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魄的小纯洁
“好叫少主知道,老奴于鬼王宫时,主‘病’字。
“所谓生老病死,当中一个‘病’字便是老奴的拿手好戏。
“这世上种种,‘病’之一字,最是折磨人。
“生不过是活着,而想要活得好,就得无病无灾。
“老乃是顺应天道,只需顺势而为。
“死更不过是眨眼之事。
“唯有病之一字……可以叫人形销骨瘦,生不如死。
“然而真正叫人难捱的是,生病之时的痛苦。
“故此老奴取当中为最者,自创【八苦神针】,可消磨精神,折磨肉身,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难以尽数挨上。
“少主……您且细看。”
他言说至此,缓步来到了那青年跟前。
青年脸色微微变化:
“鬼王宫的生老病死……怎么会……怎么会知道我血蝉中人的事情?”
“你太年轻,若是你再年长二十岁,便该知道,你我之间本就是死敌。
“只不过,你若当真年长二十岁,见到了咱们也活不到今日了。”
话音至此,陈老伯掌中银芒一闪,一枚银针便已经落入了这青年的百会穴中。
这银针入脑,陈老伯对江然说道:
“八苦神针最是讲究力道,力重则亡,力弱则未及。
“百会穴所在特殊,力道更是得拿捏的恰到好处……少主回头若是想要学这八苦神针,可以去天牢死囚房,借死囚练手。”
江然想了一下说道: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这江湖上该死的人不少,撞入我手里寻死的更多。
“正可以拿他们尝试一下。”
陈老伯当即点头:
“少主说的没错。”
两个人相视一笑,满是阴森之感。
饶是那青年见多识广,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对人严刑逼供,手底下也是血债累累。
眼瞅着这狼狈为奸的一老一少,也是忍不住心头发冷。
然而冷的却不仅仅只是心头,还有周身。
一股股奇寒涌入心头,让人禁不住瑟瑟发抖,也就是他没了牙。
不然的话,便能够听到他禁不住咬牙的声音。
然而在这股奇寒之外,还有一股莫名的热于体内纠缠。
让他头晕脑胀,周身酸痛不堪。
虽然有鼻子,但是却喘不过来气。
虽然有嘴巴,却说不出来话。
咽喉之中更是好似有千百刀子在疯狂切割。
脸色更是忽明忽暗。
一身的内力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不见点滴。
可是他眼眸一翻,看向陈老伯。
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就仅此而已?
陈老伯微微一笑:
“莫急莫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八苦神针,鬼神难渡。
“好受的还在后面呢。”
随着陈老伯话音落下,那青年忽然瞳孔之中满是血丝。
一股钻心的奇痒,忽然充斥全身上下……让他禁不住的想要惨叫出声!
第三百六十七章 往事重提
周身剧痛,奇痒钻心,冷热交替。
种种感觉交织在一处。
绝非仅仅只是一个‘痛’字所能概括。
非要形容的话,那便是生不如死。
而一旦发出惨叫,咽喉便好似被人塞进了一块烙铁一般。
更是把人折磨的恨不能立刻死了才好。
不叫,更加难忍。
可谓是左右为难。
这挂锁的青年双眸圆瞪,眸子里满是血丝,声音好似破锣:
“杀了我……你们……你们杀了我!!”
江然看着都有点于心不忍,却又跃跃欲试,轻声开口说道:
“陈老伯,你这八苦神针应该不仅仅只是让他感受到寻常的病痛吧?”
“少主说的没错。”
陈老伯满脸笑意的说道:
“老奴这银针之上,藏着阎王怒。
“但并非是随针入体就发作,而是伴随这八苦神针种种异象展现之后,方才真正发作。
“也就是说,他如今所感受到的这种种异常,皆被阎王怒扩大百倍不止。
“想来一时三刻之间,他的精神便会被削弱到极致。
“到时候解了他的喉针,他便可以说话而不痛。
“少主那会问他什么,想来他都会老老实实的告诉您。”
“厉害!”
江然击节赞叹:
“陈老伯这手段,实乃大材,若是用到合适的地方,可谓是无往不利。
“却不知道,此法于身体可有损伤?”
“好叫少主知道,此法于身体实则并无多少损害。”
陈老伯笑着说道:
“人脑复杂离奇,老奴发现,人的种种感受,皆由此而来。
“故此,八苦神针只作用于脑。
“便好似幻世海楼的幻术一般。
“看似神鬼莫测,实则不过是欺骗眼睛和脑子。
“不过此法亦可杀人。
“当一个人真的认为自己死了,他的脑子也告诉他,他死了……那他就真的死了。
“甚至身体也会出现相应的表现。”
江然听着不得不感慨这古人的智慧可真的不容小觑。
虽然他从未小看过这个时代人的智商,可陈老伯的一番话仍旧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而再看那挂锁的青年,果然已经是神志迷糊,口角流涎,两眼泛白,似乎已经快要到了将死之时。
陈老伯一直掌控掌中银针,眼见于此便是银针一动,轻声说道:
“此人精神坚韧,需得一点时间方才能够撬开他的嘴巴。
“还请少主稍待。
“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去上面找两本风月志看看。
“上次少主来过,其他的未曾动过,唯独拿走了一本风月志,老奴私以为少主当时喜好此道。
“故此,又托人搜集了几本经典。”
“……”
江然一阵无语:
“陈老伯你误会了……喜欢看风月志的不是我。
“而是……”
说到此处,就见陈老伯用一种‘放心,我都懂’的表情看了自己一眼。
后面的话便也没能说出口。
只是想到道无名,终究是长叹一声。
今后在也听不到他那一句‘这是正经方志’了。
这挂锁的青年确实是精神坚韧之辈,一路折磨的头脑昏沉,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江然也只是问出了他的名字。
其人姓武,武千重。
但除此之外,就一个字都不透露。
江然询问他在血蝉之中,担任什么职位,他追随的大人又是哪一位,这一类的问题,他但凡听到,便以头触地,恨不能立刻就死过去一般。
然而他双手双脚都已经被江然斩断。
以头触地也周身无力,除了能够让他的脑袋更加昏沉之外,并无丝毫作用。
时间就在这过程之中,一分一秒流失,一直到东方见白,这一夜彻底过去,这人的嘴巴总算是被撬开了。
而到了这会,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双眸呆滞,除了能够开口说话之外,便好似是一个活死人。
陈老伯轻轻松开了那枚银针,擦了擦自己的手说道:
“这帮人心门如铁,纵然是面对魔教的心魔念,都未必能够吐露实情。
“老奴以八苦神针这般折磨,虽然撬开了心门,但此人今后只怕再也难复旧观。
“少主今后若是施展此术,也需得谨慎行事。
“此法不可逆,一旦真的留下彻底的损伤,一辈子就只会是这般模样了。”
“好。”
江然轻轻点头,然后问那武千重:
“你于血蝉之中,担任何职?”
“血蝉……蝉翼。”
“蝉翼?”
江然看了陈老伯一眼。
先前他开口说话几次,可见此人对血蝉是有一定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