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而且这个数字,看着上面的记账日期,几乎每一日,都在增多。
“是人!!!”
白岩突然想到洛阴城内,因为白衍下令免费渡河而从其他地方赶来的商贾。
这些钱,全都是那些商贾的钱财!!
想到这里。
白岩隐约间,突然隐约感觉到,白衍此前的那条布诏,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白岩脸色满是凝重,呼吸急促起来。
“引商贾从洛阴渡河!白衍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商贾皆聚集于洛阴!”
白岩低头呢喃道,一脸恍然大悟,随后转过头,急忙看向白平。
“如今洛阴城内是何情形?”
白岩开口询问。
白平这时候听到白岩的话,在其父白伯那错愕还未恢复过来的目光中,咽了咽口水。
“如今洛阴城内,与父亲离开前,城内商贾之数倍十有余,城内车水马路,行人络绎不绝,走在街道上都被显得无比拥挤,城内所有小舍、商铺、饭铺,全都不够用,不仅仅是白氏,几乎城内所有小巷,全都是商贩,很多百姓在得到允许后,甚至都跑去城外搭木屋行贩卖之事!”
白平把洛阴城那里的情况,如实全都向白岩说出来,说到后面,提及如今城内商贩的规模,眼神之中,满是对白衍的佩服。
若非亲眼所见,白平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原本只有数万人的城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涌来如此多的商贾、小贩、行人。
“比起我们白氏铺子,那些洛阴原本的士族以及吕氏所把持的酒楼,那才是日入数金!也不知道衍与那些士族说了什么,如今那些士族几乎每日都会把税钱交到将军府,而将军府再以那些钱财开支船钱。”
白平看向父亲说道,说完后,这才发现堂妹白映雪带着两个侍女,端着果子从身旁走过。
“也就是说,如今渡河的钱,已经不需要白衍府邸拿出?”
白伯此刻也回过神,听完长子白平的话,立刻想到如今洛阴那里的情况,根本不用再让白衍出钱。
“是的,父亲,不过说起来,那些钱,依旧是将军府所出。城内的百姓提及衍之时,无一不是感恩戴德!”
白平点点头,随后解释道。
说到这里,白平对于白衍的敬佩更深一分,很年轻的时候,白平就跟着父亲一起离家去行商见世面,但白平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商贾,比得上白衍,不仅让百姓变得富庶起来,还得到百姓的爱戴,最关键的是,在外人眼中,在洛阴渡河都是白衍出钱,但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其实出钱的,一直都是洛阴城内的士族。
而那些士族的钱财,又全都从商贾身上所出。
从始至终,白衍只是一开始那几日付出很多钱财,到后面,基本上都是不需要再出钱。
木桌前。
白岩与白伯听完白平的述说,互相看向彼此,眼神之中满是惊叹与惊奇。
“万万没想到,简单的布诏背后,有如此众多的谋划!”
白岩感叹道。
很少感慨的白岩,此刻都忍不住因为洛阴的事情,而感到精彩。
回想脑海里那个少年,白岩都忍不住感慨,一次次,那少年不断在给他惊喜,从武艺、胆识,再到领兵伐战,对敌灭国,如今洛阴的事情,又再一次让人眼前一亮。
回想两年多前,在白氏府邸,初次看见那个身穿破烂衣服,腰后挂着一把剑的少年模样,白岩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初那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年,会在两年间,一次次让人意外。
凉亭内。
白映雪把果子放在木桌上后,便低着头,转身离开。
此刻白映雪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为何,当她得知洛阴城那里的情况后,听着父亲的评价,她也异常开心起来,似乎是在为长姐开心,似乎也在自己的判断开心,又似乎是其他,总之,此刻她的小眼睛中满是喜悦,这与前段时间听到洛阴消息时的脸色,判若两人。
……
咸阳城内。
由于前段时间胡老的建议,嬴政还真的率领秦国的文武百官,举行一场祭天祷告的仪式,不过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燕丹谋刺,嬴政逢凶化吉,也的确应该举行祭祀。
祭祀在这个世道,不仅仅是嬴政,就是普通的百姓、耕农来说,都无比重要。
无论贫穷富贵,世人都会在相关的节日祭祀,而其他诸侯国的君王相邦更是如此,甚至一些大臣严重起来,就是出行都要占卜一番。
吉还好,一旦是凶卦,说什么占卜的大臣都不会出门,谁来都没用,君王都不例外,这并非开玩笑,如今君臣地位,远非后世那般卑微,甚至说得真实一些,对比后世,如今的那些士人,甚至是游侠,何人不希望自己死在一个君王手中,到时候名传千古,岂不快哉。
所以很多时候,一个大臣若是固执起来,真正害怕的并非是大臣,而是国君。
对于有才,而且颇有名望、资质的老臣,弃吧不能弃,毕竟有才在身,一旦去到其他诸侯国,就是给其他诸侯国强大的阻力。若是用吧,那就老老实实忍着,若是不想忍下令杀了,那日后的麻烦,可足以让一国国君头皮麻烦。
首先要不要诛族便是个问题,其后便是朝中大臣要安抚,还要忍受着名声臭掉,日后只要为国君一日,便都会有人以此辱骂,导致更多的有才之士,不愿意前来效力……
种种麻烦加在一起。
最终就是国君都会后悔,还不如不杀!
曾经的魏惠王便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这种风俗,在楚国尤为盛行。
在所有诸侯国之中,楚国很奇葩,奇葩到很难用言语形容,若是说楚人不团结,但后世一件件事情,都反驳这个观点,但若是说楚国万众一心,但在楚国史上,发生过一件特别离谱的事情,那便是楚国势力全都看着他国攻打楚王而不出兵相救,甚至楚国国都被攻破都无动于衷。
这也能看出,其实楚王在楚国的权力,很多都是零零散散的,并非如秦国这般。
秦国在行商鞅变法后,由秦律约束朝中百官,并且在秦孝公、秦惠文王这两任秦王在任期间,已经处理掉秦国绝大部分老士族,故而无论如何乱,即使外戚干政,但也不会像曾经的楚国那般国君失权。
祭祀台下。
随着祭祀结束,白衍跟着百官待嬴政离开后,便也准备离开。
今日祭祀,一大堆事情都在等着嬴政去安排,因为祭祀不仅仅要祭天,还要祭祖,而嬴氏宗庙并非在咸阳,而是在雍城,这也让白衍难得有一日空闲。
十余日眨眼间过去,白衍与其他所有官员不同,基本上每日下朝之后,白衍便是要留在王宫,直到天黑方才能离开,连白衍都快要忘记,那种一下朝就能离开王宫的感觉。
马车旁。
白衍没有与白裕一同回府,而是告别白裕后,看着白裕乘坐马车朝着府邸行驶而去,转身告诉亲信,去齐国驻使府。
一个时辰后。
齐国驻使府的大门外,白衍的马车缓缓停下,随后白衍走出马车,独自一人来到齐国驻使府门前。
不过随后让白衍意外的是,还未等他开口,似乎在府邸门前的侍女,一直都在等着他,见他到来后,直接带着他进入府邸之中。
“奇怪!”
白衍嘀咕一句,转头看着府邸外马车旁的亲信,转头跟着侍女走入府邸之中。
而在齐驻使府内的一个书房中。
侍女来到田非烟面前轻声说着什么,只见田非烟点点头,让侍女离开。
白衍从房门外看着离开的侍女,随后跟着领路的侍女来到田非烟面前,见到田非烟,白衍露出一抹笑意。
“下去吧!”
田非烟见到白衍,美眸有些闪躲,转而看向侍女说道。
给白衍领路的侍女见状,对着田非烟辑礼后,便转身离开书房。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白衍看着田非烟,轻声询问道。
“好不容易祭祀有时间休息,你回别人家干嘛?看着那些白氏之人,你还真当长辈?”
田非烟给白衍一个‘坐下说话’的眼神,看到白衍挠头憨憨的模样,直到过来坐下后方才继续看向手中的竹简。
“以后少对他们认真,没有血脉,还真当他们会一视同仁?像你这般傻,也不知道怎么能到今日还没被骗惨!”
田非烟轻声说道,嘴里得理不饶人的对白衍数落。
“只是像还人情!”
白衍听到田非烟的话,看着低头看竹简的田非烟,心里满是暖意。
看着眼前的佳人,在白衍眼里,她是白衍心底,与亲人那般,完全可以放心信任的人。
“你父亲呢?”
白衍没有解释还什么人情,因为田非烟绝对知道他的意思,眼下看着没有田鼎身影,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不过白衍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话音落下后,就看到田非烟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我父亲的?”
田非烟问道。
白衍听着田非烟的话,哭笑不得的看着田非烟。
好在田非烟也是故意逗白衍一番,见到白衍的模样,田非烟反而没好气起来。
“我爹前段时间去拜访茅焦后,从茅焦哪里得知若是能带一个齐人秦臣回去,对于齐国来说,不亚于商鞅!所以十日前父亲去了一趟王宫回来,便抽身一直调查这件事情。”
田非烟饶有意味的看了白衍一眼,随后便懒得再理会,专心的看向手中的竹简。
白衍听到田非烟的解释,有些意外,随后他那里听不出田非烟话语里,那若有所指的意思,十日前想必田鼎去王宫离间的那一次,在田鼎眼里已经十拿九稳,只需要时间慢慢沉淀,日后定会爆发,故而田鼎便专下心来,去咸阳城内动用人脉势力,寻找茅焦口中的那个人。
“我父亲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白衍思索之际,听到田非烟嘀咕的声音,看着田非烟一边看着竹简,一边嘀咕的模样,感觉格外可爱。
转头看着窗外,白衍也一脸感慨的表情。
“终有一日,我会回齐国的!”
白衍声音不大,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第四百二十章:嬴政的想法,楚乱前夕
白衍回到白裕府邸的时候,已经夜深。
然而书房内,白伯等人依旧没有睡,看到白衍回来,皆是松口气。
“今日你去哪?此时才归来!”
白裕看到白衍回来后,笑着问道,这脸上的笑容与此前,判若两人,这倒反而让白衍有些不适应。
毕竟在白衍眼里,白裕对他一口一个小子,言行举止从来都是直来直去,这笑容……是何意?
“今日去齐驻使府一趟,后见好友芮为!”
白衍对着众人辑礼后,双眼有些疑惑的望着白裕。
“芮为?”
白伯与白岩听到白衍的话,倒是记得,这芮为是一个侍郎,芮氏子弟。
不过听到白衍去今日还去过一趟齐国驻使府。
想到这里。
白伯看向白衍。
“今日收到消息,听说田鼎这段时间,似乎一直在找人,也不知道具体是找何人!”
白伯开口说道,微微摇头,眼神满是疑惑。
虽说这里是咸阳,但田鼎身为齐国宗亲,在咸阳也颇有人脉,故而田鼎的行踪一直很隐秘,其目的更是难弄清楚,幸好由于多日走动,方才让白氏眼线收到消息。
“能让田鼎寻找,恐怕此人对于田鼎来说,定是极为重要。可惜田鼎行事小心,想要弄清楚田鼎所寻之人,机会渺茫。”
白岩也叹息一声。
此前田鼎三番两次,在暗地中给白衍使绊子,并且在秦国朝堂上公然离间白衍,虽说那日胡老护住白衍,但对于白氏而言,与田鼎已经算是结下仇。
因此,眼下哪怕田鼎不是在暗地中谋划对白衍不利,但有机会的话,白氏自然也不想让田鼎顺心。
“小子,洛阴之局是谁教你布置的?”
白裕见到两位兄长说着田鼎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田鼎若有那么容易对付,有那么容易得知其目的,那也不是令人忌惮的田鼎了,眼下比起田鼎,他更关心的是洛阴的事情。
“亏此前数次询问,你小子不说!”
白裕说话间,拿起桌子上的竹简,冲着白衍摆了摆,脸上满是笑意。
“此前赴秦路上,见两商贩渡河而争论几钱,渡河后去酒楼不惜百钱千钱搏美人一笑,一时记在心上而已!倒算不上名师之传!”
白衍听着白裕口中提及洛阴,看着白裕手中的竹简,立刻清楚是洛阴的消息已经送过来,见状倒也没有隐瞒,随便找个理由解释起来。
“你小子自己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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