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世界,我能修改命数 第232章

作者:白特慢啊

不止秦无垢和顾尚生出疑惑。

纪渊这一番话引得灵堂内外嘈杂不已。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北镇抚司当众指认罗龙杀父?

台阶下的赵大有连连摇头,眼底掠过轻蔑之色。

他觉得这个惯会借势压人的年轻百户,完全是张口就来,随意污蔑。

景朝以武立国,以文治国,大体仍旧遵照儒门那套规矩。

父杀子,子弑父。

无论放在哪朝哪代,皆是违背人伦的大逆不道。

不仅要背负骂名,受千夫所指。

更会被捉拿下狱,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罗龙堂堂四品武官,做这种自绝前程的恶事。

动机何在?

总不能是有个便宜干爹急着要认吧?

简直荒谬!

“家父病重卧榻半月有余,请过千金堂好几位郎中大夫,阖府上下人尽皆知。

如今纪百户两张嘴皮轻松一碰,便要开棺验尸,致使家父死后仍然不得安宁。”

罗龙面无表情,上前两步。

靠近中间那口棺材,斩钉截铁道:

“今日若是任由你们肆意妄为,惊扰家父的清静,我便算枉为人子!”

俨然是一派玉石俱焚的决绝气势。

秦无垢凤眸含煞,正欲出声给小冤家撑腰。

却不料纪渊从容以对,似是早已预见罗龙会竭力阻止开棺,轻声道:

“罗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我提出这样的条件,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通情理。”

罗龙双手负后,一身气血、精神积蓄到了极点。

他刚才都已做好拼死一搏的打算,倘若纪渊硬要验尸,哪怕有秦无垢护在面前,自己也要尝试行险杀之。

可现在却如用力一拳打在空处,心里反而憋闷难受。

猛烈的气势像开闸放水,瞬间泄去一小半。

“开棺验尸,只是证明罗武官亲手弑父的论断。

既然你不愿意,表现得十分抗拒,那就换一条路子。

我可以先试着把‘杀奴’这一桩罪名安在你头上,做实之后,当场拘拿。

然后,咱们再来开这口棺材,验罗老大人的尸,你觉得如何?”

纪渊眸光幽深,好似深不见底的一口古井,蕴含莫大的寒意。

至少罗龙是这样感觉,当他视线隔空触碰到对方的冷漠眼神。

心头最后的那一抹侥幸,也被彻底碾灭。

整个人如坠冰窟!

“红玉姑娘、后院的柴房、灌了迷魂散、以活人殉葬……还有三个被灭口的小厮,他们填在东厢房的枯井。”

接下来,纪渊口中每吐出一个字。

都好像是万斤铁锤重重砸在罗龙胸口,震得他脸色发白,惨无人色。

“你不是人!是妖孽!你那双灵眼能够沟通鬼神!否则绝不该知道这些!”

罗龙默默摘下头巾,扯掉系在腰间的麻布,脸上现出古怪的神色。

即便凉国公府的二先生,也不知道红玉为老东西陪葬的这桩事。

太离奇了。

除非他被纪渊迷了心窍。

自己做了这个内鬼。

要不然。

辽东的泥腿子怎么会一清二楚,直指要害?

“罗武官,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做了亏心事,自然就怕鬼敲门。”

纪渊淡淡一笑,这才深刻体会到自如掌控吉神、凶神,究竟有多厉害。

请入命中的夜游神,让他耳目灵通,探听虚实。

直接避开罗龙的算计,抢先一步将其拿下。

“若是将天、地、人三重位阶的神祇,皆请入命中!

那我岂不是……自成神庭?”

第198章 林冲与高衙内,善恶终有报

捉贼捉赃,拿奸拿双,这是自古相传的道理。

对于纪渊来说,办成这场案,把罗龙钉死。

从来只有一个难题。

那就是如何顺利进到府中查证。

以他北镇抚司百户的身份,私闯兵部四品武官的宅子。

纵然查出实证,也会落人话柄,平白给凉国公府制造攻讦的机会。

再者,罗龙是换血三境,五感何其惊人?

有他坐镇府内灵堂,万一察觉到什么,更加打草惊蛇。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

纪渊勉为其难出卖色相,找到秦无垢帮忙。

让她借着路过上香的由头,吸引阖府上下的全部注意。

好叫自己藏身混迹,请神入命。

再发动谛听微声、监察善恶之能。

果不其然,只在后院简略搜索了一圈。

纪渊便找到昏迷未醒的大丫鬟红玉,以及枯井里头的三具尸体。

将其交由接应的李严,再请三法司的仵作过来。

因而,在他现身于灵堂的时候,其实就大局已定。

哪怕不开棺验尸,仅是被灭口打杀的三个小厮,

还有侥幸逃过一劫的红玉姑娘,足够罗龙喝上一壶。

“天京众人都道,北镇抚司的纪九郎少年桀骜,骄横狂悖,

不服上官的管教,是个扎手的刺头。”

罗龙脸色铁青,钢针似的络腮胡抖动,沉声道:

“呵呵呵,那些心存忌惮的将种勋贵,恨你入骨的户部官吏,只怕都看错人了!

你使计诱我离开后院,再让秦无垢拖延时辰。

为的便是寻柴房的贱婢做人证,枯井里的奴才当物证!

待得两样齐全,又提及破案,借势压人。

步步为营,陷我于死地。

纪九郎,你好狠辣的心思!”

罗龙心知大势已去,索性摊开明说。

杀奴这桩罪名,或许还能推脱给府中管家。

但棺材里的那具尸身,它不会说谎。

被人捂死和病重而亡,两者之间的区别明显。

仵作一验便知,根本无从抵赖。

况且,钦天监自有让死人开口说话的手段,很难瞒得过去。

“就不该听娘亲的话,让那老东西走得轻松!”

罗龙现在很后悔,倘若手脚弄得更干净些,也不会贸然踩进纪渊设下的坑里。

官场、朝堂上的诸多事,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

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打不住。

罗龙本来以为的发展套路,应该是自己借着凉国公府的威势。

拿下纪成宗,逼迫纪渊与他签生死状,绝争擂上取对方的性命。

换血三境对通脉二境,怎么说都是优势在他!

结果却被北镇抚司搅局,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中了辽东泥腿子的阴险算计!

“秉公办案而已,我曾说过破案这种事,其实没什么难的。

无非就是搜罗罪证、确定凶犯、就地捉拿、绳之以法这四步。”

纪渊淡淡一笑,挎刀而立。

“如今前面两步完成,不知罗武官是打算自己体面?还是要我帮你?”

坦诚讲,他更希望这位兵部四品武官,表现出狗急跳墙的冲动。

这样一来,便又可以再添一条暴力抗法的罪名。

抓进诏狱,交由三法司,数罪并罚之下。

哪怕有凉国公府出面疏通,最轻也是个废掉武功,穿琵琶骨,发配充军的凄惨下场。

很可惜,罗龙脸色变换不停,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他低头凄惨一笑,本想行险一搏的心气和杀机,似乎消磨殆尽。

片刻后,竟然主动两手负后,双腿跪地。

像是放弃挣扎,任由北镇抚司上前擒拿。

“识趣,看来罗武官也不像外人说得那样。

只懂争功夺利,不晓得进退厉害。”

纪渊面色如常,抬了抬手。

几名缇骑越众而出,为其手脚戴上铁索镣铐。

当然,此类举止更多是走个过场。

像罗龙这样的换血三境,必须要用两千斤的寒铁大枷。

然后施以夺魂锥刺穿琵琶骨,才能算是万无一失。

“我以前在京城当官,从禁卫小卒做起,常听过一句话。

最穷不过讨饭,不死总能出头。”

罗龙抬头仰望那袭白蟒飞鱼服,眼帘低垂道:

“杀奴是事出有因,弑父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