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啪。
季言放下了那份文件，脸色深沉如水。
光照会。
很好，我抓住你们了。
东京新宿区黑市。
季真绫从一家歌舞伎厅的后门走出来，手里提着两个沉重的金属箱，依旧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穿过街巷汹涌人流。
这家歌舞伎厅，是红灯区的一处黑市交易所。
她采购了大量的黄金和水银，异种的骨粉和血液等素材，准备回到樱满株式会社的大厦，进行自己的三阶晋升仪式。
“凭你自己的力量，这么辛苦的晋升，什么时候才能复仇？”
突兀的，一道柔媚的冷笑声在心底响起。
季真绫脚步戛然而止，顿在街边的路上，引来频频侧目。
又是这个声音。
“你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季真绫深呼吸，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往前走，淡淡说道：“看样子，你的力量又变强了，我已经快压不住你了呢。”
那个柔媚的笑声继续笑道：“那是当然了，我寄宿在你的身体里，灵魂已经完成了融合，不分彼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已经快要晋升三阶了，我汲取你的力量，当然会变强咯。”
季真绫眼眸清冷，随口说道：“既然我变强你也会变强，那你为什么还不帮我？如果不是因为光照会，你也不会沦落至此吧？”
当年那场事故，其实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初那三名光照会追杀的异端者，实际上并没有被杀死。
其意识，寄宿到了那个小女孩的体内。
季真绫原本是没有超凡天赋的。
但那个寄生体过于强大，灵魂融合以后，也给了她力量。
但代价就是，两个人一体双魂。
“我已经在帮你啦，但这身体不是我来掌控，我能怎么办？”
柔媚的女声蛊惑道：“你不是想为你弟弟复仇么？放我出来，一年之内我就能够晋升到六阶。你想想，光照会最弱的那个成员也是五阶巅峰，仅凭你一个人，怎么复仇呢？”
“哪怕进入了京玄府，你五年之内也无法接触到光照会。”
“哦对了，你原本是打算假意加入光照会，然后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把他们一个个的阴死对吧？”
“太天真了，他们怎么会允许你的加入呢？”
“就算我们融合过后，你的天资再好，但是你以为他们不会调查你么？一个当年被他们伤害过的女孩，成为他们的同伴？”
季真绫越走越快，根本不搭理她。
“你想想你弟弟，多么可怜的孩子啊。为了救你，自己的灵魂本源破碎，变成了一个废人，葬送了超凡之路。”
女人继续说道：“他以后怎么办？找老婆都困难。你要怎么报答他？以身相许么？可惜你们是姐弟。哎，不过姐弟其实也可以的，只要你能放得开，不知道你玩没玩过一个小黄油，叫做如月……”
季真绫眼眸里浮现出了一丝明显的杀气。
“哎呀，好啦好啦，别生气嘛。”
女人幽幽说道：“作为补偿，今夜你晋升的时候，我就出手帮你一下好啦。三阶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塑成本我的重要过程。你有我的灵魂本源，我告诉你怎么进阶成为月之魔女啦……”
季真绫冷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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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啊……”
季言在姐姐的房间里徘徊，他从书桌上那些摆列整齐的书籍课本里，找到了许多有关于超凡者灾害，以及光照会的资料。
包括她的笔记本电脑里，都有许多相关的浏览记录。
这一翻电脑不要紧，还翻出来很多要命的东西。
“植物人昏迷十年后还能x起吗？若不能，吃什么药比较好？”
“十七岁的年龄，七岁的心理，会有x幻想对象吗？”
“姐姐应该如何帮助弟弟安全度过青春期？”
这特么就过分了吧。
季言没想到这姑娘表面上冷冰冰的，背地里居然查过这些东西，偏偏还都是些没用的，有本事你去查查德国骨科的价钱啊！
但他的心却是被软化了。
这些笨拙的搜索记录，以及种种的线索都在表明：
老姐是真的很在意他。
季言甚至能从她的生活痕迹以及做的功课推断出，她加入京玄府学院，时不时就在外面冒险，并不是她唯一的选择。
季真绫是打算快速晋升，被圣堂教会选中，然后加入光照会。
或者加入跟光照会同级的组织，伺机复仇。
“当年没白牺牲啊。”
季言当年把姐姐推出去，就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但换做一般人，估计也就不会管他这个拖油瓶了。
过自己的人生不好么？
“大人，恕我多嘴。”
莉莉娅轻声说道：“类似于超凡者战斗波及到平民这样的情况，在世界各地都有发生。圣堂教会不会注意不到这一点，他们也完全有能力避免，但却任由这现象愈演愈烈，您不觉得奇怪么？”
季言皱着眉毛，这么一说他也反应过来了，这事确实不对劲。
“想必您也注意到了，这其中有问题，或许隐藏着什么阴谋也说不定。”
莉莉娅克制着不去想当年那件惨案，低声说道：“莫非是组织打算对圣堂教会动手，所以您才会让我调查这件事的么？”
季言心想这一波我在第一层，你在第五层。
但如果你要把我脑补成大气层，我也没办法。
他沉吟片刻，淡淡说道：“这件事情，至尊自有安排，你不必在意。倘若时机成熟，会安排你来处理这件事情。”
莉莉娅眼瞳一缩，眼眸里闪过一丝震撼：“至，至尊？”
她的声音都是嘶哑的。
至尊真的注意到了这件事！
季言颌首，说道：“至尊或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其幕后隐藏的真相，或许值得注意。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幕后调查了多少线索，但总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总之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
他顿了顿：“也应该得到相应的赏赐。”
对于上位者来说，总差遣下人做事是不行的。
总得发发工资，给点舔头。
要是一直白嫖人家的劳动力，资本家看了都得直呼内行。
莉莉娅急忙半跪在地，说道：“属下不敢！能为至尊效劳，那是至高无上的殊荣！只是恳请，恳请大人能够赐下黑渊之泥，赋予我下一次的进化，以便更好的为至尊效力！”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黑渊之泥，那是无数深渊信徒们梦寐以求的圣物。
能够让他们的灵魂本源进化，更加接近深渊的本质。
鸣蛇大人所拥有的黑渊之泥极其有限，近期只剩下了三滴。
其中一滴还赐给了黑鱼人王。
莉莉娅这种级别想要晋升，至少需要半升的黑渊之泥才有效。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季言很尴尬，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赐下黑渊之泥。
如果贸然尝试的话，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体内的深渊之力蜂拥而出，直接将这栋楼或者整个街区给吞噬殆尽。
但他也着实无法拒绝。
瞧瞧人家这请求的语气，一开口就知道是老舔狗了。
嘴上说着不敢，却又表示想为你效力，需要更强的力量。
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嘛。
季言沉默片刻，淡淡说道：“可！待我回去请示至尊，你回去等待消息。届时我会用眼睛来召唤你。”
这件事哪里敢麻烦至尊？
莉莉娅惶恐不安，但却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低头称是。
“我还有件事情要安排你去做。”
季言命令道：“去帮我准备一个身份，我要成为京玄府学院的一名学生。这件事情要尽快，倘若耽搁了，你知道后果。”
恩威并施。
在他的计划里，成为京玄府学院的一员，是必要的一步。
能够更好的接触超凡世界，了解更多隐情。
也能潜伏在老姐身边，帮她抵御危险。
顺便，找到光照会的那几个成员。
干爆他们的狗头！
毕竟你们得罪的，可是我第四天灾！
莉莉娅眼眸里闪过一丝敬畏，但这点小事她还是能办好的，低头说道：“明白，明日就会给您答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成为京玄府的学员，但她也不敢问。
组织高层做事，自然有其道理。
尤其面前这位，背后站着的还是至尊。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莉莉娅谨慎说道：“八岐神社传来了消息，圣巫女依旧要求觐见至尊。我们已经向她表明了您的存在，可她依旧希望能够过您，联系到至尊。您看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圣巫女，八岐神社的月读命，实力应该很强。
万一被她看出点什么怎么办？
季言有点头痛，这事真特么难搞。
不过他手头已经有了那几本禁忌古籍，稍微研究一下过后，应该能初步摆脱这种空有力量却不会用的窘境。
至于能不能让她见到至尊，那就看她长得怎么样了。
当然了，她以为的本尊，并不是真正的本尊，真正的本尊就在她眼前，但她却不认为那是本尊。这句话是个哲学。
“那就让她准备好，再来见我。”
“是，大人。” 阴暗的地下室里寂静无声，偶尔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季言带着那四本禁忌的古籍来到了这里，这是新宿区一处废弃工厂的地下室，位置足够偏僻，荒无人烟。
他打算在这里阅读这几本古书。
为了以防万一导致力量外泄，这样也保险一些。
他打算先阅读手里的这本《死灵之书》。
在原著游戏里，这也是极为恐怖的禁忌之书，倘若在特定的条件下触发了观看剧情，那么就会被其记载的黑暗内容所感染，最终导致理智蒸发，意识坠入混沌，走向破灭结局。
季言推断，这东西自己来看应该是没问题的。
因为他本身的位格是处在世界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