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cane酱
只有真正理解孤独的存在,才能品尝出这种甜美。”
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园地深处的那片“歌唱珊瑚林”。
这些珊瑚以血肉为基质,但经过纳瑞的改造,它们获得了感知来访者情绪并作出音乐回应的能力。
当罗恩靠近时,珊瑚们立刻开始演奏。
温暖的和弦代表着安全感,轻快的旋律表达着归属感。
还有那种只有在真正被爱时才能听到的、近似于摇篮曲的神圣音符。
“你看,孩子。”
纳瑞一边展示着这些不可思议的创造,一边意有所指地说道:
“‘秩序’和‘规则’只是玩具,真正的力量,是能够随心所欲地‘创造’规则。”
她的话语如雷云般脉动着:
“那块‘老冰块’所代表的时代,就是因为太死板,太拘泥于既定的框架,所以才会像冰块一样融化掉,不是吗?”
这番话的矛头很明确。
既是在向罗恩解释自己力量的本质,也是在向阿塞莉娅宣告:
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在纳瑞的理解中,第二纪元的衰落证明了“固化”的局限性。
而她所代表的“混沌”与“创造”,才是进化的正确方向。
“来吧,我的宝贝。”
纳瑞邀请道,无数触手在空气中编织出一道通向宫殿深处的光桥:
“妈妈还想让你看看更特别的地方。”
当他们穿过宫殿的层层深邃通道后。
最终抵达了深海宫殿的绝对核心——“源初之室”,这里是上次给予罗恩的那间混沌实验室的全面升级。
“源初之室”的魔力密度极高,几乎接近物质化程度。
在这种特殊环境的影响下,依附在“雷火暴君”血脉印记中的阿塞莉娅,得以短暂显现出半实体形态。
银色龙影出现在空间中,雷霆纹路在她的鳞片上闪烁。
她的头颅高昂着,眼眸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终于能看到你了,小龙崽子!”
纳瑞抖了抖自己的主触手,就像是人类摇了摇手指般表达着自己的不屑:
“躲在别人身体里窃窃私语,可不是龙种应有的勇气。”
面对这种明显的挑衅,阿塞莉娅并没有表现出暴躁。
她没有争论,相反,龙魂的声音变得肃然且悲伤:
“伟大的纳瑞,您刚才说得或许是对的。
我所代表的秩序,确实已经碎裂成了历史的尘埃。”
银色的龙影开始变得更加透明,像是正在被疲惫所消解:
“或许,我之所以如此执着于‘稳定’与‘规则’,并非因为它们有多么正确……”
她的声音如同风吹过墓碑时的哀鸣:
“而是因为……我亲身体会过,当最信任的人将你视为‘工具’而非‘家人’时,那种被‘规则’和‘利益’彻底背叛的痛苦。”
这种突然的坦诚,让整个空间陷入了短暂的静寂。
连纳瑞的眼球们也停止了转动,像是在消化这个意外的信息。
“我害怕……”
阿塞莉娅首次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我害怕的不是罗恩会被伤害,而是担心他会去伤害那些信任他的存在。”
“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力量会改变持有者的内心。
这种担忧,或许正是我‘老化’的证明。但我必须表达出来,因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阿塞莉娅主动向纳瑞敞开了自己灵魂中最深刻的烙印。
那段被潘朵菈背叛的完整记忆。
记忆的画面如潮水般展开。
画面中的潘朵菈还很年轻。
在记忆的第一个片段中,阿塞莉娅刚刚从一次险些致命的意外中恢复。
作为一只初生不久的雷霆龙,她的鳞片还没有完全硬化,伤口愈合得很慢。
潘朵菈每天都会来照顾她,用最温柔的手法为她清理伤口,涂抹治疗药膏。
“不要动,小家伙。”
年轻的幻景之王轻声说道,手中的动作极其轻柔:
“很快就好了。痛的话,就咬我的手指。”
幼龙确实很疼,但她没有咬潘朵菈的手指。
相反,她不断发出着低沉的龙吟,那是龙族表达感激和亲昵的方式。
“你在和我说话吗?”
潘朵菈的眼中满是惊喜:
“我听说龙族有自己的语言,但从没想过能亲耳听到。你能教我吗?”
从那时开始,一人一龙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潘朵菈学会了龙语,阿塞莉娅学会了巫师们的法术理论。
她们一起研究古代文献,一起探索神秘学的奥秘,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温暖的黄昏。
记忆中最美好的片段,是潘朵菈为阿塞莉娅梳理鳞片的时光。
那是一种极其私密的行为,在龙族中,只有最亲近的家人间才会被许可。
“我会给你一个永远的家,阿塞莉娅。”
潘朵菈一边梳理着龙鳞,一边轻声承诺:
“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有一个地方可以回来。”
而阿塞莉娅的回应,是将头轻轻靠在潘朵菈肩膀上,如同撒娇的猫咪般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但记忆的后半段,画风开始发生可怖的转变。
并非突然的变化,而是极其缓慢、极其细微的异化。
潘朵菈开始花更多时间,研究阿塞莉娅的生理结构。
女巫不断地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龙血的凝固时间、鳞片的硬度分级、内脏的排列方式……
阿塞莉娅当时天真地认为,这是自己好友对龙种生理上的学术兴趣。
她甚至主动配合各种“研究”,因为她想帮助自己最信任的人取得成果。
直到那个夜晚。
潘朵菈依然温柔地为她梳理鳞片,依然轻声与她闲聊着。
但当阿塞莉娅在那种熟悉的安全感中完全放松时,一根被多重法术强化过的麻痹针,毫不犹豫地刺入她的颈部弱点。
“为什么……”
阿塞莉娅困惑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
“潘朵菈……我做错了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女巫的眼神发生了记忆中最令人心碎的变化。
那种温暖的善意和真诚的感情,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完全将阿塞莉娅视为“昂贵材料”的评估。
就像一个工匠在审视即将加工的珍贵原料,既有欣赏,也有占有,但绝没有任何个人情感。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阿塞莉娅。”
潘朵菈的声音依然温柔如水:
“相反,你已经长成了我最需要的样子。
你的牺牲,将成就我与我的学生们。”
她轻抚着逐渐失去知觉的幼龙:
“你应该感到骄傲,没有多少存在能够以这种方式成为永恒。”
记忆传递给纳瑞,肉体被解剖的痛苦只是最为浅薄的。
更为她带来真正切肤之痛的,还是那种“被家人抛弃、被视为物品”的绝望。
当记忆的最后一丝余韵消散在源初之室的空气中时,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近乎窒息的寂静。
纳瑞的数百只眼球缓缓闭合,她的意识深深地沉浸在刚才“体验”到的那种痛苦之中。
那是一种情感共振。
作为同样渴望“家人”的存在,她能够完全感受到阿塞莉娅被背叛时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被最信任的人视为“材料”和“工具”……
这种经历,摧毁的不仅仅是身体,更是对世界、对他人、对“爱”本身的基本信任。
长久沉默后,纳瑞重新睁开眼睛。
但此时她看向阿塞莉娅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敌意和蔑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居高临下的“怜悯”。
“原来……”
纳瑞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
“你也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工具。我开始有点理解你了,小冰块。”
她的触手在空气中摆动,动作中带着安慰的意味:
“难怪你如此执着于‘稳定’。
当你被最信任的人彻底背叛后,‘可预测’就成了唯一的安全感来源,不是吗?”
阿塞莉娅的龙影微微颤抖,但她没有开口反驳。
“你想要的不是复仇,而是证明。”
纳瑞继续分析着:
“你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无价值的‘材料’,想要证明那位将你视为材料的伟大者是错误的。”
“所以你依附于罗恩,因为在他身上,你看到了一种通向更高层次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纳瑞的语调突然发生了变化。
怜悯依然存在,但其中开始掺杂某种更加冰冷的元素:
“但你以为,潘朵菈就是你最大的敌人吗?”
她如同宣告末日审判般凝重:
“你以为留在这个孩子身边,就能找到复仇的机会吗?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空间中的现实密度开始发生变化。
纳瑞正在调动她与“母亲”之间的深层联系,准备向阿塞莉娅展示某种更加深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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