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搖直上二里地
南宮僕射衝著聽潮亭方向,深深一揖。聲音清冷,卻帶著發自肺腑的真铡�
她知道,若無這蘊含大道玄音的琴曲引導,她絕不可能如此順利踏入指玄!
“她……她破鏡了?”
紅薯美眸圓睜,小嘴微張,看著風雪中那道氣勢如虹的白影,心中震撼不已。
她知道白狐兒臉乃世間罕有的武道奇才,半旬入一品金剛巔峰的確誇張了些。
但有神通廣大的魏教主指點,也並非不可能……
可指玄境何等之難,尤其是武夫一脈。
誰知那位竟是因一首天籟般的琴曲,登堂入室!
就在紅薯百思不得其解時,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隆!!!”
聽潮亭外,那覆蓋著薄冰的湖面,猛然炸裂開來!
一道魁梧如山的妖魔般身影,裹挾著滔天水浪與破碎的冰碴,沖天而起……
尤其是兩條烏黑鎖鏈破水而出時,如蛟龍出海,氣勢十足。
鎖鏈盡頭牽引著兩把無柄刀,一把刀鋒清亮如雪,一把鮮紅如血,
此人正是被劍九黃當年鎮壓在湖底多年的楚狂奴!
“哈哈哈……痛快!痛快!老子終於出來了!”
足足一丈高的雄魁體魄衝出湖面,沒了湖底雙腳銅球萬斤墜的束縛,那橫空出世的白髮老魁猖狂大笑,幾乎刺破人耳膜。
如今聽潮亭被魔教教主霸佔,大柱國下令撤去六大守閣奴,以及附近所有高手。
唯一留下的,便是抄書的五斗米老道,魏叔陽!
湖底突然冒出來個妖魔般人物,魏老道卻不理不睬作壁上觀,仍舊埋頭抄書。
有魏大教主坐鎮,除非王仙芝鄧太阿他們來了,否則,真沒他什麼事兒……
此時,老魁眼神掠過白袍刀客,一眼就認出聽潮亭門口呆若木雞的徐鳳年。
“那娃兒,給爺爺來點酒肉!吃飽喝足了,再他孃的找黃老九大戰個五百回合!誰輸誰去湖底待著!”
隨後,雙刀老魁猛地躍進一座涼亭,輕輕揮舞,耗費不少銀兩的涼亭轟然倒塌,幾近化作齏粉。
老魁又是仰天大笑,一頭白髮披散飄蕩,恍若一尊閻羅.
第55章:一場賭約,十二停破指玄!
“老魁爺爺,好久不見……”
年幼時,徐鳳年嬉水抽筋,差點就屍沉湖底。
以活魚為食的老魁竟沒生吞了世子,而是哂蒙裢▽⑺谐隽撕住�
這以後,徐鳳年就養成了丟熟肉入湖的習慣,算是報恩。
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潛入湖底,看幾眼那坐於湖底的老魁。
一開始將老魁當做受了天譴的妖魔鬼怪,長大以後才知道那是個人,也需要進食。
只是徐鳳年一直想不通湖底十幾年,他是如何換氣?不會憋死麼?
那他的內力渾厚駭人到了什麼境界?
沒曾想,今日老魁爺爺居然“還陽”了……可他又是如何掙脫那萬斤~銅球?
楚狂奴仰天狂笑,聲震四野,震得亭-簷積雪簌簌落下.
眼神從徐鳳年身上移開,抬頭看向聽潮亭,聲如洪鐘。
“剛才是誰在彈琴?!出來!讓老子好好謝你!”
一曲玄妙琴音,竟無意間催動楚狂奴沉寂多年的刀意,助他掙斷了十數年的湖底桎梏!
五樓的魏教主緩緩起身,走到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片廢墟上的魁梧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這回可熱鬧了。”
魏蒼梧輕笑一聲:“本座撫琴,原是為幫一位朋友破境,不曾想,倒是順帶助閣下脫困了。”
楚狂奴聞言,轉頭看了眼俊的不像話的白袍刀客。
感受到她身上那尚未完全收斂的指玄氣機,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和讚賞。
隨即又看向大言不慚的青袍公子,粗聲道:“小小年紀,敢自稱‘本座’?算球了,老子不管你是幫誰……”
“總之,是你那琴音助老子震斷了鎖鏈!這份情,楚狂奴記下了!”
“說吧,想要老子怎麼謝你?金銀財寶沒有,倒是可以替你殺幾個人!”
他性格豪爽粗獷,恩怨分明,既然承了情,便要還!
魏蒼梧負手而立,衣衫在風雪中飄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殺人?本座手下也不缺殺手。”
他目光掃過楚狂奴魁梧的身軀和殘存的兇悍刀意,滿意一笑。
“閣下如今脫困,想必也無處可去。不如……入我逐鹿山如何?本座可許你一個護法之位,逐鹿江湖,豈不快哉?”
楚狂奴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不屑。
“逐鹿山魔教?老子聽說過!自從劉松濤那大魔頭被雷劈死,便只剩下一群藏頭露尾的鼠輩……”
“想讓老子給你當手下?小子,你夠格嗎?!”
雖感激對方助他脫困,但要他臣服魔教,簡直是笑話!
他楚狂奴縱橫江湖時,這毛頭小子怕是還沒出生哩……
“放肆,休得無禮!”
南宮僕射細眉一橫,滿面怒氣。
閣中的舒羞懷抱雙臂,冷哼一聲。
也就是今兒教主心情好,若是平日有人一口一個老子,怕是要被打的魂飛魄散。
魏老道嘆了口氣,不禁為這湖底老魁捏了把汗。
玲瓏剔透的紅薯偷瞄了眼身邊人,有些替王爺惋惜。
北王府鎮壓了十幾年的一位指玄宗師,王爺留著自然有用,否則何必留到現在?
如今可好,被魏大魔頭搶了先機,以他的手段,降伏一個楚狂奴還不容易?
至於笑若春風的魏蒼梧,倒不在意那位的粗鄙無禮,反而有些欣賞楚狂奴的直來直去。
這樣的秉性和做派,不入逐鹿,豈非可惜?
“這樣吧,你若能打得贏我那位朋友,逐鹿便不再提招攬之事。要是輸了……閣下還知道怎麼做了吧?”
說完,他又看向風雪中戰意升騰的南宮僕射。
“南宮,本座替你尋的磨刀石,可還滿意?”
“再好不過!”
楚狂奴瞥了眼冷言冷語的白袍娘們,又瞧著魏蒼梧,哈哈大笑。
“老子被關在湖底十幾年,沒想到剛出來透口氣,就遇到個指玄境的小女娃,這離陽江湖……夠猛的!”
“不過,老子殺過的指玄宗師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待會兒這女娃有個好歹,你可別心疼!”
“廢話少說,出刀吧!”
南宮僕射清冷的聲音響起,踏前一步,繡冬刀遙指那熊魁漢子。
她初入指玄,正需一塊上好的磨刀石,這湖底老魁刀意霸道,正是最佳人選。
更何況,這一戰,決不能讓魏教主失望!
“好!小妮子夠狂!老子就陪你玩玩!”
白髮老魁狂笑一聲,一掄鎖鏈,帶出一道弧線,猩紅巨刀劈向南宮僕射。
刀勢霸道絕倫,劃破長空,挾帶呼嘯風聲。
南宮僕射眼神一凝,繡冬刀化作一道清冷流光,不閃不避,直迎而上!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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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瞬間在風雪中炸響!
刀光縱橫,氣勁四溢,捲起漫天雪霧……
觀戰的那幾位倒抽一口冷氣,老魁與白狐兒臉都是雙手刀,一個捲風雪,一個掀波濤,不知哪個更厲害些?
楚狂奴刀法大開大合,霸道絕倫,每一刀都勢大力沉,劈山斷嶽!
南宮僕射則身法靈動如鬼魅,刀走輕靈,卻凌厲無匹。
每一刀都精準地斬向楚狂奴刀勢中的薄弱之處,以巧破力,以快打慢……
兩人身影在風雪中交錯,刀光閃爍,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徐鳳年看得心驚肉跳,生怕白狐兒臉有個閃失。
紅薯亦是屏住呼吸,緊張地攥緊了衣袖。
魏蒼梧立於窗前,靜靜觀戰,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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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論氣機,初入指玄的白狐兒臉自然差了一大截,但她的十八停,怕是要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南宮僕射的雙刀名曰“停”,非招式,而是十八道氣機疊勢。
雙刀出鞘如撕帛,每出一刀便低吟“一停”“二停”……
她的刀聲裡,藏著“每停皆為生死關”的決絕!
每出一停,氣機便斷一瞬,看似破綻,實則是蓄勢!
最可怕的是,她連痛覺都斬斷了。
魏蒼梧收回心思,盯著樓下風雪中的兩團人影。
呢喃道:“六停殺二品,九停斬金鋼,十二停可……破指玄!”
身旁的紅薯聽聞後,剛想開口,卻見楚狂奴的護體罡氣,被對手一刀斬碎!
而那柄繡冬刀冰冷的刀鋒,已然貼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刀鋒上傳來的刺骨寒意,楚狂奴渾身一僵,滿面的難以置信。
“你……”
風雪驟停,十二停破指玄!
南宮僕射清冷的聲音響起:“你輸了。”
半晌,白髮老魁臉上的兇悍之色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他怎麼也沒想到,只是初入指玄的一個女娃娃,刀法竟是如此恐怖?!
老魁緩緩垂下鏈刀,粗聲道:“老子……認栽!”
南宮僕射收刀入鞘,退後幾步,轉身望向聽潮亭那道青衣身影。
白皙面龐掛著一副“不負所托”的神情……
而就在這是,楚狂奴突然高高躍起,當空飛掠,雙刀齊齊斬向魔教教主!七.
第56章:魔劍鎮老魁,地牢蟄龍醒!
風雪呼嘯,刀罡橫掃千軍!.
聽潮亭五樓窗邊,魏教主大袖飄搖,負手而立,嘴角噙著一絲淡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