑影居然横批竖砍,形成一套简易剑法,就像有人手持此剑一般,正和赵长河的龙雀对战个有来有回。每一次交击都有剑气不断溢散周围,就像野兽在互相撕咬的过程中不断掉毛似的……
唐不器等人一边在抵抗剑气,那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一个人和一把剑打架是这样的吗?这要打它哪里算要害?
不是,你为什么能打?
这剑影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无可与抗,谁撞上都要被碾死的那种,唐不器甚至怀疑唐晚妆和弥勒下来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打,赵长河为什么能平分秋色?
倒是激战之中的唐晚妆和弥勒心中有数。
这剑影的力量确实没有大家预想中的强。
首先它并不是剑皇的随身神剑,只不过是布置在陵寝内的剑气守卫,聚合成了一把剑影,虽然含有剑皇之意,可差远了。
其次正如思思判断,也许以前这些剑气也非常强,单独一道剑气说不定都有天地人榜的实力。然而经过漫长的岁月,这些剑气无论是力量还是灵性都已经极大退化,聚合起来的力量或许还是非常强,强到足以破开空间,但破开空间的消耗又岂是开玩笑的,还能剩多少?
这么一算,一点都不强。
之所以让人感觉无可与抗,主要是这浓郁煞气的缘故,历来这玩意就是能影响心灵让人恐惧,根本提不起半点战意。加上这剑影体形巨大,破界而出造成的动静又恐怖,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过于强烈。
只要遇上一个能够完全无视这煞气影响的人,那就能打!
场中除了正在交战的二位地榜,唯一能够无视煞气影响甚至还如鱼得水如同主场的人,只有赵长河!
血煞之地,本就是他的舞台!
虚空剑影狂扫而来。
“喝啊!”赵长河双手持刀,怒劈而下。
那浑身肌肉鼓胀,束发都散了,长发飞舞。
远远看去,也不知道这剑是煞剑呢,还是人是煞神。
“哐!”
刀剑再度交击,龙雀兴奋长鸣。
血煞之气、帝皇之威,这剑影兼具,和龙雀属性极为相合,它的兴奋战意已经好久了!
这一次倒栽的不是赵长河,是剑影!
赵长河一蹬腿,炮弹般弹射而起,再度追斩。
落在人们眼中,这一刀之中蕴含的千军辟易的凌厉、万众俯首的霸道,竟似比剑皇之意还要浓郁。
那是赵长河始终刻意压制的龙雀之威,彻底肆无忌惮地释放。
是刀狂还是剑尊,是上古剑皇的威仪还是当今天子的俯瞰,仿佛就在这一击之中要见分明!
“轰!”
爆响传来,能量狂涌,煞气如潮,席卷数丈。
煞气卷着能量,所过之处,树木摧折,岩石崩碎,这数丈空间竟成平地。
这已超出赵长河的力量了,这是龙雀与古剑的力量!
唐不器等人结阵后退,辛苦地抵挡着越来越密集的剑雨和狂暴的能量冲击,心中反倒越来越安定。
这剑雨变弱了,此前还狂暴杀人,现在感觉都跟牛毛针似的。
再看空中巨大的剑影也已经越来越小,现在都已经和龙雀大小差不多了,而且还在变小……
唐不器终于知道人怎么杀一个剑影了,那毕竟是能量聚合之物,只需要把它能量越打越弱,自然就消逝了呗……
“嗖!”半空一道微不可见的毫光忽然直奔赵长河而去。
却是弥勒见势不对,拼着与唐晚妆之战落入下风也要给赵长河搞个破坏。
思思奋力扑了过去。
老娘好不容易见到了宝库的曙光,哪能被你这贼秃抢了!
可怜思思完全忘了对面可是个地榜第五,即使是随手一击哪里是她能拦截的?
匕首看似切在毫光上,却根本没切到,擦着尾巴过去了,那暗器还是直奔赵长河胸口,发出“叮”的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赵长河被冲得向后倒栽,可出奇地胸口却没伤没痛。
他一踩后方地面,再度弹身砍剑,口中怒道:“这一击老子记下了,你的人头,赵长河必取之!”
“唰!”分心去偷袭赵长河,弥勒哪里还扛得住唐晚妆?剑光划过,弥勒胸口鲜血喷溅,赵长河胸口没伤,弥勒胸口倒伤了,报应不爽。
弥勒怎么也想不明白赵长河胸口藏了个什么玩意儿居然能扛他一击,此时此刻再不走,他都要死在唐晚妆剑下了。
弥勒无心思考,口中忽然喷出一口血雾,迫得唐晚妆微微撤开,飞速后撤遁走:“待我圣教铲平天下,教你这对狗男女万劫不复!”
说到最后几个字,人已不见。
几乎与此同时,龙雀再斩剑影,剑影微晃,终于消散不见。
似有煞气与帝气残存缭绕在龙雀之上,渐渐吸收,龙吟刀鸣长啸不绝,那是龙雀在狂啸,仿佛在宣示谁才是今日之皇!
赵长河一把将龙雀插进了泥巴里。
龙雀:“……”
有点想发作……可抖了抖,还是安静了下去。
因为此时的赵长河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他拄刀于地,辛苦地撑着刀柄,几乎完全靠龙雀撑着才不跌坐在地。
唐晚妆立于远处树梢,静静地看着赵长河。
他浑身不知百孔千疮,尽是剑气刮过的伤痕。内在真气枯竭,气血尽衰,外在浑身浴血,不成人形。
但凡来个小孩子过来推一下,恐怕他就要栽倒。
可龙雀身上缭绕的血煞之气与帝皇之意,却仿佛与他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远远看着,如神似魔。
唐不器等围观众人此刻心中也颇有震颤之感,唐不器暗道弥勒教的绰号还是合理的,他确实像个血腥修罗,但这词好像不太够等级似的,应该提一档叫什么好点?
赵长河哪知道这货这时候还能发散这种思维,他此时连抬头都有些辛苦,慢慢抬头看了唐晚妆一眼。
夜风拂过,绝色仙子衣袂飘飘,在月光之下美不胜收,美目凝视之间,不知蕴含多少。
两人对视片刻,唐晚妆正要开口,却见赵长河转过头去,目光柔和地看着边上的思思,低声道:“谢谢,刚才那一挡。”
思思也偏头看着他,暗道我本意可未必是救你,我要宝库……而且我都挡空了,啥作用都没起到。
可看着他的目光,这话终究没说出来,只是咕哝:“不许一脚踹开我。”
赵长河回以一笑:“她敢,我就跟她翻脸。”
第156章 丫鬟与首座
姑苏依然兵荒马乱,唐晚妆接管了城内对付弥勒教事宜,展开姑苏对弥勒教与陆家关联势力的清洗。
唐家内部也在哀鸿遍野,单只煞剑出土的那一轮剑气,唐家就死了不少人,互相践踏之中也有死伤,更早一些与陆家等人对抗节节败退之中还有伤亡。说唐家之殇或许过了,但每房几乎都有死人,说唐家势力大衰那真没问题。
连唐望生本人都在混乱之中受了不轻的伤,正在疗养,唐不器接过担子,正在处理家族内部一团乱麻。
赵长河躺在客院里,浑身包得密密麻麻,跟前些日子的万东流一样惨,躺在床上眼珠子滴溜溜的,头都不好转。
“思思,绷带要不要这样绑啊,我总怀疑你故意的……”
思思自顾靠在一边躺椅上,悠悠然捧着一本大夏历史在看,好像在恶补知识似的。听他问话,懒懒地回答:“偷着乐吧你,看遍整个唐家谁顾得上理你,还不就只有我这个可怜巴巴的小丫鬟还在照顾你?”
“你又不是唐家丫鬟,你是我的丫鬟。”
“是是是。”思思美目流转,昵声道:“那么老爷,您换衣服上药的时候还死死抓着的那张金箔是啥呀,不能给忠诚的小丫鬟看一眼吗?”
“不是已经被你愤怒地绑在我身上了吗,可他妈硌死我了……”
“那么相依为命就要让它贴肉依存啊。”思思媚声道:“当然如果老爷肯说实话,贴肉的就不是金箔了,可能会有点别的哦……”
赵长河喉头咕嘟一下,又很快梗着脖子:“实话就是我预先搞的护心镜啊,你看派上用场了吧?区区弥勒,早在爷的计算之中……”
思思撇了撇嘴,没跟他争。
什么护心镜能当地榜第五的一击,就算是个护心镜,也算个宝物了。
但话说回来,赵长河手握金箔可挡不住视线,她偏头偏脑把前后看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就是张普通金箔。可能也确实就是一张质地特殊的玩意,被他特意搁在心口当护心镜用吧,还是说得通的。
无论是不是宝物,思思也没打算公然从他手上抢,反倒这货死死抓手里不放的表现触怒了小丫鬟,思思绷带一圈一圈地把他缠成了个粽子,连金箔一起包在了里面,才心满意足地躺平看书。
明摆着那么强大的龙雀就搁在床边,思思都没打算抢了跑,何况一张破金箔呢……真是的。
被包得严严实实动不了,对赵长河这种好动分子来说实在难受,没躺多久又开始滴溜溜:“诶,思思……”
“干嘛?”
“咱现在这么熟了,你把易容洗了给我看看真面目呗?”
“不熟,谁跟你熟了,你哪位啊,煮了多久怎么就熟了?”
“……我听人说这种东西敷久了伤皮肤的。”
“对啊,所以真容就是很丑,坑坑洼洼的,别看。”
赵长河兀自不死心:“你也别搁那翻历史书了,没记载龙雀的。”
思思量子速读:“谁跟你说我找的是龙雀了?我就看看历史不行吗?”
“那你想不想知道龙雀的来历嘛?”
龙雀:“……”
思思终于合上书,脸上再度挂好了笑容:“老爷肯说吗?”
赵长河干咳道:“有三个条件……”
思思挪啊挪地凑到床边,手指头悬在他腰间软肉上,切齿道:“什么时候了还三个条件,真当我好欺负是吧?”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三个条件只要你能选择其一完成,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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