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叉
夜九幽的判断对了一半。
赵长河当然在做不三不四的事情,只不过对象不是胸大屁股大的懒女人,恰恰是淡漠孤高的飘渺。
崔元央是真的想回家。近期的冒险刺激已经够多了,继续下去的神魔乱战她自认为不适合自己,不如回家陪爹娘,也协助协助唐晚妆。当然回家之前要狠狠的榨夫君一把,免得喂了胸大屁股大的这些妖艳贱货。
结果妖艳贱货们各自做自己的事压根不怎么在意,真被坑苦的那个是飘渺。
那边四象各占其位,心无旁骛地在推演新阵法,飘渺看似离群在一边吸取黯灭与波旬的真灵,实则身躯颤抖,咬着牙关苦苦忍耐。
那俏脸嫣红得艳若桃李,什么上古大前辈的格调都丢九霄云外去了。
偷眼看去,那边几个好像也有所察觉了,都有些奇怪地往她这边瞟。飘渺知道这伙人可不是傻子,个个都是当今之世修行最顶尖的代表,这边身躯的一点轻颤在她们感知里和胡蹦乱跳的动静也没什么区别。
飘渺实在受不了几个女人暧昧的目光,忍无可忍地跑路,身后隐约传来她们的低语:“原来飘渺姐姐比我们还忍不住。”
“不奇怪,终究是刚在一起,恋奸情热嘛……遥想我们当初,也是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诶,你就说你,别我们,我当初可是很洒脱的。”
“得了吧你土不啦唧的,最早上马的就是你,脸都不要。”
“夏迟迟你是不是皮痒?”
“嘻嘻,我其他地方更痒……”
“你也是皇帝?”
“皇帝怎么了,上古魔神都痒。”
飘渺简直想死,本来想找个地方躲着的,索性不躲了,恶狠狠地冲进天河之中,揪住正在骑马的崔元央:“骚蹄子我被你害死了!”
崔元央目光迷蒙:“啊?姐姐要一起吗?”
“我……”
“跑来这里不是为了一起的嘛?”崔元央整个人软了下去:“姐姐快来,我顶不住了……”
你顶不住了我能好哪去?飘渺正要吐槽,手腕就被赵长河拉住了:“来都来了……”
已经被共享的感受折腾得浑身发软的飘渺再也没能扛住,很快就被搂在胸膛上吻得天昏地暗。
……
次日天都没亮,崔元央连衣服都没穿,就被恼羞成怒的飘渺亲自以山河之力直传京师,“扑通”一声掉在了唐晚妆身上。
唐晚妆睡得正香呢,被从天而降的小丫头砸醒,第一反应就是抱琴在捣乱,没好气地咕哝:“抱琴别闹,这什么时……咦,你怎么不穿衣服……”
“哗啦啦~”一堆衣服凭空出现,肚兜晃悠悠盖在两人脸上,还包括一块镇魔司玉牌。
唐晚妆:“……”
崔元央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来,赔笑道:“姐姐你身上好软好香。”
唐晚妆一把扯掉肚兜,看得发呆:“崔元央?……你什么东西流我腿上了?”
崔元央赔笑后退:“没,没什么,你也流过的东西。”
唐晚妆大怒:“他是这样给我参与感的是吗?”
“不是他的锅。”崔元央缩着脑袋:“是一位新姐姐干的……”
唐晚妆一愣:“哪位这么强,能万里传送还能这么精准地把你送到我床上,这恐怕他都做不到这么准的。”
“如果我说那是我们的山河社稷,普天之下都像她的肌肤血肉一般熟稔,你信吗?”
唐晚妆:“???”
崔元央陪笑着拿起玉牌:“赵大哥说让我去镇魔司历练,所以来找姐姐。”
唐晚妆板着脸看了她半天:“任我安排?”
崔元央拍胸:“当然由姐姐安排。”
“那你先去见见你爹,他就在京师。等点卯时候,去镇魔司报到。”
一大早镇魔司衙门刚开,人们就发现门口多了个扫地的杂役,哭丧着一张圆圆脸,可爱无比。有人去问镇魔司里的熟人,得到的消息说那是曾经清河崔家的大小姐,赵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因为得罪了唐丞相,正在被穿小鞋。
不知道这算赵王宠妾灭妻还是算奸相一手遮天,京师民众茶余饭后乐滋滋地闲谈此事,也没人真当回事。毕竟那就算是奸相,这“奸”字作何解还有待商榷。
人们可以看见的是如今大汉河山蒸蒸日上,马上就秋收了,今年黄澄澄的稻谷与麦田,眼见是个大丰收之年。前些年的乱世正在肉眼可见地成为过去。
“我还说今年为什么如此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原来有人连山河社稷都泡。”唐晚妆正在对抱琴吐槽:“秋收祭典我看不用办了,他在床上祭就可以了……”
抱琴道:“为什么不用办?肯定要办啊,她如果能收到我们祭祀说的啥,那就跟她说,让赵王少惹几只狐狸精,这可是社稷大事……”
飘渺正在对赵长河说:“有人私下祭山河,希望赵王少惹几只狐狸精,我看有道理,比如什么通房丫头就可以再往后排排。”
赵长河干咳:“你真收得到她们的所有祷告啊?私底下的都行?”
“可以,只要是真能代表山河设祭的人,如今代理政事的丞相当然属于其一。”
夏迟迟咕哝:“想想以前的祭礼说的话简直丢死人了……”
大伙正在河畔吃早餐,早餐是赵长河在长安捎带回来的糕点。飘渺觉得这伙人真有意思,明明御境之后已经再也没有必要再吃这些凡间食物了,却还是个个吃得不亦乐乎。于是她也一起吃,感觉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围着吃东西感觉挺好。
昨晚的丢脸过后最大的变化就是飘渺再也没有离群的理由,一伙人个个看着她笑容慈祥得像姨母。飘渺觉得真是诡异至极,明明你们该吃醋或者该看不起臭狐狸精的,怎么还慈祥起来了……
是因为面子都被扯没了,所以再也没有疏离?
飘渺悄悄附着夏迟迟的耳朵:“你祭礼说的,我会帮你。”
夏迟迟大喜:“真哒?”
“因为这确实是社稷要事,是我应该做的,而且……”飘渺有些悲剧地揉着脑袋:“我只能帮你,连帮我自己都不行。我自己的都只能看运气。”
夏迟迟有些同情地看着飘渺,看来这姐姐的能力广泛且复杂,但受限也明显,绝大部分的意义都在于帮别人,而不是自己。从另一角度说,当她能突破这个藩篱,也就不再是御境三重,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机会。
总之赵长河得到她,才是真正气脉加身的具现。
这里小姐妹在私语,那边赵长河正在说:“乱世榜终于闪了,我还以为某人失联得连这种事都不做了。”
飘渺斜睨着他:“你这什么语气,怎么有点高兴似的?”
“没,没……因为很久没看见乱世榜了,有点怀念。”赵长河才不敢在飘渺面前表现出自己居然有点想瞎子,迅速转移话题:“你们的白虎之意掌握如何了?”
“挺好的没有什么阻碍。”岳红翎道:“白虎不愧为百兵象征,确实比单纯的剑道要博大,我受益良多。原先四象阵的杀伐凌厉这一项是短板,现在补齐了。下次见到剑皇,起码不会被他嘲笑。”
“剑皇布置疑冢,传承也是真的,说明他本来也是重伤濒死的状态,是谁干的?”赵长河道:“之前看他对夜九幽态度很差,还以为是夜九幽干的,但后来的表现却又不像。”
飘渺道:“正常人对夜九幽的态度都不会好,杀她是天经地义,除了某个好色之徒脑子和别人不一样……”
赵长河低头吃糕。我脑子当然和别人不一样,正常人会泡你飘渺吗?当然这话可不敢说,只能吃糕。
三娘兴致勃勃地问:“那杀剑皇的莫非是夜无名?”
“应该不是。”飘渺道:“如果他的仇敌是夜无名,反而可能会像我一样与夜九幽合作才是,至少也会提一提这方面相关。”
岳红翎道:“以我接收的剑皇残存剑意来说,很有那种末日穷途的决然,他预先布置了陵寝与传承,应该是打算去决战的。”
“他的敌人另有其人。”赵长河沉吟道:“按照我看见的末日之景,他与夜无名对手应该是相同的,只不过二者之间没有联系,各做各的。”
飘渺冷笑:“夜无名不会信任任何人。”
赵长河看了她一眼暗道那也未必,至少夜无名对你的信任可比对剑皇他们高多了,她和剑皇应该没有联系,但却与你合作守护了人界河山。
话说回来,因为飘渺只代表人界,所以所知会有些偏颇,这与夜九幽类似,夜九幽所见只有幽垠,认知是有欠缺的。反而不如剑皇与烈这些存在纵游三界,所见更广,反倒更知道些事情,与夜无名没有交流都有类似的目标。
理论上说,夜无名夜九幽加上飘渺,才是完整的天地人。她们所代表的东西,远比剑皇与烈高端得多。
赵长河摸出一块能量果冻:“这潭边石板拓印的东西,现在不受幽垠干扰,能多解读一些么?”
飘渺凝神看了一阵,点点头,又摇摇头:“能多些,但还是不能完全解读……我在想,你现在和夜九幽的关系不一样,是否应该试试直接去问她。”
赵长河道:“夜九幽显然也没能完全解读,否则就没必要放在潭水边日夜揣摩了。”
“那……”飘渺想了想,笑道:“我把我解读的文字给你,你带着给她,说不定双方加起来就有所得了。这或许也可能会成为你的一个筹码……”
赵长河眨眨眼,明知故问:“什么筹码?”
飘渺悠悠道:“她坑我,我总是要有所还的。我也想知道,夜九幽这种存在是不是真的能被人弄上手,这种震古烁今的成就是否真可能被人实现。”
“所以我今天的任务,还是去见夜九幽?”
“少来这套,难道我们不说,你今天就没打算见她?”皇甫情吐槽:“我看昨天逛长安的时候你们就已经约好了今天再见了,你趁热打铁这套,我们哪个没见识过。说不定昨晚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些拓文。”
赵长河回来的主要目的当然是陪老婆们,这个拓文的意义也不是什么筹码,是真为了解密。
结果女人们都已经帮忙把下一步的泡妞策略都想好了……赵长河神色古怪地看着飘渺写下翻译文字,心中暗道如果夜九幽知道自己的女人们不但对男人出去泡她没有任何醋意,反而一个比一个兴致勃勃出谋划策,会是个什么心情?
第851章 夫妻做的事情
既然老婆们都支持趁热打铁,赵长河也就不矫情,拿了拓文翻译再度直奔夜九幽所在的雪山。
大老远看见夜九幽依旧浑身黑衣,静静地盘膝坐在山巅任由风雪呼啸的场面,赵长河心中一个咯噔,暗叫不妙。
——如果说赵长河有意使过什么手段,那并不是趁热打铁恰恰相反,是这一晚的冷却。
他也想观察夜九幽经过长安一日再重临幽暗之后,心中是否有点涟漪。如果她依然古井无波,那恐怕自己也是要打退堂鼓的。没有人能焐热一块石头,就像夜无名朝夕相处近三年,还是说算计就算计,说走就走……也许对自己的态度会稍微与众不同一些,可那是近三年!
夜无名看着对自家四象和飘渺都狠辣无情,可赵长河相处这么久总觉得她并非绝对无情者,至少对霜华的态度可以看出心中还是有柔软之处的。而夜九幽在这个方面只可能比夜无名更离谱,她才是真正的连一个身边人都不会有。
如果魔神榜排的是最难泡的一个,夜九幽应当居首才对,更别提短时间内完成了,简直地狱难度。所以自家女人们才会对这事如此兴致勃勃,觉得自家男人的举措太过逆天。
好在如今的夜九幽应该处于一个很混乱的节点,她正在全面排除原有的天道烙印,换上全新的自我意志。这个过程是最容易添加他人影响的时段,如果这个阶段都成不了事,那以后就永远不可能的了。
所以眼见这毫无改变的形象,让赵长河心都凉了小半截。
再走近一点,心就更凉了。饰品也没有了,腮红和唇红也都没了,重新恢复了那副苍白面貌。察觉他的靠近而睁眼时,眼中冷漠的厉芒依然如故。
略微让他没心凉到底的是,夜九幽是主动先开口的:“不带你那群莺莺燕燕一起?”
“这不是你说让我独自来的么?”赵长河定了定神,继续像之前一样盘坐在她对面。
比之前靠得更近了少许……肯主动说话,好像就没凉透,尤其这句话里是不是有点酸味儿来着……
夜九幽似乎不知道他更靠近了似的,淡淡道:“你说与她们商议之后再来找我,为的何事?”
“首先想知道你放弃上古四象尸傀计划了么?”
夜九幽沉默片刻,慢慢道:“从你这里可以获取四象之意,那么四象尸傀对我的意义确实已经小了很多……但它们依然可以给我巨大的战力辅助。你知道我现在的实力算是相对虚弱时期,上古四象的战力对我很有意义,很难说不要就不要。”
赵长河道:“有我帮忙,你这个虚弱时期会很短。另外尸傀终究是尸傀,发挥不了真正的上古四象实力,实力加起来或许都未必比得上我一个人。”
夜九幽冷笑:“能拿来与你对比那就很有意义了,你是不知道你自己如今有多强?真要是个鱼腩早被我捏死了,还能让你在这叽叽歪歪?”
“呃……”
夜九幽没好气道:“反正尸傀再差也是完全听命于我的傀儡,你呢?”
赵长河伸手一招,山体之中的金属汇聚手中,迅速凝成了一把刀的坯子。也不等坯子成型,又很快“啪”地折断,弃置一边:“我有龙雀之后,就再也不需要其他垃圾了。哪怕其他刀完全听命于我,而龙雀曾经还挺不听话的……而我也从来不想让龙雀变成只听话的傀儡,有她的自我意志才是我的宝贝。”
夜九幽似笑非笑:“你想让我对你像对待一把刀一样?”
赵长河道:“至少我有信心让龙雀越来越听我的话,你有没有信心让赵长河越来越听你的话?你要能征服了我什么尸傀比得上,可你想都不敢想。”
夜九幽倒被说得怔了怔,一时没有回答。
赵长河又道:“现在的你确实属于一种虚弱期……当时长安初见,你还有自信搅乱我的后院、玩弄我于鼓掌,而如今竟然畏惧我的追求。”
说来这个也有意思的,那时候可以随便说我要乱你后院,还颇有些其他调戏之言,如今一句都不见说了,是为什么?真是因为虚弱么?还是因为那时候眼中的赵长河与路边的臭石头无异,爱怎么说怎么说,现在关系不同了,话也不敢乱说了?
夜九幽有些头疼,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赵长河你有完没完?为了不让我动四象尸身,说得越发没边没际。”
“现在我不想说四象了,我就说你。”
“……”
“若非畏惧,为什么连项链都不戴了?衣服不穿可以说是法衣有特殊用途,镯子不戴可以说是不想战斗损毁,项链就只能说是刻意为之了。”
“只是不习惯。昨天收你项链,算是履行交易,交易完成便回归原点,为什么还要戴着?”
“我送你幽暗感悟、送你生死感悟、送你宇宙之见,最终目的是再送你别的东西?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夜九幽没忍住笑了一下:“那是为了什么?”
赵长河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让我看了养眼,你不用就等于没有履行交易。所以至少在我面前你得用上,我不在的时候随便你。”
夜九幽实在很想说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守信诺的人,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可不知为何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反倒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身躯一转便已换上了长裙,手镯项链尽数戴好。仿佛在说,只是为了你的交易没办法。
至于究竟是因为不想破坏双方的盟友信用呢,还是自己也存有借着这种借口穿一穿的因素,老实说,自己都不知道。
“满意了么?”夜九幽看着他瞬间变得灼灼的目光,有些无语地问。
赵长河笑:“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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