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木啊
虞良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它所说过的话,试图探究它的想法。
族群应该是只需要它接受生物计算机中留下来的部分信息,这样就可以令它那短暂的寿命稍微长一些,为哨兽族群做出更多的贡献。
而吸取了相扑手记忆的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它追寻一个答案,就算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只是虞良有些不确定,它死前留下的那几句话会不会是祈使句呢?
不然为什么要特意说给我听?
难不成想让我去找到原生人的脑域网,然后通过公理和算法制作出足以带领哨兽群体进入【树】?
这也不太可能吧?
我又不是这群哨兽的爹,凭什么让我干这种事情?
况且这个类人生物只是为我做了一副口舌而已,别的好处什么都没有,这就想让我帮忙,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虞良不再想这件事,他走上前去尝试用手触碰一下那台生物计算机,感受着肉块表面的动静。
生物计算机此刻仍然是“活”的状态,长条形的肉块在微微起伏,仿佛在呼吸一般。
只不过肉块上不再有血泡浮起,这似乎是在表示它处于待机状态,未曾进行运算。
他来到房间的角落,看着那些堆垒整齐的肉机,这些生物打印机为它打印出了饱含大量文明信息的肉团。
“这计算机应该也是生物工具吧?你要不要试试看把它连接到你的【群】里去?”李花朝兴致勃勃地提议。
“你猜那家伙为什么不这么做?”虞良则是语气平静地反问。
按道理来说,它将生物计算机纳入自己的【群】的话,得到答案的速度应该会更快一些,而它的运算速度也应该更快一些。
然而它并没有这么做,这自然就能说明一切了。
“也是,那玩意儿太大了一些,那你要不要试试看这台生物打印机?”李花朝接着道,他对这台机器也很有兴趣,“捏脸什么的也很有意思啊,说不定可以捏一个光头强出来。”
“闭嘴。”虞良打断这家伙的话。
Lee的石板上曾经说过,生物编辑技术是需要用到“尸油”的,那是一种特殊材料,只存在于原生人的尸体上。
想要学会生物编辑技术可没这么简单,虽然这是血肉文明的常识,但对于异星人虞良来说,学习这种高深的生化知识肯定是有些勉强的。
不过话说回来,杂货店的老板会不会收生物计算机和打印机?
他那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也不少,万一会喜欢这风格独特的东西呢?
而这个时候,Lee出现在房间侧面的地洞口处,他的脑袋从外面探进来,待确认这个房间里只有虞良后才放心地钻进来。
其他的玩家紧随其后,一同钻进这个房间,然后为这个房间里的生物计算机而感到惊奇。
Lee走到虞良的身边,拉拉他的衣服,然后在地上写道:“这里什么情况?”
虞良则是直接用汉语冲着他说道:“外面有只进阶的哨兽,哨兽的身体里诞生出一只高智商人形种,它进来操作这台生物计算机,试图提取血肉文明留下的全部知识,然后就死了。”
“嗯?”Lee的鼻子里发出疑惑的声音,他看着虞良的嘴,有些惊讶,快速写道:“你能说话了?”
“嗯,那只高智商人形种为了和我更好地交流,就给我配了一副口舌,从而学习我的汉语发音。”虞良接着道,这些信息都没那么关键,所以他不会隐瞒。
隐瞒的话,万一引起在场这些玩家的敌意就完蛋了。
现在的拓荒本内情况很明显,谁站在人民的对立面,谁就会倒大霉。
Lee又用手指了指地上那具相扑手的尸体,用手势表示询问。
虞良则是选择性地说出了实际情况:“那个立本的相扑手先我一步到达这里,但他应该是对人形哨兽出手了,所以被杀死,被吸食了脑子。你等会儿转告这些玩家,人形哨兽在吸食完玩家的脑子后就能使用玩家的能力,所以千万不能给这种类型的哨兽机会,养出蛊王来大家都跑不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那个人形哨兽从相扑手的记忆中得到了一些基本的物理公式,它计算得出,凭借这些公式和生物科技就能离开这颗星球,回到【树】上去。”
“所以它的死和那些怪物的死都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Lee听懂了这些,于是继续写道。
“对。”虞良点点头。
由于在场的玩家大多听不懂虞良所说的汉语,所以接下来又由Lee在地上将情况写明,一一告诉这些玩家。
说好的信息共享,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会反悔。
这些信息也足以打消玩家的疑惑,再检查一下地上残留的痕迹,基本都对得上。
“你们有没有找到去巨人头颅的路?”虞良反问Lee。
“有一些小寄生兽可以寄生哨兽的尸体,所以我们就仔细处理完那些怪物的尸体,然后才注意到你和那个相扑手不见了,于是就回头找,一路找到了这里。”Lee写道。
“行,路有可能在那些哨兽的巢穴之中,我带你们去,还有,让这些人不要碰生物计算机和那几台打印机,会死的。”虞良说道,检查了一下宇宙中的情况,整装待发。
三十七只纸人,现在只有二十只纸人还有字符,其他纸人在刚刚都将字符打出去了。
那相扑手的手掌光芒似乎拥有着抵消字符效果的能力,这些字符打在它的手盾上尽数失效。
不得不说,那相扑手的职业能力是有点变态的。
高幅度的身体素质加成,仅仅是肉体就比得上穿着黑甲的李花朝,仅仅比全力激发黑甲增幅的李花朝弱上半分。
而且手掌上的光芒自带魔免和虚弱,进可攻退可守,正面推进的时候那是一个势不可当的架势。
在离开的时候,虞良又回头看了看那台生物计算机和打印机,态度有些许犹豫。
一方面,他有些舍不得计算机里存储的信息,还有那生物打印机的功能;另一方面,他又担心有更多的人形哨兽来到这里继承血肉文明的衣钵。
然而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因为现在他并没有能力去破坏生物计算机。
普通的物理伤害对这个两层楼高的血肉条是没有效果的,而且它还拥有自我治愈的特性。
唯一有可能一口气毁坏生物计算机的就是“雷”字符,不过他现在没有字符栏,让纸人化身自爆步兵的话又有些舍不得,自然只能作罢。
十一名玩家重新穿过地洞来到室外,刚刚和哨兽的战斗又筛选掉一批实力不足的玩家,现在的他们决定一起走,不再分组。
虞良来到一楼,四处找找,很快就找到了地道的主干道,沿着主干道进去就能到达当时找到的哨兽地宫。
这一路上他们只见到过小型的蝎形寄生兽,作为主要战力的哨兽和进阶哨兽则是一只都没见到过。
当时出来阻拦他们的哨兽群估计就是遗留在这个基地里的最后一批了。
玩家群体中,唯一的远程射手就是一个弓箭方面的运动员。
异化职业赋予了他精准射击的能力,所以几乎所有的骨气枪子弹都被集中到他的手上,作为远程输出的主力军。
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一个特殊的“箭匣”,箭匣中可以自动生成当前远程武器所需的弹药。
箭匣中生成的速度和子弹的构造相关,并且有生成上限。
如果是箭矢那种相对简单的弹药,那还是挺快的,而这种骨气枪子弹的构造比看起来的样子更加精密,每个小时大概只能生成十五发。
箭匣的上限也同样是十五发,满额后就必须要使用子弹,否则箭匣就不会继续生成。
“其实我射得也挺准的,可惜了,系统怎么不给我点相关的技能呢?”李花朝看着那弓箭手一枪一个蝎形寄生兽的场景,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这样就够了,再增强就该削了。”虞良现在的心情不错,所以还会调侃李花朝两句,“这怪谈世界是会版本更新的,你就不怕它注意到猎人职业太过变态,直接给你削了?”
“关我什么事?你就不能副本打慢点?”李花朝愤愤不平。
言语间一行人已经来到地宫,这里随意地堆积着一些尸体,有畸形人的尸体也有哨兽的尸体,相同点就是它们的身上都有破体而出的血洞,这显示出它们已经经历过寄生,现在是完全“死亡”的尸体。
而在地宫的中央,一只巨大而臃肿的哨兽母体正依靠着石壁,在它的周围有着许多的卵。
这些卵都是破壳的,里面的蝎形寄生兽已经不翼而飞。
哨兽母体的身边还有一具蛋生人的身体,它将短小的前肢搭在蛋生人的身上,眼眸中竟有一丝柔情。
只是这个蛋生人同样是尸体,并且早已死去。
哨兽母体在看见这群蛋生人走进来后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它只是虚弱地抬起头看着他们,慢悠悠地扇动着耳哨,发出悠扬的哨声。
虞良走近它,站在距离它几米的地方看着它。
生育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和精力,母体为了快速壮大族群而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现在的它已经衰老了,只能在巢穴中苟延残喘。
哨兽母体的目光平静,像是早就在等着这些玩家的到来,它拥有取死的心,却已无自杀的能力。
“杀了它吧。”虞良看向身后的那些玩家们。
在面对哨兽母体时,他的杀伤力还是有所不足,而这些玩家中则有人拥有巨大的破坏力,用来杀死这种血高防高的怪物是最好不过。
然而突然间,那只哨兽母体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它瞪大了眼睛,用着沙哑的声音慢声叫道:“爸……爸。”
嗯?
虞良一愣,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叫的就是自己。
叫自己什么来着?
“爸爸,爸爸。”哨兽母体费力地向着虞良伸出前肢,臃肿的身体费力地在地上挪动着。
这一次它的话语要清晰不少,也明确了话语中的意思,只不过语调很奇怪。
虞良:“……”
为什么这家伙会叫自己爸爸?
还是用汉语?
有毒吧?
李花朝你特么又干过什么事情?
不是,他刚刚就随口一说,这还能来真的?
“我又不是这群哨兽的爹,凭什么让我干这种事情?”
虞良想到自己前面所说的话,顿时头疼。
“别赖我,跟我没关系。”李花朝抢在虞良发问前就撇清关系,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
开什么玩笑,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啊,蛋生人又没有生殖系统。
听清哨兽母体说什么的Lee也是默默后退几步,和这个华国玩家保持一定距离。
他是在场少数听懂哨兽说什么的,心中大受震撼。
这家伙什么情况?
竟然是哨兽的爸爸?
人奸是吧?
仔细观察一阵后,虞良看着那母体身边的蛋生人,看着那有些熟悉的蛋生人,突然就有些想明白了。
这个哨兽母体的汉语语调和他曾见到的人形哨兽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奇怪。
那具蛋生人是他的第一条命,是遗留在电路墙壁凹槽中的那个,蝎形寄生兽寄生了那具蛋生人,然后成长为了母体。
而那具蛋生人的大脑中可能残留有部分记忆,其中关于汉语的记忆应该是比较多的,毕竟这是虞良的日常用语。
这只哨兽母体就学习到了汉语的发音,那人形哨兽是母体的后代,这份发音就得到了遗传。
如果这种寄生关系也算得上是后代的话,那人形哨兽就真的是他的后代?
嘶——
那还让他叫其祖宗,什么倒反天罡!
第二百八十一章 收服哨兽母体!
哨兽巢穴之中,地宫的墙壁散发着恒温的光,哨兽的族群将大面积的血肉墙壁搬移到了地宫之中,与之一起移植过来的还有许多瘤状节突。
瘤状节突为地宫的一角提供了生育和生长所需的光和热,这里拥有这恒温且干燥的环境,令虞良感觉很舒服。
除了育儿的一角外,地宫内的其他地方就要显得更加阴冷潮湿一些,只铺垫着简单的血肉质作为“床席”。
这些血肉质是从血肉墙壁上直接挖下来的,由于缺少活力物质的灌输,所以血肉质铺设而成的床席带着一种有些刺鼻的腥臭味。
当然,现在这床席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因为这个族群所有成年的战士全都遵从血液中某种信息的指导,选择迁徙奔往远方的巨人头颅。
虞良站在哨兽母体的面前,两者之间拥有巨大的体型差距。
光从哨兽母体身后的墙壁射出,照亮地宫;影在哨兽母体的身前延伸,笼罩虞良。
“杀了我。”哨兽母体用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它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饱受疼痛的折磨。
它的话语极慢,每说三四个字都要费力地想很久,似乎是在思考着汉语的发音和语法:“同一片区域,只能有一个‘母’。下一个‘母’,我死亡后才能出现。现在,它们快到了,我要马上死。”
这个说法令虞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母体的求死是因为疼痛的折磨,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为了族群的繁衍。
这个族群似乎只能存在一只母体,在那一支哨兽队伍迁徙到巨人头颅后,这只母体就想要用自己的死来成全另外一批哨兽,催生出另一脉哨兽的母体,这样才能保证族群的继续繁衍。
不过既然这样,哨兽母体早就可以去死了,那些哨兽应该会听从它的指令,为什么又要等到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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