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大帝借了个脑子 第219章

作者:渣土车

  脚步声刚从耳边传来,一个穿着黑色绅服的人在面前来回走动。脚下黑色的浅面鞋非常干净,中间还缠着一圈黑色的腰带,一看就是地主豪绅。

  “陈兄,你倒是说个话啊?”

  这人走了片刻,察觉坐在椅子上的陈洛毫无动静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陈洛并未回答。

  他还在观察四周的景象,这一次进入的‘一缕劫气’极为完整。几乎可以和融灵长老的心魔劫相提并论。陈洛很难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欲望’,才能在没有渡劫者的地方,衍生出如此强大的‘心魔’。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叠加,心魔老祖调整以后的频率,能让他更好的利用‘散乱的心魔’。

  这地方并不是一个人的执念,而是好几个甚至几十个人的执念。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眼前的景象。

  那一缕陌生的劫气,很有可能是功法所为。

  用功法引来的劫气。

  “这件事是两个小王八蛋一起干的,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扛吧?”

  见陈洛不说话,华服乡绅神色不悦的说道。

  “王兄何必着急,几个小兔崽子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回头无非就是你我二人丢些脸面,去给夫子赔个不是。”

  陈洛已经弄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了。

  在这一个执念当中,他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这个孩子非常顽劣,前天晚上和王员外家的小子,伙同几个半大孩子在夫子入厕的时候放了个炮仗。

  年过半百的夫子哪里惊得住吓?脚下一滑直接跌进了茅坑,要不是下人发现的及时,夫子恐怕都已经淹死在茅坑里面了。事后自然是兴师问罪了,作为罪魁祸首的陈、王两家孩子被管事抓住揍了个半死。

  这还不算完,夫子这一次是发了狠,说是要上报书院,剥夺两个小家伙读书的权利。这个时代,一旦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翻身。

  “脸肯定是要丢的,我就怕夫子不肯罢休啊。他毕竟有功名在身.”见陈洛说话,王员外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无非是就钱的问题,王兄,我先回去筹钱了。”

  陈洛起身拱了下手。

  ‘心魔’衍化的世界,陈洛看的很开,并不会和这些人一样,心疼自己‘一辈子辛辛苦苦’赚的钱。

  “小兔崽子!!”

  一听到要花很多钱,王员外气的就是一阵肉疼,只觉得手又有一些痒痒,必须要回去揍那兔崽子一顿才能解恨。

  离开了王家之后,陈洛走在街道上。

  四周的景色非常的真实,灰色的墙砖,青色的地面,手指碰触在上面还能反馈冰冷的触感,如果不是功法效果,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是人的‘心魔’衍生出来的世界。

  “老爷,真要给岑夫子送那么多钱吗?”

  跟在陈洛边上的老管家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一次送出去的除了钱以外,还有好几块良田,对于地主家族来说,地契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这一次老爷为了化解危机,已经动了他们老陈家的根。

  “钱买的是安全。”

  陈洛坐上马车,面色平静地吩咐。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看的很清楚,这一次几个孩子惹出来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被炸的老夫子是一个穷夫子,秀才功名。对于乡绅来说区区秀才自然算不了什么。可关键问题是这位夫子教了一辈子的书,他的学生里面有几个比较厉害的人物,其中有一个还在县里任职。对方要是铁了心找麻烦,他们两家还真不一定扛得住,毕竟‘富不与官争’。

  明白前因后果以后,陈洛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

  安排完道歉的事,陈洛坐着马车回到了陈府。

  他的身份是陈府当代家主,昨天晚上怂恿点炮仗的,就是他的独子陈元直。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老爷,元直还小.”

  刚一开门就看到几名女子迎了上来,这几名女子都是陈洛的‘夫人’,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陈洛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294章 虚荣?

  心魔劫果然不好渡过,哪怕只是一缕劫气衍生的心魔劫。

  在这个地方他又结婚了。

  除去狐女苏琳琳和师妹黄莺之外,师姐虞君瑶也跟他过到了一个屋里。三个老婆,超额完成任务。

  儿子都有了。

  古河老祖跟他说入世体验人生百态,陈洛觉得他可能用不着那么麻烦了。修炼心魔诀的他,人生百态体验的比‘入世’还要透澈。

  “行了!”

  陈洛打断了这些女人的话,走到院子当中,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小男孩跪在院子当中。

  这个小男孩正是他的儿子陈元直。

  和身边的人不一样,陈洛在看到这个小男孩的瞬间,体内的心魔诀突然加速运转了起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升上心头。

  渡劫者!

  陈元直就是渡劫者。

  他身上的气息和当初的融灵长老一模一样。这一点陈洛非常不解,他这一次并没有进入天劫,只是按照心魔老祖的理解,调整了一下功法运转的轨迹,之后便看到了这副景象。

  就像是一个被功法模拟出来的心魔劫。

  “爹,我知道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回,我保证不再惹夫子生气,从明天开始用心读书,努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察觉到陈洛进来,跪在地上的陈元直立马开口认错,看他这熟练的样子,估计也不是第一次认错了,话说的无比顺口,跟练了千百次一样。内心是不是真的知错,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有些眼熟。

  陈洛看着这个‘儿子’,想起了他白天刚收的徒弟。

  李屠夫的儿子李富贵。

  不想在心魔劫中,这小子竟然做了他的儿子。

  陈洛并未动手打他,也没有理会他的认错,抬脚从他身边走过,径自走入书房关上了门。

  见他没有说话,几个女人都不敢让孩子起来。

  跪在地上的小男孩满心不服,可父亲不发话他也不敢起来,只是怨恨那个教书老头搞事,不就掉个茅坑吗?洗洗不就干净了。

  数日后。

  夫子掉茅坑的事顺利解决,在两家愿意拿出足够多的银钱和地契的份上,夫子高抬贵手放了他们一马,不过却是明确不会再收他们两家的孩子为徒。两家也懒得再给这两个家伙找先生,索性通过家中的关系,找了两个武师回来操练他们,以发泄他们那用不完的精力。

  练武不同读书,练不进去教头是真会揍人的。

  几个惹事的小家伙没书读了以后,都被安排在这边学拳,天天被拳馆师傅揍得嗷嗷叫。

  “弃文从武,这辈子路算是毁了。”

  王员外坐在校场边上,看着自家儿子和陈家小子一起练拳,忍不住唉声叹气。

  他原本还希望自己小子能够好好读书,中个功名什么的好光耀门楣,结果这小子不上进,折腾了一圈还是回到了武人的圈子。

  圣朝以文驭武,武功练的再好也要听文人使唤,武官的地位也远比不上文官,随便一个七品文官,就能让五品武官低头,朝堂上这种差距更大。

  “人生还很长,怎可因一时起落判断孩子的一生?”

  “读不了书便取不了功名,没有功名在身,武功学的再好也没有意义。”王员外看着场中的儿子非常失望,内心琢磨着是不是要再娶两个姨太太,趁着自己还劳得动,重新生一个。

  陈洛笑了笑,没再说话。

  农耕社会的节奏非常缓慢,它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一旦变化,那就是改朝换代。不过这种事和陈洛这种乡绅没有任何关系。

  融入这个身份以后,他没有做任何改变,和以前的陈老爷一样操持着家中事务。除去家中的产业以外,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培养族中后辈。有上进心的他会将其收到族中书堂来读书,读不进去书的也会把人安排到县里去做乡勇,确保他们能够混上一口饭吃。

  不止是陈家,王家和周家等乡绅豪族都是这么发展的。

  他们的势力在本地盘根错节,就算是县太爷上任,也要先宴请他们这些才行,否则什么事都办不了。

  时间流逝,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时间,陈洛的头上多了几根白发,人也步入到了中年,虽然身姿依旧挺拔,但终究不再年轻。

  “老爷,元直整天舞刀弄枪的,这么大的人了,连个说亲的都没有。”大夫人满脸忧虑地说道。

  陈元直就是她的儿子,但这小子不省心。

  炸夫子事件之后她又给儿子找了好几个先生,但无一例外都被这混小子给打跑了,反倒是练武这件事他非常的感兴趣,跟随家中的师父练了一手好枪法,每天天一亮就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出门,在县城里面是出了名的恶霸。

  最近她找人说了好几家亲,别人一听说他的名号就直摇头,没有一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

  “不急。”

  “还不急?别人王家小子都生二胎了.”

  陈洛自动过滤掉了这种家里长短的废话。双眼看着场中舞枪的少年,视线穿透院子,看向了更远的天空。

  十年的时间,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一次‘心魔劫’的劫究竟是什么。陈元直这个渡劫者也不同于融灵长老,他身边没有‘天劫’,自身也没有融灵长老那种欲望。

  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混子,每天吃饱喝足就是出去溜街。

  你要说他‘恶’,也看不大出来,相反这小子还很仗义,每天嘴里吆喝最多的就是义气,偶尔还会干一些锄强扶弱的事。

  “爹,我练完了。”

  一套枪法使完,陈元直杵着枪站在院子当中,浑身上下冒着热气。配合着魁梧的身形,看着就像是山中悍匪,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有什么想做的吗?”

  陈洛看着这个‘儿子’,开口问了一句。

  “想做的?”

  陈元直愣了一下,不明白父亲为何有此一问,但他想了想还是认真答道。

  “想做大官,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陈洛笑了一下,没有再问。

  本心?

  或许不是。

  “罗三哥今天约了几个好汉,我下午要去找他们吃酒,就不回来了。”少年见父亲没有再问,便把枪杆放下,走到边上用毛巾拭去身上的汗珠,嘴里还不忘和母亲说自己今天的行程,免得她又等自己。

  “什么好汉不好汉的?今天跟我去李家.”

  大夫人一听顿时急了,也顾不得和陈洛絮叨,快速上前就想拉住自己的儿子。

  “我先走了。”

  陈元直怎么可能让她拉住,丢下一句话,一个翻身就到了门外。留下大夫人在后面大声地呼喊。

  陈洛没有再看,他转身走出去院子,抬头看去。

  风起云涌。

  劫难将起。

  陈元直和他说的一样,一直在外面玩到半夜才回来,整个人喝的伶仃大醉,满身酒气,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吱呀。

  大门应声而开,陈元直刚走两步,身子一歪,一把抱住旁边的柱子,大口呕吐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身子一仰,摇晃着走进院内。

  刚一进门他便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是他的父亲。

  和往日不同,父亲静静地坐在院中,旁边石桌上面放着一份文书。看上面的字迹,应该是出自他的姑父谭县令手书。

  “过来坐会,醒会酒。”

  陈洛指了一下旁边的石凳,院子很空旷,陈洛支走了所有下人,就他一个人在院中。

  “爹?”

  陈元直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这些年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人就是父亲。虽然父亲平日里很少呵斥他,但那种畏惧真的是发自骨子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他一看见父亲内心就忍不住有些怂。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托你姑父在县衙里给你谋了份差使,明天就去报道吧。”陈洛指了一下桌子上面的任命书。

  这是他给‘儿子’安排的身份,他想试一下自己对天劫的影响力。

  “好。”

  陈元直张了张嘴巴,哪怕脸上写满了不满,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个字。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