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阴修用手,给刘俭在那张图上来回地指着:“辟谷、食气、服药、养性、返神、房中,皆是求长生之本,这可是从大贤良师的高徒手里重金买来的图本,我特意抄录一份于你,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呀。”
袁术不屑地撇了撇嘴。
刘俭笑着看向阴修:“敢问阴兄,此图是在哪位太平道高贤手中购得?”
“这个……”
阴修闻言似有些犹豫,有点不太想透露的样子。
刘俭低声道:“我只是对大贤良师张君倾仰已久,对太平道中的圣师门也多有瞻仰,若是阴兄与大贤良师的弟子相识,还请引荐,翌日刘俭必予以重报,别无他意。”
“区区小事,何足道哉,重报不重报的,那倒是大可不必的,咱们同殿为臣,还用的着说这个?”
阴修拽过刘俭,对他低声耳语,不让袁术听见。
“大贤良师坐下有高徒唐周,深得其器重,常年行走于司隶与南阳,此人乃大贤良师嫡系弟子,深得大贤良师的真传,德然若是要见,那等他下次来雒阳时,我自当引荐。”
“唐周,大贤良师的弟子,行走于雒阳……”
刘俭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遍之后,一双眼眸中泛出了少许光彩。
“不知阴兄与此人,可熟悉否?”
“熟悉,很熟!他昔日在南阳传道,我阴家待其如同上宾,他往来于司隶诸县,只要是进了雒阳,必当拜会于我,这关系却是不一般的。”
“如此,那便有劳阴兄引荐了。”
袁术在一旁斜眼看着刘俭:“你也信这个?”
刘俭回道:“大贤良师乃当世奇人,不可不信。”
袁术听了这话,长叹口气:“唉!枉我还视汝为人杰,真真让我失望!”
刘俭听了这话,不由啼笑皆非。
就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失望?
几个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袁基冲着刘俭喊道:“德然,府中可有铸钟,匏竹之器否?”
刘俭向着阴修和袁术点头示意,随后离席来到袁基处:“君侯要跳舞?”
袁基摆了摆手,大笑道:“在你刘德然面前,哪个敢跳?谁人不知你刘越骑擅奇舞,一招驼马回死驴冠绝京师,雒阳城谁不佩服?”
“君侯,是托马斯回旋……”
“哈哈哈,记错了,莫怪,莫怪!今日你乔迁新居,我特意命人在雒阳寻了知名乐户,前来起乐歌舞,与众宾客助兴!只是还需乐器相辅之。”
原来是袁基雇佣了乐户表演节目,来给自家的宴席助兴。
袁大哥还真是有心了。
刘俭遂道:“既是君侯如此诚意,俭自当遵从,家中器乐俱全,只管让乐户唱跳就是了。”
“好!来人啊,着那些人速来!”
府中的仆役上前,在场中收拾出一块空地,众人纷纷起身各归各坐,等待着舞乐上场。
若是旁的人倒也罢了,可袁基是何等身份,他所寻来的乐舞之师定然是技艺上佳,绝非庸俗乐舞,众人皆在爵中倒满了酒,等待着一饱眼福。
乐器放置于宴场之侧,少时便有些男男女女入场,他们行走于侧面来至场地旁的乐器边,各就各位,这些乐户有的自带了乐器,有的没有,便如那挂钟之物,根本无法携带,便只能用刘俭府上的。
做了一些准备和调整后,这些乐师便开始击钟吹竽拨琴,奏乐于场中。
在场中人,大多皆是身份高贵的雅量之士,对于乐曲的要求比较高。
这个时代的乐户皆为贱籍,可以说是下等人中的下等人,但虽为贱业的操持者,确是最懂那些贵人们对于乐曲的品味和喜好,毕竟他们是靠这个吃饭的。
曲声悠扬,众人皆陶醉其中,而随后,从门廊处,七名长袖素服的女子,踩踏着乐声,漫步至场中。
接着,便见七名舞女在场中挪步成了一个圆阵,在场中甩动长袖翩翩起舞,显然这些舞女已是排练多时,她们的阵型来回变化,却丝毫不乱,动作整齐一致,无一人出错,且舞蹈之中不乏一些高难动作,却依旧顺平,看不出任何的生涩之处。
在场中人大多皆是风雅高手,非常识货,此等乐舞确属上佳,于是纷纷抚掌夸赞。
袁基找来的乐队,确实和普通的乐户舞队不同,水平高的出奇,完全可登大雅之堂。
刘俭此刻没什么心思看跳舞,他只是低着头看着阴修给他的那份太平经,心中默默地筹划着。
唐周,那个黄巾军的叛徒,张角的徒弟。
据说张角派出八名弟子在各州传道,而司隶是帝都所在,南阳是帝乡,这个唐周能在这两个关键的地方传道,说明他在黄巾中的身份非同凡响,即使是在这八个弟子之中,也当居其首。
可惜,在历史上,这个人叛变了。
若是没有他的背叛,黄巾起义的规模似可以准备的更为充足。
眼下虽还未到黄巾起事的时节,但此人已经现身于前,这对自己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此人有背叛张角之心,同时还是张角的高徒之一,属黄巾军中的重要人物。
通过他,自己应该可以在黄巾军中办成一件大事。
一件或许可以改变黄巾起义宗旨纲领的大事。
希望那些跟随张角起义的氓首流民们,在这个天下间最为穷苦的人,最为底层的人能够明白自己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刘俭正筹谋间,突然感觉身边坐下一人,问他道:“你不看舞蹈,看这破图作甚?难道你还真信了阴修之言不成?”
刘俭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去,说话的人还是袁术。
这小子居然又串到自己身边来了。
他倒是挺能黏人,老跟着自己干嘛?
袁术依旧是一脸的倨傲之相,不过在跟刘俭说话的时候,似多少能收敛些。
毕竟,这是他大兄的至交,袁术可以对别人不客气,但对他还是要留有几分薄面。
刘俭笑着收起那副绢帛:“并非不信,但也并不全信,好奇其实更多些。”
袁术伸手指了指场中那七名舞女,道:“如此颜色漫舞于场中,你不好奇,却偏偏好奇你手中的破图?难道你还真想寻什么长生不成?唉,纵得长生,却无欢乐,终归还是落了下乘!不划算的。”
刘俭闻言,这才抬头仔细地看向那七名舞女。
舞姿妙曼,确实好看。
若是仔细观看这七个女子的姿色,确都是上佳之姿,随便挑出一个,也不比当今皇帝宫中的彩女姿色差了。
袁术看来看去,问刘俭道:“德然,这七个乐女,你看哪个最有颜色?”
“哪个最有颜色?”刘俭看了一会,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反问袁术道:“公路兄觉得哪个最佳?”
“嘿嘿!自然是那个!”
袁术伸手,指向了七个乐女之中,身材比较矮小瘦削的一个。
刘俭定睛看去,确实,这个矮个子的乐女长相非常甜美,眉宇之间略显忧愁,颇有些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感觉,她的五官非常精细,会让男人产生一种保护欲和呵护欲。
不过,好看虽好看,但这样的女人,对于刘俭来说却不是最好的菜。
他喜欢另外一种调调。
袁术笑着道:“我的眼光如何?”
“公路兄的眼光真毒,一眼就看到了这七人中最有颜色者,不过君看中的这个虽美,我却不喜欢。”
袁术闻言一奇:“那你喜欢哪个?”
刘俭伸手,指向七个乐女当中,一个身材最高挑,腿最长的一个,有些鹤立鸡群感觉的女人。
“我觉得这个好!”
第九十九章 我的喜好竟与那曹贼一般
顺着刘俭之所指,袁术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刘俭所指的那个高个女子,相貌也属上佳,但跟袁术所指的那个矮个女子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而且这个乐女,在袁术看来有些太过高挑了。
单论身高,那女人几可压旁边六名女子一头,差不多与袁术和刘俭一般高了,且不论这女子性情容貌如何,单就身高一项,在袁术这里就不过关。
确实,这种身高跟楚楚可怜、小鸟依人、梨花带雨什么的根本一点不沾边,难以激发出袁术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心中那股纯粹的征服欲望。
虽然也算姿色上佳,但在这七个女人中,不算最绝品。
这刘德然什么眼神儿?
袁术撇着嘴看向刘俭:“不想你的眼光,竟与那曹孟德相若,唉,我看错了你啊。”
“啊?”刘俭听到这顿时愣住了。
为何把我跟他扯到一块了。
袁术懒洋洋地伸手一指。
刘俭顺着袁术手指的目光看去。
只见色中饿鬼曹孟德,此刻正捋着胡须,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场中的乐女们,而他目光盯的最紧的,也是刘俭说好看的那名高挑乐女。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刘俭在他脸上依旧能捕捉到几分似黄鼠狼般的意味。
袁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惋惜:“你如何与他的眼光一样?”
刘俭心道,那是因为只有我们俩才算是真正有眼光!
个子高的女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压迫感,但大长胳膊大长腿的魅力,没有具体品味过的人,是根本没有发言权的,你一个飙车仔懂个屁。
一曲舞罢之后,那七名女子停下了舞蹈,纷纷闪退到了一旁。
而在场众人则是回味无穷,纷纷抚掌感慨。
袁基满意地看着捋着须子,环顾众人的表情,不由挺起胸膛,做出满意的神色。
“好舞,好曲,诸君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出言称赞,袁基不由得意更甚。
他一伸手,指向那场中七名女子道:“尔等还不给诸位贵人献酒!”
旁边有人已经是将酒卮和酒准备好了,七名乐女各自随着一名刘府仆役,分走向两个方向,给在场的诸多宾客们献酒。
很快,那名相貌最佳,柔柔弱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美丽乐女来到了袁术面前献酒。
“贵人请饮酒。”
声音小的犹如蚊子,病病殃殃的感觉,刘俭根本就听不清。
袁术见状,喜不自胜,忙接过酒喝了。
刘俭在一旁淡淡的笑着。
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看起来袁术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不过他这个状态,一点都不沉稳,着实没有二代公子钓女时该有的深沉气度。
白瞎了一幅好皮囊,完蛋。
“贵人请饮。”
突然,一道酥柔的声音将刘俭从遐想之中拽回到了现实。
他转头看去,却见那名适才被他所指的高挑乐女,已经端着酒卮来到了刘俭的面前,正笑盈如春地望着自己。
身材奇高,几乎已经跟刘俭持平,一双长腿比例极佳,五比八的黄金比例,婀娜多姿,该翘的地方翘,该鼓的地方鼓,腰肢如柳,体酥如蛇。
且说话时声音落落大方,声音既柔媚又好听。
刘俭接过她手中递上来的酒卮,两个人的手在交接酒卮的时候微有碰触。
这高挑女轻佻嘴角微笑,并未有收缩的举动使场间尴尬,她只是又说了一句:“贵人请饮。”
“好。”刘俭简单地回了一句,随后一饮而尽。
“你叫什么名字?”刘俭将酒卮放在桌案上问道。
“回贵人的话,贱婢卞玉儿。”乐女声音柔媚浸人肺腑。
“咳咳咳……”
刘俭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颇有些玩味地看向了卞玉儿。
居然是这一位,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卞玉儿落落大方,并不怯场,她见刘俭瞅着她看,也没有挪开眼光,反倒是笑着与刘俭对视,神态颇为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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