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长川
年幼的太子耶律浚端坐在原本属于皇帝的宝座之上,虽努力挺直腰板,但眉宇间仍带着属于孩童的稚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的母亲,皇太后萧观音,则垂帘坐在侧后,一身雍容华贵的朝服,却难掩其激动与期盼的心情。
在她与儿子心中,萧远山、萧峰父子已不仅仅是功臣,而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擎天巨柱,是大辽国运得以延续的唯一保障!
然而,他们内心深处那份纯粹的感激与依赖,却与冰冷残酷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并不知晓,或者说,不愿去深想萧峰那隐藏于忠勇外表之下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将这大辽国的最高权力,将这母子二人,变为他实现更大宏图伟业的基石与傀儡。
整所谓: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如今大辽全国堪战的兵马不过二十余万,而萧峰凭借平叛之功与后续整合,已牢牢掌控了超过二十万的精锐!
这已是绝对的力量,足以碾压一切规则与礼法。
所谓的君臣名分,在如此悬殊的实力对比下,显得苍白而脆弱。
萧峰此刻仍保持着表面的臣属礼仪,无非是时机尚未完全成熟,需要这层遮羞布来稳定过渡罢了。
大殿两侧,文武百官分列。
与萧峰、萧远山目光接触者,十有八九都会下意识地偏移视线,或低头看着笏板,或假装整理衣冠,神色间充满了不自然与惊惧。
这些大臣,在之前上京城及及可危之时,大多或明或暗地动过别样心思,或主张议和,或干脆暗示投降,甚至有些曾与萧峰父子在朝堂之上发生过激烈争执,认为他们以卵击石,会加速大辽的灭亡。
如今,现实给了他们一记最响亮的耳光,胜利者携无可匹敌的军威归来,他们这些曾经的投降派或悲观派,又岂能不惧?
仿佛他们的脖颈上,已经能感受到钢刀的寒意。
萧峰与萧远山无视了这些惴惴不安的目光,大步走到御阶之前。按照礼制,甲胄在身,可行军礼。
“臣,萧远山!”
“臣,萧峰!”
“参见太后,太子殿下!托太后、太子洪福,赖将士用命,今已平定耶律重元叛乱,擒获元凶,收复所有失地,特此复命!”
父子二人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之气,在大殿中回荡。
萧观音透过珠帘,看着阶下这两位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英雄气概的父子,心中情绪翻涌,感激、庆幸、依赖……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让她落下泪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无这二人,她和儿子的下场将会何等凄惨。
儿子耶律浚,作为正统继承人,必定被耶律重元父子除之后快,绝无幸理。
而她自己,虽已年过三十,但保养得宜,风韵犹存,堪称人间绝色,届时要么被胜利者霸占,成为玩物,要么便是被丢到军营,面临更不堪的结局……
据说赵光义那孙子搞出来过什么尝后图,萧观音是真害怕自己也会被以这样的方式流传千古。
每每思之,她都不寒而栗。
如今,噩梦散去,阳光重新照耀大辽,她依然是尊贵的皇太后,儿子依然是国之储君,未来将顺利登基。
这一切,都是拜阶下这父子二人所赐!
第288章 父子其封王!
作为一个经历过生死边缘的聪明女人,她无比清醒的认识到,现在大辽的军权几乎完全掌握在这对父子手中,但这并没有引起她丝毫的不满或猜忌。
在她看来,如果没有萧峰父子,她连性命和尊严都将不保,江山社稷更是镜花水月。
如今能保住性命地位和儿子的未来,已是侥天之幸。
给予萧峰父子足够的尊荣和权力,不仅是酬功,更是维系当前稳定局面、保障她们母子安全的必然选择!
想到这里,萧观音收敛心绪,用尽量平稳却难掩激动的声音开口,声音透过珠帘,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萧老将军,萧将军,快快请起!二位爱卿劳苦功高,挽我大辽于危难,救朕与太子于倒悬,此乃泼天之功,纵倾举国之力,亦难报万一!”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大殿中那些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心中冷哼一声,随即提高了声调,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
“有功必赏,乃国之基石!今,为酬萧峰将军平定叛乱、再造社稷之不世奇功,特晋封萧峰为南院大王,兼领天下兵马大元帅,总揽大辽一切军国要事!赐丹书铁券,可见君不拜,剑履上殿!”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南院大王,已是辽国极为尊崇的王爵,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前担任这个官职的就是耶律涅鲁古,是只有皇族才能担当的地位!
兼领天下兵马大元帅,更是将全国兵权彻底制度化、合法化地交予其手!
而“见君不拜,剑履上殿”更是人臣极致的荣耀,几乎与皇帝平起平坐!
这权力和尊荣,在大辽历史上可谓空前!
然而,萧观音的话还未说完。
“萧远山老将军,教子有方,更亲临战阵,辅佐有功,忠勇可嘉,特晋封为忠义王!”
父子同日封王!
而且萧峰是实权在握的南院大王加兵马大元帅,萧远山也是尊荣无比的王爵!
这等封赏,何止是厚重,简直可以说是打破了辽国,乃至历代王朝的封赏惯例,毫无逻辑与先例可言!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文武百官都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
有人觉得不妥,于礼不合,于制不符。
有人心生嫉妒,觉得赏赐过厚。
更有那些之前与萧峰父子有隙者,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
萧峰父子权势至此,他们还有活路吗?
然而,尽管心中波澜起伏,思绪万千,整个大殿之上,却无一人敢出声反对。
甚至连一声轻微的咳嗽或质疑的低语都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躲闪着,或看向地面,或望向虚空,就是不敢与御阶上的萧峰父子,以及珠帘后的萧观音对视。
军权在人家手里!二十多万虎狼之师就在城外!
他们更不敢回想自己之前那些不堪的言行!
此时此刻,谁站出来反对,无异于自寻死路!
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不合逻辑的封赏成为既定事实,心中充满了苦涩恐惧,以及对自己前途未卜的绝望。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等人的好日子,恐怕真的要到头了,现在考虑什么礼法规矩,已然毫无意义。
萧峰与萧远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平静与了然。
他们再次躬身,声音沉稳,并无太多激动:
“臣,萧峰(萧远山),谢太后、太子殿下隆恩!”
这一拜,看似臣服,却已然奠定了大辽王朝新的权力格局。
真正的权柄,已然在无声中完成了转移。
封赏结束,冗长而压抑的朝会终于在一片心照不宣的静默中结束。
那些平日里引经据典、高谈阔论的文臣,那些自诩勇武、桀骜不驯的武将,此刻都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低垂着头,目光躲闪,不敢与御阶上那对如同山岳般矗立的父子有任何视线接触。
他们心中充斥着恐惧、嫉妒、懊悔,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军权,那决定一切的硬通货,如今几乎尽数掌握在萧峰手中。
现在的形势像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更遑论提出异议。
他们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大殿。
萧观音显然也洞悉了这群臣子的心思。
她凤目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朝会至此,众卿且退下吧。南院大王与忠义王留步,朕与太子,尚有要事相商。”
这道命令对于众臣而言,不啻于一道赦令。
他们如同蒙受大赦,纷纷躬身行礼,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秩序却又带着几分仓促地退出了大殿,生怕走慢一步便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也使得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而私密。
宏伟空旷的金銮殿内,此刻只剩下四人。
珠帘后端坐的萧观音与年幼的太子耶律浚,以及阶下卓然而立的萧远山与萧峰。
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映出长长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静谧,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萧峰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抬头,目光似乎能穿透那层珠帘,声音平稳而有力,听不出丝毫居功自傲,却也绝无卑微之意:“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不知单独留下我父子二人,有何指教?”
珠帘后,萧观音轻轻吸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濡湿。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但她必须这么做。
经历了几乎颠覆一切的叛乱,她早已不是那个养尊处优、只知深宫仪轨的皇后,而是一个在绝望中挣扎求生、如今依靠强力外援才得以存续的母亲和政治家。
她深知,权力的游戏,有时候坦诚比猜忌更能保住性命。她需要知道这对掌控着她和儿子命运的父子,究竟意欲何为。
“萧大王。”
萧观音的声音透过珠帘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努力维持的镇定与坦诚:“此处已无外人,朕便直言了。
你与老将军如今手握我大辽倾国之兵,威望如日中天,可说具备了改天换日之能。
朕与太子,孤儿寡母,命运皆系于二位之手。朕想知道,二位日后究竟作何打算?”
(稍微科普一下,大辽皇后也能自称为朕的,不是皇帝独有特权)
第289章 开诚布公的谈判
萧观音的话语直白得惊人,几乎撕开了所有君臣伦常的遮羞布,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台面上。
这不是质问,更像是一种带着无奈和恳切的探寻。
她放弃了虚与委蛇,试图用这种近乎摊牌的方式,来换取一个明确的答案,或者说,一个能够保障她们母子基本生存的承诺。
她的野心,她的抱负,早已在那段朝不保夕的日子里被消磨殆尽。
此刻,她只是一个希望儿子能平安活下去的母亲。
萧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识时务的聪明人。
萧观音能主动提出这个问题,说明她看清了局势,并且选择了最明智的应对方式,那就是开诚布公。
既然如此,他萧峰又何须遮掩?
他的志向,本就远超这大辽一隅之地!
“皇后快人快语,萧峰佩服。”
萧峰朗声一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气:“既然如此,萧峰也不敢虚言欺瞒。我父子所求,确非仅限于大辽权臣之位。”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仿佛穿透了宫殿的穹顶,望向了更广阔的天地:“萧峰之志,在于天下!这大辽、大宋、吐蕃、西夏、大理……诸国分立,征战不休,徒耗我华夏气运,苦害黎民苍生。
萧峰欲效仿秦皇汉武,将这破碎山河,重新熔铸一炉,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远超盛唐时期的庞大帝国,重现乃至超越汉家昔日之荣光,终结这无休止的纷争与苦难!”
他的声音并不如何激昂,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萧观音的心头。
她原本预想了许多种可能,或许是萧峰想要效仿曹操,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
或许是想要更进一步,让萧远山取代耶律氏登基为帝,他们母子或可得以保全性命,做个安乐公……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萧峰的野心,竟然磅礴到了如此地步!
他图谋的,不是一国一姓之兴替,而是整个天下的格局!
他要做的,不是权臣,不是藩王,而是一统天下的君王!
“什……什么?”
萧观音失声低呼,绝美的脸庞上血色瞬间褪去,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甚至下意识的抓紧了身旁儿子耶律浚的小手,耶律浚虽不太明白,但也被母亲突然的紧张和萧峰那番骇人听闻的言论所感染,小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你……你竟欲吞并诸国?连……连吐蕃也要……”
萧观音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感觉自己的思维都有些混乱了:“纵然是盛唐之时,国力鼎盛,也未能将吐蕃纳入版图,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野心二字的理解范畴。
看着萧观音震惊失色的模样,萧峰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皇后没有听错。大辽,自然也是这宏图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皇后,我父子二人之所以出手平定耶律重元之乱,保全皇后与太子殿下,其目的,正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最名正言顺的方式,掌控整个大辽的军政大权,以此作为未来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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