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那些墙壁歪曲蠕动,像是某种生物的胃一样,消化着这力量。
“那姑娘能驾驭莱茵神力,的确出乎我的预料,但她其实不应该把力量分给你们,这样会导致她的力量分散,输的更快。”
延亲王微笑说道:“你和你身边那个少女的力量,我就笑纳了。”
轰!
地宫恢复了正常。
秋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次被吸到瘫痪,脸色涨红。
但圣灵化并没解除,他还试图挣扎着起身。
却不料一只高筒靴破风而来,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抱歉,虽然不是有意针对你,但我们今天不想空手而归。”
东煌妁双手抱胸,收回了裹着高筒靴的右腿,神情傲慢。
太阴山的修行者,从梦境里走出来以后,可以在给定的范围内,随意出现在任何的一个位置,论偷袭也是一把手。
另一边的墙壁也轰然破裂,无数黄金的洪流冲垮了墓室,伴随着数不清的血尸的破碎肉身,鲜血也混合在里面。
雪月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身边都是破碎的棺木。
她一个人杀死上百具血尸,似乎也遭遇了方才墙壁挤压的诡异一幕,导致身上的黄金圣辉摇曳欲灭,宛若烛火一般。
“殿下,我来对付那姑娘。”
温如故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如今在他看来,自己这边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而在地宫上方的黑暗里,血色和金色的光芒正在疯狂碰撞。
并且那道金色的光芒,似乎处于下风。
“哎呀,真是糟糕了呢。”
赫尔墨斯叹了口气,倒也并不担心。
反正他也就是一个投影而已。
“青宿,寻找一下洛清幽在哪里。”
延亲王命令道。
青宿闻言,从口袋里出去一枚丹药吞下,眼眸骤然变得深邃起来。
片刻后,他的眼瞳紧盯着远处的一间墓室,低声说道:
“找到了!”
延亲王循声望去,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
“既然如此,该带走的带走,该杀了的,就杀了吧。”
他漠然说道。
仿佛是这方世界真正的主宰。
这里大部分是有价值的。
没有价值的只有两个人。
雪月,秋和。
青宿微微颌首,又吞下了一枚丹药,眼眸里变成了天青色。
他缓步向着对面的两人走去,右手盘踞起隐约的风压。
噗!
秋和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没想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装逼打脸,享受一把主角的待遇,马上就要死了。
不过,临死之前,似乎还给老师报了仇。
也不亏。
只是,还是不甘心啊。
“雪月同学,对不起。克里斯汀,对不起……”
秋和双手嵌进了石头缝里,指甲里渗出来的,都是鲜血,
他的能看到狂风在他面前汇聚,吹起满的飞沙走石,恐怖又狂暴的威势节节攀升,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那个看似斯文的青年,正向他伸出了手掌。
就像是世界的风暴汇聚在面前,死亡的味道如此清晰。
当凛冽的狂风咆哮着袭来之时,只见一袭不知从何而来的红云黑底风衣从他身边飘过,像是巨大的鹰隼展开的羽翼,冷酷又漠然,
“就这样放弃了么?看来你想给你的老师报仇,还差得远呢。”
有人轻笑一声,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了世界的风暴前。
轰!
狂风倒卷,砂石崩裂。
风在悲鸣,地宫在震颤!
那人不知从何现身,竟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撞碎了扑面而来的狂暴飓风,破碎的风压声仿佛呜咽一般凄厉!
无数风絮凌乱在风中,拂过他冷酷的黑色大氅,衣袖轻飘。
只见此人浑身萦绕着诡异的黑雾,看不清楚具体的面容,修长挺拔的身材笼罩在黑色的大氅里,宽大的双袖空荡荡的,飘在空中。
他搭在衣襟拉链处的一只右手摆了摆,挥散了那些碍事的风。
这人当然就是季言。
“你是……”
青宿膛目结舌,以他六阶巅峰的位阶,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个人是何时出现的,但他的大脑每一个信号都在告诉他,危险!
此人极度危险!
“唔,这下子闻到了,你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好像是从你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不对,这是你本身的气味。”季言进入到深渊形态以后,不必再压抑着自己的力量,各方面能力全面提升。
包括邪神种最基础的嗅觉。
这一次他终于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怪异之处。
话音落下,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青宿面色剧变,下意识又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毫不犹豫地拔开瓶塞,却看到眼前的黑影一闪,紧随其后的是胸膛传来的剧痛!
砰!
他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胸膛骤然塌陷出一个惊悚至极的掌印,就连骨骼和脏器都发出破碎的声响。
“不会给你机会的哦。”
季言轻描淡写地收回手,身影闪烁了一瞬间,如水中倒影般消散。
其真身早已经离开原地,原地所留的只是一个倒影而已!
好快的速度,根本反应过来!
青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抛物线,胸口的剧痛让他近乎昏厥过去,他意识到这个人的强大是自己根本无法匹敌的,但下一刻背后却传来了隐约的破空声,像是阴冷的风在深邃的洞穴里游走时发出的声响。
啪!
尚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脖颈就被一只手死死的卡住,扼住命脉!
季言御空闪现出真身,扼住他的脖颈往旁边的墙壁上一甩!
只听一声剧烈的轰响。
青宿整个人被轰进了墙壁里,浑身的骨头都不知道被震碎了多少根,嘴里再次喷涌出鲜血,以及一抹透着馥郁香气的白雾!
“有趣!”
季言悬浮在半空中,打量着这个人。
通过邪神种的感知,能够看到此人的身体结构很奇怪,五脏六腑赫然都是被炼成了丹药,甚至连大脑的结构也像极了一株草药。
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在对方的体内循环。
与其说,他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个炼丹炉。
或者说,是炼丹炉内的丹药集合体。
“那是旧皇族的药师职阶。在千年,这是独属于始皇帝座下首席炼金术士,云中君传承。嘿,要说起这位首席炼金术士,我可是第一个不服,如果我能以真身来震旦,一定要去跟他一较高下!”
赫尔墨斯负手而立,淡淡说道。
季言转身看了此人一眼,眼瞳微微一眯。
赫尔墨斯卿!
那位传说中的疯狂研究员,教会的首席炼金术师!
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季言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刻,因为教会有很多危险的项目都是由此人开发的,而且对方的性格也给人一种很捉摸不透的感觉。
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家伙的本质,只是一介投影而已。
下一个瞬间,一道漆黑的剑光轰破地宫的墙壁。
温如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竟是毫无反抗之力就被那道黑色的剑光贯穿了小腹,活生生钉在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们是……”
延亲王第一次变了脸色,失声说道:“是什么人?”
对方的战力有些恐怖。
只是一个照面,自己这边就已经有两人无法再战。
很显然有两个不知是何势力的家伙,闯入了这里!
并且事先没有任何人察觉。
“延亲王,你自己小心。”
东煌妁瞥了一眼黑暗深处隐藏的隐约轮廓,又转而紧盯着那个最先出现的神秘黑风衣,一字一顿说道:“我的感知对这两人无效!”
作为太阴山的超凡者,她在精神方面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
然而她分明能看到眼前这人,也能感觉到黑暗里还藏着一个敌人。
但在精神力的感知里,这两个人好像不存在一样。
延亲王阴翳的脸上多出了一抹警惕。
连太阴山传人都察觉不到,那确实很棘手。
“是谁?”
望舒长老强撑起身体,神情怪异。
他本来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万万没想到此事还有转机。
会是谁呢?
·
除了第一个现身的神秘人以外,黑暗里响起了第二人的脚步。
那是个男人,声线嘶哑又冰冷,回荡在幽深的地宫内:“诸神的恐惧,永夜的主宰,祂于黑暗蒙昧中诞生,那雾便从根岩里涌出,蔓延向人的世界。尔等有幸,见吾主神威,亦为能者。”
这仿佛太古的低语,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有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浑身萦绕着黑雾,身姿佝偻。
季言看了这家伙一眼,深吸一口气,念诵道:
“祂要发忿恨的日子,谁担当得起呢?他要发烈怒的日子,谁又能立得住呢?祂的愤怒如火倾倒,磐石因祂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