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袁术摆下了大宴在濮阳,等待着兖州诸路军阀给他来个“万邦来朝”。
但现实的大耳刮子却啪啪往他脸上抽。
……
“啪——!”
当着一众手下和曹操的面,袁术勃然大怒,将桌案上的简牍和砚台等物通通扔在地上。
这个时代的人,多少就是有这么点儿毛病。
一生气就爱往地上砸东西。
“一众虫豸,虫豸!”
袁术咬牙切齿的怒吼着,牙齿摩的咯吱作响。
底下一众人——淮南一系的将领们闻言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是默默的听着袁术发怒。
而曹操则是坐在袁术的侧面,老神在在的摸着自己的长须,似乎对眼前之事毫无所觉。
“孟德!”
袁术突然扭头看向了曹操。
“孟德,这可是你引我来兖州的,你当初言我入兖州平叛可得中原人心,还说我若能驱兵来此,必可得诸家支持!成中原之主。”
“可如今,袁某费心费力的帮你们驱除了黑山军的祸患,汝等为何一转眼就对我冷眼相待了?”
曹操长叹口气:“公路,有些事,也非某能够掌控,实是惭愧,公路这般无私,为了社稷不远千里前来中原,甘冒箭矢,不畏矛戈,好不容易驱除了贼寇,不想诸人竟这般冷落于公路,实在是大失人望。”
“唉,只不过……”
说到这儿的时候,曹操突然变的欲言又止。
袁术见曹操如此,微微的一挑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袁术转头看下其他人道:“汝等先行退下吧!”
“唯!”
所有人都撤出了厅堂,只剩下了曹操和袁术在里面。
“孟德,人都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只管明言吧。”
“呵呵。”
曹操听了这话,方才收起了适才一副无奈悲悯的面孔,笑道:“公路,何必着急呀?天下之人,无一不是如此,用你之时,便谄媚于你,不用你时,便冷眼相待,这些人如今皆是一方牧守,手下各有兵将,昔日他们以本初为尊之时,久后便有自立之嫌,何况对你?你在兖州可是挡了他们的道,他们哪能不气不妒?”
袁术听了这话,不由握紧了拳头。
“况且,你终归还只是扬州北牧使,并非是兖州之主,在名义上来说,他们不服从你的管制,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又何必生气?”
袁术也不是愚钝之人,曹操话中之所言,他心中自然有数。
只是有数归有数,该生气的还是生气。
袁术眯起了眼睛:“那怎么办?难道袁某在这儿白白给他们平叛?”
曹操道:“那倒不是,其实针对这些人,只需杀一儆百,便足以成事,中原之地,届时自然为公路你所有。”
“杀一儆百?”
袁术捋着须子:“倒也确实是个可行之策,只是我杀谁能够震慑其他人?”
曹操道:“兖州方伯,刺史刘岱,可杀。”
“刘岱……”
袁术似乎在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
“为何专门要挑他下手?”
曹操道:“首先,刘岱虽为名门,然其乃为宗亲,在立场上多少与你相对,故杀之可也。”
“嗯……”
“其二,刘岱前番擅自兴兵,为了夺取兖州权柄,杀了桥瑁,就算他是刺史,有监管之责,却无权擅诛太守!”
“这擅杀两千石的罪过,并不小啊,行同谋反。”
“公路若要讨伐刘岱,可以此为名,一面派人前往朝廷,向天子尽陈刘岱之罪,一面暗中调兵,拿下此人。”
袁术点头道:“是一条好计策。”
“只是那刘岱掌管刺史部的兵马,其势不小,我虽然不惧他,但就是这么跟他硬碰硬的打,只怕损失也会不小啊。”
曹操道:“不必硬碰硬的打,据某所知,于毒虽然撤兵到了东郡边境,却未完全撤离,这虫豸必然是有心想要返回兖州打劫一波。”
“既如此,何不利用于毒对付刘岱,然后公路你再兴兵击溃黑山,不但可尽收刘岱之众,还可借此之扬名,如此行事兖州其他太守则皆心服于你。”
“可谓一举数得!”
听了曹操的话,袁术的心中更是有底了。
他重重地一拍桌案,道:“甚好,既如此,还请孟德替我设计之?”
曹操拱手道:“自无不从!”
……
……
出了东郡的太守府邸,来到了城外自己的军中,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等嫡系手下迎接到了曹操。
听了曹操诉说了今日之事,一众人心中皆有不平之意。
夏侯惇道:“孟德乃是东郡太守,如今反倒是要将濮阳的府邸让给那袁公路居住,还要替他设计,那袁公路有甚德行,可以让咱们如此为他行事?”
曹操哈哈大笑道:“袁公路没有什么德行,但他有九江,庐江两处富庶的大郡,可供予吾等屯兵发展实力,这难道还不值得我为他谋划一次?”
曹仁奇道:“可是,杀了刘岱,让兖州的一众太守对他感到惊惧,皆服于他,如此似乎是对袁公路有利啊。”
曹操摇头道:“不见得,表面上看是如此,但实则各种利害甚深,特别杀刘岱还要借黑山军之手,此事若传将出去,未必于他袁公路有利,你等放心,且看为兄计较就是了。”
夏侯惇,曹仁等人闻言,皆纷纷拱手:“诺!”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杀鸡儆猴,野心再涨
很快,兖州境内就有传言,说是黑山军虽然被以袁术和曹操为首的郡国兵击败,但他们这次还是从兖州却掠夺了极多的财物。
这其中也包括数目庞大的民间存粮。
而这些粮食眼下尚未被黑山军逐一运出兖州境内,尚在边境黄河南岸囤积。
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兖州刺史刘岱。
经过了各地蜂蛹不断的反叛战争,原本在大汉朝最为富庶的中原大地此刻变得一片疮痍,不但民生疾苦,就是各路军阀手也是缺少粮食,入不敷出。
在这战乱频频的时节,各镇军阀既想养兵,但同时又实在没有那么多的财力。
粮食已经成为了世间的第一的珍贵之物。
统率兖州刺史部的刘岱,早有整合诸郡国称霸中原之心,前番他找借口灭了桥瑁,就是为了能够将他所在东平国和东郡连为一体,方便他切割并整合各地势力。
但是等桥瑁死了,刘岱才发现他竟然在短时间内无法达成这个目标。
原因很简单,就是刘岱手中没有足够的粮食用来运作。
想要扩充地盘儿,首在增添兵员,然后再平定当地的反叛,派兵驻守,再长远点,还要安定当地的民生,治政兴民。
而这些事儿虽然千头万绪,但归根究底还是离不开一件。
粮!
没有足够的粮食,这些事都做不成。
任凭你有多大的志气,多大的野心,一切皆枉然。
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眼界与进取能力。
如今天下战乱频频,汉室中央政府西遁长安,对于关东地区的掌控力空前薄弱,整个关东地区都陷入了自发自治的状态,宛如当年的春秋战国,每一个人的野心都因为这种局势而暴涨,可惜的是,各地粮食生产力的增长速度却跟不上他们野心增长的程度。
所以,只在粮食这一件事上,就可以让多少人顷刻间没了脾气。
在经过了一番考虑之后,刘岱决定孤军追击黑山军,夺取黑山抢走的粮草辎重为己用。
孤军深入,追袭敌军,却又因为想独吞战果,而不与其他的太守商议。
结果可想而知。
刘岱身陷重围,大败!
不过,好在袁术的兵马前去接应了。
也幸亏是袁术的兵马前去接应了……
因为也只有袁术的兵马去接应了,袁术手下的大将陈兰,才能在黑山军的手中把“刘岱的尸首”抢回来。
……
当刘岱的尸首被运送到袁术面前的一刹那,袁术当时就乐屁了。
“哈哈哈!”
当着众人的面,袁术没加以控制,立刻就发出了一阵放肆的大笑声。
“嗯哼!”
曹操则是立刻在旁咳嗽了一声。
袁术回过味来,遂转笑声为大哭声。
“哈哈……啊啊……呜啊哈,呜哈哈,呜哇哇,公山啊,你死的惨烈啊,惨啊死的……呜哇哇哈哈哈……”
在演戏这方面,袁术并不擅长,你此刻要让他真哭,他根本就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没有。
故而,他只能用手捂着眼睛,用大袖遮挡面颊。
发出一阵阵类似于哭的怪声,要多假有多假。
“袁公,节哀,节哀。”
曹操在一旁安慰着:“公山死的壮烈,是为国家而死的,他先前虽然有错,但为了我大汉朝廷命陨沙场,也算是以身还罪了,公路你我可一同上奏朝廷,为刘公山表身后之功,请天子追封其爵,令后代继承。”
袁术一边假哭,一边抽噎:“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啊……只是我与公山情同手足,如今看他惨遭横死,心中实在悲痛啊……啊哇哈哈哈。”
随后,便见袁术一甩袖子,气道:
“黑山野人,安敢如此,害吾手足!我定不与这些豚儿罢休。”
杨弘向袁术谏言:“使君在上,末吏以为黑山军如此猖獗,擅杀疆吏,皆因中原诸郡国四散,诸位府君不肯齐心,故使彼猖獗,”
“今方伯已亡,兖州无人主事,更无人有威望能够率领群贤为中原谋福,唯使君出身名门,威震天下,可以为尊,只有使君站出来,中原才能得到安宁啊。”
袁术感慨的点了点头。
“形势恶劣,事到如今,袁某不能不出手了。”
“立刻,派遣使者邀请兖州下辖的诸位府君国相,前来濮阳共议稳定中原,为刘公山报仇一事。”
“诺!”
杨弘说罢,就要转身去吩咐派遣使者的事宜。
可还未等他走出几步,就听袁术在后面招呼他。
“告诉那些人,谁若再不来,便与反叛朝廷无异,休怪袁某不再容情了。”
“喏!”
……
……
刘岱的死讯很快便传遍诸郡国。
而袁术的使者也相继抵达了各郡太守和国相的府邸。
这一次,兖州诸地各郡国的两千石们,对于袁术的召集却是不能再置若罔闻了。
而且不知为什么,在兖州境内,也已经开始盛传刘岱这一次的死,乃是袁术所为。
各郡各县的小官吏对此事颇为疑惑,但几位执掌一方的相国和太守,心中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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