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75章

作者:臊眉耷目

  南阳郡并非边郡,且无常驻的郡国之军,或许到了那个时候,黄忠只能在零陵、武陵、南郡这些地方为吏,前途怕是会愈加黯淡不明。

  相比于这样的前程,来雒阳的越骑营对他而言,是另外一个崭新的开端。

  “末吏黄忠,见过校尉!”

  黄忠三十有六,正处于一个人人生中的正巅峰,他既没有二十岁左右的青涩莽撞,也没有五十岁的拘谨暮气,可谓是要勇有勇,要稳有稳。

  刘俭仔细地打量起了黄忠,发现他和关羽一样,身材高大,相貌雄魁,且还留着一幅足矣覆胸的长髯,英姿勃勃,既显儒雅又有豪迈风度。

  而且黄忠和关羽甚至习惯都是一样一样的,说话的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捋一捋他那副美髯。

  汉朝留大胡子的人都有这种癖好。

  “汉升肯来越骑营,刘某心中甚慰。”

  随后,刘俭就拉着黄忠坐下,跟他闲话家常,打听他家中的情况。

  毕竟刘俭跟黄忠还不太熟,第一次见面,多少要对手下的人家中做一些了解。

  根据闲谈,刘俭得知黄忠家在南阳郡属于中流豪族,据其言,其曾祖与江夏安陆的黄香乃属同宗不同枝,如今经历百年,两黄各自开枝散叶,江夏黄氏一族发展的就很是不错,蒸蒸日上,后来还出了黄琼为太尉,黄琬为五官中郎将,后黄琬虽遭党锢,但家族在士林之中,却一直声名日重。

  反观他们这一枝在南阳的远房,虽有宅田不愁吃穿,可惜在仕途上却逐渐没落,到了黄忠这一代,族中靠的多为军功入仕或是太守征辟了。

  刘俭一边听,一边安慰他道:“这世上的人和事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汉升虽不能走察举途径,但凭借一身本领,未必不能为国建功,耀名于先祖,你放心,只要你在越骑营中,早晚必有建树。”

  黄忠身材宽大,犹如熊虎一般,声音也甚是嘹亮。

  听了刘俭之言,黄忠多有感触,遂拱手相询:“听闻尚书台这次征兆黄某入越骑营,乃是校尉一力推举,不知此事确否?”

  “不瞒汉升,是我执意调你入京的。”

  黄忠闻言大感惊奇:“某与校尉并不相识,何期校尉执意召黄某入京为佐吏?”

  刘俭哈哈大笑,道:“有一句话说的好,英雄惜英雄,汉升虽不识我,但我却早已知晓汉升之名,不过到底为何知晓,还请汉升莫问,有些事关家族辛秘,我是断断不能直言的。”

  刘俭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黄忠自然也不好深究,而且不管人家是怎么知晓自己的,但毕竟人家将自己拽到了雒阳京中为佐吏,这份恩情黄忠自然是需要记得的。

  黄忠当初以良家的身份,南下入象林营入伍,靠的乃是时任南阳太守张忠的门路,就先来后到的顺序而言,南阳太守张忠算是他的领路人,也是他的恩主,刘俭只能顺位排第二。

  但问题是,张忠虽是董太后的外甥,为人却很不靠谱,根本就没有收揽故吏的心思,在任上时一心只顾捞钱,黄忠当初意图从军建功,也是家族使钱贿赂才买通张忠的,而张忠将黄忠推入象林营后,就直接跟黄忠断了联系,拿完钱后跟黄忠就不怎么沾关系了,估计现在还能不能记着有这么一个被他推荐的故吏,都不好说。

  却也难怪,张忠靠着是董太后的亲戚身份,被刘宏强行委派到地方任太守,属于外戚一系,问题是董太后的娘家狗屁不是,弱鸡的一批,若不是宦官们发动九月政变,她太后的位置都让窦太后霸着,这样的废柴家族出来的人物,自然不会出息到哪去。

  所以别看张忠是黄忠军功道路上的第一个举荐人,但时至今日,只怕他也不会记起这么一茬让黄忠报恩了。

  所以,刘俭顺理成章的成了黄忠最大的举主,而黄忠也自然就可以算是被刘俭推举的门下故吏。

  但在刘俭看来,黄忠或许也就是最近这几年跟他,以后自己若是从雒阳离开,恐怕黄忠是不会跟自己走的。

  毕竟,黄家在南阳,还有一个不小的宗族,而且在本地也不是微末之流,黄忠最后的归宿,想来还是得回荆州。

  但即使如此,他和黄忠这份举荐故吏之情,还是在的!

  随后,刘俭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黄忠的家中事,当得知黄忠有一个十岁的儿子时,刘俭当即命人去家中,找李大目将前番袁基送给他的一件瑞玉送来。

  玉器在汉代颇贵重,也是彰显身份的象征,特别是士人以玉器为根本,作为装饰以及祈福的玉器更是价值不菲,多有家族以玉器传世,特别是有些雕刻精致的瑞玉,在汉人眼中有祈福护身去疾的作用。

  袁基对刘俭很是大方,前日直接送了他三件瑞玉。

  如今刘俭拿出一件,转赠于黄忠,让他翌日亲手交给自家孩儿,以保孩儿福泽。

  在收买人心这一道上,刘俭有他丰富的经验,在宗法年代,家族传承是每一个人心中都最为重要的议题,家族的嫡传子嗣有时候甚至比全家人的性命还要重要。

  与其对黄忠百般施恩,倒不如多惦记惦记他的孩子,或许更有奇效。

  果然不出黄忠所料,如此贵重的礼物赠予自家孩儿,让黄忠大感受宠若惊,他执意推辞,但刘俭却执意不许他推脱,只说这是自己赠给黄家幼子的,又与黄忠本人无干,难道给自家孩子积福的事,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要挡着么?

  黄忠的家族在南阳也是豪富,玉器之物并不缺,但关键是刘俭打蛇打七寸,他关心黄忠的儿子,这一招可谓是打在了黄忠的软肋上。

  黄忠入了越骑营后想不尽心,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

  ……

  随后,九原郡的高顺,辽东属国的徐荣,右北平的程普陆续来至越骑营。

  高顺昔时就与刘俭相识,他身份低微,原先一直跟着吕布在九原郡混,混了这两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如今刘俭将高顺一朝抬入雒阳,自是成了高顺人生中最大的贵人。

  高顺当初对刘俭本就颇为敬佩,如今又得了刘俭的大恩,自然誓死以报。

  程普乃是右北平的小吏,身份不高,本为郡署征辟,按道理刘俭征用了他,等于征调了北平郡守的故吏,在二元君主制的汉朝,这事多少有些不妥当。

  但不妥当的前提,你得是先看对方愿不愿意放人。

  右北平太守是程普的主人不错,他也看中程普的能力,但比起程普这么一个郡中小吏,他更看重的是刘俭的声望。

  刘俭现在可不比当年了,他本就是幽州人,他在雒阳干的每一件事,除了在雒阳本地疯传之外,更是在他的家乡涿郡疯传,或者说是在幽州诸郡疯传。

  皇帝亲认的族弟,袁基的刎颈之交,郑玄的女婿,这是什么样的身份?

  强龙不压地头蛇,右北平太守也想交这个朋友啊,你知道刘俭什么时候就回家乡了?

  特别是刘俭和涿郡卢氏,辽西公孙氏还粘带着关系。

  让出一个小吏程普,换来与刘俭的一份交情,这事在右北平太守的眼中怎么看怎么划算。

  如今右北平太守都放弃程普与刘俭了,那程普也就是天高任我飞,该去哪发展就去哪发展,没有负担。

  毫无疑问,他最好的发展越骑营正在向他招手。

  程普和高顺的职级太低,一个军屯队率一个被太守征辟的小郡吏,都好说。

  但是身为辽东属国千人的徐荣的身份和前途本来就比较光明,要彻底收服这个人对于刘俭而言,就多少有些难度了。

第一百零三章 金刚到位

  徐荣的年纪只比黄忠小一岁,已经是三十五岁了,他家族的规模和黄忠相差不多,只不过黄忠终归是南阳豪族,而徐荣的家族在边塞的玄菟郡,即使家族规模一样,但在中原人眼中,徐荣这样的边郡武夫,终归还是末流。

  再加上常年生活在辽东属国边地,徐荣的建功之心,要远远超出一般人。

  对于这样的人而言,过多的施恩并不能达到最为理想的效果,还需让他看清未来才是。

  当他看到刘俭可以满足他功业之心的希望,这样才能使他死心塌地跟随刘俭。

  徐荣来越骑营参见之后,刘俭只是简短的与他闲话家常,随后便说道:“孟桐兄(徐荣表字)可知,我从辽东属国特意调兄前来雒阳,为越骑营司马,是为何故?”

  徐荣自然是想知道的。

  毕竟,他即使人在辽东属国,早晚也可以入度辽营,翌日建功立业不在话下,此番来雒阳,也是希望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他很希望刘俭能够给他拿出一份像样的梦想蓝图。

  “还请校尉指点!”

  徐荣的态度让刘俭很满意,没有那些弯弯绕,自己跟他开门见山,他也跟自己开门见山,幽州北地的边地儿郎,大多皆是这般,虽然秉性皆暴,但只要拿捏住了脾气,就非常的好相处。

  刘俭转头吩咐羽则道:“羽兄,烦劳帮我将凉州的皮图拿来。”

  羽则奉命而去,少时即回。

  他将一份皮图摆开在徐荣和刘俭两个人面前的桌案上。

  刘俭指着凉州地图道:“凉州十郡一属国,地域何其广大,几乎可抵我中土三州之地,只是多为苦寒之所,又有羌族与我汉民混居,常年叛乱,屡镇不止,昔年曾有邓骘欲弃凉州,徙边郡不能自存者入居三辅,并力北边,后有虞诩谏言乃止,然近年来,凉州边患依旧是屡起不绝,耗费太仓大半钱粮,进来朝中有人似有人重提弃凉之事,孟桐兄以为如何?”

  徐荣虽是常年驻守于辽东属国,但毕竟常年从军,对各州边郡之事多有了解,也有他自己的军事见解。

  当下,便听徐荣说道:

  “凉州士风壮猛,庶众少习兵事,今羌、胡所以不敢入关中为害,以凉州在后故也,凉州士民所以持锋执锐,蒙矢石于行陈,而无反顾之心者,为臣属汉故也。”

  “今推而捐之,割而弃之,民庶安土重迁,必引领而怨曰:大汉弃我于夷狄!如卒然起谋,豪雄相聚,席卷而东,则函谷以西、园陵旧京非复国有也。”

  刘俭很是郑重地点头:“孟桐兄见识深远,我亦觉凉州绝不可弃,然自孟佗兵败疏勒国,大汉在西域威势远不如昔,西域任戊己校尉职不复立,边陲诸国蠢蠢欲动,凉州叛乱丛生,当此时节,大汉若依旧要保有凉州,需经除瘤之痛!”

  徐荣深深地望了刘俭一眼,对这位年纪轻轻的汉室宗亲,颇是另眼相待。

  这少年郎真是一语中地。

  “校尉之言,深和时势,末吏也觉得,檀石槐死,鲜卑溃散分崩,数年之内不足为患,凉州之地定为我大汉第一战场。”

  刘俭笑道:“所以,我才调你来雒阳,幽州之地,暂不复为男儿建功之沙场,似孟桐兄这样的豪杰之士,还需要在能够建功立业的地方一展才华抱负,方不枉男儿之志!”

  徐荣若有所思地看着刘俭,细细地揣摩着他话中之意。

  刘俭又道:“越骑营隶属京畿,大汉诸州不论哪里有战事,一旦事急,上至本校尉,下至每一名越骑士,皆可随时调度支援地方,在灵活性这方面,远超属国边屯,这一点孟桐应该清楚吧?”

  徐荣明白了刘俭的意思。

  鲜卑如今分化的厉害,檀石槐与和连已死,各部为争夺大汗之位打的不可开交,对北方诸边郡暂时失去了威胁。

  而没有了鲜卑这个庞然大物,徐荣在辽东属国数年之内,是难以建立大功的。

  没有大功作为基垫,他自然就失去了向上继续攀爬的助力台阶。

  而刘俭适才的言下之意,是指建功的希望在凉州,但如果徐荣依旧在幽州屯营,那他是很难参与到凉州或是其他地方的战事中的。

  但在北军五营,参与战事的概率就高的多,要是战事足够大,随时都有可能被征调。

  而且通过与刘俭的一番交谈,徐荣看出来刘俭不是尸位素餐之人,他和自己一样,是有着不断奋发向上的雄心的,而且这个少年郎颇有远见。

  “承蒙校尉看重,末吏愿为越骑营尽绵薄之力!”

  “好,我知孟桐昔日在辽东属国为千人时,主掌诸骑,我越骑营也皆是骑士良才,正好可发挥你的长处,七百名骑士,一百二十八名属吏,共计八百二十八人,还请孟桐替我好生调教,务必让他们的战力凌于其余四营。”

  徐荣郑重道:“校尉此言甚是,越骑营的骑士装备虽佳,但常年不经战事,士气不振,营中多有慵懒之人,也是时候该好好地重新操演一番了!”

  “很好!”

  ……

  ……

  如此一来,整个越骑营经过了一番换血,被刘俭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没被换下去的佐吏,也纷纷开始主动向刘越骑示好,只要是还想在越骑营继续待的,那自然就要向校尉示忠,表达其诚意。

  而营中的权柄,也被刘俭重新进行规划。

  徐荣担当越骑营的司马,不过他所执掌的事情与原先的司马成浮有所不同,主要就是操练整个越骑营的将士。

  同时,佐吏高顺作为徐荣的副手,和他一同操练将士们,熟悉骑兵队形。

  高顺现在的操练经验不及徐荣,且也没有达到历史上的巅峰时期,让他跟着徐荣学习可更快的进步。

  而黄忠则是负责应对雒阳城内外的巡演之事,布防事务皆落于他一身。

  程普干的是最麻烦的活,他接替成浮每月按时向太仓索要军需粮秣,同时给营中将士们的物资调配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其余的一百多名佐吏则由刘俭和四人共同分管,如此一来就等于将越骑营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划拨走刘俭在营中的权力。

  越骑营整顿好不久,议郎阴修亲自往刘俭府上做客。

  他告诉刘俭,那位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唐周,已经再次巡游到了雒阳,刘俭若是要见他,还需赶快,不然恐他待不了几日,唐周就要再往河南其他地域巡游了。

  刘俭问阴修:“不知那位大贤良师的弟子,目下居住在何处?”

  “唐教师当下正住于河南尹的府上。”

  刘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是河南尹?”

  “自是当今皇后殿下长兄。”

  刘俭闻言恍然:“何进?”

  “然也。”

第一百零四章 何进与黄巾

  刘俭倒是让吕强去看望过何皇后,未雨绸缪先想办法争取到何皇后的支持,如此对吕强日后在宫中行事更为有利。

  但那是吕强应该干的事情,在刘俭的计划里,他暂时还没有和外戚过多攀交情的意思。

  可那唐周好死不死的住进了何进的府中,而这位张角的高徒,是刘俭接下来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他必须要跟唐周见面。

  如此一来,不与何进有所交集,只怕也是不行了。

  刘俭想要拜会唐周,于是便请阴修帮忙,让他与自己一同去何进府上拜会。

  毕竟他先前不认识何进,就这么贸贸然的去别人家里,多少有些不合规矩。

  阴修与何进都是南阳郡人,何进是屠户之门,豪富一方,如今又是外戚身份,阴氏家族虽然这些年颇为落寞,但好歹也有昔日的荣光傍身,两家虽不长走动,却也彼此相识,由阴修领自己去拜会何进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