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天鱼
“简单的说,优昙婆罗三千万年才出现一次,吃了它的果实,精神力以迅猛提升,甚至可以达到极致境界。”
“什么是极致境界?”
“可能是九十阶,也可能是一百阶。”阎无神道。
阎婷紧盯石鼎上的优昙婆罗花图案,为之窒息。
此等宝物若是出世,必定血雨腥风,不知多少神灵会因为争夺它而陨落。
“所谓寿三百千年,指的是三十万年。”
阎无神盯向张若尘,道:“你怎么知道,这上面的文字,是六祖梵文?”
“我曾炼化神木之心,继承了接天神木一个元会的知识。”张若尘道。
所谓六祖梵文,指的是六祖达到佛祖境界后,自成的一种文字。只有六祖一人,可以书写。
在佛门,见此文字,如见六祖。
阎婷心中震撼,道:“岂不是说,六祖曾来过这里,这里是一位佛祖居住过的道场?”
是在太震撼,谁人不惊?
张若尘抬头,看向冰晶的深处,只见,这里的确是处处佛蕴,封有石塔、石桥、石庙、石兽,岩壁上,还有两扇石门。
“未必是六祖留下。”
张若尘一边小心向里面走去,一边说道:“六祖活了上百万年,留下了诸多佛门圣器。一只石鼎流传出去,一点都不奇怪。而且……”
“这里虽然佛蕴盎然,可是,却透着一股邪性和死气。如果是六祖待过的地方,便是无尽黑暗都会被净化,化为纯澈的神圣。岂会出现邪性和死气?”
说话间,张若尘迈步进入隐匿阵法。
隐匿阵法建在石庙外的一处平坦区域,不远处,就是插着七彩色香烛的石鼎。
血屠和阎罗族的三十二位无上境老辈大圣都在里面。
有三十位无上境大圣在疗伤,而血屠和两位无上境大圣,却是架起了一口铜锅,下面燃烧火焰。
铜锅很大,十个人都装得下。
锅中的水,已沸腾起来。
旁边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青衣女尼,被金色的绳索捆了起来,像人棍一般,雪白的脸蛋,被火焰映照得微微发红,嘴里一直念着经文。
“念,念,念,一直念,烦不烦。本皇这锅,乃是赤云金炼制而成,这水乃是黑暗源液,就算你有真佛金身,也得给你煮烂。”
血屠挥了挥手,吩咐道:“抬起来,扔进锅里。”
张若尘走进隐匿阵法,正好听到血屠说出这话,目光投向那青衣女尼,不禁浮现出一抹惊艳的神色。
虽是女尼,却灵气逼人,五官精致,浑身散发纯净佛光。
单论容貌,在张若尘所见的那些绝色女子之中,都能列入前五,与白卿儿、罗乷、百花仙子她们相比,也不逊色多少,简直是钟天下之灵秀。
如此绝色,纵然修佛,怕是也能让神灵心动,不忍伤她分毫。
“师兄,你们可算追上来了!没事吧?”
血屠连忙舍下青衣女尼,来到张若尘身前,仔细打量。
他见张若尘浑身完好,气息浑厚,不禁疑惑道:“师兄你没有受伤吧?肯定受伤了,那可是四尊伪神,你是不是故意绷着,实际上,我轻轻一碰,你就会大口吐血?”
血屠伸出手指,点向张若尘的胸口。
张若尘挡开了他的手,目光盯向铜锅旁边的青衣女尼,问道:“什么情况,她是哪里来的?”
“你说她?捡的。就是在这座黑暗空间大陆上,她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逃到这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她。若不是她带路,我们根本找不到这座冰层下方的石庙。”
血屠又道:“正盘问她呢,可是这小尼姑嘴硬得很,一直念经,一直念。”
“本来打算,威胁她,抽她的血液喝,挖她的心脏去卖,剔她的佛骨炼器,但是,你猜怎么着,她居然炼化了一位真佛的金身,半至尊圣器级别的刀,都割不开她的皮肤。所以,准备用黑暗源液煮一煮,炼一炼,或许可以收拾了她。”
“据说,真佛的金身吃了之后,可以增加寿元,还从没有吃过。”
张若尘道:“你有半至尊圣器级别的刀?”
血屠愣了一瞬,道:“师兄,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你关心的重点不对。重点应该是,这个小尼姑是从哪里来的,为何知道黑暗之渊中有一座石庙?她来石庙干什么?她是什么人?这座石庙又是谁建的?”
“她一直不开口……不对,是一直只知道念经,师兄,要不你使用至尊圣器级别的剑试试,或许可以破开她的身体。”
照血屠这么一说,这个青衣女尼倒是真的诡异。
阎无神轻轻摇头,笑了笑,道:“如此美丽的女子,你居然都能舍得扔进锅里煮,佩服!”
能得阎无神一声佩服,血屠还是颇为飘飘然,道:“无神兄,应该明白,区区美色,动摇不了我等的意志。本皇若非是有如此强大的心智,岂能修炼到现在的层次?又岂能成为死亡神尊的弟子?”
青衣女尼停止念经,睁开一双眼眸。
这双眼眸,才是她绝色容颜的点睛之笔,一眼望穿秋水,照亮天地乾坤,阐释世间万事。
“张若尘,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
“在无定神海,当时我站在慈航师姐的身旁。”
张若尘脑海中没有印象,毕竟,十界之战时,天庭万界前去的修士众多,怎么可能每一个都注意到?
张若尘道:“你是西天佛界弟子,是慈航仙子的师妹?”
“我法号海水,与慈航师姐一样,都是元一古佛座下弟子。”青衣女尼没有丝毫胆怯,眼神纯澈,口齿伶俐,平静自然。
阎无神道:“据我所知,元一古佛座下,没有叫做海水的弟子。”
“哈哈!海水?哪有僧侣取这样的法号?很明显,是临时瞎编的名字。小姑娘,最好立即从实招来,不然我师兄的手段,可比我厉害。师兄,破她的身,放她的血,看她说不说实话。”血屠道。
青衣女尼模样淡然,声音清美,道:“我师姐曾言,若尘施主虽身在地狱,却心在人间。身在黑暗,心向光明。身在万恶,却心存良善。”
张若尘道:“《六祖坛经》上写道,人我是须弥,邪心是海水,烦恼是波浪,毒害是恶龙,虚妄是鬼神,尘劳是鱼鳖,贪嗔是地狱,愚痴是畜生。善知识,常行十善。”
“海水二字,应该就是取自与这里吧?”
“若尘施主不愧是七祖传人,与佛门渊源深厚。”
青衣女尼道:“但,海水并无邪心。《恒水经》中,有记载,海水有七宝:白银、黄金、珊瑚、白珠、砗磲、明月珠、摩尼珠。对应佛门中的七宝,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辟支佛、发意念度一切菩萨、佛泥洹大道。”
说着,青衣女尼的目光低垂,看向自己的胸口。
张若尘的目光,亦是看过去,那里用一根菩提绳,像是挂着什么东西,只不过垂到了佛衣里面,看不见。因为位置特殊,没办法使用真理之眼去窥探。
“七宝之一的阿罗汉白珠,就在我身上。”青衣女尼道。
第2785章 阿罗汉白珠
“阿罗汉白珠!”
阎罗族的所有修士为之震惊,围了上去。
阎无神道:“传说,阿罗汉白珠乃是三祖唯一弟子,白僧,圆寂坐化后留下的唯一之物。不结舍利,结白珠,是为佛门无上至宝。”
不知多少双眼睛,盯向海水的胸口。
血屠心中悔恨,早知道小尼姑身上有如此了不得的东西,就该早点搜走藏起来。现在,张若尘和阎无神都在,他哪里还能染指?
血屠灵机一动,站了出去,道:“诸位,大家要记住,这小尼姑修为很是强大,是本皇出手,才将她擒拿。”
“所以,你想要阿罗汉白珠?”阎婷冷冰冰瞪眼过去。
血屠轻瞥了她一眼,道:“本皇何德何能,哪有资格拥有此等宝物。但,我师兄乃俗世神话,在场第一高手,他可以得之。”
随后,血屠立即向张若尘传音:“师兄,阿罗汉白珠比一件至尊圣器价值更高,我将它让给了你,我们之间的账,便一笔勾销?”
久久没有等来张若尘的回应。
血屠心情忧伤,总感觉自己又是徒做嫁衣,欠下的债,何时才还得清?
阎罗族的修士,目光望向阎无神,看他的态度。
阿罗汉白珠就在眼前,大神都垂涎的宝物,真的要这样拱手让人?
张若尘盯着海水双目,道:“你为何敢告诉我,阿罗汉白珠在你身上?”
“先前海水已经说过,因为,若尘施主心向光明,心存良善。”
“所以,你觉得我不会取阿罗汉白珠?”
海水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平静与张若尘对视。
血屠走到张若尘身旁,低声道:“师兄跟她磨叽那么多干什么?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看上也没关系,我们财色两收。”
这话,海水和阎罗族的修士,自然是听到的。
阎婷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
张若尘没有理会血屠,道:“我心中还是有几个疑问,你是西天佛界的弟子,是如何来到黑暗之渊?又是为何要进入黑暗之渊?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海水声音柔美,如石上清泉,道:“若尘施主可否先解开海水身上的圣索?”
张若尘衣袖一挥,一道圣劲涌了过去,捆缚在她身上的金色绳索松开,散在了地上。
海水身上,还有阎婷施加的阎罗族秘术封印,因此,根本不用担心她逃走。
海水揉了揉双臂,随后,将脖颈上的菩提细绳解下,一枚鸽蛋大小的白珠,从她佛衣中拖了出来,温润生霞,光芒柔和。
所有修士的目光,皆是汇聚到这枚传说中的阿罗汉白珠上。
“本皇来看看,所谓的佛门至宝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血屠化为一道残影,从海水身旁飞掠过去,将阿罗汉白珠夺走。
但,只是一瞬间,血屠惨呼一声。
“啪!”
阿罗汉白珠坠落到地上。
白珠沾上一滴滴血液。
血屠捂着自己被穿透的手掌,一股疼痛至极的力量传来,更有精纯至极的佛气,不断冲击肉身。
太诡异了!
他只是捏在手中,白珠就将他的手掌穿透。
看到这可怕的一幕,阎罗族的老辈无上境大圣,浑身冰冷,齐齐后退。
海水走了过去,将阿罗汉白珠捡起来,血液自动从珠子上滑落,无法将它污染。
她道:“阿罗汉白珠乃是佛门至宝,地狱界修士,无论是不死血族和罗刹族这样的生灵,还是鬼、骨、尸这些死灵,沾之必死。大屠战神皇修为强大,所以才只是一只手掌被穿透而已。”
海水将阿罗汉白珠,送到张若尘面前,道:“海水将白珠送给若尘施主。”
张若尘没有去接,道:“为何送给我?”
“因为海水自知今日必死,注定保不住白珠。既是如此,不如送给若尘施主,以若尘施主与佛门的缘分,应该不会让明珠蒙尘。”海水道。
张若尘看了一眼阿罗汉白珠,伸手将它接过来。
白珠的光华豁然大涨,散发出灼热的力量,但,没有像血屠那样,手掌被穿透。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阿罗汉白珠的热量迅速降了下去,反而变得清凉。
“怎么会这样,张若尘体内也有不死血族的血脉,为何能够承受住阿罗汉白珠的力量?”阎婷很是不解。
海水眼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色。
张若尘道:“既然收了你的阿罗汉白珠,哪里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死?你的命,暂时由我来保。诸位可有意见?”
阎无神摇了摇头,笑道:“这小师傅颇为诡异,身上有太多未知!若尘兄,你要保她性命,我自然没有意见。但,小心美人计。”
张若尘转而继续盯向海水,道:“阎无神说得没错,你身上有太多诡异。”
“海水知晓大家心中在怀疑什么,这一切,我可以讲出来。但,我只讲给张若尘一个人听,我只信任他。”海水道。
如果能生,没有人愿意死。
张若尘撑起了道域,只笼罩他和海水。
血屠掌心的窟窿,重新长出血肉,但,灼伤的疤痕始终无法痊愈。他绕过张若尘的道域,来到阎无神和阎婷的身旁。
他笑道:“你们说,我师兄怎么就这么招桃花?听刚刚那个小尼姑怎么说的,我只信任他,嘿嘿,才见一面呢,相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居然就能信任一个人。我师兄真的魅力这么大,连尼姑都动了凡心?”
阎无神笑而不语。
阎婷冷眼道:“又是主动给出阿罗汉白珠,又是单独秘语,她的心机必然很深。你最好提醒你师兄清醒一些,小心被人利用,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