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雨我带刀
好在后面艰难的起身后,便给甘泗介绍其他士族子弟。
甘泗见状,连忙逐一对其辑礼。
那些士人也喝得差不多,见甘泗到来,或许是从小在酒楼培养出来的直觉,那些士人第一眼,就觉得甘泗乃是同道中人,于是纷纷对着甘泗辑礼,并没有轻视。
相由心生,而身为士族子弟,看人基本都有感觉,特别是像甘泗这般人。
“为何不见白将军?”
甘泗好不容易逐一辑礼后,被连续敬了不少杯酒,趁着机会,连忙小声询问吕游。
“方才有事,已经去处理了!”
吕游喝得醉醺醺的,说话都有些舌头打结,不过却还有丝许理智回答甘泗的问题。
甘泗点点头。
还不等甘泗说什么,这时候看到其他世人过来敬酒,甘泗只能连忙自己给自己倒酒,随后拿起酒爵喝起来。
府邸后院。
白衍与荀朔站在走廊内,在其身后,便是猗坊、虞和、惠普三人。
“将军!”
一名亲信端着一个木盘过来,上面放有三个印章。
白衍见状,转身看向猗坊三人。
“这是给你们三人的临时任命,再过一段时日,我便需要你们领兵北上。”
白衍说道。
“好!”
猗坊面对白衍的眼神,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
一直承蒙白衍的恩惠,猗坊一直压抑在心中太久,一直都在等着找机会回报给白衍。
猗坊自然清楚白衍一直都想让边骑效力。
而如今看着那些将士能与妻儿相聚,过上好日子,如今白衍不把他们当奴隶看,为边骑做的一件件事,边骑的将士都已经愿意效力,更何况已经有人获得爵位,让家人享到了福。
经历过掠卖一事,看到那些赵人士族还因为掠卖一事而要报复刺杀白衍。
所有边骑都已经寒了心,不再念及着曾经的赵国。
走廊内。
猗坊率先伸手,从木盘上拿走一枚印章。
惠普、虞和对视一眼,也纷纷与猗坊一样,伸手拿起印章。
“我不会安排亲信,或者其他将领去边骑,一切你们继续照旧。”
白衍说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衍其实呼吸也有丝许停顿,不过并没有显现出来。
这个决定估计换做任意一人来,都难以平静。
毕竟这句话背后,是对数万人的信任。
“照旧?”
猗坊、虞和三人听到白衍的话,全都愣在原地,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衍。
他们本以为白衍就算用调用他们,也会安排将军,安插亲信,甚至让白氏铁骑的将士过来,打乱原有的全部边骑将领,从而控制边骑。
没想到眼下白衍却亲口告诉他们,一切照旧,如同当初那般。
若非亲耳听到。
猗坊他们三人绝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将领敢做出的决定。
“将~!将军!还请派一名监军!”
猗坊犹豫一下,随后脱口说道。
有了第一次,心中的担子一下便轻了许多,而猗坊看向白衍的眼神,也从这句话之后,再次出现丝丝改变。
出生名门望族的荀朔,自然敏锐的察觉到这点,心中是真的对白衍有些佩服。
其他的不敢说。
但在领兵这点,白衍是荀朔有生以来最佩服的一个人,甚至连荀朔自己,也对白衍有着敬重之心。
待卒如此,世间少有,不愧是白氏子弟。
谁不希望跟着的人,有气量,让人由衷叹服,这点荀朔也不例外,看着白衍待兵之举,荀朔愈发坚定效力白衍的想法。
“我信边骑。”
白衍听到猗坊的话,随后面对惠普、虞和的目光。
“今日我不会派监军,日后我白衍也不会派监军。”
白衍说道这里,转头看向长廊外:“此番你们一但北上,切记小心,匈奴已经从郭纵哪里购得铁矿,具体配有多少马镫还不得而知,你们只需要在北方牵制住匈奴,别让匈奴能派兵去灭掉月氏即可,不能全军覆没,否则匈奴便会即刻南下。”
走廊内白衍的话音落下。
“郭纵?”
“又是他!”
虞和、猗坊、惠普听到白衍第一句话,心中感觉到暖意,不禁浮现感激之情,然而后面,听说郭纵居然给匈奴马镫,一时间纷纷瞪大眼睛,看向彼此。
对于马镫的威力,当初边骑与白氏铁骑交战,他们自然清楚。
眼下没想到那郭纵,居然私下偷偷为匈奴做马镫。
回过神后。
猗坊三人目光看着白衍,随后对着白衍辑礼。
“诺!”
“诺!!”
三人接令道。
他们三人都是赵人,而且身为边骑将领,他们比白衍更清楚匈奴南下的后果,到时候别说其他地方,就是边骑将士家人所在的那个城邑,都难以幸免。
“下去吧,日后我在府邸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白衍回头对着猗坊三人说道。
猗坊三人对着白衍辑礼后,转身离开。
荀朔这时候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随后看向白衍。
“你倒是敢!”
荀朔笑着摇摇头。
不过荀朔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看方才那三人的模样以及眼神。
白衍赌对了!
日后雁门这里,一定会再出一支骁勇善战的铁骑,而且其数量,还十分恐怖。
“别无选择,月氏哪里,倒是劳累你操心。”
白衍看向荀朔,苦笑道,在边境不仅要管理雁门郡,还要提防其他郡的士族,以及那些被收买的秦吏会暗地中使坏,更有北方与代地虎视眈眈,实在不能让白氏铁骑北上。
更重要的是,他要的是一支数万人的悍勇边骑,而不是数万个毫无斗志的人。
战场之中的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与地利,在交战之前很难控制,唯有人和,是可以通过往日点点滴滴所巩固,从而交战便有优势,如今趁着没有与楚国交战,这个冒险,值得。
“放心,月氏不是有聪明人,不必担心!”
荀朔点头说道,让白衍放心。
之前让匈奴与月氏罢战,那是因为赵国即将覆灭,不知道那巨富郭纵,私下里居然从其他地方送马镫给匈奴。
如今既然知道,那定是不能让匈奴发展起来。
比起当初劝和,如今离间可就要简单得多,毕竟月氏与匈奴本就是世仇,当初耗费无数心思,方才止战。
如今若是月氏知道,匈奴已经配有马镫,恐怕绝对会睡不着觉,也定不会让匈奴安稳发展。
“那便有劳你了,请你喝酒去!”
白衍看着荀朔,笑着说道。
方才喝酒喝到一半荀朔便带人前来,眼前刚好荀朔在这里,一起去饮几杯。
“好!不醉不归!”
荀朔面对邀请,也露出笑容。
……
齐国临淄。
城门外,黄昏即将来临之时,五辆马车缓缓行驶到城门。
在城门守吏的检查中,第二辆马车的小窗,悄然掀开一点点缝隙,马车内的白映雪透过缝隙,一脸好奇的打量外面的场景。
此刻白映雪感觉好神奇,也好激动。
这里便是齐国临淄。
距离平阳有数万里的路途,眼下终于来到这里。
白映雪看着即使是黄昏,依旧排着长长队伍的行人,忍不住感慨,怪不得长姐会说,齐国疆域比不上秦楚,但由于齐国常年无战事,单是齐国临淄的户籍人口,就有五十多万人。
“夫人,等会你带着君竹与映雪,先回府邸,吾去拜访一下昔日故友,当初一别,已经十余年不见,也不知是否还在临淄。”
马车内,白岩转头对着自己的妻子嘱咐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邹兴的尸首是我命人埋在这里的。
“掌柜,就是这里了?”
马车内白岩听到扈从的话,起身掀开布帘,随后走出马车。
下马车后,白岩望着四周的街道,看着不远处的路旁那棵巨大的树与院子里的大树遥相呼应,十多年的记忆再次浮现脑海。
依稀记得十几年前,那时候白岩与故友莘石整日沉迷女色,莘父厉声呵斥,严令莘石不准离开家门,让下人看好府邸大门。
而每次天黑后。
莘石都会从院子内顺着大树攀爬出来,而白岩与其他好友便会提前在府邸外等候,引开府门那些仆人的注意力。
天色快亮的时候,莘石便会从外面那棵大树攀爬回去。
如今回想起来,虽是纨绔,却是让人叹息。
“你们在外面等候!”
白岩转身对着扈从说道,随后便独自来到府邸门前敲了敲。
十多年过去,大门与府邸围墙都翻新过,然而当初门外站着的仆人,却已经不在。
“谁啊?”
伴随着敲门声,很快大门便打开,一个年迈的老仆人出现在白岩面前。
“汝是?”
年迈的老奴看见白岩一身绸衣,腰间挂有玉饰,立刻看出面前的中年男子,来历不菲,脸上不耐的神色立刻消散。
“此地可是莘府?”
白岩看了看眼前的府邸,轻声问道。
老奴点点头。
“是莘府!”
老奴面带疑惑的看向白岩。
简简单单的一句询问,立刻就让老奴意识到,面前这中年男子,不是临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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