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从甄家订购的物资从豪族家中收缴之后,通通赐给了真定义军的遗孀家眷。
而那些军械甲胄则是用于组织新的义军,但是原本的义军首领赵珺却不能再用了。
义军作假之事,赵珺本属死罪,但朝廷方面因其情可免,特命尚书台下令,让刘俭针对此事可酌情处理。
但不论如何,赵珺有罪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就算是要减免罪责,也必须要做出惩处。
刘俭最终的判决,是让赵珺作为戴罪陪隶,去往辽东属国的边屯充军。
辽东属国方面有关羽坐镇于彼,刘俭书信一封,好歹也能使赵珺在那里得到关羽的照顾,戴罪归戴罪,但至少不会太过遭罪就是了。
待日后赵珺立下军功,再行替他减免罪行就是了。
或者,等大赦天下。
对于刘俭的这番安排,众人皆是心服口服,并无异议。
赵珺的弟弟赵云更是对刘俭心中充满了感激。
而常山义军以及真定的百姓们,也都因为这件事,记住了冀州牧刘俭的这个名字。
在真定人心中,刘俭就是他们的英雄。
毫无疑问,日后刘俭若是来常山登高一呼,常山义军必然相助。
冀州的诸事告一段落了,刘俭准备返回雒阳。
但也就是在刘俭准备返回雒阳的头三天。赵云和夏侯兰从真定赶来了南宫县,求见刘俭。
见到了刘俭之后,两个少年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地。
刘俭急忙扶起了两个少年。
“你们两个这是做甚?有话好好说,快起来!莫要跪着。”
赵云拱手对刘俭道:“方伯对我赵家有救命之恩,家兄能够活命,皆赖方伯主持公道,真定义军能够得到朝廷的恩恤,也是方伯的恩德,云甚为感激!”
“云虽年少,却也知晓有恩必报的道理,只是赵家无有余财可赠予方伯,纵有余财,区区黄白之物也难报方伯的大恩。”
“思来想去,云只有将这条命献于方伯,为奴为隶,以报此大恩!只请方伯收下赵云吧。”
夏侯兰也是高声道:
“方伯,家慈有抚恤可活命,皆赖方伯,家慈让我跟随方伯,报方伯大恩!也请方伯收下夏侯兰吧!”
“你们两个这是……?唉!”
刘俭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罢,你们两个既有此心,我又岂能阻拦?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吧,只是不知道子龙你那一帮小兄弟们现在又都过的如何?我听说他们大都也是失去了亲人,在真定没什么根基了,今后他们那些人又该如何过活?”
赵云道:“不瞒方伯,我那一众弟兄大多数皆有跟随方伯之心,只是事关重大,这么多人跟着方伯,也不知于方伯是否有碍,且此举不甚和规矩,故云拦着他们,未让他们来此。”
刘俭笑道:“多一百人不算多,少一百人不算少,既然都是忠贞义士的少年郎,只要愿意来的,就让他们都跟在我的身边吧,不妨事!”
赵云和夏侯兰一听,顿时大喜过望。
“方伯当真愿意收留我等真定儿郎?”
刘俭哈哈大笑道:“我为何要骗你们?我说了,只要他们愿意,便可跟在我的身边,你们任何人也不是我的奴隶,而是我的亲兄弟。我当以手足相待汝等!”
刘俭的话让本就对他心怀感激的赵云和夏侯兰,心下更加敬佩。
毕竟以刘俭的身份来讲,他们这一些义军子弟都是下等人。
对于刘俭而言,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但现在,刘俭不但收留了他们这一群少年子弟,还愿意以兄弟相待,不管这话是真是假的,却也足以让他们感动非常了。
赵云问刘俭道:“敢问方伯,前往雒阳,何时启程?”
刘俭言道:“后日午时启程!”
赵云道:“既如此,我与兰回乡询问兄弟们,若有相随之人,后日午时一并来此,与方伯同行!”
刘俭笑道:“好!后日午时,南宫县的西县城门,不见不散!”
……
……
后日午时,刘俭一众人等来到南宫西门,等候赵云一众。
眼看着就要到了中午,赵云和夏侯兰依旧未至。
徐荣遂问刘俭道:“少君,那赵云该不是召不到人,无颜面对少君,故不敢来了吧?”
刘俭却是摇了摇头,道:“子龙和夏侯兰,非爽约之人,他们纵然召不到人,也必会来此于我一个交待,君勿相疑,稍后便见分晓!”
说话之间,突见远处一阵烟尘。
刘俭等人望去,果然是赵云等三十余人朝着刘俭所在的方向而来。
待离近了,却见他们皆身着白色劲装,头上别着白色的鸟羽,一众少年皆昂首挺胸,面貌肃整。
不多时,众人皆来至刘俭面前。
一众少年来到刘俭面前,皆单膝而跪,高声道:“见过恩君!”
在一众少年郎最前面的赵云,高声道:“家公,云等可来迟否?”
刘俭仰头看了看太阳高度,随即笑道:“未至午时,子龙果然是守信之人!”
说罢,刘俭看向了在场的一众少年,眼见他们皆身着白服,头插鸟羽,奇道:“为何这般打扮?”
赵云道:“我等既归顺于家公,甘为附翼,便思打扮的醒目威武些,也好不堕了家公威名!”
夏侯兰道:“此皆我等自为之,未曾得到方伯允许,方伯若是不喜,我等自去了此装束便是。”
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不必,这身白色劲装,头戴翎羽,倒是颇符合你们这些少年英雄的气质,这样吧,我给你们命名,从今往后,汝等可自号为白毦士,隶属我涿县刘氏!”
白毦士?
一众少年听到这,先是一愣,接着一同向刘俭拱手道:“谢家公赐号!某等日后,皆当以白毦士自称之。”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刘备新交的好朋友
时隔半年,雒阳高大的城墙再次出现在了刘俭的目光范围内。
冀州在大汉诸州当中,却属昌茂之地,但相比于雒阳,依旧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在整体规模上,冀州所有的城池,都跟雒阳差了两个档次不止,这是刘俭这半年来在冀州最直观的感受。
回到雒阳,先往大将军府和选部分别去履卸任冀州牧的手续,随后顺理成章的拿到了一份任议郎的刺贴,这是汉室朝廷必备的流程。
在没有新的官位下达之前,所有的卸任官员都会在六百石的议郎位上待一段时间。
随后,刘俭就返回了家中。
生完了孩子的郑慈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她那单薄的身体相较于原先似乎更显瘦弱了,瞅着颇有些弱不禁风,惹的刘俭很是心疼。
他连忙吩咐厨房,以后每日要多煲些肉汤,给夫人加强营养。
“夫人,冀儿何在?”
一想到自家那个刚刚降生不久的孩儿,刘俭心中就不免有些激动,赶紧询问。
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儿子!
在这个宗法世界中,嫡长子是父亲最为亲近的存在,甚至可以视作父亲本人,因为他是要继承除了生命之外,父亲所拥有的一切的。
郑慈温柔道:“孩子就在屋里呢。”
“快带我去看!”
郑慈引着刘俭,来到内室,此时正缝着小刘冀醒着未睡。
孩子被乳母抱在怀中,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刘俭。
自打这孩子降生,今日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生父。
郑慈笑着走了过去,抱过刘冀,低声道:“香孩儿快看,这是你的阿父。”
“啊呀、呀!”
小刘冀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使劲的向着刘俭所在的方向使劲。
或是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力量,孩子对刘俭并不怕生,居然还主动要他抱。
刘俭伸手抱过孩子。
孩子本身不重,但这一抱之下,刘俭的心似乎变重了。
就在这一瞬间,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情在刘俭的心中生根发芽。
看着怀中的孩子,刘俭似乎更加坚定并明确了他想要去做些什么!
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此时此刻,都充满了力量。
父子一生之情,有时就在这一抱之下。
只不过……
“香孩儿?”
刘俭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惊讶的看着郑慈,不解道:“这是什么名字?”
“是妾身给孩子起的乳名。”
“怎么起了这个小名?像个女娃似的……哎呦!别揪!”
不到一岁的小香孩儿手脚不老实,在刘俭怀中开始薅他爹头发。
郑慈笑道:“香孩儿出生时,周身上下有异香,故妾身给孩儿起了这么一个乳名。”
“孩子一出生周身有异香?”刘俭惊诧的看着郑慈:“阿姊该不是嗅错了吧?你是不是闻的是你自己?”
郑慈笑道:“自家孩儿,妾身又如何能够闻错?这孩子出生时确有异香,颇为神奇。”
刘俭低头闻了闻孩子,感觉什么味道都没有。
异香?真能闹。
估计是生孩子时太过疼痛,产生幻觉了吧?
罢了,不论如何,孩子亲娘给孩子起的乳名,自己总不好说改就改了。
香孩儿就香孩而吧。
好在没叫他红孩儿。
要不然,自己真就成了老牛了。
……
……
刘俭逗弄了一会刘冀,少时小香孩儿睡了,刘俭悄悄的出了房间,去偏宅找刘备。
两个人适才在正门匆匆见了一面,刘俭先去看夫人和孩子,让刘备代他安顿赵云,夏侯兰等人。
不得不说,袁基帮刘俭购置的这间宅子,占地面积还是非常大的,即使赵云等三十个少年郎都住在偏宅,倒是也够用。
只不过他们自然不可能住独立屋舍,须得是一个房间的通铺,六七个人一间,尽量的挤一挤了。
但即使如此,在雒阳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能在这个地点有这么一个住的地儿,对他们而言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见刘俭来寻自己,刘备忙道:“德然,我已将你带回来的三十四名少年义从安顿好了。”
“兄长辛苦!”
“贤弟,我适才与那为首的赵云和夏侯兰谈了几句,发现他二人虽年轻,言语之间却尽显心思沉稳,厚情重义,我让李大目为他们安排屋舍,他们二人身为一众义从之首,却让其他人居住于明亮宽敞之间,而他们两人则是选了最偏僻也是最潮湿的一屋,虽是件简单的小事,却足观此二人之品性胸襟。”
刘俭叹道:“这群少年义从随我来此,今后你我兄弟当好生善待他们,毕竟都是一些可怜的少年。”
刘备闻言颇好奇道:“德然何出此言?”
刘俭随即将赵珺和赵云兄弟,以及夏侯兰等一众常山义兵的事情,大致为刘备说了一遍。
刘备听完之后,半晌默然不语。
少时,方听他叹道:“我虽未见过那赵珺,然仅听德然之言,知其乃是一个克己重义的好儿郎,这赵子龙为同乡大义失了兄长,心中悲苦,却不怨不艾,亦是少年俊杰!赵家兄弟之所为,着实让人敬佩!真乃一门豪烈!”
刘俭叹息道:“可惜朝廷法度所在,我不能徇私情放了赵珺,只能将他发配辽东,并书信嘱托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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