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朝臣们,天子还有太后,在这个新春夜晚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看的最乐呵的人,自然非董卓莫属了。
李儒的计策果然是高明呀。
特别是当何太后说出了这些四六不着边的话后,董卓更是乐得差点没把酒从嘴里喷出来。
难怪先帝刘宏到了后期的时候想要废了她。
这娘们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何太后在今日这个场合说的话是有点儿太过分了,而且有点太满太装逼。
董卓这个时候要是不站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双方都下不来台。
他们双方都下不了台,对董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影响。
但是,刘辩所提出的西凉战策,也是董卓下一步需要做的大事。
所以他也就看看双方的笑话就完事儿了,该出声的时候还得出声。
别使计划真的流产,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便见董卓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向着天子和太后的方向长长作揖。
“殿下说的不错,陛下高瞻远瞩,能够看清楚常人所不能够看清之事。”
“朝廷如今是在关中,可不是在司州啊。”
“先前数代臣子若说要放弃凉州,那不过是因为有关中在都城的西侧作为屏障。”
“都城若有危难,关中尚可作为战略纵深之地。”
“但如今,我们的都城已经是在关中了。”
“若是凉州不宁,我敢请问诸公,长安城在西面的战略纵深又何在?”
“天子为都城寻求战略纵深与保障,又有何错之忧?”
“这为何就成了亡国之举了?”
“董某人用兵多年,你们在座助人,哪一个用兵的本事能够在我之上?”
“以老夫看来,陛下此举,正合兵家之道。”
“实有大局观也。”
说罢,就见董卓向着刘辩行礼:“老臣愿意请兵前往凉州,替陛下扫平诸患,稳定时局。”
虽然对董卓掌大权很不满意,但是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实在是让刘辩感觉非常舒服。
看起来董卓这个人还是得用啊。
朝中有董卓,诸公尚且不将朕放在眼中。
若是朝中没有董卓,他们还不得把我直接拿下换了?
刘辩叹道:“爱卿真忠臣也,西北之事便全部交付于爱卿了。”
“臣多谢陛下。”
杨彪见刘便和董卓当着众人的面一唱一和,居然就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定了,心中之怒气自然是难以言表。
“陛下,您此举实在是……”
“报!”
杨彪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喘着粗气的一名使者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宫殿之内。
“陛,陛,陛下!陛下……河东急报,河东太守王邑……报!报!”
刘辩此时正与朝臣们对峙着。
眼见那使者居然在这个时候冲进了德阳殿,非常的不满意。
“尔乃何人?今日乃是年关大节,正在此地宴请诸卿,尔何等身份,既然敢擅闯宫殿,莫不是找死乎?你当朕不敢杀人吗?”
那使者远道而来,再加上一直是在跑步中,此刻是上气不绝下气。
“陛,陛下……我有河东……河东急报……”
也是不凑巧,那使者现在大声喘着粗气,急报二字没有说清楚,让人听着有点像是“捷报。”
刘辫的脸上一瞬间又显示出了洋洋得意。
“王爱卿真乃是大汉忠臣啊,这大过年的,还给朕送来了一份捷报,用以为助兴。”
“只是河东那边会有什么战事?能有这么大的捷报,让王爱卿连年关都等不了,就把战报得给朕送了来?”
王允道:“王邑这些年在河东组织锐士兵营,为的就是对抗于夫罗以及张杨等叛逆……如今大过年的就把战报送来,想来确实是有了一定的战果,想给陛下一个惊喜。”
刘辩哈哈大笑:“王爱卿乃是朕一手提拔的英才,他在河东这么长脸,实在是不枉费朕的一番苦心栽培啊。”
何太后笑道:“陛下乃是天赐的明君英主,陛下所用之人,必然都是当世俊杰,能够成就功业自然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说到这儿,何太后冷冷的扫视着下方众人。
“可笑,陛下如此天纵英才,有些人还要在陛下的治下闹事,一会儿说什么陛下定的国策,乃是亡国之策,一会儿又有些人要当抚远大将军……哼哼,真是不自量力。”
何太后这话着实是有一些指桑骂槐的意思,故意落人面子。
适才那些向天子谏言,不让他将国策定往西凉的朝臣们,此刻皆是面红耳赤。
一众人脸色愤怒,但偏偏又无法突言直接反驳。
这何太后当真是个泼妇。
屠户之女,确实难登大雅之堂。
眼见自家的母亲让这些眼高于顶的朝臣们都吃了瘪,刘辩的心中真是痛快极了。
他吩咐一旁侍奉的小宦官道:
“将王爱卿送来的捷报给大家伙儿念上一念。”
“诺。”
那小宦官急忙噔噔噔的走下了台阶,从那河东的使者手中接过了那份所谓的捷报。
刘辩神气活现的看着下方所有人。
一张脸就快扬到天上去了。
便见小宦官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量大声念道:
“臣王邑,冒死进谏!向陛下禀报。”
“十二月七日,白波军郭太,携众三万,攻破了闻喜县,挟裹百姓十余万,打破了库府,夺取了辎重。”
“十二月十三日,白波军杨奉率兵两万,攻破了大阳县,武库与粮仓皆为白波军所夺,另外,有数十万百姓被杨奉挟裹。”
“十月十七日,白波军胡才率兵一万,攻破杨县,夺取了马匹辎重无数。”
“另,臣有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需要向陛下禀报。”
“白波军此番大肆在河东劫掠州郡,并非普通的夺取辎重养兵,而是确有占据州县,与我朝对立之心。”
“而且白波军的郭太打出了铲除伪帝,拥立正统君王的口号……”
那小宦官依旧在朗声读着那封奏报。
殊不知,现在整个德阳殿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在场的朝臣们一个个心都开始突突的乱跳。
刘辩本人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白波军造反,占据县城,夺取武器辎重,在河东大肆闹事……此事虽然可恶,但多少还是朝廷的臣功们能够接受的。
但是郭太打出的造反理由就让人有点心惊了。
什么叫伪帝,什么叫正统君王?
“根据臣这近一段时间的查证,河东各县确实流传着一个民间传闻,而且传闻的速度非常快。”
“这个传闻的内容就是当年大将军何进为了不让先帝立陈留王为储君,而联合太后暗中胁迫先帝,谋害储君。”
“而且即听闻司州到处冒出天文石碑,据说是各地的农民在冬日清雪之时,在掩埋的雪中寻出,石碑之上刻的都是天文神符,只是有一些粗浅的人间文字。”
“那粗浅的文字写的就是……”
“住口!”
适才还是洋洋得意的刘辩此时彻底的失控了。
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陈留王协当立……”
小宦官的嘴皮子实在是太快了,最终还是没能刹住车,将最不该念的一句话当着满朝文武念了出来。
一时间,是才还是热闹非凡的德阳殿,此刻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傻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宁朝廷负我
那小宦官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祸。
德阳殿中现在最少有数百人,但是整个德阳殿内现在就安静的恍如一个人都没有,静谧的有些可怕。
随后,突然就见何太后颤抖着伸出手,指向那名念捷报的小宦官:“给我将这个贱人压下去,乱棍打死!打死!”
一旁的吕强闻言脸色一变。
他颤巍巍的想要支撑起身体,上去替那名小宦官求情。
但是身体刚刚支撑起一半,他似乎就想到了什么。
随后便见吕强轻轻的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去。
他扭头不再看那名小宦官了。
但是,他撑在作案之上的双手依旧是在微微颤抖。
“殿下饶命!”
“殿下饶命啊!”
小宦官跪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向何太后呐喊求情。
但很可惜,何太后并不将他的呐喊当回事儿。
何太后冷冷的看着那名小宦官,眼见自己的命令发出之后,居然没有人执行,不由勃然大怒。
“还等什么呢?还不赶快给我拉下去。”
董卓对着一旁的董旻使了一个眼色。
董旻高声道:
“来人啊,乱棍打死。”
宫殿外的侍卫不顾那名小宦官声嘶力竭的哭嚎,犹如抓小鸡仔一样,将他从德阳殿揪了出去。
但是,在今日这个喜庆的节日中,没有人会在意一名小宦官的死活。
他们现在在意的只是王邑送来的那封急奏的内容。
其实,王邑奏报的内容非常隐秘,却非常的重要,虽不适合在大场合公开,但一定要让皇帝知道,毕竟事关重大。
但是在今天这个所有官员都在场的情况下,王邑密奏的内容被小宦官当众朗读,等于狠狠的扇了刘辩一个耳刮子,让他在群臣面前不能抬起头来。
但你说这事赖王邑吗?当然是怨不着他的。
人家是奏报给天子的信,可天子偏偏愿意当众公开。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刘辩适才,还是神采奕奕,不可一世,但是现在他彻底蔫巴了。
正如王邑所说的那样,白波军若是以劫掠州府、充实军需的名义来打劫,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但通过这信中的叙述,很显然对方是有预谋的,而且针对的就是自己这个皇帝。
什么叫天降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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