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清玉景道君
“这人的底细可查出来了?”
陈萍萍答道:“根据暗探所报,应该是九品武者,真气雄厚,极擅轻功,至于其底细……鉴查院的档案上没有任何记录!”
“哼!”
“没有记录,这个九品高手难道是凭空冒出来的?还偏偏出现在儋州,出现在儋州还不够,还和范闲见面,朕要你们鉴查院是干什么吃的?”
面对庆帝越来越凌厉的眼神,陈萍萍果断低下头:“臣无能!”
关于范闲消失一事,陈萍萍就算不上报庆帝也会知道,毕竟儋州可不仅仅有鉴查院的探子,还有庆帝的耳目。
范闲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那疑似“仙人”的武道高手一同消失,捂盖子是捂不住的,还不如直接曝出来。
庆帝就算知道了,陈萍萍顶多挨骂几句罢了,有失察之罪。
渐渐的,庆帝的目光变得幽深,站起身来,朝着陈萍萍问道:“你说,这个突然凭空冒出来的人,会不会来自神庙?”
实在是孟凡的突然出现太过可疑,而且一出现就找到了范闲,也无怪乎庆帝会这么想。
陈萍萍则是将轮椅转过,冲着庆帝低声道:“陛下,臣……也不知!“
“你不知道?朕看你是在装糊涂吧?”庆帝看了一眼陈萍萍,仿佛再说你个老狐狸,肚子里的那点花花肠子朕清楚的很。
陈萍萍露出尴尬的笑容,对于这件事他实在不好发表评论,有些时候难得糊涂,要是自己说有可能是,那接下来对其该怎么办?
一个九品高手,世间少有的人物,值得小心对待了。
“罢了,朕也不为难你了,以不变应万变,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朕不久后就会下旨,赐婚给范闲,让范建召范闲来京!”
“是,陛下,那剩下的事臣来安排?”
闻言,庆帝却摇了摇头:“范闲的进京事宜你就不必插手了。”
陈萍萍忽然急道:“陛下,这可和咱们之前商量好的可不一样啊!”
庆帝目光幽幽,重新坐回塌上,然后强势开口道:“年轻人就该摔打摔打,在这京都闯个头破血流,才能磨一磨他的脾性,你一直护着算怎么回事?”
“而且,范建一直是属意范闲来继承内库财权的,你则是想让他继承鉴查院,你不走,范建又怎么敢让范闲来京啊?”
“陈萍萍,你好像有挺长时间没有回乡探亲了吧?”
陈萍萍明白了庆帝的意思,知道其下定了决心,当即便顺着他道:“要是陛下不提,臣都忘了,确实有一段时间了!”
“那你想回家看看吗?”庆帝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陈萍萍只得出言附和道:“微臣自然是想的。”
庆帝点了点头道:“那朕就许你一段时间休沐,准你返乡探亲,别忘了带上你的黑骑。”
陈萍萍闻言,马上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坐在轮椅上拱手行礼道:“陛下洪恩浩荡,微臣铭感五内!”
庆帝摆摆手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就别在我这里装模作样了。”
“那微臣告退!”
陈萍萍低头拱了拱手,随后侯公公立刻走上前,推着他离开。
只是在陈萍萍走后,庆帝看向那火盆中的灰烬,手中拿起一柄箭矢,眸光愈发的深不可测起来。
“仙人,神庙……”
他张弓搭箭,射在那熟铜精甲之上,发出一阵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
而陈萍萍在离开皇宫后,影子自侯公公手中接过陈萍萍,登时,陈萍萍也是变得面若冰霜,阴郁非常。
勾心斗角,是人是鬼都在演!
两只千年老狐狸谈聊斋罢了!
—————
一月之后。
范闲终于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红甲骑士,同样等来的,还有滕子京的刺杀。
此时的范闲在狼吞虎咽的吃过竹笋后,正扶着一旁水池的栏杆呕吐,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既已练成了九阳神功,自然百毒不侵,区区不致命小毒,也值得你催吐?”
范闲一愣神,对呀,我有九阳神功我怕啥呀?
当即一拍脑门,忘了!
等他回过头,正好对上孟凡笑吟吟的面容。
范闲惊呼一声:“是你!”
“是我,但却不是我下的毒,那下毒之人此时此刻正等着你呢。”
听到孟凡的话,范闲脑海中忽的灵光乍现,好像明白了什么,“那人下毒,是特地引我前去?”
“不错!”
孟凡一合手中折扇,笑着说道:“少年,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范闲疑惑不解道。
“准备好……迎接你狂飙的人生了吗?”
“你什么意思?”
范闲还想追问,但孟凡的身影竟再次消失不见,无影无踪的那种,饶是范闲八品上的修为,也看不出孟凡究竟是用了哪种方式。
只是同样留下一道声音:“我在京都等你!”
“靠,你神仙啊?”
范闲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是大宗师?”
不过就算是大宗师也没有这么离谱吧?
殊不知,孟凡可比所谓的大宗师厉害多了,两者简直如同云泥之别。
第380章 古代人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流晶河畔,醉仙居。
孟凡先范闲一步到达京城,至于此时的范闲,恐怕还在处理滕子京的刺杀一事,他自然没有什么兴趣插手。
毕竟,看两个大男人相杀,哪有勾栏听曲来得痛快?
孟凡是坐拥整个钧天界是没错,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挥手一招就有,但偏偏有句话说得好,叫家花哪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男人嘛,无非也就那么两个爱好。
拉良人下水,劝风尘从良。
别急着反驳,这可是某位姓周名树人的文豪说过的,不关鲁大大的事。
女人两大爱好:和穷人谈钱,和富人谈感情。
客户两大爱好:和高端产品谈价格,和低端产品谈质量。
这是就是人性,孟凡虽然是天道,但归根结底,也是人。
只见孟凡拉过一旁的小厮,指着那些花魁娘子的牌子,一副勾栏熟客模样,问道:“最近可有什么好货色?”
这牌子叫做花牌,哪家青楼有哪位花魁娘子坐镇,什么颜色,哪种风情,擅长什么,喜欢什么,都一一列在上面,以此来彰显这家青楼的实力。
那小厮满脸堆笑:“看客人面生,可是第一次来京都,应该没有相熟的吧,是否需要小人介绍介绍?”
“你看着来吧,只要颜色最好的,本公子这里,不差钱!”
说罢,孟凡直接甩出腰间一袋明珠,袋口微松,使得明珠哗啦啦洒在桌面上,看得这小厮眼冒精光。
只见那小厮眼珠一转,脸上堆起十二分殷勤的笑容,躬身道:“贵客可算问着了,咱们醉仙居新到的四位花魁,那都是天仙般的人物。”
“先说这雪腕凝香苏小檀,原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妙的是那一身冰肌玉骨,弹琵琶时广袖滑落,露出这段雪藕似的胳膊……”
他双手比划着,袖口竟真学那姿态滑下半截,“昨儿御史大人家公子见了,当场挥毫题了皓腕凝霜雪五个大字呢!”
小厮见孟凡指尖在第二块花牌上点了点,连忙凑近些,介绍道:“这位绛唇珠袖金子樱更了不得!”
“原是北齐舞姬,跳起拓枝舞来,金铃缠臂叮当作响,旋起来像朵火烧云似的,身段妖娆,能把人魂儿都勾走。”
“更妙的是她精通异域风情,酒量极佳,陪客时千娇百媚,从不冷场,京中多少豪商巨贾一掷万金,只为博她一笑。”
他突然压低声音,对孟凡耳语道:“最绝的是那樱桃小口含着酒喂客时,眼波横得呀,上个月靖王世子连喝了十八盏!”
第三块墨玉花牌突然被翻过,小厮舌头立刻打了个转:“哎哟!贵客好眼力,玉壶光转李玉儿可是宫里教坊司出来的。”
“琵琶技艺号称铁拨鹍弦,弹《蝶舞》之曲竟真能引来满庭蝴蝶,偏生性子冷,可越是这样,那些王孙公子越……”
话到此处突然噤声,只搓着手嘿嘿直笑。
最后一块鎏金花牌他反倒不急着介绍,先斟了杯琼花露奉上:“至于这位月魄花魂陈梦纭,容小人先卖个关子。”
小厮叫过一人,连忙吩咐几声,忽然击掌三次,二楼珠帘应声卷起半幅,但见月光斜照处,有个傲气十足的女子不甘不愿的朝下看去。
“您瞧这通身的气派,可像是会伺候人的?”
小厮突然凑到孟凡耳边,“前儿郭府的公子拿庄墨韩亲手所书的字帖求见,都吃了闭门羹呢!”
“不知贵客可有喜欢的?”
谁知,孟凡在听过小厮的介绍后,轻啜了一口茶水,才不紧不慢道:“差了些!”
“什么,这还差?”
小厮惊诧一声,有些膛目结舌,这般当红的倌人都嫌差,那能看上的,得是多么倾国倾城般的人物啊?
只见孟凡眼光一转,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乌金梅花司理理,你怎么不说?”
小厮当即尬尴的笑了几声,劝道:“不是小人不肯说,实在是见这位花魁娘子的条件太过苛刻。”
“非的以极好的文章才能打动这位乌金梅花,不知有多少有才士子想要一亲芳泽,但诗文递上去,连个水花都没有,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孟凡反倒是像来了兴趣一般,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一抛,吩咐道:“笔墨伺候!”
小厮见人家都摆出这副姿态了,当即也不再劝了,只是心中暗衬:“等这诗文被打回来了,您就知道什么叫颜面扫尽了。”
孟凡将上好的纸张铺开,紫毫笔饱蘸浓墨,挥笔间一蹴而就,依旧是那瘦金字体。
《临江仙·谪仙词赠花魁娘子》
玉楼十二阑干外,谪仙独倚瑶空。
霓裳舞罢月朦胧。
步虚声渐远,环佩冷秋风。
曾是少年骑白凤,千金买笑春浓。
而今青镜照愁容。
花魁如解语,应恨阮郎踪。
“好!”
“好字,好词啊!”
孟凡提笔写词时,周围不少人围了过来,在最后起笔的一刹那,不少人纷纷叫好。
孟凡将纸张轻轻吹干,递给那小厮:“拿去,若这乌金梅花司理理的花船还不动,那我就该怀疑她到底懂不懂诗词了!”
那小厮既然在这醉仙楼当差,文人墨客的诗词听了不少,也是有点鉴赏水平的,当即便拿着这首临江仙,忙不迭的遣人递到了那花船中去。
司理理接过那词,皱眉不止,她虽身为齐国暗探委身青楼,但却不想失去清白之身,故而才将要求定的十分的高。
现在,偏偏这么一首好词落在自己手里,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写成的,要是自己还不同意,恐怕会招来非议。
人们会说,这样的词都不足以让其动心,乃该是怎样的惊天文章才能打动她啊?
司理理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身旁的侍女点了点头,吩咐其准备迷药。
词好又如何?
到了这花船上,不过是送他一场好梦罢了。
“动了,司理理的花船动了!”
岸边纷纷嚷嚷。
片刻过后,花船便来到了岸边,自其上走出一位丫鬟,行礼问道:“请问哪位是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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