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毕竟,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怎么可能留下活口呢?
刘俭这一举措,可把关中所有的望族给看傻了。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与刘俭的位置立场。
他们现在也明白了,现在根本不是他们与刘俭讨价还价的时候。
刘俭用李氏家族作为例子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是在给他们机会,而不是在与他们谈条件。
给脸不要的结果,那就是全家死光光!
死光光之后,还得把全族数代积累的财货都拿出来赈济灾民。
左右都是得用你们的钱来赈济灾民,安抚民心,你们要主动愿意拿出来那最好,你们要不愿意拿,我就直接替你们拿了,就看你们到底怎么选。
右扶风的李家被刘俭直接从大汉朝的版图上抹除了,所有的财产都被抄没,这下子雍州的望族诸人心中都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们不敢再跟刘俭谈条件,而是纷纷按照刘俭的要求,将自己手中的粮草按照被要求的数额捐献了出来。
当然,刘俭这个人也不是太凶太贪婪的。
他所要的粮草数额都是事先经过计算的!
他不会要了这些家族的命,不可能让他们把所有的粮草全捐出来,但是也必然会索要甚巨。
数额方面,应该是让会让这些家族感到非常的肉疼。
正所谓慢刀割肉,这有些事儿就得温水煮青蛙,不能给这些家族逼迫的太紧,不然回头就容易起到相反的效果,到时候就适得其反了。
取得了足够的粮草之后,关中的乱民安稳了下来,再加上刘俭未来会在雍州之地进行土地丈量,同时会落实屯田之政,为这些流民分配土地,故而雍州的叛乱短时间内还是得到了很好的遏制。
毕竟刘俭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特别是对普通的黔首黎庶,他一向是以最真诚的态度和最仁慈的心去对待。
与普通的当权者不一样,刘俭从来不把大汉朝的子民当成是羔羊。
他将大汉朝的子民,都当成了是大汉朝的建设者。
在刘俭看来,大汉朝离不开这些万千的黎庶子民,只有这些子民贡献出他们的劳动力,贡献出他们的力量,才能使这个王朝,使这个国家更加的兴盛,更加的强大,更加的富足。
关中这些望族拿出了粮食,再加上河北商贸协会的支持,以及河北官方的力量,终于在这个冬天,使得雍州大部分的流民都能够渡过这个寒冬了,雍州的反叛人数锐减,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叛军都会向刘俭投降。
有一些心怀诡诈之人,就算是把粮价压到了最低,白送给他们,他们该反还是要继续反的。
对于这些人,刘俭毫不犹豫地派出了他手下的一众精锐将领,对他们给予最强烈的军事打击,将那些叛军全部消灭,并将贼首砍下悬挂于武关之上,用以为震慑。
这些事情都做完后,刘俭开始准备向长安进兵的事情了。
因为据他所知,大部分的诸侯王和刘氏宗亲都已经进入了雍州境内。
刘俭若是不先进入到长安,只怕他们都未必肯进入到长安。
不过,刘俭也不是傻子,他给这些诸侯王写信,要求大家在统一的时间内去往长安,统一进城。
这样一来,就不会显得是他刘俭抢先进入长安抢权了。
天下诸刘一块儿入京,这是汉室宗亲的集体行动,跟他刘俭无关。
至于入长安的日子,刘俭也特意定的非常戏剧化,那就是公元一九七年的年关佳节,也就是兴平八年的除夕之夜。
在新年佳节让诸宗亲入京城,这就好像是在庆贺即将到来的新年与大汉的新气象一样。
年是新年,朝廷从这一刻开始也是新朝廷。
其实刘俭原先是打算在过完年之后改元的,但是照现在看来,他也用不着在今年改元了。
即将被废的新皇帝登基之后,就会有新的年号,这大汉朝的改元以后和刘辩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公元197年除夕当日,刘俭的大军终于抵达了长安城,同时抵达到此处的还有一众刘氏的诸侯王,以及大汉朝有名的刘氏宗亲,多达百余人。
这百余宗亲在长安城下,各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城门外,一起仰头看着高大的城池,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千。
近四百年前,高祖皇帝在此处一手建立了大汉基业,时至今日传到了刘辩手中。
此时此刻,长安城的大门紧锁,城头上林立着许多的守城士兵,这些士兵全都全副武装,手中拿着长弓与弩箭,紧紧的盯着城池下那密密麻麻的人。
这些有名的刘氏宗亲,还有这些诸侯王,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城了。
况且,就算是要进城,他们又该怎么进呢?
甘陵王刘忠在一众诸侯王和刘氏宗亲之中算是比较有威望,于是,在一众刘氏宗亲的催促下和请求下,刘忠便打马走出了队伍,冲着城楼上高声呼喊:
“守门令可在吗?寡人乃甘陵王也。”
“吾等一众刘氏宗亲从大汉各地赶来长安,想要进京面见天子,还请速速开城门。”
刘忠一顿呼喊,但城头之上却无一个人搭理他。
城头之上,依旧是长弓和长弩架设于城垛子之上,瞄准下方诸人,气氛异常严肃。
仿佛,只有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就会立刻将他射于马下!
甘陵王刘忠见城门令不搭理他,随即又再次喊道:“寡人乃是甘陵王,你们的守门令是何人,还请速速出来一见。”
依旧是没有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后方的军阵之中突然打开了一条通路,大将文丑身披重甲,持刀来到了长安的城门之下。
他举起手中的战刀,大声道:
“汉室宗亲,一众诸侯王皆在此处,甘陵王亲自出马,寻城门吏相询,区区一个城门令最多不过六百石,在这躲藏个屁,吾数十声,若是还不出现,吾身后有一万大军,便即强攻城门了!到时候抓了城门令,文某定将他和他全家都千刀万剐!”
“一!”
“二!”
“三!”
尚未数到十,只是数了三声,便见长安的城门令便慌慌张张的站到了城头之上,一个劲的冲着下方的文丑作揖。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我适才出恭去了,出恭去了……”
文丑怒喊道:“什么屎尿,拉撒了这么半天才完?还不拜见甘陵王!”
城门令不敢怠慢,急忙道:“末吏拜见大王!”
甘陵王刘忠感激的冲着文丑点了点头,随后对那城门令道:“我等诸侯王以及宗亲已经抵达京城,有要事面奏天子,汝可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吾等入城!”
第六百五十一章 君君臣臣
长安的城池之下,甘陵王刘忠信誓旦旦的让城头上的守门令打开城门。
那守门令面对城外一群诸侯王和刘氏宗亲,还有刘俭屯扎在城外的数万大军,自然是不敢轻易开城的。
虽然他知道,长安城现在已经是有累卵之危,只要刘俭随意下一道军令,他那八万虎狼之师就能够攻破城门,直捣黄龙,奔着城内而来,到时候自己就是禁守城门,也是守不住的……
但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放这些人进来。
把这些人放进来了,不管是王允、杨彪,亦或是冲进城来的诸侯王,再或是当今天子,再或是刘俭把皇帝废了,立了一个新天子……
不论时局如何,可一旦追究起今日的事情来,必然是拿他第一个开刀。
就见那守门令冲着下方的甘陵王拱手说道:
“大王恕罪,末吏不曾得到陛下的圣旨,也未曾得到尚书台的令,也没有得到相国府的令,决不能开门,若是开门,则是置国家的安危置于不顾,回头追究起来,目的就是把全家的性命都填上也不足以赎此大罪啊。”
“还请大王见谅!”
东海王怒道:“尔等这是拦着我们这些汉室宗亲进城讨论国家大事吗?耽误了社稷大事,难道就不是死罪吗?”
守门令道:“诸位大王若要进京,与陛下商讨大事,可将信函绑在弓箭之上,用强弓手射向城头,我这边命人在城池上放下靶子接箭,将信函拿进城来转交给尚书台,由尚书台诸官转交给当今陛下。”
“陛下那边若是有了旨意,请诸位大王进京商讨要事,那末吏自然会立刻开门,不会有半分耽搁,后负荆请罪,向诸位大王赔礼。”
东海王一指那守门令,喝道:“你小小一个守门令,竟然也敢指挥我等如何行事?”
守门令陪着笑道:“不是末吏命令诸位大王,末吏只是依照朝廷的法度行事而已。”
东海王还要再说,就见一旁的文丑喝道:“汝当我适才所言,乃是威逼恐吓吗?”
“你真当我不敢率兵上去攻打你的城池吗?”
那守门令一听文丑威胁他,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听文丑那狠厉的声音,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所言非虚,不是在吓唬人。
文丑现在若真是驱赶河北猛士前来攻城,那这守门令就是长了一百个脑袋,怕也是不够文丑砍的。
也就是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骑快马从后方来到前阵,乃是从刘俭中军派出来的哨探。
他向着文丑贴近,随后低声向他传达了刘俭的军令。
文丑听完之后,随即点了点头。
随后,便见他转头看向在场的一众诸侯王道:“诸位大王,大将军之意,乃是我等此番入京,虽是为了朝廷,但诸事还是需要遵守朝廷法度,既然守门令让我等将上奏天子之书射于城上,那就有劳诸位大王辛苦一下,将要上奏天子的事情写成奏疏,陈明表上,然后射向城头,由他转禀朝廷即是。”
一众诸侯王和刘氏宗亲听了这话,皆是纷纷表示赞成,无一人反对。
于是大家在命人搬来桌案,拿来笔砚,在城下就开始陆续的写了起来。
毕竟这条意见虽然是由文丑说的,但他转述的毕竟是刘俭的想法,在场众人,刘氏宗亲哪一个又敢对刘俭提出的说法有异议?
待一众人将上奏的奏疏写成绢帛之后,文丑就招来了一众善射的猛士,而城墙之上也是落下了十余个靶子,随后便见那些挂着绢帛的长箭纷纷向着城头上的靶子射了过去!
长安城的城墙还是比较高的,普通的箭根本就射不上去,所以守门令才将靶子顺着绳子落了下来,让那些箭支不用射那么高,如此就可以将这些箭射入到城中了。
没过多一会,就见那百多封绢帛都被射到了城池之上。
那守门令不敢怠慢,火速就将这些绢帛纷纷送入了尚书台中。
尚书台中的一众官员则是将这些宗亲的禀奏向着上面转奏。
很快,不论是皇帝还是他手下的公卿官员们,都知道了这些诸侯王中信件的内容。
这些内容有的是说现在朝廷政治太乱,需要诸侯王们一起进京辅佐朝廷,重振朝纲。
有的宗亲则是说皇帝身边有奸臣,需要肃清。
有的则是说自刘辩登基以来,四方扰攘,天下大乱,汉室天下不宁,眼下是江山的危急时刻,需要一众宗亲们,众公卿与皇帝共同商议大汉朝的未来……
总之,不论是说的轻,说的重,说的好,说的坏,大家一致的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要进城,我们要商讨一下,大汉天下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个天下不能由你刘辩一个人在作妖下去了,一定要有一个系统的章程!
不论是天子刘辩还是王允、杨彪等人在知道了这些信的内容之后,也都是大为愤怒,特别是天子刘辩,他现在每天都睡不着,他的脑海之中都是这些诸侯王信中的内容,惹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悔恨,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悔恨些什么!
是悔恨听了董卓的意见,还是悔恨先帝用了刘俭,亦或是他重用了这些朝廷中的公卿贵族?
反正他觉得他信错了所有人人,这大汉朝的臣子,没有一个是可信的。
他刘辩走到今天,全都是被这些臣子给坑害了。
除了刘辩过的心惊胆寒,夜不能寐,他的母亲何太后也是天天以泪洗面,现在长安成了这种局面,何太后也自然知道他们母子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可是如今放眼四顾,除了那些公卿之外,他们母子没有一个可以信任,但是那些公卿现在自顾不暇,又哪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护他们母子。
最终,王允和杨彪上奏,要求刘辩拿出帝王的威严,驳斥这些诸侯王和汉室宗亲,命他们立刻返回到各自的辖地去,不要在都城境内逗留,不然统统以谋反之罪论处。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王允和杨彪依旧是坚持这样做。
诏书发下去之后,汉室宗亲们并不着急,他们只是继续陈书,甚至有的人还写血书,以死上奏,向着城中飞箭传书。
总之,还是那句话,皇帝不见他们,他们就不走!
没过多久,就见朝廷天子的案上,到处都堆满了诸侯王的上奏。
整个桌案几乎都要被诸侯王和刘氏宗亲的上奏给淹了。
而少年刘辩看着那些上奏,则是双眸赤红,双手不住的发抖。
他恨不能将这些写奏疏的人统统千刀万剐,一个不留。
但是很可惜,他现在没有权力能够杀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
他所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事,就是继续下诏书,严格勒令这些人立刻返回辖地。
但是又有谁能听他的呢?
在种种无奈之下,刘辩只能召开朝会,召集手下的一众大臣,商讨这件事究竟应该怎么处理。
以荀攸为首的一众清流系士族都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只能是任凭天子刘辩和那些贵族公卿们就这件事争执不休。
他们争执来争执去,却也根本商讨不出一个有效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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