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如放牛去
曹勐怒哼一声:“让你说,你就说!我大魏武将,难道已经胆怯到连话都不敢说了么?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大魏立国之时,开国元帅曾被人设计坑杀十万大军,照样愈挫愈勇,怎么数百年过去,反倒剩下了你们这群孬种?若武将都如同你这般,还打什么荒国?直接献国于外,烂在泥里,岂不美哉!”
一席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贺繁的脸上。
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好在,醒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之中重新恢复了光亮:“末将认为,此次不应攻荒!”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户部尚书怒道:“贺将军!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可是我们大魏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继续养虎为患,与亲斩我大魏国运何异?”
兵部尚书也不解道:“贺将军!你我都是军队出来的人,应当知晓我们魏军士气如何,困顿多年急需一场胜仗,不然士气就垮了啊!”
两个人开了头,其他臣子也纷纷出言附和,言辞愈发激烈。
就连放在对荒国态度最为缓和的丞相,也是不解地看着贺繁。
在众人声讨中,贺繁却是昂然不惧,挺着腰板直挺挺地站着,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半分妥协。
曹勐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地看着贺繁:“贺将军!你也是沙场奋战多年的悍将,怎么如此战机都不远把握?前有传言贺将军联荒坑害大魏将士,今日又试图贻误战机,莫非将军真有通荒之意?”
贺繁咬了咬牙:“贺家忠烈,末将有没有通荒,陛下目光如炬自有定论。”
曹勐脸色平静:“那贺将军给出一个理由!”
贺繁深吸了一口气:“大汉人,不打大汉人!”
此话一出,御书房中顿时有些沉默。
贺繁看向丞相:“林相!方才你也说,一翻异族之祸,你学生有七成家破人亡。对你来说,这是七成。但对你学生来说,那便是天塌了,拙荆便是被异族屠了满门!若今日牵制荒国的是齐国是楚国,末将必定身先士卒,为国攻城略地,但若是帮异族打同胞,末将做不到!”
听到这话,曹勐眼神大亮,连连拍手道:
“好!”
“好!”
“好!”
“好一个大汉人不打大汉人!”
“贺将军所言,甚得寡人心意!”
看到曹勐如此表现,群臣皆是一惊。
谁都没想到,曹勐等了许久的答案,竟是这个!
户部尚书当即劝道:“陛下不可啊!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如今国库已经支撑不了三线作战了,若给了荒国喘息的机会,大魏危矣!”
兵部尚书也劝道:“陛下不可!若真等荒国灭了异族,士气彼盈我竭,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这下,连礼部尚书也忍不住了:“陛下!荒国起于蛮荒,又与异族混血数代,算什么大汉遗民?还请陛……”
“荒唐!”
曹勐厉声训斥:“御敌于西陇关的荒国都不算大汉遗民,难道联合异族攻荒的魏人才算?”
礼部尚书顿时噎住了:“这……”
曹勐居高临下地看他了一眼,开口问道:“大汉神朝分崩之时,中原诸侯乱战,颇多大汉子民西迁以寻安宁,荒国人可有大汉遗民之血脉?”
礼部尚书低头道:“有!”
这番言论,史料皆有记载,不能反驳。
曹勐继续问道:“荒国开国,立皇权以佑百姓,开田垄以养黎民,承的可是大汉神朝之制?”
礼部尚书头更低了:“是!”
曹勐站起身,声音愈发威严:“那荒国西抗异族,守国本驱佛道,行的可是大汉神朝之事?”
几个问题,声色俱厉,威严无比。
这下,不仅礼部尚书受不了了,几乎在场所有大臣,都低着头,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良久良久,无人做声。
曹勐声音更厉:“寡人问你们话!”
这下,唯一停止腰板的贺繁开口了:“是!”
他一开口,群臣纷纷相应:“是!”
曹勐深吸了一口气:“荒人有大汉遗民之血,承的是大汉神朝之制,行的是大汉神朝之事,还有谁说他们不是大汉遗民?”
群臣低头,无人反驳。
曹勐语气愈发高亢:“纵荒人血统不纯,礼教薄弱,那也是大汉之子,关起门来,我们看不起他们可以,但哪有联合外面的狗咬自家兄弟的道理?
大汉分崩之时,异族得佛道妖三家鼓动,屠戮的大汉遗民少么?
相关史料,难道已经零落成尘,归于尘墟了么?
若大魏只有如此才能保住江山,那这江山不要也罢!
关外为荒,尚能讲几分道理。
关外为异族,你们谁通兽语,野兽哪懂人言?
兄弟阋墙外御其辱,这等简单的道理,难道诸位爱卿不懂?”
一席话,越说越怒。
群臣皆是听得冷汗直冒,浑身瑟瑟发抖。
听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终于扛不住了,纷纷跪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
看到群臣如此表现,曹勐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贺繁何在!”
贺繁无比激动,抱拳单膝跪地:“末将在!”
曹勐声音无比威严:“如今二十万大军西行,不日便能到达西陇关,朕封你为诛夷大将军,统领二十万大军与西陇驻军旧部。全军进入西陇山脉,不可留一兵一卒在西陇关之前,与荒国军队合围,不可放过异族一兵一卒!”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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