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微
蒋东渠脸色腾的一下红了:“你……你才是泼妇骂街呢,小家丁,你敢辱我,我可是堂堂工部侍郎,正三品的大员,我岂能……”
“住口!”
久未说话的安四海突然暴起,横着膀子窜到蒋东渠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狂吼:“蒋小儿,燕七可是通关了博学鸿儒科的大才子,人所共知。而你,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泼妇骂街,当众羞辱燕七,实乃有悖官声,有违道德,触犯了官员礼仪。”
“似你这般嚣张跋扈,攻击同僚,败坏官场风气,给众官员做了个坏榜样,我有理由指定御史监的官员,对你进行彻底的调查。”
靠!
蒋东渠脑子嗡的一下,彻底炸了。
完了!
安四海这老流氓上纲上线了,要安排御史彻查我。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刚才跳得太高了,B装大了,被安四海抓住了把柄,顺藤摸瓜,要以无厘头攻击同僚的理由查办他。
蒋东渠大汗淋漓,吓坏了。
郑鼎,汤含笑、廖战等人你望我,我望你,眼中藏着讥讽的笑意,笑话蒋东渠没脑子。
跳得这么高,攻击燕七,还当着安四海的面,你不是找死吗?
谁不知道燕七和安晴的关系?
蒋东渠啊蒋东渠,真以为傍上了杨丞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脑子瓦特了?
蒋东渠吓坏了,赶紧向杨克投去求救的目光。
杨克也恨蒋东渠惹事。
但是,工部的确需要蒋东渠。
工部一直不是杨克可以控制的基本盘。
好不容易出了个蒋东渠,蒋东渠又抓住了夏明的把柄,蒋东渠又对自己忠心,投靠自己。
刚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工部控制起来。
蒋东渠此人,还是有大用的。
杨克走过来,做了和事佬:“安御史,蒋东渠为官清廉,卓有政绩,只是脾气大了点。那个……蒋东渠,你太过分了,人家燕公子可是大才子,你怎么能肆意侮辱人家?还不快给燕公子道歉。”
蒋东渠现在冷静下来,再也不敢装叉,向燕七作揖:“嘿嘿……燕公子,我刚才出言孟浪,请你……请你海涵……”
燕七笑了:“这就完了?”
蒋东渠又道:“是我嚣张狂妄,迷失自我,蓄意贬低燕公子,燕公子才华横溢,乃是不世出的大才子,我内心是很钦佩的。”
燕七昂着头,不吱声。
安四海怒气冲天:“蒋东渠,我定要对你进行彻底盘查。”
“哎呀,别!”
蒋东渠给燕七深深作揖:“燕公子,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罪过,罪过啊。”
燕七还是不吱声。
安四海跺脚:“蒋东渠,明天一早,你自去御史监报道,带上材料,我要详细盘查,若不配合,后果自负。”
噗通!
蒋东渠吓完了,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在了燕七面前,声线瑟瑟发抖:“燕公子,我错了,真是我孟浪了,我有眼无珠,我给您跪下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燕七和安四海对望一眼。
安四海偷偷指了指蒋东渠,向燕七眨眨眼,那意思:乖女婿,差不多就行了,别装过了。
燕七点点头,心里偷着笑,虚扶蒋东渠,口中特别的谦虚:“哎呀,蒋侍郎这是干什么,怎么还给我跪下了?我都没将事情放在心上。”
蒋东渠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要起来。
没想到,燕七哪里是虚扶他,而是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地上,保持着跪姿。
“哎,燕公子,你……”
“蒋侍郎,我扶你起来,你怎么还不起来呢?”
燕七抓紧了蒋东渠的肩膀,使了一些气力,强按牛头,脸上却带着歉意的笑:“蒋侍郎,我都说了,让你起来,你怎么还不起来呢,我一个小家丁,你这么跪着,我如何受用得起呢?你快起来吧,求你了。”
日!
蒋东渠心里暗骂:我倒是想起来,可你把我按在地下,我能起得来吗?这厮太损了。
蒋东渠流露出狰狞之色。
燕七看在眼里:我靠,还敢向我呲牙?
他手上轻轻用力,往下一按。
梆梆!
蒋东渠吃不住劲,向燕七磕了两个头。
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就像是蒋东渠主动向燕七磕头一样,而且,燕七一直在虚扶蒋东渠,不让蒋东渠磕头。
蒋东渠这个气啊,这个羞辱啊,简直受不了。
他不想磕头,却被燕七按住了麻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燕七摆布。
燕七一边‘虚扶’蒋东渠,‘不让’蒋东渠磕头,一边六神无主的说:“哎呀,蒋侍郎,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磕头没完没了?别磕了,头都磕坏了,哎呀,流血了,肿了一个大包,你这是何苦呢,我已经原谅你了。别磕,怎么还磕头,你再磕头,我生气了啊。”
杨克也被蒋东渠气死了。
这厮给我磕头的时候,都没这么积极过,怎么给燕七磕头,却磕起来没完没了,你到底是燕七的狗,还是我的狗啊。
第1253章 赝品?
各位官员看着蒋东渠梆梆的磕头,分外不解,也纷纷劝说。
“蒋侍郎,别磕了,都磕出血了,痛不痛?”
“过犹不及,磕了十几个头了。”
“人家燕公子都不用你磕头了,你还磕头,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
蒋东渠磕头磕得晕头转向,脑袋流血不止,脑子里嗡嗡的响,心里这个憋屈啊。
麻痹的,谁愿意磕头啊,当我愿意给燕七当狗啊。
这是被逼无奈吗?
蒋东渠再也不敢向怒视燕七,忍着痛,看着燕七,眸子中全是哀求的光芒,一副奴才相。
燕七这才真的放开蒋东渠,一脸谦恭:“蒋侍郎真是太有礼貌了,安御史,你就不要让御史查问蒋侍郎了,你看,头都磕出血了。”
安四海强忍着笑,指着蒋东渠,板着脸哼道:“好,看在燕公子的面上,就暂且放过你这一次,以后再敢无端辱骂官员,必将启动调查程序。”
“是,是!”
蒋东渠晕头转向,用衣衫遮住血肉模糊的额头,斜眼看着燕七,心里这个恨啊。
燕七,你等着,这笔账我记下了。
可是,似他这种小人,从来不会思考,为何燕七要整你,若非你这么跳脱,指着燕七大肆辱骂,焉能被燕七‘特殊照顾’?
这种小人,宁负天下人,不让天下负他。
杨克也有些丢脸。
毕竟,蒋东渠是自己的狗,却被安四海和燕七给修理了,打狗还看主人呢,燕七和安四海联手欺负蒋东渠,分明是不给他这个主人面子。
但是,蒋东渠太过跳脱,犯到了安四海的手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最终免于御史调查,也是件好事。
杨克打了个哈欠:“天色已晚,各位大人散去吧。”
“慢着!”
燕七向杨克拱手:“皇上要我任职格物院的院长,可有玉批,能否拿出来让我一观。”
“哦,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看。”
杨克将玉批拿出来,递给燕七:“这是皇上亲笔批复,你要收好,明天拿着这个去皇家书院报道,就不用我派人领路了。”
燕七接过玉批,仔细看了一下,又将博学鸿儒科的成绩单拿出来,盯着上面的字,相互对比一下。
上面写着两个字:“华运”
华运,是年号。
皇上玉批,一向使用‘华运’来代替。
燕七可不是一般的分辨能力。
这两个华运,看起来一模一样。
但是,仔细观察,博学鸿儒科成绩单上的‘华运’锋芒外露,而让自己就任皇家书院院长的‘华运’二字,却有些内敛。
再仔细分辨。
玉批上的华运二字不仅是内敛,更有些力透纸背的感觉。
力透纸背,这玩意会武功的人才能写出来。
皇上会武功吗?
显然不会。
这恰恰说明,这封玉批上的字,绝不是皇帝写的,而是有人刻意仿造,被只不过仿造的极为逼真,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
燕七放在鼻端,仔细闻了闻,除了墨香,竟然隐约有股脂粉的味道。
“是个女人模仿皇帝的笔迹。”
燕七暗暗心惊:这个女人好厉害,模仿皇帝的笔迹,竟然到了入木三分的地步。
该不会是杨克自己模仿的吧?
不对!
这上面有玉玺印记。
这就说明,这封玉批绝不可能是杨克仿造的。
甚至于杨克自己,也认为这封玉批是真的。
燕七越想,越有些咋舌。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不仅将皇帝的字迹模仿的不差分毫,甚至于还能盖上玉玺印记。
这就说明,皇帝批折子的地方,这个女人可以随便进出。
是妃子?
还是公主?
此事,越想越是蹊跷。
到底是哪个女人,就这么不想让我进入六部?
不过这个女人倒是没有恶意,让我去做皇家书院的院长。
从长远来看,这可是个美差。
身为皇家书院的院长,不仅荣誉加身,还能培养人才,名声极好,不仅享受荣华富贵,被世人所敬仰,若是官声好,说不定可以流传千古。
最重要的是,身为皇家书院的院长,不仅地位超然,更加不会卷入官场的是非当中。
换句话说,真称得上出淤泥而不染。
学院中,少了许多勾心斗角,多了几分纯真诚信。
这个女人倒是对我不错。
燕七想到这里,不由得呵呵一笑,这可是发自肺腑的笑。
杨克看着燕七盯着书信没完没了,还傻傻的笑,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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