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 第101章

作者:臊眉耷目

  毕竟常山王已经三次来信,希望刘俭能够前往常山国与其相会一次。

  相比于刘虞,常山王自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想不想见,其实也不过是刘俭一句话的事。

  而且诸侯王在地方的影响力远不如国相和太守,似刘检这样的州牧使,更是可以轻松拿捏的诸侯王。

  但刘俭因为救了安平王刘续一事,目前在刘氏宗亲之中的风头正健,被很多诸侯王视为英雄式的人物。

  在这个节骨眼上,刘俭若是不给常山王面子,多少也会影响一点儿自己的威信,人家常山王上杆子这般热脸贴冷屁股,好像他这州牧多能摆谱似的。

  左右他在冀州,现在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儿,那就去一趟又何妨?

  自打到了雒阳之后,每天大小都是一堆事儿,自出征黄巾以来,更是不得闲。

  就当是游山玩水一番吧。

  但是就在刘俭准备前往常山国的时候,家中收到了一封重要的信笺。

  郑慈为刘俭生下了一个儿子。

  可惜刘俭从出征黄巾,到被任命为地方州牧,一直都在受朝廷诏令,即使是妻子生产,也无法回家,更是没有机会,迎接自己的嫡长子降生。

  虽然无法迎接儿子的降生,但刘俭还是为儿子准备了一件贴身玉佩作为礼物,同时他也给儿子取了名字。

  孩子的名字,叫做刘冀。

  很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片,他暂时不能看到孩子的可爱样子了。

  ……

  刘俭带着徐荣与程普前往常山,见到了常山侯王刘暠。

  刘暠见到刘俭之后,握着刘俭的手一个劲的摇晃,说什么终于见到了刘方伯,常山国有救了云云。

  而与常山王刘暠一同见刘俭的人,还有常山相孙瑾。

  两个人在常山王刘暠的宫殿安排了酒宴,并伴有歌舞,两个人在宴席上一个劲的给刘俭歌功颂德,不断的拍他的马屁。

  对于刘暠和孙瑾的举动,刘俭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就算自己是刚刚到任的州牧,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也委实太过,何须如此谄媚?

  “大王,相君,你们如果有事,尽管直说便是,不必这般,刘某毕竟也是州牧,算是一州长官,你们若是有何难处,无需掩藏,即使掩藏,也掩藏不住!”

  孙瑾和刘暠互相望了望,皆是长叹口气,无奈直言。

  原来,刘暠此番不断的至书于刘俭,是希望他能够相助常山国出兵剿贼。

  汉朝的各郡兵马,不可跨境剿贼,各郡驻守兵将,皆有着严格的区域划分,即使求救也不好使,必然要有朝廷的旨意,方可行动。

  这样一来,用兵的效率虽然很慢,但却使朝廷对地方的军事权力掌管力大幅度加强。

  例如常山国境内有匪贼,如果常山国没有足够的兵力抵御,想要请安平国派兵过来协助剿匪,不好意思,即使是刺史也没有这个调动的权力,除非是刺史调动自己的刺史部兵将,但旁郡之兵,只有雒阳中枢下达指令才能跨境相助。

  但是现如今,有州牧在就不一样了。

  州牧是替朝廷掌管一方的军政财权,乃是于包括人事任命,原先各郡不能动的兵马,州牧现在统统能调。

  而所有的事情,也只有州牧一人与朝廷直接对话,不需要旁人插嘴。

  所以眼下常山国有事,想要火速调来援军,自然要找刘俭。

  但剿匪乃是国事,这事情常山王和国相直接一封请援书信派人送给刘俭就解决了,为什么非要干这么一件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情呢?

  纠其原因,还是因为前番黄巾起义的时候,常山王刘暠有弃国遁走的前科。

  如今冀州刚刚平定,常山国内又出了巨匪,而且就实际情况来看,这些匪贼目下偏偏与黄巾无关。

  也就是说朝廷那边,可以用刘暠弃守封国,导致国内空虚而至匪患增大问罪于他,稍凶一点就可以除了他的封国。

  而常山相孙瑾也是刚刚走马上任,常山国又刚刚被黄巾洗劫过,手中无兵无将,有碰巧碰到了刘暠这么个弃国孬种,为了避免被他牵连,只好一同请刘俭莅临常山国,然后打感情牌,请他帮忙剿匪。

  他们希望刘俭能把这事压下去,不要传至雒阳。

  毕竟安平王刘续的忙,刘俭都帮了,常山王刘暠也是汉室宗亲,刘俭应该不会弃之不理。

  听完了刘暠和孙瑾声泪俱下的哭诉,刘俭心中不免叹息。

  大汉的这些诸侯王啊,你瞅瞅一个个的办的这都叫什么事?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自己这冀州西牧还没干两天,怎么感觉光给冀州境内的诸侯王擦屁股了?

  “大王不必如此伤心,同是汉室宗亲,刘某很理解你的处境,你且说说,国内辖境的这些贼寇,都是从哪来的,有何势力?”

  刘暠一边擦眼泪,一边求助似的看向孙瑾。

  孙瑾忙道:“不瞒方伯,蛾贼起事之后,国内的真定县,也有一个少年聚众为盗,在山水间辗转出击,起初倒是不为大祸,但是蛾贼覆灭之后,其人之势反倒是愈发强横,今日其人率众袭击真定,部众贼人已达万余!”

  “短短数月,一个少年就凑齐了万余众,很是了得啊?叫什么名字。”

  “据说,这个真定人名叫褚燕。”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救救常山吧

  褚燕这个名字,刘俭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这个人日后会是雄踞河北太行,在汉末少有的以贼寇身份作为一方霸主而逐鹿天下,而且他也是袁绍除曹操、公孙瓒外,最强的对手之一。

  比较有意思的是,褚燕归降了曹操后,被朝廷敕封为安国亭侯。

  也不知当时的曹操是不是故意的,将当时四世三公名门主家延续了三代的安国亭侯食邑,转赐给了袁绍在河北时的劲敌张燕。

  如今的张燕倒还不像在历史上当黑山时那么有名,他此时年少,尚不及刘俭年纪大,不过在真定之地,却也颇有些威望的。

  东汉一朝,诸郡乡里之间的联系愈发密切,特别是冀州与幽州之地,不仅仅是豪右和望族彼此联络勾结,纵然乡中稍有些威望的庄园农户,也会彼此串联,抱团做事,因此乡里的凝聚力着实空前强大。

  特别是冀州之地,因为其地域的特殊性,这种情况比起别的州郡来说更为明显。

  但乡里各家的凝聚力强,有好处也有弊端。

  好处就是一旦有事,乡里诸家抱团,凝聚力空前强大,邻里一心,只要能有一名合适的领袖,那乡里间处理事情的效率就极高。

  任何事情都是两面性的,乡里各族抱团也一样应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句话。

  那就是在对付朝廷委派到地方的官员时,他们的凝聚力也是空前强大。

  纵观大汉诸州诸郡,乡里抱团联合,将地方官员驱逐出境的例子不在少数。

  毕竟三互法的制度摆在那里,从外地郡县来到地方的官员,刚到当地赴任没有任何支撑,太守亦或县长若想在地方立足,就必须结好当地名族!

  这并非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只是下派到地方官员的手段而已。

  而大郡之中,高门世家一旦联合,就有拥有足够的能量驱赶两千石出郡。

  而小县城中的那些小豪强地主,若有足够威望者牵头,便可联合诸家,广召抱团的黎庶,逐县长县尉之流。

  另外,乡里抱团过紧还有一点很危险,就是类似褚燕这样的情况!

  一旦他们造反了,亦可一呼百应,难以遏制其势。

  很显然,褚燕在真定县就是一个有些名望的人物,不然也不可能登高一呼,短时间内就拉起了一支万余人队伍。

  换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傻货登高一呼,立刻就有人把他扭送到官署了。

  但就算是褚燕有万人的队伍,可在刘俭眼中,也终归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要自己屯扎在南宫县的兵马一到,不需多,只要两千甲士,就足矣给褚燕这一万人的造反队伍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冲着常山王刘暠与自己都姓刘,还这般低三下四的来求自己,刘俭觉得也该帮他这个忙,继续提升一点自己在刘氏宗亲之中的地位和声望。

  说不定到什么时候,他就成了刘氏宗亲中的领军人物了。

  在行宫饮宴后的第二日,刘俭就命程普回南宫县调遣一千锐士先来常山,相助常山王剿匪。

  之所以只调一千兵马,也是因为刘暠和常山国相孙瑾一直在表示,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黄巾刚刚平定,常山国就出了问题,委实在朝廷那方面不好交待。

  这点刘俭也理解。

  可偏偏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刘暠和孙瑾越想小心行事,事情仿佛就要闹的越大。

  程普还未等返回南宫,雒阳四府和尚书台就同时押下公书,着冀州北牧使和冀州东牧使皇甫嵩、董卓二人整理本部兵马,前往河东郡驻扎,等候调命。

  同时还有刘俭麾下的三河甲士亦同往,为朝廷随时征伐。

  虽然朝廷方面没有明说突然将三边中郎将的兵马和两名中郎将调到河东是为了什么的,但刘俭心中明白,一定是凉州金城那边的反叛开始了。

  一场不亚于黄巾起义的大规模叛乱开始了,这一次的势头一定会压向关中。

  不过就算是没有这场叛乱,皇甫嵩和董卓早晚也会从州牧的位置上下去的,这个冀州牧的位置大家都坐不长久。

  不过雒阳四府和尚书台同时押下公书,那就等于驻扎在南宫县的三河将士要统统前往西北战场,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刘俭就不能调三河甲士来常山剿贼了。

  按道理来说,刘俭身为牧使,冀州刺史部的兵卒他还是有权力调动的,但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黄巾起兵后,原冀州刺史部的兵将,被张角杀了个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有给刘俭剩下。

  刘俭现在重新组织冀州刺史部的兵马倒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组织兵马需要时间,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怕刘暠和孙瑾是真的等不及。

  而且就个人的角度来说,刘俭也不想在冀州费心劳力的组织刺史部兵。

  若不出意料之外,他这个州牧干不了几天,一旦刘宏将他调回雒阳,他组织的刺史部兵都归于下任刺史调动,属于白白的替别人做了好事。

  听说刘俭不能调兵来了,刘暠和孙瑾急忙跑到刘俭面前,声泪俱下的高呼“方伯救命”,喊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孙瑾也就算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但看着刘暠这幅没出息的劲,刘俭真心的想替他祖宗给他一脚。

  不过也终究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踢他。

  毕竟,诸侯王们实在是已经够可怜的了,再欺负他们,刘俭下不去手。

  大汉朝的诸侯王们缺爱,要去关爱他们,用温润的话语激励他们,让他们备受摧残的心得到良好的调节。

  “大王,不然吾于周边各郡国调兵来援吧?”刘俭和颜悦色的说道。

  刘暠一听这话,急忙摇了摇头,表示坚决不行。

  他抽泣道:“方伯,你若是调别郡兵马来,则常山起贼之事,必会被旁人所知,若诸郡之中,有人将此事禀奏陛下,恐寡人封国难保啊。”

  看着刘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刘俭实在有些头疼。

  他无奈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难道大王就没想过,不从别的郡国调兵,一旦褚燕的贼势闹大了,只怕大王的封国依旧难以保全。”

  刘暠满面委屈:“瞒得一时算一时吧。”

  刘俭闻言语塞。

  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了,这位常山王却是都窝囊到何等的地步了?

  饶是和刘暠同一阵的孙瑾,听到这都有些面红耳赤了。

  “大王,我常山国无兵无将,刘方伯手中的三河精锐亦被朝廷调回河东另有受用,若不从其他郡国调兵,只怕那褚燕势力必将日盛,”

  “此人年不及双十,却能在短短数月之间就拉起一支万余人的队伍。”

  “若迁延一两年,怕是十万人都有可能,”

  “到那个时候,怕是真的会震动京师,陛下想不问罪于的大王,都不行了。”

  刘暠惨兮兮的道:“相国此言,怎只是想着自己?你却从未想过,寡人于蛾贼起事前有弃国之举,如今褚燕壮大,朝廷若是深究,则必问寡人昔日弃国之罪,如此,寡人岂不有性命之虞……”

  “够了!”

  刘俭终于忍耐不住,面容变冷,叱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黄巾起事,大王恐遭蛾贼兵难弃国而走,却是又想甚来?因果皆大王自己种的!便是朝廷责罚大王,又有什么不对?”

  “大汉立国近四百年,刘姓王孙,何时竟变的这般怯弱?几波贼寇,就将大王弄的六神无主,三魂七魄尽失,我大汉军中儿郎面对叛贼皆不畏死,独独大王死不得?”

  “大王好歹既是刘氏王孙,不能为万民表率也就罢了,如何还这般贪生怕死,实在是有失汉家气节!”

  刘暠被刘俭一番斥责,面红耳赤,不过竟出奇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

  说实话,这年头诸侯王在地方,被历任国相教训斥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刘暠在位三十二年,被朝廷换了十一位国相,其中就有五位国相当面痛骂过他。

  所以说,常山王还是挺抗骂的,他习惯了。

  面对刘俭的痛骂,刘暠只是哭泣,随后,却见他冲着刘俭长长作揖施礼。

  “寡人承认失节,寡人承认贪生怕死,是寡人不对……方伯,救救常山,救救寡人吧!”

  刘俭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自己这两三拳间,全都打在棉花上了?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