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里呀
陪她进入深海的黄泉国，带着她杀出重围，与世界为敌。
最终又冒着风险跟至尊做了交易。
换来了这些神迹一般的权能。
即便整个世界都想她死的时候，这个少年依旧没有放弃过她。
这个过程一定很凶险吧？
“还好。”
季言闭着眼睛，敷衍道：“也不算很辛苦。”
有栖川绘凛抬手挽起耳边的一缕鬓发，眼眸清亮如星辰，轻声说道：“季言，为我做了这么多，真的值得么？”
季言扯动嘴角，笑了笑：“五岁的时候看三国，我喜欢刘备的仁义。十七岁再回想过来，我更喜欢奸雄曹操。但现在……”
他顿了顿：“我只喜欢曹丕。”
有栖川绘凛：“……”
“可惜了。”
季言幽幽叹了口气。
“嗯？”
有栖川绘凛歪头。
“你御姐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季言睁开眼睛，瞥了她的胸脯一眼：“现在，真是遗憾。”
有栖川绘凛有么一个瞬间脸色严重黑化。
但她很快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纤长白皙的葱指滑过他的侧脸，轻声说道：“那给你个机会，你可以一手带大啊。”
季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煞风景的东西轰然砸到了山顶上。 砰。
一团破碎的血肉砸在地上，无意识的蠕动。
季言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那团血肉：“……”
有栖川绘凛也被吓得娇躯一颤，眨动着一双美眸，晶莹的耳朵动了动，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好像是个人！嗯，一个碎成了一滩烂肉的人，只不过灵魂还没有衰亡。他好像在说……救救我？”
“哈？”
季言一拍额头，想起来了：“卧槽，鸣蛇！”
只顾着妹子去了，竟然把这家伙给忘了！
真是太对不起鸣蛇了！
季言急忙调动体内为数不多的深渊之力，掌心涌出的一团漆黑的浓雾，向着那团破碎的血肉蔓延而去，无声地将其吞没。
“鸣蛇？他这是怎么了？”
有栖川绘凛吃了一惊。
“哦，鸣蛇用了至尊赐予的权能，百臂巨人。以一人之力，独战三个六阶，三个五阶，应该已经把对面打烂了。他此战非常英勇，我能把你救回来，也是多亏了他。”季言感慨说道。
“这是权能的副作用么？他不会死吧？”有栖川绘凛问道。
“死是死不了，就是要遭点罪。”季言为莽夫莫哀三秒。
有栖川绘凛看了那团被浓雾吞没的血肉一眼，素白细致的双手骤然合十，黑色长发和巫女服的裙摆随风舞动。
无数繁复玄奥的黑色符咒凝结在半空中，千丝万缕的环绕着那团血肉，隐约发出了古老晦涩的吟诵声，诡异却又柔和。
月夜见尊是夜月的女神，属于咒法系的所属，执掌魂灵之力。
随手就是一个聚灵阵法，保证鸣蛇的灵魂不会消散。
季言在旁边看着她施展的玄术，心说扶桑神道教的超凡体系，跟震旦道教真的非常相似，极有可能就是古时期分出来的一脉旁支。
摄魂，拘魂，控魂，炼魂等等。
半响，黑渊之泥所化成的黑雾消失。
赤身裸体的壮汉躺在地上，被几簇青草遮住了重要部位，发出声如雷震的鼾声，完全不见刚才的凄惨模样。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肉体已经完成了重塑，灵魂得以安眠。
“你看，我说他没事吧？”季言耸了耸肩。
有栖川绘凛觉得这画面太美，伸手遮了遮眼睛。
密林里传来簌簌的脚步声。
只见一队穿着黑白羽衣的番队成员匆匆赶来。
须世队长握着长刀冲在最前面，见到崖畔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的表情冷硬，生硬也冷硬，像是一个机器。
但言语间却极为恭敬。
毕竟这可是能够召唤出九首相柳的使徒大人。
至尊的代行者！
莉莉娅也跟在后面恭敬行礼，然后看到草丛里酣睡的彪形大汉，急忙惊呼了一声，吩咐下属准备好担架，赶紧抬走。
他们得尽快处理现场，避免留下过多的痕迹。
“加入丧钟之前，我以为这些人都是学院或者教会的人，没想到竟然全部都是内鬼。”有栖川绘凛扶额，幽幽说道。
季言眼角抽了抽，心想这个我可比你更有体会。
眼前这几位，也都是老熟人了。
“校长已经将宗教裁判所的审判官全灭，特意吩咐我们前来接应三位大人。我们上山途中，看到了圣殿骑士团全员的尸体。其余五位光照会的成员生死不知，这部分里有些身份可用。”
须世队长问道：“是否用无面人将其取代？”
季言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事情他们随便就好。
他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原著游戏里的最终反派或许并不是圣堂教会，十有八九是丧钟组织的使徒以及原本的那位邪神至尊！
毕竟原著世界线到一半的世界，绿者已经在老婆们的献祭下变得很强了。
圣堂教会届时已经奈何不了他。
但照个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全世界都会被他们深渊所占领。
到处都是特么的无面人。
绿者打败了圣堂教会，就会发现后面还有个丧钟。
到时候就去跟绿者说：“嘿，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人！包括你的老婆们！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就立刻让你的老婆们露出原型！”
于是绿者就看到，他心爱的老婆们一个个异化，纷纷长出了肉芽和触手，浑身都是血红的眼睛，当场san值归零。
太恐怖了。
季言胡思乱想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了一道气爆声。
“是老师。”
有栖川绘凛瞬间有所感应，眯起眼睛说道：“他还活着。”
季言抬起头，只见一道被水流环绕的身影狠狠砸在了绿茵地里。
无数水流如潮般迸发，浸没了地面。
八板苍介是须佐之男命，素盏鸣尊所代表的是海洋之力，拥有着强悍的生机以及沧海怒涛般的力量，传闻中能一剑劈开大海。
在同样以生命力作为八岐之力的薪柴燃烧时，他之所以能支撑的更久，就是因为海洋之力所带来的浓郁生机。
于是直至此刻，他都还是没有死去。
虽然半个身体都已经碎裂了，面容枯槁如死，呼吸微弱。
但他依旧睁大眼睛，望着天空。
甚至动用了海洋之力，从高空坠落后用水流做了缓冲。
不至于血溅当场。
须世队长等人当即准备拔刀作战。
季言抬手制止了他们扭头问道：“这家伙还有救么？”
有栖川绘凛沉默片刻，摇头说道：“救不了了。”
季言原本还想把这个人救回来，然后强行抽取他的记忆。
因为八板苍介显然知晓很多有关扶桑超凡体系的秘密。
但救不回来就没辙了。
季言也没有再用一次永夜轮回的余力。
“真好啊。”
八板苍介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浑浊的眼瞳动了动， 望向并肩而立的少年和少女。
他一眼就看出，少女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性命无虞。
八板苍介感到震惊又荒唐，想不通这是怎么做到的。
但转而联想到丧钟背后的那位至尊，又释然了。
毕竟那是神明。
而不是他这种孱弱无能的凡人。
他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神明做不到。
有栖川绘凛幽幽地叹了口气，跪坐在他的旁边，轻声说道：“老师，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管当初这个老男人抚养自己是为了什么。
但终归培养了她十多年。
要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但在她的心里，已经被一个更重要的人给填满了。
所以要说有多难过，其实也没有。
反正是很复杂的一种心情。
八板苍介已经成了这样，还拖着最后一口气，甚至不惜用唤来水流托举着自己坠落，大概是真的还有最后的遗言要说。
“是我小看了丧钟，原来这个世界其实是被你们控制的。无论是圣堂教会，还是副教宗他们，都错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些在山顶上忙碌的人们，其中不乏有些熟悉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这群人的真实身份。
他自嘲一笑：“最强的敌人，是你们。”
有栖川绘凛嗯了一声：“我早就猜到了，所以才选择加入丧钟的哦。我又不傻，既然要选择阵营，就选择最强的那个。”
八板苍介笑道：“嗯，很好。原本我对于这样的组织，是不信任的。但既然有人愿意为了你做到这种地步，那我就放心了。”
有栖川绘凛抿嘴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
季言耸了耸肩，问道：“所以，这一切到底是图什么呢？”
八板苍介干咳两声，没回答这个问题。
“九首相柳……你怎么做到的？”
他问道：“八岐大蛇不是死了么？”
季言淡淡回答道：“你要是能理解至尊的权能，那就不至于落得这种下场了。”
八板苍介沉默了片刻。
“也对，有至尊和你们这些使徒，没人能玩的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