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哑铃人会不会梦到电子歌姬
“你……”
林雨霞摇摇头回过神，她意识到眼前一直以来都摆出‘顺从’姿态的白毛阿戈尔，这一次切实的正在和自己对峙。
“林小姐，我以前遇到过一次灾难，那时候我希望能够帮助大家，但是从最后的结果来说——我反而搞砸了一切。”
贤瑜看向面前的少女，眼神这一次没有动摇，只是静静地叙述。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也一直都按照废物的方式得过且过。因为我觉得，只要我是个废物，那就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也不需要去帮助谁，更不会被谁期待。”
“但后来你也好，陈sir也好……你们找到了我，不知为何对我寄托了莫名的期待，认为我似乎能够做些什么。而那时候的我感觉……很开心。”
贤瑜笑了笑。
“因为我其实也隐约意识到了，混吃等死下去也不会等到任何意义，如果说我一定得做些什么，一定有什么能够做到，那就去做吧。或许我能够不再重复以前的错误，或许我能够真的救下什么，改变什么，帮助什么。但如果林小姐你口中的‘帮助更多人’一定要建立在牺牲其余人的逻辑之上——那抱歉了，我不会选择加入你的阵营。”
“……”
“……”
贤瑜说了很多，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死寂。
“我说完了，林小姐，直接来吧！”
贤瑜最先受不了这份沉默，他双手一张往后一瘫，摆出了“正面上我啊！”的认命架势，等待自己成为龙门高速路的一份子。
“……我会安排这孩子后续的治疗和生活。”
片刻沉默过后，林雨霞也再次开口，她伸手揉了揉一旁感染者女孩的头发说到。
“真的么，林小姐？”
贤瑜眨了眨眼睛，他本以为按照现在的流程发展，感染者小女孩会被处理掉或者再次抛弃之类的。
“我没必要对一个感染者撒谎，而且你刚刚说的话——我很认同。”
林雨霞叹了口气，有时候自己明明下定了决心去做某些事情，却总是会在行径的道路上忘记最初起始的缘由。
自己是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这座城市才打算接过父亲衣钵的，而‘这座城市’也同样包含那些无法被法律所守护到的，连发出声音都不被允许的弱势感染者们。
“牺牲和背叛无论如何都不该被正当化，我还不是执政者，不需要将生命放在天平两端进行衡量，你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贤瑜。”
“林小姐……！”
贤瑜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但是！”
林雨霞突然调转语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气和尴尬。
“这依旧不是你违抗命令，顶撞我，薅我尾巴，把我塞进冷柜，扑倒我然，然后……总而言之！”
林雨霞的脸颊再度泛红，她赶紧拍了拍手，两名猛男应声一左一右按住贤瑜的胳膊。
“这次我所遭遇的屈辱，就由你的身体记住吧……！！”
林雨霞吞吞口水，一边活动手指一边贴近贤瑜。
“等，等一下啊林小姐，林小姐你不能这样，不能吔——！”
一段时间过后，一辆面包车停靠在公园草坪附近打开车门，停留几秒钟后扬长而去。
而在面包车开走之后，一只破破烂烂的咸鱼出现在了草坪上，他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意识模糊眼神迷离口齿不清吐出舌头，像是被玩坏了似的。
贤瑜被林雨霞按在车上rua了半天腹部的鳞片，然而小老鼠似乎对此并不满足，又或者说是反而被激起了兴趣，转而又开始摸贤瑜口腔里面的鳞片。
要不是再往前面开开车就到林雨霞自己家了的话，小老鼠大概还会再观测摆弄这条咸鱼一段时间。
而此时的面包车内——
“他就是你物色好的那个人么，雨霞？”
面包车前端驾驶室传出略显低沉的声音，透过观察窗看过去会发现，这辆面包车的驾驶员正是大名鼎鼎的鼠王。
“我都说过爸你不用过来的……总之还不确定呢，也许他不会选择加入我。”
坐在后车厢的林雨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到。
“我看那小子挺不错的，在看到了浮于城市光芒之下的黑暗后，仍然有着自己天真的想法。这种人如今可不算多见了。”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爸。”林雨霞有些无奈的说到。
“呵呵，好好好，我不会拦着你，也不会胡乱干涉，放手做你想做的吧。只是要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牺牲和背叛永远不该正当化。”
鼠王嘿嘿的笑着，一只手握住方向盘，一只手捋自己的胡须。
“……对了爸，你和妈是怎么走到一起来着的？”
片刻沉默后，林雨霞突然提问，而鼠王则是挑了挑眉毛。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还主动问起这个了？没错，那是个雨天，我当时在贫民窟被敌对的帮派追杀，在逃亡中不小心在拐角撞到了一个女孩。我那时候把她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脸颊与嘴唇都撞在了一起……呵呵，我以前发誓过，林家的人只会将初吻献给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顺便还得生个一窝，所以那时候的我——”
“好了够了。”
林雨霞打断了鼠王。
“所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雨霞？你是谈恋爱了么？如果是的话，记得把对方名字告诉我，呵呵呵……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不会做什么的，顶多让他体验体验老炎国古代的酷刑——”
“爸！”
“好，我不说了，雨霞。”
林雨霞再次打断鼠王，同时关上了驾驶室和后车厢之间的小窗口。
“……？”
至于车厢里的感染者小女孩则是眨了眨宝石般的眼睛。
她搞不懂眼前的粉毛札拉克小姐姐为什么要一边双手捂脸，一边不断拍打尾巴，一边还扭来扭去像个蛆虫似的。
61.拉狗想推倒我，白狼咸鱼的被窝争夺战！
“呃呃呃呃……”
龙门某处不知名的小公园内，贤瑜趴在草坪上一边试图起身一边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他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鏖战，完全燃尽了体力和灵魂只剩下雪白的灰，宛如王八大师仙逝。
——说起来林雨霞她好像每次都是用这种方式把我给丢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啊？
贤瑜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他一边整理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边环顾略显陌生的四周。
和上次被林小姐整个人打包运走到某维多利亚高级餐厅差不多，贤瑜这一次也迷失在了龙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周围的建筑物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就连路盘上面写的名字也是看的两眼一抓瞎。
贤瑜虽然在龙门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但是他对这座城邦依旧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的程度。毕竟平常都是两点一线上下班，就算偶尔会因为民事纷争问题被喊出去外勤，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是坐着同事列奥开的警车，他自己几乎不怎么记路。
“嗯……总之先歇会罢”
研究了半天路牌构思回家路线的贤瑜摆了，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看晚霞云朵缓缓飘过。
拍卖会本身其实并没有经过太多时间，就算把后续捅娄子的时间算上，现在也才不过晚上6点左右，正是这座城邦下班的高峰时段，不知名公园里大多也都是年轻学生情侣或者带孩子的家长。
——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行动确实有些草率过头了些，完全不像是一个两辈子加起来至少50岁起步的家伙能做出来的事情。
贤瑜一边盯着秒速五厘米的云朵，脑子里一边回忆不久前的行动。那时候的状况其实完全和‘悠闲’不沾边，自己不加考虑的本能行动也确实影响了原本的计划。
如果后续不是勉强从其他出口润出去了的话，大概林雨霞就会启用最后的备选计划‘摇人’吧。真到了那种时候，这场潜行任务可就不是现在这种‘有神秘面具人搅局’的程度了，恐怕会变得更加严重，后续的影响也是贤瑜完全无法估量的。
“这么一想，只是被薅掉几个鳞片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贤瑜掀开衣服，侧腹一小部分的鳞片其中少了几片，都是林雨霞盘自己时候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给薅下去的。
实际上贤瑜甚至怀疑让林雨霞如此气急败坏把自己按在地上薅的主要原因甚至都不是自己违抗命令私自行动，而是‘遵从命令认真cos乌萨斯艺术商和女友们唧唧我我’这件事导致的。
毕竟那个时候自己一时着急做出来的‘伪装’行为该怎么说呢……
贤瑜伸手轻轻触碰嘴唇，上面隐约还残留着一小部分林雨霞使用香水的残香。稍微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自己扑倒鼠鼠时她那副瞪大了眼睛的惊慌模样，脸颊也是无比通红，简直红的就像是吃了苹果派以后的能天使一样——
“噫啊啊啊啊……”
大脑遵循本能联想到了另一个刚被自己扑倒没几天的女孩子，贤瑜因为难以遮掩的羞耻而发出了奇怪哀嚎叫声。
想到和能天使雨后小故事的贤瑜更加纠结，从那天之后实际上自己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避开企鹅物流以及能天使。
虽说其实倒也不是不能见面，毕竟能天使那边并没有恰了‘烤苹果派’以后的记忆，但是拥有完整记忆的自己还是会感觉尴尬，干脆还是先沉淀一段时间再说比较好。
能天使，林雨霞，还有个天天往自己被窝里钻的白狼——不知道是不是ELO机制终于显现作用了，原本和女生异性几乎绝缘的贤瑜，这短短几周的时间里却不断和可爱的女孩子们产生交集，而且这‘交集’甚至有点亲密过头了。
自从开始了那整蛊又扯淡的‘直播’以后，自己似乎真的开始向前迈步了，或许是有意的无意的，被动的主动的——贤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随波逐流还是凭自己的意志，也不知道这种改变到底是不是好事，但他很清楚自己确实开始了改变。
生活节奏和人际交往的变化让贤瑜有些担忧，不过与此同时也让他感到有一些激动。
自从跟随莫斯提马菲亚梅塔离开那个边陲村落之后，贤瑜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激动’这种情绪了。
“滴滴滴——”
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的人正是之前把自己从车里给踹下去的那位鼠王千金。
贤瑜吞了吞口水，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小心翼翼接起电话，生怕自己一个没注意就要被林小姐给沉东京湾。
“贤瑜，之前那个女孩我给安顿下来了。贫民窟最近似乎有一些异常的混乱，所以我暂时把她留在了身边，看看能不能给安排什么工作，起个名字吧。”
还好，电话另一边的林雨霞并不是过来敲打贤瑜或者通告贤瑜‘午夜一过你就被悬赏100W龙门币不论死活’的，她没有做多余的寒暄客套，直接说出了打电话的主要缘由：被贤瑜捡来的那个女孩后续处理。
“真的是感激不尽林小姐……明明是我的任性妄为，结果还要靠您来处理——”
“客套话就免了吧，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很难在龙门城区照顾一名没有户籍的感染者，也只能由我处理了，所以起个名字吧。”
“起个名字指的究竟是？”
贤瑜眨眨眼睛，他刚才就没理解林雨霞这句话，还以为是对着电话外别人说的来着。
“别捡回来就完全撒手不管啊！我是说让你给那个女孩起个名字。”
电话另一边林雨霞的语气变得有些不爽。
“诶？不……那个，她没有原来的名字么？”贤瑜眨了眨眼睛。
“那孩子不喜欢自己以前的名字，她说几乎很少会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每次就算喊出名字也都是伴随殴打或者虐待，所以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新的名字。顺便一说我也觉得有必要起个新的名称，至少这算是个重新开始。”
即便是隔着电话，贤瑜都能看到林雨霞那副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摆弄发丝的强硬架势了。
“既然如此……嗯，‘希尔薇’怎么样？”
贤瑜思索几秒钟，用自己漫长的人生经历提出个还算搭调的名称。
“希尔薇？我问问——嗯，那孩子似乎挺开心的，那就叫希尔薇好了。”
贤瑜从听筒另一边听到了略显沙哑的‘谢谢’声，看样子自己这个剽窃来的名字女孩和林雨霞都还挺喜欢的。
“那么感染者的事情就先这样吧，另外——呃，关于这次的任务……”
处理完了关于感染者女孩的事情，电话中小老鼠的语气瞬间变得没有了之前那副果断游刃有余的气势，不知为何变得底气不足了起来。
“对不起林小姐，这次任务我确实出现了严重的失误，那时候我的考虑太欠佳了，应该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至少也要顾全大局才行！”
提到任务，之前就对此反思过的贤瑜立刻先一步道歉。
“诶？那个……咳咳，嗯，你说的没错贤瑜，确实应该在行动前好好思考一番。不过实际上我也有问题，所以——没错，所以这次就当做扯平了！”
林雨霞那边显得一下子有些慌张，但她咳嗽两声很快又变回平常那副冷漠的声线。
“扯平？”
“总之贤瑜你下次什么时候有空？我打算请你吃顿饭。”
“吃饭？”贤瑜有点跟不上林雨霞的节奏了。
“只是庆祝一下这次的任务姑且还算是成功了而已！别想多了，没有别的意思！”
“真没有别的意思？”贤瑜小声询问。
“当然了……！”
电话另一边的鼠鼠似乎被贤瑜这么一问给搞的有点不自信，支支吾吾小声回应。
“难道说林小姐您其实是打算——”
“打算什，什么？你可不要乱说！”贤瑜似乎看穿了林雨霞的小心思，后者不小心发出了有些惊慌露馅的声音。
“您是打算大摆鸿门宴，把我骗过去以后细细切做生鱼片么……！”
贤瑜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的猜测。
“啊？你这……没错，我准备把你给切了，死咸鱼！！”
“饶命啊林小姐！？”
“才不会真的切啊！真是的……完全被你给拐到奇怪的话题上了，总之就这么定了，下周等我通知，记得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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