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渣土车
“快救人!”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陈洛抬头看着面前,他伸出手,一颗黑漆漆的魔种从死掉的左丘龙身上飞入他的手中。又一颗成熟的魔种,这是自血刀劫修以后,陈洛收入手中的第二颗完整魔种,从这里面,他感觉到了浓郁的‘天劫反馈’之力。也算是找到了一种窃取天劫力量的手段,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我这是’
‘总算是看见第二个活人了。’
血刀劫修如同幽魂一般飘浮在边上,看着茫然的左丘龙,忍不住说了一句。
两人同时沉默,目光看向远处的陈洛,只觉得此人如同大魔头一般,操纵心魔,篡改人生。不过这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算是一次机遇,这一次能从劫中活下来,心智会增强许多,日后若是有一天获得了冲击结丹的机会,渡过心魔劫的成功率会远高于其他人。
福祸相依,莫过于此。
丞相被杀,朝野震惊。原本定于清晨的朝会,也因此推迟。
数日后。
事件平息,敖夜家中,几名丞相弟子汇聚在一起。
“老师呢?”
敖夜从病榻上醒来,虽然模糊看见了一些画面,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他运气比较好,刺客只砍了他一刀,之后便没管他了。也让他成功的逃过了一劫,那一刀的伤势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未伤到根本。
“被贼人所害,已经下葬了。”一名官员不忍心道。
所有人都知道,丞相最喜欢敖夜这个小弟子,两人的关系也是最好。丞相身死,对他的打击是最大的。之后几人又安慰了几句,就连宫里都派了人来慰问了他。待到人群散尽,敖夜的脑袋依靠着墙壁,双目微闭,他双手紧握,心中暗自发誓。
‘此仇我必报之!’
“有选择了?”
陈洛问了他一句。
“是。我要报仇,绝不妥协!”
敖夜睁开双目,看着这位昔日的兄长,眼神坚定的说道。历经此事,他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和之前完全不同。
心魔劫的力量开始反馈到他的身躯当中,数量之大,超过所有人。
早朝依旧。
但丞相之死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原本三分之一的主战派又有一半选择了妥协,他们和投降派一起跪在大殿之中,口口声声说着天下家国,望君上以国家为重,罢免小人。
几个仗义执言的人全部都被这群踢出了朝堂,贬到偏远地方,不在眼前碍眼。
内外勾结,外部大军威逼,内部权臣勾结,利益就像是一张网一样,把这些人死死的粘合在一起。试图撕碎这张网的左丘龙,已经被他们杀了,留在长街之上的血字,便是他们的警告。
“臣以为,李将军乃是帝国忠臣,为国戍边,流血流泪十余载,陛下不能因为小人之言而寒了忠臣的心啊。”
“黄大人言之有理,臣以为理当罢免敖夜、张征等一干挑拨君臣关系的小人,加封李将军为北郡统帅。”
一群投降派大臣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目的。
他们每一个都长着一张忠臣的脸,脸上写满了‘忠君爱国’,满口仁义道德,只是所做之事,却是让高座之上的皇帝感到心冷。
丞相当街被杀。
权臣威逼京师,如此大辱,这些人竟然视而不见,每一个人都在指责死掉的丞相,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再议。”
皇帝疲惫地起身,终结了这场无聊的朝会。
他受够了这些人的嘴脸。
回到宫中,皇帝招来了刚刚恢复的敖夜和陈洛两人,他们两人生前都是丞相举荐过的忠臣,眼下时局,他能依靠的也就是这些人。
“卿可愿助朕,铲除这些乱臣贼子?”
见到两人的皇帝丝毫没有帝皇的架子,他满脸疲惫地握住敖夜的手,眼中满是悲凉。
“臣必不让陛下失望!”
敖夜眼中闪过数日之前,还在院中与他一起煮茶,述说为官之道的恩师,语气坚定的说道。
“贼人势大,勾连朝中重臣,万事以保全自身为重。”皇帝握着敖夜的手又加重了一些力道,言语间满是关切。陈洛静静地站在一边,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
“有进无退,万死无悔!”
敖夜掷地有声的回应。
“好!”
君臣二人商议,共同制定了计划。
陈洛也在其中,但职务是辅助敖夜,共对叛军。忠于皇帝的人开始发力,朝中被投降派压下去的暗流,重新涌动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站在潮头的不再是丞相左丘龙,而是他的弟子敖夜。
次日。
早朝依旧,但这一次皇帝没有给那些投降派说话的机会,而是站起身对着殿前的众人说道。
“朕昨晚考虑了一夜,觉得众卿昨日所言甚是有理。只是,罢免了敖夜和张征等人以后,城外李将军便真的会退去吗?”
“自然如此.”
“黄侍郎可愿用人头担保?”
“这”
“还是说孙点魁你能担保?”皇帝目光又落到另外一个投降派的人身上。
话说一半的‘忠臣’们哑口无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只是收了叛军的好处,并不想拿性命担保。城外的叛军怎么想,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若敖夜和张征等人都被罢免,日后再有叛军效仿,又当如何应对?”
这一次没人再说话,所有人都看出了皇帝的目的。
“臣愿前往前线,‘劝说’李将军退兵。”敖夜适时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第326章 修行亦是修心
“敖大人,你准备如何劝说?”
黄侍郎讥讽地说道。
在他们这些投降派的眼中,左丘明这杆大旗都倒了,你一个后辈还想扛起这杆大旗?他已经想好了,等到朝会之后就让人给城外的李将军去信,让他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小辈,让他明白刀兵之事,非是他这种纸上谈兵的读书人可以掺和的。
“乱臣贼子,自当斩其首,夷其族!如此,方为‘劝说’之法。”
敖夜扫了这群人一眼,随后躬身对着宝座上的皇帝说道。
“请陛下允许。”
皇帝看着下面神情坚定的敖夜,同意了这个请求。
这一幕自然是让一众投降派气急败坏。
早朝之后,君臣三人再次相会。皇帝看着面前的敖夜,久久不语。他知道敖夜可以选择更舒服的过法,只要他愿意,和那些投降派站在一起,便能收获用之不尽的财富,但他却选择了最艰难的一条路。
天下苍生,并非口中之言。
“臣此去,定灭贼军。”
敖夜对着皇帝说道,他从未有过如此坚定。任何诱惑,财色美人对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他只想继承老师的意志,重振山河,恢复帝国的荣光。
“若是未能获胜.”
“贼若未灭,陛下可寻张征托付之。”
皇帝闻言落泪。
一对君臣,都已不再年轻,昔日左丘龙在的时候,有他这个六十多岁的丞相在,几人还没注意到这些。但如今大树一倒,几人才发现,君臣皆已年过四十,张征更是四十有九,头发都已经开始泛白了。
时不我待。
平叛大军和叛军交上了手。
两军交战,一场厮杀下来,双方皆有损伤。敖夜到来的时候,朝廷大军气势低沉,许多中级军官都是投降派的人,他们对待战争态度消极,只想着据城而守。敖夜督战的第一天,便裁撤掉了这些人,提拔了大量忠于朝廷的军官。之后他亲率军队勘察敌情,制定策略。带领大军正面击溃了叛军,在他的带领之下,大军势如破竹。
叛军大败,一路逃窜。
敖夜率军追杀,一路杀伐,所有参与叛乱的人只要被他抓住,全部斩杀。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敌军闻风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恐惧。终于,敖夜率军攻破了叛军的老巢,蟠踞三十多年的反贼被他剿灭,所有参与叛乱的人,全部被他斩首。
诛族!
这一刻,敖夜的声望的达到了顶峰。他班师回朝,皇帝亲迎。
这一年,他四十九岁。
冬。
大雪。
陈洛的头发也白了,五十七岁的他历经沧桑,脸上也有了皱纹。敖夜和并马而行,大雪之下,马蹄印新。
“大人,不好了,家中出事了。”
家仆等候在宫门之外,看到陈洛之后立马开口呼喊。两人侧目看去,发现来人正是张家的管家,也是跟随他最久的一个老仆。陈洛眼色平静,心中了然。
“兄长且去。”
敖夜拱了拱手,转身走向另外一边。今时今日的京城,已经没有人再敢行杀伐之事。所有敢冒头的人,全部都被敖夜砍了。他的权势达到了巅峰,做到了曾经的承诺。
他坐在马背之上,任由落雪掉落在脸上。
雪冰凉。
敖夜仰起头,似在哭泣。
落雪无声,看着漫天鹅毛,敖夜口中喃喃。
“老师,你未尽之事,我替你做了”
陈洛赶回家中。
身上浮现出一缕劫气,他径自来到后院,和他猜想的一样。嫂嫂辛红不行了,他躺在病榻之上,眼神弥留。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叔叔回来了?没有受伤吧?”
声音宛若昨日,立在床边的女人温婉神色哀伤。比起陈洛,她才是这个家里和辛红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之前陈洛在外打仗的时候,家中的事情全都由她来操持,如今看见辛红这个样子,她才是最难受的。
“让嫂嫂担心了。”
陈洛坐到床边,握住辛红粗糙的手掌。她的头发已经白了,脸上也爬满了皱纹,依稀记得五十年前,那个身穿嫁衣,嫁入他们张家的新娘子。
也是那年,家中传来噩耗,父兄阵亡,母亲没熬过去,也随之而去。
一样的冬天。
也是这么冷。
大雪。
十九岁的辛红拭去眼角的泪水,学着养活自己,照顾九岁的小叔。冰冷的洗衣水浸泡着堆积成山的衣服,刺骨的寒冷道不尽悲苦。靠这种粗活,她赚取到了养家糊口的几文钱。
她的这双手,就是那年开始变粗糙的。
“人没事就好,将来我去了九泉之下,遇见父亲和你大哥,也能”
辛红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声息。脸上还残留着笑容,仿佛睡着了一般。
旁边的温婉哭出了声音,一些和辛红关系比较好的下人也都流出了眼泪。因为年轻时候吃过苦,所以辛红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很好,在张家,她虽然不是主母,但地位却是最特殊的。
陈洛将手放下,莫名的感觉有些难受。
这是心魔劫。
是他的劫。
如果他不知道这是心魔劫,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吗?
他推门走了出去,看着院外的落雪。
这一年,他五十七岁。
站在雪中,他伸出手,手心再次多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打败叛军,朝廷稳定下来,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在敖夜名字的威慑之下,按捺住了内心的欲望。天下承平,皇帝论功行赏。
主帅的敖夜登阁拜相,继承了老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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