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世界,我能修改命数 第196章

作者:白特慢啊

去年正月初六你在畅春园听戏,欺凌一个年轻的刀马旦,那人事后不堪受辱,投井自尽。

今年五月十二日,一个私盐贩子不愿交数,其全家五口人被塞入麻袋,沉进永定河。

类似这样的恶事、丑事,足以摆满北衙的案头。

江湖上谁不知道,周爷你荤素不忌,男女通吃。

家里的几口枯井里头,填了多少枉死的冤魂?

永定河底下,又有多少具喂鱼的尸骸?

明明是吃肉喝血的贼头子,偏生要装高雅文趣的大善人!”

后面的裴途与李严手持火把,映照得纪渊那张冷峻面孔半明半暗。

周笑心头“咯噔”一跳,仰头望去,正好撞上年轻百户内蕴赤光的幽深眸子。

对方不过通脉二境,却压得换血三境的盐帮龙头有些喘不过气。

周笑大惊。

无数念头闪现。

这人是冲我来的?

为什么?

平时孝敬北衙的银子给少了?

被毫不留情、劈头盖脸痛斥一顿,周笑反倒收起倨傲神色。

腰身微微一躬,低头道:

“江湖中人,双手难免沾染些鲜血。

但周某一心为朝廷尽忠,为户部老爷分忧。

这一点,还请百户大人明察。”

镇住周笑之后,纪渊眸光一转。

缓缓地扫过四人,最后定格在何云愁身上。

心神勾动皇天道图,荡出数圈光华,勾勒古拙字迹。

【何云愁】

【命格:青鹫空飞】

【枭杰(青)、大奸(青)、奇士门徒(青)、鸿鹄(白)、背信弃义(白)、孤家寡人(白)、谋定后动(白)、登高跌重(灰)】

【凶神:座山雕】

“居然不是……肉身鼎炉?”

纪渊心头微动。

收回注视的目光。

很好掩饰心中的诧异。

他本以为何云愁会像孤弘子、余东来那样。

肉身躯壳为域外邪神爪牙所占据。

“北镇抚司抓人也要讲道理、讲规矩吧,动辄翻旧账,算什么本事?”

唐怒望向那个乳臭未干似的年轻百户,眼中杀机浮动。

“规矩?本官的规矩,才是规矩。

尔等非法聚众,持械抗法,违反宵禁,扰乱天京治安……数罪并罚,快要够得上杀头了。”

纪渊身子前倾,轻描淡写问道:

“你们是想进诏狱?还是就地伏法?选一个吧。”

周笑、唐怒面面相觑。

这个北镇抚司的年轻百户怎么软硬不吃?

他不怕开罪户部?

引发黑龙台和朝堂的争斗?

三分半堂的雷隼则皱紧眉头。

心想道,从哪里杀出的朝廷鹰犬?

竟然横插一杠,管起江湖恩怨?

唯有何云愁罕见地心神不宁。

他刚才冥冥有些被彻底看透的错觉。

好似一丝不挂全身精赤。

置身于冰天雪地。

极短的瞬间。

心头泛起刺骨的凉意。

“这个……百户,不对劲。”

第172章 暴雨梨花枪,女千户霸气

周笑、唐怒面面相觑,心知来者不善,恐怕要糟。

这位生面孔的年轻百户委实跋扈,给得两条都是死路。

谁不晓得,踏进诏狱一步,等于半个身子入了鬼门关。

十八般酷刑轮翻下来,就像趟过刀山火海。

纵然铁打的汉子,也未必受得住。

堪称生不如死!

可若就地伏法?

那岂不是跟朝廷作对?

会祸及全家!

因而,当纪渊话音落下。

好似旱雷碾过平地,震得整个将军胡同鸦雀无声。

立于客栈门口的几位江湖龙头神色各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伏法认罪,还是以命相抗?

周笑白眉拧紧,见状索性搬出户部靠山,直言道:

“北镇抚司何时连江湖恩怨都要插手?盐、漕两帮与三分半堂聚在一起商量买卖,难道也违反景朝律例。

再者,老夫为朝廷转运官盐,曾经得到太子殿下亲口嘉奖,乃钦点的皇商!

凭你一个正六品的百户,也敢动我?”

唐怒面皮抖动,大手一挥,似是给周笑壮大声势。

客栈内数百名刀斧手争相冲出,皆是练过拳脚的帮众。

手握兵刃,多为外炼、内炼层次。

一人之气血,微弱如烛火。

当百人聚拢成群,气息隐约连成一片。

便彷如赤红火炉,烈烈喷薄,声势不小。

“合击之术……”

李严和裴途呼吸一窒,陡然感受到沉重压力。

胯下的杂色马驹喷吐白气,差点要被惊走。

他们尚且如此,后面跟随的十几名云鹰缇骑更加不堪。

唯独纪渊端坐如山,他见识过朔风关的飞熊卫。

披坚执锐的三千精骑冲杀入阵,凝聚浩浩荡荡的血海汪洋。

煞气冲天,撼天动地!

比起那等可怖气象,盐帮这百余人。

真个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周帮主以户部压人,唐帮主更是杀气腾腾。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莫非欺负本官年轻怕事?”

纪渊屈指轻轻敲打刀鞘,不自觉瞥向沉默低头的何云愁,心里提起几分警醒。

“不瞒各位,北衙已将你们的卷宗整理好了。

从帮主、舵主、堂主挨个看下来,竟无一人干净。

大景律例上不能做的,都干了个遍。

个个都是轻则下狱,重则砍头的法外狂徒。

江湖上打打杀杀在所难免,本官理解。

可仗着人多势众就把刀子架在老百姓脖子上,对外还称什么大侠,说什么正道,不免可笑!”

纪渊说话之间,催动体内龙吟、虎啸的两道内气。

透过皮膜,震荡筋骨,一字一句声若洪钟。

尤其在【虬筋板肋】、【云龙风虎】等数道命数加持下。

五脏六腑拧合发力,一团团浓郁气流炸开,化为白色的惊涛骇浪。

废弃多时的飞来客栈,恍若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那些盐、漕两帮的刀斧手,只感觉狂风扑面,耳膜鼓动。

脚下立足不稳,犹如地动山摇一般,跌得东倒西歪。

“好强悍的脏腑气息,这人的吐纳功夫极深,根本不像是通脉二境!”

唐怒拄着那口燎原阔剑,灌注内气弹指轻震,发出嗡鸣之音。

以他换血三境的修为,自然挡得住纪渊这一声龙吟虎啸。

但客栈内的刀斧手血气涌动,头昏脑涨。

原本的赤红火炉,顿时分崩离析。

“百户大人是铁了心,要与盐帮为敌?”

周笑走近两步,拱手以对。

“不止是盐帮,还有漕帮和三分半堂。”

纪渊松开缰绳,伸手逐一指了过去。

“本官并非针对谁,而是……算诸位运气不好,碰巧犯到北衙手上,又碰巧纪某是个瞧不上不法分子的坏脾气。”

周笑、唐怒、雷隼、何云愁,这几位天京城跺一跺脚都要抖三抖的白道魁首。

面对这样的无礼对待,竟是也未发怒。

各自沉默,好似胆怯畏惧。

这让那些见惯了帮主、堂主显威风、露手段的刀斧手惊诧不已。

随即不约而同浮现难堪之色。

一个披着官袍,乳臭未干的小子!

凭什么敢如此嚣张,如此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