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柯学的菜头
命运三女神的神国就在伦敦，神国不能相融，一旦总教廷安放在那里，就会出现神国排斥的现象，马维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反观莫斯克，位于东大陆最西侧，中央大陆东北端，进可南下图谋罗马，退可前往西伯利亚深沟高垒以待时变，将总教廷安放在这里，优势可比伦敦大多了。
再者，迪诺、克里斯托弗等人已经在莫斯克生活了一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再次搬离，似乎不是一个太好的选择。
最终教廷还是设在了莫斯克，会议结束后，马维带着尤妮亚来到了皇家科学院，要查看炼金科技的研究成果。
早在大半年前，马维就从末日党手中拿到了研究资料，全部送回了莫斯克，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该有些成果了。
因为没有事先通知，皇家科学院都不知道马维会亲自前来，看到教皇突然出现，纷纷吓了一跳。
经过卡捷琳娜的整顿，如今的皇家科学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研究效率提高了不说，窃取研究资金中饱私囊的行为也消失不见。
没办法，卡捷琳娜命令博德利诺夫成立了秘密警察组织，这些秘密警察神出鬼没，很可能就潜伏在他们身边，哪怕绕开所有人窃取到了研究资金，当你想花的时候，也要问问屋顶上的猫猫同不同意。
胖橘和小黑离开，不代表莫斯克脱离了控制，至少小黑领养的小小黑接替了它们的职务，颇有些胖橘的风范，管理的井井有条。
现任皇家科学院院长普加乔夫听到马维与女神亲自到来，连忙冲出办公室，诚惶诚恐的来到马维面前，小声询问道：“教皇冕下，您是来视察我们工作的吗？”
“我来了解关于炼金科技的研究进展。”
马维说：“按照我在信中的吩咐，炼金科技的研究应该已经立项了。”
“是的是的，我们从收到命令的那一刻就成立了最精锐的研究小组……”
普加乔夫忙不迭的在前方带路：“在炼金科技的研究上，王国和教会每年给我们批准的研究资金是三十万卢布……”
“太少了吗？”
“不不不，完全足够了，还有不少盈余……”
普加乔夫现在可不敢贪一分钱，甚至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为了保住小命，他把以前吞掉的钱都吐了出来，卡捷琳娜的狠辣，他比谁都清楚。
而马维教皇比卡捷琳娜更可怕，卡捷琳娜会给他赎罪的机会，马维教皇大概率会直接把他送上绞刑台，最好也要去西伯利亚服劳役……
死在马维手中的贵族，没一万也有八千了。
如果说卡捷琳娜还要依靠军功贵族的支持才能坐稳王位，那白手起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马维根本不需要贵族的支持，他有女神就足够了。
只要女神信任他一天，他的地位就无可动摇。
从尤妮亚屁颠屁颠跟着他，寸步不离的态度来看……
马维教皇掌权的日子还长着呢。
普加乔夫亲自推开研究室大门，房间里，正在进行数据演算的布鲁姆等研究员们听到开门声停下动作，刚要说话，就看到了站在普加乔夫身后的马维。
啪嚓！
一块粉笔掉在地上摔成两截，黑板前，踩在凳子上踮着脚尖写着公式的米莎愣住了，甚至没注意到手中粉笔被自己捏断……
“布鲁姆！你还愣着干什么！马维教皇亲自来看望你们！”
普加乔夫使劲朝米莎的导师布鲁姆教授眨眼，希望他能态度和蔼一些。
要知道，这些专心搞研究的大咖们脾气都很怪，说摆脸色就摆脸色，可不管你是谁。
早在秋明城，马维就和布鲁姆见过面，那是为了从难民中选拔天才特意展开的测试，通过者寥寥无几，而其中最有天赋的当属米莎，跟在布鲁姆身边学习。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过去，米莎的天赋也得到了很好的施展，已经完全融入研究小组之中了。
而她的导师……
布鲁姆在普加乔夫的暗示下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教皇冕下，好久不见。”
“不必多礼，你们收到我寄来的资料了吗？”
“收到了。”
布鲁姆指着桌上散落的厚厚一沓文件说：“在那份研究资料的基础上，我们展开了详细的演算，并推演出了新的可能。”
马维走上前，随便拿起一张，却发现上面的数字看得人头疼，作为文科生，理科不是他的强项，教教基础还行，再往上的高等理科……
他可就完全抓瞎了。
“咳……所以进展如何了？”
“你不是看到了吗？”
“布鲁姆！”
普加乔夫快步冲上来，一边朝马维讪笑，一边拉着一头雾水的布鲁姆走到旁边说：“你写的那些鬼画符我都看不懂！能不能跟马维教皇好好解释？！”
“你要我怎么解释？”布鲁姆皱眉道：“超几何级数是解二阶线性方程的基础，如果连这些都不懂，后面的欧拉全微分方程定式、复变函数论还有必要说吗？”
普加乔夫恫吓道：“你够了！布鲁姆！我告诉你！三十万研究资金可是教会给的！如果你的研究成果不能让马维教皇满意，研究小组很可能会被解散！到时候你就滚回去研究那该死的复变函数吧！”
听到研究资金，布鲁姆眼睛微微瞪大，半晌后挤出一个笑容，就像老巫婆蛊惑别人吃下毒苹果一样，充满奸诈与诡谲，看的人寒毛倒竖。
啪！
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不怎么用力，但把布鲁姆打的呆在原地。
普加乔夫怒了：“你在鬼笑什么？”
“我在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对金主要友善不是吗？”
“你看起来就像我爷爷葬礼上我奶奶露出的表情！别笑了！用最简单的话回答马维教皇的问题！”
“要从超几何级数定式开始解释吗？”
“该死的！你能不能直接说成果？过程不重要！”
“好吧……”
回到马维面前，布鲁姆组织了一下语言：“这大半年来，我们的收获很大，研究资料也很珍贵，但我们做出的所有猜想，都需要进行实验……”
“做实验需要什么？”
“超凡生物的尸体。”布鲁姆想了想：“这是最主要的，我们发现厄尔石所使用的魔力可以从尸体中提取，但这需要过滤，只留下最纯粹的部分，如果使用特定方法对尸体进行切割，还能保留尸体死前具备的能力……”
“直接从超凡生物体内进行提取可行吗？”马维问道：“就像抽血那样。”
“研究还没进行到那一步。”
布鲁姆耸耸肩：“或许可以吧，这是一个方向。”
见过黄金众神的马维，当然知道直接从神明体内抽取魔力是可行的。
应该说，整座亚特兰蒂斯运转的魔力，就是黄金众神供给的。
祂们被关在那座高塔之中，成为无尽的能量来源。
或许更多的研究资料就在伦敦地下，马维打算对伦底纽姆进行深度挖掘，在不影响伦敦居民生活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挖掘出有用的东西。
“你要的超凡生物尸体，我会从伦敦调来，列一份清单给我，另外研究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向教会申请，我尽量满足。”
布鲁姆嘴角抽搐，又要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幸好普加乔夫反应快，用力掐他屁股才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尤妮亚扯了扯马维的袖子，循着她的目光，马维看到了米莎。
一年未见，米莎脸色红润了不少，发丝也不再枯黄，瘦弱的身体也变得健康，皇家科学院的伙食不错，在研究员供给问题上，无论是马维还是卡捷琳娜，都十分慷慨。
只要研发有突破，奖金更是少不了，甚至还有专利、署名权。
换句话说，只要研发出了有用的东西，钱是绝对不缺的。
一个连科研都不重视的国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你叫米莎，对吗？”
将米莎从凳子上抱下，马维笑着说：“我记得你，秋明城遇到的数学天才，你的导师就是布鲁姆教授……”
与马维稍一对视，米莎就移开了头，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克里斯托弗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伦……伦敦急报！有恶魔出现！”
恶魔？
马维目光一闪，直起腰，对普加乔夫等人含笑点头，旋即走出研究室，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科瓦廖夫传来消息，爱德华与恶魔交手了！”克里斯托弗语速飞快道：“恶魔的目标不是图雷，而是……”
“是谁？”
“是你！它们要和你进行交易！”
“果然来了……”
深吸口气，马维语气平静道：
“我正等着它们呢。”
第4章 销冠欧利昂
1月3日，不断发动丛林之心进行远距离传送的马维与尤妮亚回到了伦敦。
蒸汽飞艇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虽然三天就能抵达伦敦，但如果有什么急事，还是无法快速抵达，反倒是丛林之心非常好用，不在乎魔力消耗的情况下，最多半天就能从莫斯克返回伦敦。
可以多研究一下……正好卢卡也在，祂应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一边想着，马维一边来到圣保罗大教堂，见到了传递信息的科瓦廖夫，如今真理教会在伦敦也有教堂，负责人是奥古斯特主教，两年前马维教出的第一批学生之一。
因为事态紧急，科瓦廖夫没有过多赘述，只说明了关键情况，见到马维之后，才从头到尾讲出了事情经过。
为了保护图雷，防止他的灵魂被古神收走，马维让爱德华贴身保护他，也正是这个举动，让爱德华第一时间发现了出现的恶魔。
与马维预料的反应差不多，那恶魔并没有强行取走图雷灵魂的意思，反而十分客气的要见马维，表示要谈一场公平的交易。
马维也想听听对方开出的条件，毕竟他不能整天把爱德华放在图雷身边，保护得了一时，保护得了一世吗？
束手束脚的活着，还不如死去痛快一些。
必须从根源解决麻烦。
“它在什么地方？”
科瓦廖夫挠了挠头，朝圣保罗大教堂门外看了一眼：“在街角的酒馆喝酒呢……”
“你们让它自由活动？”
“一直派人盯着呢，它挺奇怪的，也不乱走，白天去酒馆喝酒，等酒馆关了门就回教堂休息……”
科瓦廖夫很郁闷，他没见过恶魔，但从恶魔的表现来看，对方显然和教义中描述的不太一样。
来到街角酒吧，一进门屋内热闹的气氛便扑面而来，马维有些愕然，他经常路过这间酒吧，生意只能算一般，眼下才傍晚，怎么会满座呢？
从角落飘出的琴曲吸引了马维注意，一个身披斗篷的影子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黄油啤酒，两只枯瘦的根茎手臂从袖子探出，不断拉响怀里的手风琴，听到琴曲的客人们放声高歌，宛如沉浸在自己梦中一样引吭高歌。
甚至没人注意到马维的到来。
突然，曲调发生变化，尾音变得尖锐，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客人们立刻收起笑容，放下酒杯，起身走出酒馆。
不到半分钟，酒馆人去屋空，只剩坐在角落里的斗篷身影以及怔怔失神擦拭玻璃杯的店主。
斗篷身影缩回了树枝组成的手臂，可手风琴依旧在演奏，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它。
“你是七十二柱魔神中的哪一位？”
“第五十九，欧利昂。”
声音平和清亮，如同一个年轻人，欧利昂朝马维微微躬身，语气恭敬的说：“我家主人派我来和您商谈有关图雷·克劳利的灵魂归属问题。”
“还回图雷的灵魂，取消交易，需要什么代价？”
“在我回答之前，我希望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欧利昂看了眼尤妮亚：“最好只有我们在场。”
思索片刻，马维对尤妮亚说：“你出去等我。”
“爸爸……”
“我没事，如果它们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马维找不到古神势力对他动手的理由，应该说，古神势力曾有很多次机会暗杀他，可都没有出手，难道会刻意把尤妮亚支开，就为了杀死他吗？
何况接下来要谈的是灵魂契约问题，在这件事上，所有信奉契约古神的恶魔都十分重视、严肃。
在马维的要求下，尤妮亚只能离开酒馆，外面等候命令的科瓦廖夫等人见女神出来，纷纷愣住：“神父呢？”
“他要和欧利昂一对一交谈。”
“这也太危险了！和恶魔独处，万一谈判破裂呢？”
“那它也会死。”尤妮亚声音冷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