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人在雪中,我以魔道證長生 第179章

作者:扶搖直上二里地

  一副驍勇莽夫的惡相莊主瞪眼道:“說什麼耽誤禍害的胡話?”.

  “我張東齡能娶到你這麼個好媳婦,那是-祖墳冒青煙!”

  手中緊握一柄稀世古劍的小公子張春霖,待人接物向來彬彬有禮,教養極好。

  可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埋怨起了父親。

  “都怨你,一輩子只知道鑄劍,修為不過區區小宗師境界,連孃親也護不住!”

  “不就是南海觀音宗嗎?我和他們拼了……”

  …………

  大約是春秋中期,天下煉氣士分裂南北兩派。

  北派以太安城欽天監為首,自廣陵江以北,盡都淪為朝廷走狗。

  離陽一統春秋後,便都勤勤懇懇替趙家天子望氣觀象,為世人所詬病。

  白衣扶龍的望氣宗師晉心安,便是最具代表的人物。

  而南方煉氣士則相對凋零散亂,以蟄居海外孤島,為人處世形同散仙的南海白瓶“觀音宗”為尊。

  闖入幽燕山莊的這十幾位白衣煉氣士,便是自南海遠道而來。

  被離陽百姓尊為仙島出仙人的觀音宗,之所以如此興師動眾,圖值恼驱垘r香爐隱蔽所鑄的符劍!

  說起來,這也是一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強橫買賣。

  很多年前,有一位觀音宗女子白衣赤足入江湖,才入武林便被驚為天人。

  不知多少才俊俠士對其頂禮膜拜,神魂顛倒。

  若非被那一代青衣劍神李淳罡給打哭了回去,說不定會有更多仙人事蹟流傳至今。

  當時的幽燕山莊的少莊主,便是其中一位仰慕者。

  張東齡不顧家族反對,僱船出海訪仙士,不幸遭逢百年難遇的龍捲大風。

  因緣巧合之下,卻被那名狼狽逃回南海的女子練氣士所救。

  自此相互愛慕,私奔回幽燕山莊。

  不久後觀音宗一位練氣宗師悄然殺到,要那名叛逃女子自盡。

  痴情人張東齡為護妻子性命,不惜封掉代代相傳的鑄劍爐,答應只為觀音宗鑄造符劍八十一柄。

  若約定之日鑄劍不成,便與妻子一同共赴黃泉。

  鑄劍本就不易,遑論是練氣士所需的上乘符劍。

  辛苦多年後,只鑄成三十六把符劍。

  今日,便是最後期限!

  為了鑄劍都快傾家蕩產的幽燕山莊,也同時迎來滅頂之災。

  面對兒子的怨言,昔日豪氣沖天的張東齡啞口無言,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婦人面沉如水,開口斥責道:“春霖,不許這麼說你爹!”

  張春霖默然低頭,望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哽咽道:“孩兒就是個個孬種,現在手還在抖,握不穩劍,更不敢對那幫人拔劍。”

  張東齡虎目含淚,卻眼神慈祥,摸著兒子的腦袋溫言一句。

  “這些逍遙海外的練氣士,也算是江湖上所謂的神仙了,被神仙上門討債,我跟你娘走得不冤枉!”

  “春霖,這禍事爹孃替你擔著,記住,不許報仇!”

  淚如泉湧的少莊主抬起頭,雙眼模糊。

  “爹,娘……我真的不甘心啊。”

  極少對兒子發脾氣的張東齡喝斥道:“不甘心也要活下去。”

  古亭之中父子母子夫妻臨終訣別,湖上蜻蜓點水的白衣練氣士們,已經在山腳下的湖心悄然飄落。

  為首一名白衣赤足的年輕女子,雙腳離水幾尺,衣袂飄飄。

  身後竟有白虹結成一尊無上玄妙的寶瓶身。

  大雨瓢潑本該衣襟溼透,可這位卻雨不沾身,與寶瓶交相呼應間所散發出來的光輝,恍若是一輪降臨人間的滿月。

  而她在踩水躍過湖面之前,俯瞰了眼岸邊庭院門口一名無動於衷的年輕男子。

  儒衫大袖,淵渟嶽峙。

  以俗世眼光看待,那副皮囊異常出類拔萃,以至於她躍過湖面之後,仍是回首望去一眼。

  只覺得這傢伙,該不會是被自己的寶瓶身嚇傻了吧?!

  赤足女子收回視線,再次望向山頂亭子時,不由得臉色一陣煞白。

  “他……”

  皮相極好的那個儒衫男子,赫然出現在古亭之中。

  從她眼神挪開,再望向山頂,不過幾息之間!

  是自己眼花了嗎?

  下一刻,山頂傳來溫澤如玉的聲音。

  “擾了本座煮酒觀雨的好興致,你們的命可不夠賠的!”

  握劍右手抖個不停的小公子張春霖,在一閃而至的神秘公子出現後,瞬時破涕為笑。

  就知道此人不一般,果真是斂鋒藏拙的高手!

  若他和手下人出面,爹孃和整個幽燕山莊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莊主張東齡見識不俗,卻也沒聽聞這天底下有什麼高手,有如此誇張的瞬移身法。

  這般匪夷所思的能耐,怕已經是……

  再不敢去猜白衣人修為境界的張東齡,滿目感激的上前一步,拱手抱拳。

  “魏公子仗義相助,幽燕山莊銘感五內,但在下畢竟和南海觀音宗有約在先,不能失信於人!”

  隨即,他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番。

  魏蒼梧悠悠轉身,儒雅一笑。

  “那這樁和觀音宗的買賣,可是幽燕山莊心甘情願?”

  張東齡一時語塞,支支吾吾。

  “這個……”

  “即是強買強賣,何來失信一說?”

  魏蒼梧瞧著再不言語的張東齡,又看看那對兒母子。

  “我不喜歡欠人情,幽燕山莊盛情款待,魏某自當投桃報李!”

  虎目溼潤的張莊主聽罷,攜妻兒再次躬身一拜。

  魏蒼梧扶起他們,轉身看向山腳那群妄稱仙人的白衣。

  山上山下兩兩相望,劍拔弩張。

  南海觀音宗十六人,各自揹負一柄或是數柄長短不一的符劍。

  或是千年之久的青銅古劍,或從仙人手上傳承下來的桃木劍,即便最普通的,那也是以甲子計算。

  這世間的練氣士,修道之法算是另闢奇徑,獨樹一幟。

  相傳能將最早映照東海的一縷朝霞紅霓,收入符鏡之中。

  一照之下,陰邪穢物魑魅魍魎無不灰飛煙滅。

  還有專門在洞天福地百丈之上當空採集天雷,以秘術製成雷珠。

  一擲之下,威力極為誇張,如平地開雷炸響天地。

  更有收集無主魂魄共赴酆都,以陽身入陰間積攢陰德的神奇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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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那些煉氣士大家的玄妙手段可謂層出不窮,眼花繚亂。

  市井百姓只會感到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因此也就對天下白衣奉若神明,視如替天行道的仙家。

  但在魏蒼梧看來,所謂的“練氣士”,無非是出自上古方士,跟道門煉丹真人有些相似罷了。只不過,練氣士這條羊腸小道走得更窄更遠。

  此時漂浮湖面猶如一朵朵聖潔白蓮的煉氣士們,聽到山頂一句話後,倒是不像那些普通好勇鬥狠的江湖門派。

  其中一個氣息枯槁的老婦人緩緩抬起頭,沒有任何盛氣凌人之態。

  淡然道:“我等來幽燕山莊只是按約取劍,年輕人,願意拔刀相助落難人,是好事,可也須講理。”

  觀音宗這位老婦人輩分極高,雖不是這群煉氣士的領頭者,但也算是世間寥寥無幾的頂尖練氣大家。

  而且修為並不差欽天監的副監正晉心安多少!

  魏蒼梧一手負後,一手輕捻袖袍,面色平靜如水。

  微微一笑:“恃強凌弱,便是你們觀音宗的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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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老婦人開口,身後一名年輕男子練氣士冷聲道:“臭小子,滾開!”

  話音落下,一抹血線便自他脖頸處激射而出。

  血染白衣,橫屍湖面。

  世人常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人頭搶地。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血飄千里……

  可在凡夫俗子眼中,魔仙一怒,何嘗比天子一怒輕巧閒淡?

  世人都說神仙好,就是知道仙家的高高在上,全然不輸帝王將相。

  猝不及防的血腥一幕入眼後,白衣煉氣士們頓時怒氣勃發,身邊狂風驟起,腳下湖水沸騰跌宕。

  但同時,這些所謂的白衣仙家們,心裡也是一陣顫粟驚駭。

  出手之人並非那山頂古亭的年輕人,怎麼就被一劍封喉?

  要知道,被殺的同門已是一品金剛境的劍道宗師。

  究竟何等恐怖修為的強者,才能殺一品如屠豬狗?

  正當南海觀音宗所有人舉目四望,去尋那神秘強者時,半空有人輕喝一聲。

  “你們這群裝神弄鬼的狗屁仙人,再敢出言不遜,就都別走了!”

  白衣領頭的寶瓶身女子和輩分極高的老婦人,幾乎同時抬頭看向自己頭頂。

  一身素白如意月裙的絕美女子,仗劍當空,三千青絲隨風輕擺。

  恍若落下凡間的瑤臺仙子,說不出的驚豔眾生之感!

  觀音宗那位年紀不大的赤腳女子,樣貌身段也算上品,但與換了裝束的雪月劍仙一比,卻顯得黯然失色。

  “呦~這幽燕山莊倒是藏了不少能人,姑娘美是美,但出手也未免太過兇狠了些!”

  赤腳仙子柳眉豎起,陰陽怪氣說了一句。

  此女一身天象境修為,在觀音宗面前殺人,可不就探囊取物一般。

  李寒衣俯瞰著說話略帶輕佻的貌美女子,冷哼一聲。

  “廢話,殺人還要和你們打聲招呼嗎?”

  說罷,雪月劍仙又看向山頂涼亭中的那位。

  “都殺了,還是怎麼著?”

  沒等魏蒼梧開口,莊主夫人忽然緊張道:“還請閣下手下留情,她們都是我的同門。”

  李寒衣冷笑道:“夫人還真是菩薩心腸……算了,一人留下一臂,可以吧!”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