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命沧凌
雄天相信，杨广多半不会反对这个计划，但要杨广想出这个办法，却没有这么容易。
或许，真正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这让雄天眼中闪过寒光，此举实在太过泯灭人性，也太过丧尽天良了。
当雄天目光落在杨素身上的时候，也看见了逃离的杨玄纵。如今洛阳大火升腾，周边场景与白日也没有什么差别。
更别说雄天的火眼金睛，让杨玄纵无所遁形。
虽然雄天不知道，杨玄纵的具体身份，但他也没有多想，顺手取出震天弓，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咻！”
没有耽搁太久，不顾一切逃离的杨玄纵，直接被雄天一箭射飞了起来，而后狠狠地钉在地上，看起来他还挣扎了一下，却无济于事。
最终，杨玄纵身子一瘫，已经凉了。
雄天的动作，杨素也看在眼里，他顿时目眦尽裂，近乎咬牙切齿的喊道：
“纵儿！”
可是，不管杨素喊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随手解决了杨玄纵，雄天继续向前，他本该直接将杨素杀了，但他还是想问问，想出这般毒计的，到底是不是杨素？
“杨素，火烧洛阳的是不是你？”
雄天没有多费口舌，他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想要从杨素表情看出端倪。
然而杨素听得雄天之言，却忍不住大笑起来，他面目狰狞，同样瞪着雄天，喝道：
“雄霸天，你这乱臣贼子，本就罪该万死，可惜你不在洛阳城内，否则尔等反贼都要葬身于此。”
虽然杨素没有直接回答雄天的问题，但雄天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忽然觉得可笑至极，他盯着杨素，显得格外不屑：
“你这老贼，若是真有本事，何不堂堂正正击败我，尔等实力不如人，却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洛阳城内，除了北平府兵马，更有数十万百姓。
如此之多鲜活的生命，你却熟视无睹，满口堂皇大义，实际上却是狼心狗肺之辈。尔等目无百姓，草菅人命，如此朝廷不亡，便是天道不公！
而我雄霸天又有何惧，若是上天不公，那我就用这玄铁戟，让天下焕然一新，要将尔等狗贼，尽数铲除，还万众一个朗朗乾坤！
等到千百年之后，我雄霸天必将名留青史之上，而你们这些狗贼，只会臭名昭著，遗臭万年，沦为天下人的耻辱！
杨素，你才是罪该万死！”
雄天说了很多，到最后，终于是吐出自己的想法，他还从来没有如此痛恨一个人。
哪怕之前被鱼俱罗暗算，雄天也只是恼火而已。但现在，他是忿怒，是前所未有的愤怒，恨不得将杨素千刀万剐。
因为雄天知道，如果他没有获得系统，他恐怕也是被人宰割的份。虽然普通人只能随波逐流，但他们的性命，也不该如此漠视。
雄天不是神仙，他力气再大，终究是有限了，他管不了天下事。可是，只要让他遇见了，他看见了，他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被雄天言语嘲讽着，杨素也有几分恼火，他显得并不甘心，甚至还有几分急躁，他恶狠狠的盯着雄天，语气急促的说道：
“雄霸天，你这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纵然你今日杀了老夫，也定会不得好死，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看着依旧大放厥词的杨素，雄天不再废话，他已经不想看见杨素了。
是以雄天冲上前去，他玄铁戟不留余力的砸了上去，杨素慌张应对，却发现自己的反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雄天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
这就是杨素最后的想法。
有些东西，唯有真正接触，才能明白其恐怖。
看着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杨素，雄天平静了一下心情。他不可能真的大费周章，要将杨素给千刀万剐。
一方面如今时间紧迫，没有匹配的条件。
另一方面，雄天终究和杨素不一样，他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解决了杨素，雄天看向城门位置。
那里有很多的百姓。
准确的说，是数不清的百姓尸体，因为洛阳城大火，这些人想要逃离，却被杨素给拦住了，他们还没被火烧死，反而被射杀当场。
如此场景，实在太过触目惊心。
哪怕雄天久经沙场，他杀过的人也很多，但像此刻一样，无数人尸体堆在一起，还有人在哀嚎挣扎，他们绝望的表情和声音。
都让昔日繁华的洛阳，更显得鬼蜮一般。
雄天轻出一口气，他拿着玄铁戟上前，帮助这些百姓打开一条生路。
百姓死了很多，但城中数十万人，活着的还有不少。只不过，他们现在是苟延残喘，如果没有遇见雄天，恐怕他们真要尽数葬身其中。
当那些百姓，发现前方出现一条路，都觉得难以置信。可他们依旧战战兢兢，他们不敢出去，想到方才冲出去众人的惨状，他们很绝望。
但是，雄天站在他们面前，大声喊道：
“我乃雄霸天，外面的那些狗贼，已经被我杀了，你们尽快离去。”
给他们一条生路，剩下的，雄天也做不了太多。因为接下来，他还要赶去救援罗艺他们，不知罗艺等人情况如何。
就在此刻，雄天看见了三道狼狈的身影，竟然是单雄信、王伯当、谢映登。
单雄信站起来，大声喊道：
“霸天，你可算来了！”
很难想象，像单雄信这样的汉子，说话竟然带着几分哭腔。大概他早就放弃挣扎，彻底绝望了，结果雄天像是一道光，出现在众人之前。
当看见单雄信三人的时候，雄天同样意外，他看见三人身上尽皆负伤，或许他们也曾尝试突围，只不过都被挡回来了。
“单二哥、伯当、映登，你们怎么在这？”
雄天上前问道。
王伯当苦笑着说道：
“我们本想带百姓从这边突围，顺便帮主力吸引注意力的，但城外敌军早有防备，我们根本杀不出去，都被堵在其中了。
也幸好城墙附近，虽然埋藏了火油，但土石之物没有一直烧下去。否则的话，恐怕我们早就死在这里，等不到你过来了。
不过，就算暂时我们没被烧死，在这浓烟之中，怕是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说话间，王伯当剧烈咳嗽起来。
雄天赶紧说道：
“别耽搁了，快出城去，城中还有人吗？”
谢映登神色黯然，叹息道：
“如今这阵势，多半是没有人活着了，之前没有来得及离开，怕是已经化为飞灰了。”
众人来到洛阳城外，雄天心情复杂，他问道：
“王爷他们，走的是北门还是南门？”
单雄信答道：
“恐怕王爷他们，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赶紧去北门支援吧！”
四人说定，各自找了马匹，疾驰而去。
也在他们离去没多久，李渊父子带人赶了过来。当李渊看见场面狼藉，大军溃散之后，便知道发生什么了，也在他预料之中。
雄霸天出手，杨素又有什么办法呢？
同时，在场百姓看见朝廷兵马，全都被吓得脸色大变。毕竟之前射杀他们，要将他们活活烧死在洛阳城内的，正是朝廷大将杨素。
在他们心中，朝廷兵马和匪徒已经没有差别了。
李渊也是敏锐的发现这一点，他有些无可奈何。其实他早就想到了，除非真的将这些百姓尽数烧死，否则的话，大隋威望将会受到致命打击。
如果杨素还活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人杀个干净。但李渊并没有这样做，他之前就不是很赞同杨素的计划。
现如今，计划明显以失败告终，要他上去补刀残害百姓，是万万不可能的。
反正，朝廷威望受损，那是杨广的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李渊让人寻找杨素，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向北门而去。此番，不说与雄天死战，他想要看看，能不能将焦本忠救出来。
——
北门所在。
焦本忠所在的位置，对于张须陀发出的信号，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所以，直到杨素射出响箭，他才知道是出事了。
此刻，罗艺等人都被堵在洛阳城内。
因为没有太多百姓在此，所以焦本忠的心里还好受些，可以下得去手。
当焦本忠听得响箭，不由得目光微凝，他看向东门方向，不解的说道：
“杨素那边出什么事了？如今北平府主力都在北门，连罗艺都在此地。难道是雄霸天在东门，所以杨素选择求援？”
焦本忠不太理解，其实他也很疑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听到雄霸天的消息。
这不正常。
可是，既然杨素派人发出信号，焦本忠就不可能熟视无睹，他考虑了一下，便是让焦行海带兵前去支援，同时看看情况。
此刻，他正堵着北平府主力，也不能轻易放过。毕竟耗费了这么大代价，要是让罗艺等人跑了，焦本忠也无法接受。
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焦行海领命而去，但没有跑出去多远，便看见了逃过来的溃兵。在询问之后，焦行海得知消息，顿时脸色剧变，匆忙回来禀报。
“海儿，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何事了？”
看到焦行海，焦本忠不由得疑惑问道。
焦行海没有耽搁，马上说道：
“父亲大事不好了，我们消息有误，雄霸天之前根本不在洛阳城内。我们虽然火烧洛阳，却没有任何意义，那雄霸天从后方杀来。
方才防守东门的兵马被雄霸天击溃，元帅恐怕也性命难保。接下来，这雄霸天怕是要杀过来了，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本来还算淡定的焦本忠，一下子也绷不住了，他的表情有点扭曲。心情复杂到极致，一时间竟然张着嘴，却无言以对。
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连颜面都置之不顾，就是为了解决雄霸天。可是，现在消息竟然告诉他，雄霸天根本不在洛阳城？
那他们做了这么多，究竟有什么意义？
如果只是罗艺，以焦本忠等人的实力，他们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也没有任何意义。
同样在焦本忠身边的裴元庆，同样显得恍惚。他本来是跟着杨素，但杨素听闻北平府主力在北门，为了以防万一，就让他过来了。
裴元庆年纪不大，也有着侠义之心，他当然不想肆意屠戮百姓。让他镇压反贼，甚至和雄霸天拼命都没关系，但以弱凌强的事情，他却做不到。
从杨素火烧洛阳开始，裴元庆虽然一直跟着，却没有亲自动手。他和李渊一样，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单纯为了自己考虑。
裴元庆是在这里，可他还有兄长姐姐，以及父亲，此刻都在关中。
起码裴元庆现在知道的消息是这样。
听得雄天不在洛阳城后，裴元庆不可避免的意外，但很快，他便沉声道：
“老王爷，既然雄霸天已经杀来，我等便与之决死一战吧！”
焦本忠哑口无言，他可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计划已经彻底覆灭了。
雄霸天在外，就意味着，他们之前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哪怕将北平府众人，尽数堵在洛阳城内，也没有任何意义。
等雄霸天冲过来，他们能挡得住？
所以焦本忠摇头道：
“不可，事已至此，我们没有任何与雄霸天对拼的可能，还是撤退吧！留得有用之身，才有更多可能，否则就是穷途末路。”
焦本忠倒不是怕死，他只是明白，他们死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虽然他们不是雄霸天的对手，但除了雄霸天之外，总能出一份力。
裴元庆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今日之战，让他的内心受到巨大冲击，除了对杨素的不满，也有对朝廷的不满。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有些东西一旦萌芽，就不可能完全消除了。
最终，在焦本忠的决定下，众人决定撤离。
他们不可能是雄霸天的对手，如果非要与之一战，只是送人头而已。
可是，不等焦本忠安然撤退。
变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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