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书 第257章

作者:姬叉

第425章 你的气运不正常

  朱雀原本是来辞行的。

  该交的手已经交了,该有的战斗体悟也有了,想挖的信息已经挖了,并非平白来给唐晚妆打工的,各取所需,这就够了。

  看着自己的小男人在面前又不能吃,还得看他和唐晚妆眉来眼去的,谁爱呆这儿?要不是想最后和小男人道个别,早都走了。

  结果跑来道别恶狠狠地挨了一出雀目前……又是恼火,又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因为看唐晚妆那钗横鬓乱眉眼迷离的样子……只要把这当成是唐晚妆被四象教室火猪玩弄了,那味儿……

  可又明知道这种感觉有点自欺欺人,心里的别扭就别提了。

  向来自命果决、杀伐果断的朱雀,发现自己居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想不想看这幅场面,索性眼不见为净,真的告辞了。

  以后换个身份再跟你们掰扯,朱雀身份太吃亏!

  看她那心乱如麻无心他事的破样子,三娘也趁机溜了。

  开什么玩笑,还真在这里等你男人请教怎么打铁不成?我是来看乐子的,不是做乐子的,乐子看完了就心满意足可以走了。

  不过三娘这回好歹比朱雀多记点儿正事,临走之前摘了面具,还换了个发型、换了套衣服、改了改香料,然后屁颠颠跑去找了嬴五。

  嬴五正在吃早饭,看着大变活人的三娘跑到面前,又好气又好笑,明知故问:“你不是在黄沙集?怎么来了江南?”

  “怎么,人家是江南人,回家看看不行么……”三娘做足了表演,连声音都和戴龟龟面具的时候有了少许不同,主要是慵懒妩媚了三分。

  戴面具的时候那可是有面子的玄武尊者,得端着。一拳轰出去三十年功力,嬴五都不敢硬接。

  忽然就理解了朱雀。

  也理解赵长河为什么认不出来,确实怎么看都是两个人。尤其女人发型一变,差得可大了。

  “坐,喝点粥?”嬴五慢条斯理地喝粥:“塞北情况如何?春天过了,草原是否有异动?”

  三娘也老实不客气地喝粥:“铁木尔算是熬过来了……不过之前伤筋动骨并未恢复,暂时没和巴图启衅。巴图也在休养生息,而且也怕铁木尔天下第三的实力不敢过于逼迫,双方都算克制,所以这几个月塞北没什么可说的,我也就跑回来看看呗。”

  嬴五道:“你离开江南那么久了,还记得家乡风情么?回来是否觉得有些陌生?”

  三娘出了会神,叹气道:“还好吧,没全忘。要说陌生,也是弥勒肆虐,一片萧索……来此之前路过杭州,都成啥模样了,还不如黄沙集呢……真难以置信这是江南。”

  嬴五慢慢道:“所以你很生气?这么多年来,很少见到你那么大的火气。”

  “喂。”三娘放下粥碗:“我风尘仆仆才刚来,你看见我什么火气了?”

  嬴五莞尔。

  你这摸鱼偷懒的,能惹得你爆发出那么刚烈之拳可不容易,打得都嘴角淌血了,啥时候见你那么卖过命。

  算了,她爱演就演呗,何必去揭。

  嬴五摇了摇头,笑道:“你来找我何事?”

  “夜流沙这东西,听说过吗?”三娘有些期待地问。

  嬴五有些蛋疼地皱眉。

  一直觉得自己在上古之事上差不多算万事通了,可近期越来越多东西没听说过,前不久那啥云阳叶,组织里大肆翻阅典籍足足找了一个月才有点线索,也只是云阳山的线索,山里不见得就有云阳叶,可能只是名称巧合。

  这回又来了个夜流沙……嬴五不用想也知道这又是赵长河那边的玩意儿。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一辈子在和这些东西打交道,都没这么频繁地接触难以听闻的奇物,认识某人之后才几个月呢,就连续来。

  说是有种东西叫气运、或者说缘法,可嬴五还是认为,赵长河这种气运有点离奇,不正常。

  有种被安排的感觉……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意识到。

  当年夏龙渊崛起之时也有点类似这种风云,但夏龙渊比赵长河更骄傲,也更不计后果,最终导致现在局面乱七八糟。赵长河面上豪雄,实际还是挺稳的……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的走向。

  当然嬴五并不会因为自己被专门拿来咨询这种事而嫌烦,这本身也是他自己的兴趣和追求,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也越感兴趣。心念闪过,便呵呵笑道:“听是没听过,等回了总舵找找线索,不保证找得到。”

  三娘挠头:“什么时候回去找啊?”

  本意只是想判断一下自己需要逗留多久,听在嬴五耳朵里则有了种催促的意思,不由故意逗道:“我也很久没逛过江南了,现在弥勒平定,万物复苏,风景独好,我也想在这多玩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去再说吧。”

  三娘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风景可看的,平定弥勒算个啥呀,时局是开始更剧烈变化了才对,不是变稳了啊!”

  嬴五实在哭笑不得:“赵长河到底哪来的魔力啊,连你都……”

  三娘:“?”

  不是,夜流沙那是铸夜帝之剑用的,我教派大事,和赵长河有什么关系?

  嬴五笑吟吟道:“怎么?难道不是为他问的?”

  三娘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能说不是吗?那就是他铸剑用的……

  瞧三娘那表情,嬴五更好笑了:“行吧,我也有些话要和他说,说完了就回去,免得我侄女和我急。”

  可怜龟龟反应慢,三娘傻在那里,感觉好像有什么风评要裂开了。

  更让龟龟的头涨大的是,此时才想起,她想走还不能走,似乎还要教某人铸剑之法来着……

  ……

  当嬴五找到赵长河的时候,他正靠在床上喝药。

  唐晚妆坐在床边给他喂药,赵长河一脸嫌苦的小表情,在那皱着脸。

  嬴五一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下意识退了出去,揉揉眼睛走进门,依然如故。

  “苦什么苦,装模作样的,还想吃唐,大耳刮子给你吃。”唐晚妆真的坐在床边喂药,连避忌一下外人都懒得做了……

  嬴五咂了咂嘴,忽然觉得好像也没啥特别的,便敲了敲门板:“打扰二位了么?”

  “咳。”赵长河道:“五爷有什么指示?”

  “谁敢给你指示,不都是你在给我指示?云阳叶刚完,又来个夜流沙,自己还不好意思来问……”嬴五道:“我只是来问问你,关于这些东西的名称,你是从哪知道的,是否方便告知?”

  赵长河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夜流沙是出自一个铸剑典籍,云阳叶萦魂草都是出自医典,来源并不相同的。只能说是凑巧遇上了吧……”

  总不能把瞎子的存在给说了,那后果真难料。

  嬴五凝视他半晌,明明知道他说的话有所保留,倒也不计较,反而道:“我此前在想,你的气运有点诡异,你还是留个神,不要当作理所当然。”

  “五爷来此,其实是为了这一句?”

  “不错,难道给你喂药吗?老子没糖,大耳刮子倒是管够,你要不要?”

  唐晚妆:“……”

  赵长河从床上挣扎下地,郑重一礼:“多谢。”

  嬴五再度打量了他一阵,忽地一笑:“你比夏龙渊好。”

  说完也不告辞,扬长而去。

  唐晚妆目送他的背影,低声道:“真草莽英豪也。”

  赵长河没有回答这话,坐回床头,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很多所谓的“气运”,其实是因为瞎子的指引,自然会接触很多常人不会接触到的事情。更何况本来穿越自然是有些特殊之处的,比如穿越前的抽卡,导致了假皇子风云等等,都属于正常现象,也就导致自己不会多想这些。

  但除此之外,是否还有点其他特别?

  例如与四象教这样特殊的缘法,有事没事就接触四象教的东西,多得让皇甫情都吃惊、高到让朱雀玄武都能受益……以及自己这特异的星辰之意……

  这按理就和瞎子没什么关系了。

  事实上第一页天书,得到那张金箔的过程,就不是基于瞎子的指引,纯粹是狗运。反倒是得到了金箔之后,瞎子对自己更有了点另眼相看的意思,不知道美容液的效果占几分……

  这些气运,和当时瞎子未曾解释的第三张卡,是否有点关系?

  还是说除了瞎子之外,另外还有没有一点其他问题?

第426章 养伤

  “你在想什么?”身边传来唐晚妆柔和的声音。

  赵长河回过神,笑了一下:“没什么,一时走神。”

  “嬴五的话让你想到了一些什么吗?”唐晚妆继续给他喂药,口中道:“我也觉得你的气运非同一般,有一种直奔上古的感觉,似有引导。”

  赵长河皱着脸蛋喝了一勺:“你这语气,像是早有这种感觉,但不是非常在意?”

  唐晚妆道:“这种事情,我没遇过,不好判断到底是什么……你又藏着掖着不说,毕竟没那么信我……”

  赵长河脸扭得跟麻瓜一样。

  这黛玉味儿都快溢出来了诶。

  唐晚妆说是那么说,其实没见不悦,手头还是柔和地在喂药,继续道:“只是在意无用罢了,你是否愿意放弃远古的追溯?甚至放弃自身的修行之路?”

  赵长河道:“放弃不了。”

  “那过多考虑又有什么用呢,只能平白畏首畏尾。”唐晚妆笑笑:“心里有个底儿就好了,将来真正遇上相关之事时,早已有数,不致措手不及……总之不管什么事,也只有当自己修行上去了才有自我选择的余地,像陛下一样,不管陛下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总归是他自己的选择。”

  赵长河颔首:“这倒是的。”

  “总之既有陛下前例在先,便是让你参考的,总比没个参照两眼一抹黑的好些。”

  唐晚妆心中自有分寸,无论赵长河是心中想扶持的太子呢,还是已经变质了的啥,他都理应有自己的秘密和自己的决断,自己无论作为臣子还是作为那啥,要做的都是辅助者。

  小性子说说就罢了,不会真追根究底去问。

  其实心中还有句不敬的话没说出来,感觉在这事上,夏龙渊简直像是赵长河的王之前驱。

  “心中放宽了没?放宽了就吃药。”唐晚妆嗔道:“明明有佛家圣药可以治伤,就图摸两下自己不要了,现在多躺一个月,舒服不?”

  赵长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温柔喂药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明明很苦的药,里面全是唐。

  “能多摸一下,再躺一个月也值……”

  唐晚妆作势要把药碗盖在他脸上,赵长河双手护脸。

  其实药已尽,唐晚妆顺手就把药碗搁在一边,愤愤地揪开他的手,取了块丝巾给他抹嘴:“现在就跟个不会自理的小孩一样了是吧,吃个药不会就算了,擦个嘴都不会了?”

  赵长河理直气壮:“我是姑宝,有姑姑在,还要自己干什么?”

  “谁是你姑了?”

  “出去问问谁不知道唐不器是我兄弟。”

  “唐不器这辈子也没这种待遇,你想和他一样是吧?那行,我去拿把扫帚……”

  “拿那个干嘛?”

  “唐不器从小就是这样被揍大的!”

  “……我又不是亲的,待遇不一样。”

  唐晚妆恶狠狠地把丝巾在他嘴上旋了又旋,摁得他“唔唔唔”的再也犯贱不出声,才心满意足地收了丝巾,想要起身收拾。

  刚刚站起,手腕就被拉住了。

  转头一看,赵长河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舍不得你走开的样子。

  唐晚妆心里也软软的,柔声道:“好啦,真跟小孩子一样。我就收拾一……”

  话音未落,手腕上大力涌来。

  唐晚妆没有抗拒,“顺势”栽进了他怀里。

  结果傻逼闷哼一声,胸口撞疼了。唐晚妆没好气地抬头瞪着他:“还玩不玩了?”

  “玩。”赵长河拥住她,翻了个身,便很轻易地把她压在了身下,吻得天昏地暗。

  唐晚妆闭上眼睛迎合着,现在真是,如此习惯。

  有时候心里会想,他是不是放长线钓大鱼的高手?

  昨天自己心中纠结着双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愿不愿,如果他强要双修,很可能到最后不肯了,他不一定能得手,反而让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暴跌。

  结果他点穴,竟是为了阻止自己把药给他,完完全全的塞进自己嘴里,他在这份药上连一丝药力都没分享到,全心只为了她的经脉复原而考虑。

  唐晚妆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弦被拨动得彻彻底底,像春风吹过春水,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涟漪,便是朱雀来了,都没忍住要在她面前亲热给她看。

  经脉定了,心却动了。直到今天都没能止歇。

  就像如今心房外的Q弹,被他握在了手里,从内到外。他还低头去吃唐,说那里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