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季言感到头皮发麻，脸色僵硬。
这时不时出现的恐怖画面，当然不是什么幻象。而是基于他的位格，以及生命形式的特殊，所带来的独特能力。
能够一眼看穿怪物们的伪装。
如今的人类阵营里，也有不少信仰黑暗的异端者，信奉原初的邪神，他们隐藏在各个国家之间，暗中进行刺杀渗透入侵祭奠等等。这其中，就有人汲取黑暗的力量，变异成怪物。
然而能把一整个医院，都不声不响的渗透感染，安插那么多怪物在里面，这个所谓的深渊至尊，以及隶属祂的丧钟组织，要有多可怕？
“此地不宜久留……”
季言感到一阵恶寒。
·
学医救不了世人，但超凡力量可以。
在这个世界，由于超凡力量的存在，部分科技也相当发达。
一套全身检查下来，只要十分钟就可以解决。
季言心里很清楚，除了那个美女医生以外，这个医院里伪装成人类的怪物们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但不知是被吩咐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些人私下都对他格外恭敬，并且很细节的在他的检查报告做了一些修改，以确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当他拿着报告走出检查室，一家人早已经候在外面。
季言回头看了一眼，闪烁着白炽灯光的检查室，医生护士们的影子映在墙上。
阴森至极，仿佛群魔乱舞。
太诡异了。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季之森拿到了检查报告以后，如释重负。
柳姨急忙抢过来看了看，确认没问题以后，拍了拍饱满的胸脯。
“早就说过了，不会有事的。”
季言压低声音，在夫妻俩旁边低声说道：“办完出院手续赶紧走，一分钟都不要在这里多留。”
这个医院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危险了。
目前的情况很尴尬。
那些怪物们很怕他。
而他，也很怕那些怪物。
这一个医院的怪物，绝非善地。
“你这就不懂人情世故了吧？人家莉莉娅医生帮了我们那么多忙，这不得多感谢人家一下？”季之森瞪眼说道。
季言当场就呵呵了，当场反驳道：“感谢什么？感谢过后让人家来收你医药费？我们家这些年拖欠的医药费，没个上百万，几十万总是有的吧？”
虽然这笔医药费大概率是不用交了，但拿出来吓唬一下老爹还是可以的。
季之森脸色骤然僵硬。
“走走走，快走！”
柳姨听到医药费也露出了紧张的表情，急忙拎着小包去办理出院手续：“真绫，你是超凡者，好好看着你爸和你弟，别再出什么事了。”
季真绫微微颌首，正准备离开之时，却总觉得这医院不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
只是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但她也没多想，摇头离去。
“呼……”
莉莉娅还有一众医生在检查室内目送他们离去，如蒙大赦。
忽然间，女人脸上露出了惘然和困惑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间忘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莫名的压力消失无踪。
记忆篡改。
有关至尊，以及原初转生仪式，还有半年来所发生的关于至尊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动被其他事情所替代。
这种记忆篡改的逻辑是自洽的，为了不出现意识混乱的情况，从而被人发现端倪。
比如至尊转生这件事。
在她的认知里，会记住转生，但不记得至尊。
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至尊进行这场转世仪式。
“怎么回事？”
莉莉娅呢喃自语，忽然她瞥见旁边文件上的一个名字。
季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再次让她呼吸急促起来。
季言，黑暗阵营，丧钟组织高层，邪神使徒，喰食计划……
莉莉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这样的记忆，丰满的娇躯再次颤动痉挛起来，瞬间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她一扭头，美眸里浮现出无数阴森的瞳孔，
奥术——混沌的凝视！
那些医生护士们看到那可怖的眼眸后，眼神骤然呆滞，今天的记忆被一扫而空。
“邪神使徒，有幸接触到这样的存在，是我的机遇。只要能够完成组织上的计划，我就有机会能够得到邪神的恩赐，获得晋升四阶的机会。否则，仅凭我自己永远也无法复仇……”
莉莉娅低声呢喃道：“只是可怜了那个人类少年，就这么消失了。”
不知是因为愧疚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把属于那个人类少年的档案封存起来，准备回家过后埋在花园里，以作纪念。
黑色的老轿车行驶在长街上。
季言脱离了那家见鬼的医院，心神得以放松了一些，看着窗外那些飞逝而过的街景，还有来往的人潮，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在医院的时候，他可谓是紧张至极，时刻紧绷。
两辈子的演技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时候，终于不用那么戒备了。
他瘫软在车后座上，像是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哈士奇。
“小言。”
季真绫这个高冷的美少女坐在他旁边，冷不丁地瞥了他一眼，好奇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压力很大的样子，刚才在医院也一直很紧张，是刚刚醒过来，还不适应？”
季言顺着台阶下，看着漂亮姐姐说道：“没事，确实是有点不适应。啊哈哈，毕竟都十年没见了嘛……”
“嗯，别多想，其实在医院的时候我也有些不舒服。”
季真绫认真说道：“那家医院，总觉得怪怪的。”
季言吃了一惊，这老姐不愧是超凡者，竟然能感觉到那家医院的异常。
“是吗？”
季言装傻充愣：“我怎么不觉得？”
季真绫看了他几眼，忽然凑过来，俯身下去。
少女的幽寒体香扑面而来。
这是要干嘛？
季言这个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姐姐雪白颀长的脖颈，还有精致的锁骨，以及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
不得不说，这位便宜姐姐，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十年以后，更是出落的清冷绝艳。
只不过她小时候就性情高冷，沉默寡言。
长大以后就更冷了。
要不是小时候刷了不少好感度，恐怕她都懒得搭理自己。
季言有时候也会想入非非。
自家老姐名字不错，就是姓不好。
如果是个扶桑人，能姓如月，那就完美了。
“系好安全带。”
季真绫帮他把安全带拉过来插好，淡淡说道：“时代变化很快，你又昏迷了十年，需要慢慢适应这个世界。回家以后，我卧室里有不少书和资料，你没事做就多看看书，补充一些功课和知识。”
一个人进监狱三年，出来以后都要与社会脱轨。
更何况是当了十年的植物人。
季之森开着车，深以为然说道：“没错，回头再给你买个手机，办个电话卡。这世界进步飞速，到时候会吓你一跳呢。等你在家待上半年，基本适应了以后，我们再送你去上小学……”
啥玩意？
季言瞪大了眼睛，让他去当小学生是认真的嘛！
虽然昏迷了十年，但你们也不用把我当七岁小孩来看吧！
两辈子加起来，我可不比你们活的少啊。
季言心里很不服气，但也没在明面上反驳。
对付父母，最好的办法就是阳奉阴违。
表面上什么事情都应付下来，背地里该干嘛干嘛。
要他去当邪神小学生，那是不可能的。
“我看了小言的检查报告，大脑发育是没问题的。读一两年小学就可以跳级了，无非就是多耽误几年时间。只是可惜了……”柳姨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再继续深入下去。
一家人都没再提当年的那场意外。
生怕戳到孩子的痛处。
本来有望能成为天才超凡者，此刻却连当个普通人都费劲。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莫大的悲哀。
“十年前，也就是你出事以后，家里大部分的积蓄，都用来给你看病了。还好你姐姐考进了京玄府，成为玄术师以后完成了不少学府的特派任务，拿了一些奖金回来。”
季之森摆弄着方向盘，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乐呵说道：“我们家移民扶桑东京都，也是因为你姐姐的学业问题。你可不知道，燕京的京玄府到底有多难考，要成绩和实力还不够，还得靠举荐。”
“索性啊，你姐就建议把房子卖掉，我们一家人搬来扶桑住，顺便还能腾出一笔卖房子的钱，给你垫医药费。”
他点了一个烟，吞云吐雾。
老轿车拐过公路，旁边有一面蓝色的路牌。
新宿。
震旦帝国附属国，扶桑岛这个国家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
这个世界的震旦帝国，国力极为强大，版图辽阔。
整个东亚和中南亚，所有国家都是它的附属国。
移民也非常方便。
而且由于震旦帝国的影响力，这些附属国的主语言都有汉语。
交流起来也没有任何障碍。
季言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姐竟然如此优秀。
京玄府是震旦帝国为了培养超凡力量，而特设的最高学府。
其选拔之苛刻，万里挑一。
移民到扶桑岛，然后考入京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