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扮鱼戏水
那里一个满脸皱纹，满头白发，弯着腰驼背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都要停顿片刻，手脚抑制不住的颤抖，脸上带着几分死气。
林亦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身为三品大儒，儒灵很容易就能感受到老者身上生机的流逝。
他快不行了！
白霜跟姜子崖还没到那境界，根本看不出来。
‘照这么下去，宋院长怕是坚持不到悟道成圣的那天了……’林亦心情沉重。
“院长！”
姜子崖大感意外，惊讶道：“院长，你怎么出关了？”
“书院来了两位贵人，老头子怎么能不出关相迎？”
老院长笑看着姜子崖，拿起拐杖敲了下姜子崖的脑袋，道：“傻小子，明明才三十岁，为什么扮作六十岁的样子？讨打！”
“哎哟……”
姜子崖揉了揉脑袋，上前搀扶住老院长，委屈地看着老院长：“弟子还不是看您太老了，就想着自己也变老一些，这样院长就不会那么孤单了……起码弟子陪您一起变老了！”
“傻孩子！”
老院长揉了揉姜子崖的脑袋：“痛不痛？”
“不痛，还希望院长能够再揍我……”姜子崖嬉皮笑脸。
“院长老咯，揍不动你们咯！”
老院长笑了笑，随后看向林亦与白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旋即扭过头对姜子崖道道：“你先下去吧，院长跟着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聊聊天……”
“是！”
姜子崖不想离开，但老院长的话让他没办法拒绝，便躬身退了下去。
临走前还不忘对林亦道：“林师，记得哈……我最爱看书修行了！”
姜子崖离开了小院。
林亦苦笑一声，莫名的对姜子崖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想法。
刚才姜子崖跟老院长之间的互动，让他的内心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就在这时。
老院长双手拄在拐杖上，看向林亦道：“老头子是该叫你晚辈……还是前辈？”
林亦愣了一下，旋即苦笑：“前辈看出来了？”
“坐吧！”
老院长示意林亦跟白霜落座，他身体无法久站，便坐了下来，道：“老头子好歹也是四品，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你们二人是从多少年后来的？”
“千年后！”林亦道。
“千年啊……那好远好远，我悦来书院还在否？”老院长心神动容。
千年不短了。
但人到了这个年纪，更多的是想到身后事，他似乎放不下悦来书院跟那群读书修行的娃娃们。
林亦道：“还在，只不过换了名字。”
“什么名字？”
“您老的名字……明德书院！”
“哈哈，肯定是这群娃娃们干的，好，好……只要书院还在就成，什么名字都不重要，老头子心满意足了！”
老院长得知书院不仅还在，名字都变成了跟他类似的名字，心中最大的牵挂总算放了下来。
他相信林亦。
毕竟一个通过灵域过来的人，没有理由拿他这个老头子取乐。
这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人。
‘老人家若是不突破，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能够感觉的到，他放不下书院，放不下书院的一切……’
林亦看着老院长疲惫却又强撑起的那么笑，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是毕生都在奉献自己的人啊！
“或许我应该接受命运的安排……”
林亦心中低喃，明德书院后山石柱上既然有他的名字，那就说明他肯定留下了《大学》这本儒学经典……
或许就是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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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2章 真相
老院长红光满面，欣慰书院未来仍然存在，不负他一辈子心血。
林亦得知明德书院先圣是老院长后，有意与他聊一下所参悟的《大学》儒学经典，便开口问道：“院长，之前听姜子崖讲到您最近在闭关，参悟《大学》之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
老院长点了点头，并未隐瞒，但也叹了口气，苦涩道：“不过大学之道，又岂是一朝一暮能够悟透的，个中诸多圣理，还未通达……不急！”
“恩！”
林亦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总归觉得光靠老院长个人，必然无法完成了。
实在是大限将至。
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二品亚圣，续命数百年。
“小友莫非有些心得？”老院长笑看着林亦。
“略有些心得……”
林亦微微颔首，事到如今，只能为老院长开个挂，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衍失去一位先圣。
话音一落，老院长眼睛灿若星辰起来，亲切的握住林亦的手，热情相邀道：“小友，还请到书房一叙……”
不等林亦拒绝，便将林亦带走，留下白霜独自一人在院中凌乱。
时间悄然流逝。
林亦跟老院长交谈，闲聊大学之道，老院长心神大为震撼，许多不解的地方豁然开朗。
突然明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至理。
“妙哉！”
老院长惊叹。
然而林亦的时间不多，许多东西没有细聊，便将在太山书院小竹林写的《大学》文章片段默默留了下来。
虽是片段，但却是最脍炙人口和最精华的东西留下。
最终。
林亦跟院中的白霜，身形逐渐变淡，最终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
不久后。
姜子崖见院长跟林亦聊了那么久，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偷听一下？
说干就干。
姜子崖沏好茶，来到了院长的书房外面，先是侧耳一听，见没有动静，便敲门问道：“院长，林师？我进来了哈……”
吱呀！
姜子崖端着装有茶水的托盘进入房间，里面早已就没有了林亦跟白霜的声音，只留下坐在书案前发呆的老院长送明德。
“院长？林师跟白霜姑娘人呢？”
姜子崖放下茶水走了过去，莫名的有几分失落。
老院长道：“走了……”
“哎呀，走了也不打声招呼，我可是他的书童啊！”姜子崖实在难以接受。
他都立志要做好林亦的书童，在历史上留下恢弘的一笔。
可没想到……林亦却悄悄溜走。
“你这孩子……”
老院长苦笑一声，道：“你林师又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未来。”
“来自未来？”
姜子崖愣住，有点不明所以。
“有些事也该告知你了，而今我也自知大限将至，空守这份宝藏亦是暴殄天物……”
当下老院长告诉了姜子崖一些秘辛，关于灵域跨越历史长河的事情。
但姜子崖却皱眉道：“很离谱，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为什么还能改变？弟子觉得……要是真的改变了历史，稍微有点不一样，说不定他都不一定能够出生，这有违常理！”
“呵呵！”
老院长捋须轻笑，道：“在此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也觉得……这些跨越历史而来的元神，就是我们的心魔，不为所动，坚守本心……什么都不会改变，甚至也觉得无论我们做什么选择，命中都一种注定，所以没什么好担忧的，按照本心去行事就好！”
“但让我没搞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不是元神过来，而是……肉身跟着过来，他的言行已经能够影响历史……”
姜子崖惊讶道：“这么神奇？”
“世上神奇的事情多了，就像……你将成为悦来书院的先圣！”老院长似笑非笑。
“啊？”
噗！
姜子崖愣住，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连连摇头道：“院长，别跟弟子开这种玩笑了，弟子什么资质清楚的很，成为悦来书院的先圣？弟子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姜子崖憨笑。
“老家伙我大限将至，林亦小友告知我们悦来书院将来改名为明德书院……”
老院长盯着姜子崖，道：“可老东西我清楚的很，此生再难往前一步，而眼前这本儒学经典，就是一条成圣之道，既然这条道不属于我，那只能属于你！”
“以我对你的了解，要是那天老家伙我走了，你是真的敢把书院名字换掉……”
“我……”
姜子崖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整个悦来书院，就他能干得出这种事来。
但老院长的这番话实在太过震撼，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孩子，拿着！”
老院长将留下的《大学》交到了姜子崖手中，道：“好好参悟，既然历史已经注定，我们谁都无法改变，唯有前行。”
“将来成圣，要务必记住点化授道之恩，无以为报……”
老院长郑重叮嘱，姜子崖震撼过后，也知道老院长这是传他衣钵，当下默默接受，将一切铭记于心。
“弟子明白！”
……
半年后。
老院长驾鹤西游，与世长存。
悦来书院一片悲痛。
姜子崖痛定思痛，参悟老院长传授的大道，辅以《大学》这篇儒学经典，于数年后大彻大悟，立地成圣。
悦来书院成圣之事，本该举国上下知晓。
但姜子崖深知这一切并非他的努力，将此事压下，任何人不得提及。
但世上并没有透风的墙，文人学士知晓悦来书院有人成圣，举国震惊。
但心不在此的姜子崖，带着悦来书院所有文人学士搬去了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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