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为了我一个随时都要死去的人，做了那么多事情。”
她轻声说道：“最近我在想，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我跟至尊许愿，回到了七岁的时候。”
季言微微一怔，怀里少女温软如玉，清寒的体香若有若无。
“那个时候的老师还没背刺我，我让他带我去震旦，去燕京。找到一个叫季言的小孩，然后在那个游乐场跟你搭讪，像是一个腹黑的大姐姐，用零食来一步步诱惑你。”有栖川绘凛轻声说道。
季言心说就算是我小时候，也对零食不感兴趣。
我喜欢的是美少女。
而你那时候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还是个小萝莉。
“如果你是个小色胚，那我就用美色勾引你，掀开裙子给你看我的内裤，或者让你摸我的大腿，总之我不会让你喜欢上别的小女孩的，因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有栖川绘凛哼道：“那个时候光照会的人大概就来了吧？我会保护你的，我会让家族所有的神官来保护我们。”
季言眼角抽了抽，心里却微微一动。
“你和你的姐姐都不会出事，你的家人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我会带你们来扶桑，让你们过上最好的生活。”
她得意地笑起来：“而你的任务，就是每天待在我的身边，跟我一起用餐，玩耍，睡觉。你陪我玩游戏，在富士山上玩捉迷藏，白天赏樱晚上赏月，一起读书，进阶超凡，慢慢长大。”
季言听到她说的这些，眼眸忍不住颤动起来。
“长大以后，我会向全世界宣布，圣巫女大人有恋人了哦！他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男人，我要在富士山顶跟你举办婚礼。”
有栖川绘凛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咬了一口他的锁骨，低声说道：“那个时候我就是你的新娘了吧？虽然我不懂怎么做新娘，但我知道只要取悦好男人就够了……到了晚上，我们就可以做爱做的事情了。嗯，虽然以你的性格，可能在过去的那几年就已经做过了。”
“而以我这种叛逆少女的性格，我大概也不会拒绝你吧？嗯哼，这么想来我们两个似乎真的很般配呢。”
她低垂着血色的眼眸，眼神变得湿润又魅惑：“但没关系哦，毕竟只是一场仪式而已嘛，我也可以假装成第一次的。”
季言：“……”
“那个世界，没有使徒，也没有三贵子的宿命。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只不过，做震旦人的新娘，是不是要学会跟你父母相处？”
有栖川绘凛苦恼说道：“虽然不知道我会不会讨长辈的喜欢，但我一定会努力去做的。嗯，我还会给你生孩子！”
季言呼吸着少女发丝间的香气，眼神微颤。
不知为何，分明这只是很蠢萌的一些想象，却让他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向往。开始去幻想那个并不存在的世界线，心心念念。
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柔软被强行翻出来了。
冰冻的外壳，也一寸寸破裂。
“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有栖川绘凛抬起头，吐气如兰：“你该有自己的人生才对。”
季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也挺好的。”
有栖川绘凛沉默片刻：“真的吗？”
“真的，骗你是小狗。”
季言笑道：“只不过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结婚更复杂。如果真的想要那样的未来的话，还要更努力一些才行。”
他顿了顿：“至少，要很努力的活下去。”
有栖川绘凛盯着他很久。
“季言。”
“嗯？”
“我有对你说过吧？其实我是个很胆小的女孩子。”
“我知道。”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对我很不公平。”
“嗯，我也知道。”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我是欧皇哦。”
“嗯？”
有栖川绘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最初，是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所以我选择你。
但现在，全世界我只想拥有你。
“你最近太辛苦啦。”
有栖川绘凛媚眼如丝，舔了舔嘴唇：“给你个小奖励。”
季言一愣。
扑通
少女钻进了水里。
·
源清和站在暴风雨里，仰头望天。
寂静里，隐约的脚步声响起。
“你真的没有办法？”
庞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边，说道。
源清和摇了摇头，说道：“我无能为力，我十三岁就离开了神社，几乎对家族的历史和隐秘一无所知。在那之前，我甚至连八岐大蛇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厉害的大怪物。”
“而我被人称为天照命，每天的任务就是进阶超凡，因为我的天赋真的很好。但我那个时候最想的，是跟小朋友打街机。”
他说道：“其实被至尊带走之前，我都是懵懵懂懂过来的，他们告诉我那个大怪物要毁灭世界，我就带着八咫镜去了。”
就这么简单。
“那真是可惜了。”
庞培叹息道：“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
源清和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人活着，最痛莫过于无能为力。我真的很想帮他们。天御甚至会为了白鬼，不惜跟至尊做交易。有时候我在想，至尊挑选的人真的很有意思。”
他低声说“祂是全知全能，至高无上的存在，凌驾于一切情感之上。但祂挑选的使徒，却尽是一切至情至性的人。”
庞培眺望着暴风雨的东京，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白鬼就是在位时间最短的使徒了吧？没有之一。”
源清和闭着眼睛，侧脸线条坚硬。
“其实还有些时间，但愿他们能珍惜。”
·
有栖川绘凛舔了舔嘴唇，从水雾氤氲的镜子里偷窥那个少年。
“呵，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她撇嘴：“整整一个小时。”
季言正在低头整理那张床，以此来逃避现实。
有栖川绘凛想到他刚才的表情，忽然就觉得很好笑。
然后她踮着脚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少年。
季言整理被褥的动作一顿，背后有种温软的触感。
“还想干嘛？”
他脑子里全都是刚才的美妙感觉，忍不住说道：“有栖川绘凛，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可就要准备打桩了。”
“打桩？”
有栖川绘凛茫然问道。
“嗯，其实我是个猎魔人。”
季言严肃说道。
有栖川绘凛被他给逗笑了，抱着他说道：“随你咯。”
季言皱眉：“别闹，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正事要忙。”
有栖川绘凛依旧死死的抱住他，低声说道：“季言。”
“又怎么了？”
“其实我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哦。”
“但我的时间不多了。”
季言无奈地笑笑：“别总是说傻话。”
有栖川绘凛咬了咬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脸庞贴在他的后背上，听着那虚无飘渺的心跳声。
“季言。”
“啊？”
“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告白，细软到似乎根本听不到。
季言忽然感觉到，背后的温软忽然间消失了。
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霍然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空气里残留着少女若有若无的香气。
季言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他的心似乎也空了一块，莫名的疼，疼到颤抖。
他是邪神种。
或许是历史上第一个以人类之躯承载邪神之力的生命。
他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生命体。
但现在，他却难过到几乎无法呼吸。
“你去了哪里……”
“不，你哪都不能去。”
“我要把你找回来……”
·
·
深夜里，风和雨席卷。
长街的尽头，有两具扭曲的，几乎被压扁的两具尸体。
鲜血溅射在墙上，凄厉至极。
穿着巫女服的少女漫步在暴风雨里，血红色的气流在她的身边萦绕，演化成了浓郁的灾厄之力，狂暴至极。
宛若恶鬼。
她路过这里，又瞥了一眼那两具烂肉。
“亨利？艾琳娜？”
少女轻声说道：“如果你们不是光照会的成员，或许今晚就不用死了吧？只可惜，十年前你们不该伤了他。”
“你们就应该像野狗，像蝼蚁一样被踩死。”
她说道：“死后，也要在地狱里挣扎，忏悔，万劫不复。”
没有人知道，这两位光照会的使徒已经死了。
因为没人相信这两滩烂泥竟然是曾经的五阶巅峰强者。
有栖川绘凛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
今天居然杀了两个人，而且是以如此残忍的手段。
她不觉得害怕，只觉得畅快淋漓。
而且，这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