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135章

作者:臊眉耷目

  而与何进同样属于皇权延伸的宦官以及少年天子,都就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随后,袁氏开始重新在朝中布局。

  首先,自然就是袁家窥窃已久的州牧之位。

  袁绍的荆州北牧,袁术的扬州北牧,袁遗的益州北牧!

  汝南袁氏,四世三公,本就是门楣显赫。

  如今,一下子又出了一位太傅,一位三公,还有三位州牧!

  声势之隆,一时空前,无人能与其家族相提并论。

  即使是袁家,一下子出了三家州牧,在朝中也引起了一阵非议。

  事实上,袁家的门生故吏在朝堂中极多,但不是代表朝堂中所有的人都是袁家的人。

  还是有很多的公卿是向汉不向袁的。

  一时间,很多反对从袁家人中抽取三人为州牧的奏疏,纷纷涌入了尚书台。

  但问题是,如今袁隗已经和何进同录尚书事,这些奏疏自然也被压了下来。

  但即使如此,袁家目前也感觉到了一定的压力。

  于是,袁基亲自出面,去与杨彪会谈,以杨彪为卫尉做为交换,且在这次朝堂洗牌中,换上了一批关西名士在朝中就任要职。

  另外,为了安抚在扶风驻兵的皇甫嵩,拜其为左将军。

  经过了好一番整治,好一番权力划分,好不容易才将权柄利益分割清楚。

  而袁家的三位州牧,终于定了下来。

  而凉州方面,代替张温坐镇于凉州的董卓也被朝廷加以封赏。

  朝廷封董卓为斄乡侯,封邑一千户。

  董卓在接到了朝廷的封赏之后并无过多的得意。

  他只是把董旻叫来,与对方共同商议眼下之事。

  听了董卓封侯,董旻缺非常兴奋,比董卓本人兴奋。

  “二兄,这下子你可算是出人头地,彻底发达了,咱们兄弟多年的夙愿,想不到会在这个年纪达成,不容易啊。”

  董卓哈哈一笑:“事情未到最后,尚不能妄作定论,凉州的叛军情况如何?”

  “近日来,黄忠所部攻打叛羌甚猛,若是这般下去,西线叛军早晚会全线溃败。”

  董卓眯起了眼睛,道:“先让黄忠缓一缓,莫要进攻太急,凉州的战事迁延越久,对咱们就越是有利,袁氏眼下在雒阳风头正盛,目空一切,咱们把这面的战事拖得久一点,问他们多要粮饷,扩充兵力,早晚有一天,老夫要让天下人看看,能整治天下者,不只是他汝南袁氏。”

第一百九十章 黄忠的觉悟

  金城郡,洪池岭下。

  现在的洪池岭,也就是后世的乌鞘岭,极像一条蜿蜒盘旋的乌龙。

  山岭以及岭上树木植被一律呈墨绿色,没有植被的山石及裸露的土坡也呈现灰黑色,远远观之,给人留下了乌黑厚重的印象。

  在凉州,此岭素以山势峻拔、地势险要而驰名于世,作为丝绸之路的东大门,扼守要冲。

  河西走廊东起洪池岭,南有祁连山陪伴,北有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护卫,两边高山夹着这块长两千里,宽数百里的狭长平原,位于两山之间,如同走廊,祁连山的雪水源源不断地滋润着这块土地。

  隶属于韩约的一支主力兵马,已经在此地被黄忠围困了三日。

  他们被堵在一座山岭之下,前不能进,后无退路,想要冲出黄忠设下的包围圈,却始终不能攻破。

  盖因黄忠在此设下了强大的弓弩阵,只要这些羌叛稍有往外冲的迹象,无数的弓弩便会将他们射成筛子。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但着实没有想到,董卓派遣他的女婿牛辅,前来军中告知黄忠让他立刻撤兵返回榆中,暂时不要继续向西面进兵。

  虽然不知董卓是打的什么主意,但将令已下,黄忠只能遵守。

  不过,黄忠还是对牛辅道:“如今有羌叛的万余精锐,被黄某设计埋伏于此,他们已被围困三日,粮秣即将用尽,最多不过再等两日,黄某便可将他们斩尽杀绝,以报国恩,还请少将军回禀董公,待歼灭此一军之后,黄某人立即撤兵就是。”

  按道理来说,黄忠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合乎情理,完全没有被拒绝的理由,叛军的万余精锐,好不容易被自己围困在此,只要再等两日,就可以尽灭之,这可不只是他黄忠的功劳,更是董卓的功绩!

  但不曾想,牛辅却道:“黄司马,董将军有令!着司马今夜之前,便即退军,片刻不得停留,此乃军令!司马若是违之,当以军法论处!”

  “什么?”

  黄忠等着两只眼睛,惊讶的看着牛辅:“难道放着万余贼寇不灭,就这么撤回去了?需知为了围住他们,黄某设了多少计策,花了多少心思,折损了多少士卒,如今大功即将告成,董公一句话让我撤便撤了?”

  牛辅拱手道:“黄司马,军令不可违,这点道理司马想必很是清楚!”

  黄忠不甘心的道:“那还是劳烦少将军将此间战况转达给董公,如何?”

  “司马这里的战况,董将军尽知!黄司马,就请撤兵!”

  黄忠的长髯微微抖动,一双眸子瞪得浑圆,双手亦是有些颤抖。

  牛辅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见黄忠如此,他心中自然明白对方心中非常愤怒,随即道:

  “黄司马,莫要如此,这天下间的战功,是立不完的,董公让你撤退,也自然是有董公的道理!你放心,只要好生跟着董公,这凉州的功劳,今后应有尽有,不愁你无路升迁!”

  黄忠冷然道:“战场之上,生死相搏,哪里会有唾手可得的功劳!”

  牛辅闻言,哈哈大笑。

  随即,便见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黄司马啊黄司马,你啊,打仗的本事一流,但这建功的脑袋,却是二流,怎么就转不过来这个弯来?”

  黄忠皱起了眉,道:“什么意思?”

  “打仗么!功劳么!不就是计个人头数嘛!这贼寇的人头也是人头,那些野人贱民的人头,也是头,杀谁的头不是杀……”

  “住口!”

  却见黄忠突然一声暴喝,双眸圆睁,怒视牛辅:“汝乃大汉军人,受朝廷恩荫俸禄,如何出此粗鄙之语!看你是董公女婿,我今日不杀你,莫要让我再听到你这般禽兽之言!滚!”

  牛辅被黄忠一顿呵斥,羞臊的脸色发红,心中是又气又恼。

  但他与黄忠一起征战羌叛,素知黄忠之勇,知道自己若是与黄忠对上,三个自己绑一块也不够黄忠宰的。

  因此牛辅不敢吭声,只是重重一哼,咬牙道:“不识抬举……”

  随后,便见他转身出了黄忠的帐篷。

  黄忠望着牛辅消失的身影,暴怒的神色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他也是一把年纪,都奔四十的人了,什么事情看不明白。

  董卓不是傻子,眼瞅着一万多的叛军精锐就要被自己消灭,他此时却让自己撤兵,这是为了什么?

  养寇自重!

  黄忠长叹口气,闭起了眼睛,摇了摇头。

  说实话,董卓打仗的本事很厉害,黄忠跟他一起在凉州征战,长了不少的见识,也有不少的心得感悟。

  董卓确实是一员难得的将才!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忠也逐渐的感受到了董卓的豺狼心性。

  论及面善心狠之人,普天之下,无一人能出董卓之右。

  黄忠已经逐渐想明白,董卓与自己并不是一路人,这样的人,纵然是再善于用兵,自己也绝不能与之为伍!

  黄忠是很想建功,但也分他跟着谁,建什么样的功劳。

  当初跟着刘俭,黄忠的感觉是痛快,是舒爽,是快慰!

  至少他跟刘俭的三观是一致的。

  不能继续再与董卓纠缠下去了。

  黄忠下定了决心!

  ……

  黄忠终究还是撤兵了,他按照董卓的军令,兵返榆中。

  不过,在抵达榆中的第二日,黄忠就带上了他的司马符印,来到了董卓的帅帐。

  当黄忠将他的符印,呈递到董卓的桌案上时,董卓笑容满满的脸颊,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

  但他很快恢复。

  “汉升,这是为何?”

  黄忠长叹口气,道:“将军,忠自随将军来到凉州,蒙将军指点,屡立战功,也算是名震西州,只是近来身体状况日下,心时绞痛,上不得马,拉不得弓,想来是得了什么顽疾,故特来向将军请辞,希望将军能够禀明朝廷,让忠暂离西北之境,回乡静养,待病体康健之后,再来前线为将军建功。”

  董卓哈哈大笑:“汉升得的,是心病吧?”

  黄忠无奈的叹息道:“是心痛之疾,唉!”

  董卓面上依旧笑着,不过他的左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拳背之上青筋暴露。

  “汉升,老夫可以当你适才的话是没有说过的,咱们依旧如同往昔,但你若执意请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老夫可就不能保证了!”

  一旁的牛辅听董卓说到这,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他转头看向帐外,对着帅帐口的几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便见那些甲胄之士,一个个都静悄悄的将手抚在了剑柄之上。

  黄忠面色不变,依旧道:“回将军话,末吏确实是犯了心痛之病,恳请将军恩允,让我还乡!”

  董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悠悠的道:“汉升,你看到老夫桌案上的这只酒爵了吗?”

  “看到了。”

  “汉升可知,什么叫做摔爵为号?”

  说罢,董卓伸手,缓缓的将那只酒爵拿了起来,冷然道:“老夫这一酒爵摔在地上,汉升,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黄忠并没有被董卓吓到。

  他只是叹息道:“黄某抱病的残身,即使留在军中,也不能替董公分忧,还请董公放我走吧。”

  董卓闻言,闭起了眼睛,心中备感挫败。

  一旁的牛辅显得非常兴奋,一个劲的在心中嘀咕道:摔,摔,摔呀!

  但没有想到的是,董卓最终还是缓缓的将手中的酒爵放在了桌案上。

  接着,便见他收起了适才阴冷的表情,又再度豪迈的大笑了起来。

  “汉升真豪杰也!适才相戏尔,君莫相怪!”

  说罢,便见董卓伸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份绢帛,道:“南冀州牧刘使君,上个月派人给老夫送来了一份书信,里面对你多有提及,唉!汉升啊,你有福气啊,你的这位老恩主,一直都不曾忘了你,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让你去河北帮他的忙呢!”

  黄忠闻言,心中顿时不免一阵激动。

  是刘俭?

  他早就向董卓写信了?

  董卓无奈的叹息道:“你我在凉州征战,也算彼此相知了,但可惜,老夫终归还是不如刘使君有魅力,留不住你黄汉升的人啊!惜哉,惜哉!”

  “老夫已经将你在凉州的功业,禀报给了京中四府和尚书台,刘俭也向袁君侯书信举荐于你,以你现在的功业和身份,任一两千石武职,绰绰有余。”

  “如今的乌桓人似蠢蠢欲动,有反叛迹象,老夫听闻袁君侯在雒阳已是表你为护乌桓校尉,若无意外,任期不日就将下达,呵呵,恭喜你啊,不但荣升两千石的武职,这回还能去河北,与你的恩主相会了。”

  “不敢,不敢,黄某只愿为朝廷效力,并不做他想。”

  “哎呦,一听说可以去河北,心不疼了?”

  黄忠愁眉苦脸道:“唉,疼,还是疼。”

  董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随即挥了挥手,道:“疼就下去歇着吧!”

  黄忠当即向董卓告退。

  黄忠走后,牛辅焦急的问董卓道:“岳父,此人摆明了是不愿意留在此处为岳父效力,何不杀之,以绝后患?”

  “你放屁!”

  董卓恼怒的唾骂了牛辅一句:“他是刘俭的人,此番跟老夫来凉州,就是专门建功立业来的,你让老夫怎么杀!”

  牛辅气道:“他不肯为岳父所用,为何不能杀?刘俭的人又如何,刘俭还能大的过军法,咱们要杀黄忠,理由不有的是!”

  董卓摇了摇头:“刘俭平均每两月,就书信于老夫问一次黄忠,足见他对此人的重视,你要知道,刘俭与袁基乃是莫逆之交,而且他与老夫的关系一直不错,老夫现在还多少需要袁氏帮我养西北之兵,不能与刘俭闹翻引起变数!”

  牛辅闻言,不由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