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红骷髅
“那是那位特列斯先生。”
虽然从Logos的嘴里能听到对什么人尊称很是奇怪,但是华法琳自然是知道,Logos非常推崇那个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白毛萨卡兹,称之为在自己之上的咒术大师。
当然,特列斯的实力华法琳也是在罗德岛与索契的联合演习上见识过,游击过程之中的战斗且不论,就单从他直接将博卓卡斯替和Logos二人同时封住的能力来看,的确是不俗,可不俗归不俗,眼前这种完全脱离质量守恒定律的大小,很难想象是那个消瘦的男人变化而成的吧?
“我过去瞧瞧。”
华法琳一想既然是肉体变化,就不由得有种解析的冲动,若是能忽悠这只狮鹫飞回罗德岛来个全面检查的话,嘿嘿嘿~
“我猜她是想拉那位先生去手术台上。”
“不得不说你们医疗部的人胆子大到让我都有些敬畏了。”
Logos不得不赞叹这位血魔同胞的勇气,要是其他人在明白对方是咒术大师而且在自己之上还有这样上去搞小动作的心思,Logos只能觉得那是个白痴,可如若是华法琳,好吧,她可是那个华法琳,堪称小强种族的血魔,而且那位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大概率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概吧。
“虽然听说你能变身,可眼下这已经脱离了变身的范畴了吧?”
塔露拉有些爱不释手的抚摩着特列斯的羽毛,这柔顺的手感,以及仿佛要将人陷进去一样的感触,实在是让人赞叹,不久前因为连续出击而感到疲惫的内心顿时被治愈了许多。
“不如你就保持这样子当索契的吉祥物算了。”
“喂喂喂…我可不是为了当吉祥物才变成这样的,我可是为了快点赶回来援助才变成这样的,而且正如我预言的那样,如若不是变成这个姿态飞回来的话,我的部队最起码要亏掉五分之一。”
他的部队人员多力量越大,但是为了救助娜塔莉亚和索尼娅,在高加尔山之上却损失掉了不少人,那些都是W麾下的精锐小队,有些让人觉得可惜。
“说的也是,不过你既然能载人飞行的话,岂不是可以当一个无人可以捕捉的侦察兵了?”
“虽然我的确可以担当这样的作用,但是姑且还是说一下,飞来飞去还是挺累的,能让我歇会么?W那边的前线防空阵地也需要一些人手,把萨沙和弩手部队以及弩手专用的防空炮台也搬过去吧。”
“搬过去,可是那些无人机再次来犯的话,凭我一个人很难击落,他们居然加上了法术装甲。”
“无人机工厂暂时被我摧毁,他们也不会浪费无人机和我制作的两车箭矢较劲吧?而且防空用的爆炸箭矢也已经准备完成,接下来就是准备和萨玛勒人的正面决战了,那位诡士小哥,能用的招数也很少了,咱们也不必过于担心接下来的情况…嗯?”
特列斯感到了除了塔露拉对自己爱不释手之后,自己的身后似乎有只不安分的手在用很下流的方式摸着他没有展开的翅膀。
“这种肌肉的强度!还有这骨骼的结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知道咬一口是什么味道呢?”
“华法琳小姐,我觉得你作为一位血裔淑女,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形象问题。”
“呃…但是我的确对这种奇特的能力挺感兴趣的,特列斯先生,您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难道说是增值和改造自己的肉体,制作出了骨骼和新的血肉?长出了额外的骨架让肉体再进行变形?”
不,实际上是用黑雾重构身体,不够的部分在多用点就是了。
“我的变身能力和生物学没太大关系,要说的话更接近于法术的领域,你懂的,凭空通过源石制造一些自然界存在的物质。”
“这样么,法术啊。”
虽然和可露希尔那种怪胎血魔不同,华法琳是正儿八经的血魔术士,可执掌血液和肉体还有生命领域法术的血魔却完全没有研习过改造肉体和增值肉体这方面,不,准确的说是明面上没有进行过类似的研究,一些远离卡兹戴尔的血魔氏族私底下进行过类似的研究,华法琳还记得有人在莱茵生命那边担任研究员来着,不过那是属于禁忌,至于他们为什么要研究禁忌,那么必然是为了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过去的力量。
就好像是伊芙利特那孩子的炎魔计划,但是华法琳却在眼前看到了,莱茵生命所想要追求之路的终极目标,一只应该只存在于记录之中,被灭绝的古代生物!
这简直太妙了!
要是赫默在这里肯定和她有同样的想法,把这只大狮鹫拉去解剖,然后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为什么可以飞上天空的!
“你的视线让我想起来了一位血魔宫廷术士,他叫阿鲁兹戴肯。”
听到这个名字,华法琳眨了眨眼。
“那是我的曾祖父。”
“怪不得….”
特列斯摇了摇头,自己的那位宫廷术士本就是一位喜欢研究和探究其他种族和神明之后蕴藏奥秘的研究者,而特列斯也没明令禁止他这么做,也因此卡兹戴尔才能够完成屠神的壮举,现在看着这个血魔小姑娘,特列斯也有些感慨,和阿鲁兹那家伙不同,眼前这个叫华法琳的姑娘,倒是成为了一个医生,尽管作为医生,她的目光确实是有些危险,不由得令他想起来了在龙门的黑医少年。
“关于你的兴趣我虽然不打算否定,不过你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份狮鹫的结构图,在内战结束之后。”
“真的?!啊不对,咳咳…非常感谢您的慷慨,特列斯先生。”
“没什么,既然你是老熟人的曾孙女,多少也会给你一些好处,至于关于特效药的研究嘛,我在内战结束之后,打算给医疗部一份大礼。”
“真的?”
“前提是内战结束,目前萨玛勒人多半要来总动员了,毕竟那位尼奥小哥的两次计谋都被我给破坏了,想来他也无法再动用什么谋略来了吧,而接下来,估计就是总力战,我们的医疗人员就拜托你和那位闪灵小姐组织起来应对了,毕竟在战地医疗方面,我相信罗德岛和一位知识丰富的血魔医师的专业性。”
“那是自然,还请交给我吧!”
一边应付完这个血魔姑娘,特列斯看了一眼塔露拉,突然,他的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好主意,如果成了的话,说不定能一转攻势?
179.离别之歌
战争对你而言,是哪种?
这句话语在耳边回荡,手中沉重的武器令娜塔莉亚感到呼吸不畅,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是烧焦的味道,昨日还在营帐旁一同欢笑的士兵和战士们,在大地上化作尸骸,或者说尘土。
也许在很多年后,成熟的她回忆起现如今的时光,会有更好的理解吧,但是现在的娜塔莉亚眼中,却只剩下的痛苦和恐怖。
“别傻站着!”
将她的头按下来,索尼娅将手边的手雷丢了出去,目前阵地防线虽然没有被突破,可渗透过来的装甲部队却是实打实的巨大威胁,那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大块头们虽然被一个接一个的打倒,但是他们在最后的自爆,却不断的在索契和切尔诺伯格的联合军队之中打开缺口。
索尼娅看着那些死掉的萨玛勒士兵,他们的眼眶凹陷,眼中充满了得到解脱的感觉,这让她有些不寒而栗,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和恐惧,才会让士兵露出这样的表情。
“真是让人不快。”
开战已然度过了快十五分钟,战场却是一片混乱,特列斯不停的扫视着战场,将被法术影响的士兵通过自己的高空注视恢复了过来,他不久前带着塔露拉的行动虽然大获成功,可现如今的战场却远比之前还要混乱。
那个叫玛缇娜的女人,真是一个危险而麻烦的术士,虽说曾经的神巫也擅长掌控心智,可比起过去,特列斯可不能支撑起五万人大军的防护。
他制作的护符,终究有限。
——时间回到一天前
“奇袭?”
塔露拉和一众人等围在外面的篝火旁,看着白色的狮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利用我的高机动力,和塔露拉的火焰法术,直接进行一次斩首行动,将伊凡公爵给干掉。”
“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叶莲娜抬头看着那鸟头口吐人言,虽然这大地上稀奇事也不少,可她总是有些不习惯眼前这只威风凛凛的大鸟是那个江湖骗子特列斯,也许这只鸟头该戴个圆片墨镜,她才能习惯不少。
“自然,我现在可以带着塔露拉到大约2000千米左右的高空,之前我的侦查也发现了萨玛勒军队的所在地,伊凡所在的本营可是显眼的不行。”
“的确,他最喜欢无用的装饰,那么特列斯,你的打算是让塔露拉进行一发最大功率的法术对伊凡的本阵进行轰炸?”
“对。”
特列斯的鸟头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虽然众人不知道为什么那鸟嘴是如何笑出来的,可总觉得有些诡异。
“但是你不要忘了,除了伊凡以外,还有他的儿子尼奥和小儿子德米特里在高加尔山脉的另一头安营扎寨,你难不成还想要如法炮制让塔露拉来第二发?”
“不,只要除掉伊凡,应该就可以给予他们一定的打击,之后再麻烦各位配合进攻就行了,虽然兵力差距依旧存在,可主心骨被粉碎的情况之下,一个奇策被我不断挫败的诡士,可没有办法在赫拉格先生加上路西法的情况之下扭转战局。”
“嗯…..”
赫拉格虽然有所疑虑,但也没否认特列斯的想法,利用空中机动的优势进行奇袭,尽管以前受限于科技方面的问题没有这方面的战术出现,可眼下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明白了,那么就按照特列斯的策略进行,明天由他和塔露拉进行一次对本阵的急袭,之后索契和切尔诺伯格联合一同前进。”
“好,明天就交给我吧,塔露拉准备享受一下高空旅行的快乐吧。”
“我只有不安。”
虽然塔露拉自己也能飞起来,可顶多是停留在数百米的高空,她可没有往更高的高度飞行过。
在散会之后,赫拉格看着没有离去,在思考着什么的路西法。
“路西法,你有什么担忧?”
“不,虽然利用制空权和塔露拉小姐的火力进行空中轰炸这个点子本身是不错的,可是赫拉格先生,萨玛勒的军队,真的只有解决了伊凡,就没有问题吗?就算有着策略和计谋能够处理军事实力上的微弱差距,可我还是有些不安,特列斯把一场战争说的太轻松了。”
仿佛对于他而言,战争本身是无所谓,甚至的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对战斗的想法和体悟和我们这些生活在大地上的子民可能有些不太一样,他的眼中似乎总是看着更加长远的未来,也许对于他而言,这过程之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吧。”
赫拉格觉得特列斯所能看到的结果和未来,都像是被既定好的,夺取索契的那一战,以及索契的发展,一切在一条既定的轨道上行驶,亦如他的所有计算,从未偏离,这令赫拉格觉得有些可怕,仿佛命运正如一条被人握在手中的细绳,被这个叫做特列斯的男人拽着前行一样。
“就算牺牲多少人,他也无所谓么。”
路西法对于那些熟悉的萨卡兹战士的减少感到了有些惆怅,尽管作为指挥官必须看向全局,可疼爱部下,重视同伴,也的确是必要的事情。
“路西法,你的这位友人,在我看来是个很特别的人,他有些像是拉特兰人的神职人员,尽管他是一个被拉特兰人敌视的萨卡兹。”
“您说笑吧?他哪里像是神职人员了?”
虽然平时会和人灌心灵鸡汤,可总是在酒吧喝得烂醉,完全无法成为表率的这个男人,和神职人员有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感觉。
“是他对待死亡的态度,拉特兰人相信死亡是一种回归和赦免,是有罪之人的灵魂终将得到救赎的道路,而他对于杀戮的态度,对于战争的态度,对于死亡的态度亦是如此,不会悲伤,不会怜悯,只是看着那些死亡到达了他们该有的归处。”
赫拉格见过,这个男人为那些在山上战死的萨卡兹人颂念古老的离别之语,那位叫做Logos的青年说,那是古时萨卡兹人对于亡者的送别仪式,意味愿你们的灵魂归向大地的怀抱。
卡兹戴尔人不相信神,却崇拜君王,因为君王告诉他们不需要要敬畏神灵,神灵只不过是高人一等,而觉得自己立于天上睥睨众生的混蛋,尽管诉说这一切的君王,也是一位神灵,不过也正因为此,才更具有说服力。
萨卡兹人之所以被当做恶魔,就是因为他们不畏神佛,将战斗本身,将死亡本身当做归宿。
只不过是将灵魂送归大地,有何畏惧?
就算悲伤、就算离别,萨卡兹人却还是会继续前进下去,踏着故友们的灵魂所在,踏着亲人们抬头凝望着的大地,向着他们该去的地方,前进,战斗,然后死去。
大地是归所,在何处,他们都不会畏惧死亡。
【路西法,这片大地,是所有萨卡兹人的归宿,我们的先祖,我们的第一位王,他是这样说的,但其实,我觉得这并不止对于萨卡兹人而言,而是对于所有的大地子民而言,她都是归宿,生命终将归于尘土,终将归于如母亲一样大地的怀抱。】
白色的身影仿佛在路西法的眼前若隐若现,带着微笑,带着温柔。
“啊…”
那是在墓前,那个如梦幻一样的萨卡兹女性,对他这样说道。
【希望我回归大地之时,你能为我祈祷,为我念出那送别的话语。】
眼眶湿润,回忆起来的片段让路西法觉得有些内心阻塞。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眼前萨卡兹女性那纯白的幻影,也只是稍纵即逝。
他没有抓住任何,那里存在的,只有空气,以及火焰与跃动的篝火。
赫拉格在他陷入沉默的时候早已经离去,他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可古老的话语,却在他的耳边不会散去,那是属于上个时代萨卡兹人的语言,可路西法却能听懂它每一字每一节代表的意义。
“愿我们的同胞获得安宁,愿我们的友人回归怀抱。(古萨卡兹语)”
路西法呢喃着那古老的话语,为某个人念出了她的送别之语。
“愿大地的子民获得安息之所,愿他们在怀抱之中安稳的沉睡。(古萨卡兹语)”
路西法泪眼朦胧,努力的回忆着那有些哀伤的身影,那有些轻柔的声音。
他胸中的悲伤不能散去,他对旧日的思念无法忘怀。
她是谁?
答案已经浮现在脑海之中,那身影与名字被重合在了一起。
那是他曾经最重要的人,那是他失去过的人。
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忆起来的人。
但是此刻,他却能为她献上迟来的送别,迟来的话语。
“特蕾西娅,你是否安宁?”
远在罗德岛,已经结束了一天忙碌的阿米娅,长长的叹了口气,果然她还是想待在博士的身边,让他摸摸自己的脑袋。
年轻的罗德岛领袖因为疲惫而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她听见了吹拂而过的风,看着四足双翼的野兽,威风凛凛的矗立在坟墓之前,在他身后,是手持法杖,一脸肃穆的萨卡兹们。
阿米娅在朦胧之中可以明白,这是一场送别,她曾经听过,特蕾西娅殿下吟唱那古老的送别之歌,让死去的人,获得他们该有的寂静与安宁。
180.伊凡之子
吹拂而来的风,稀薄的空气,塔露拉死死的抱住了特狮鹫的脖子,大喊道,“这和我想象的遨游不太一样!”
“那自然,又没有鞍座和缰绳,你直接骑在我身上的确不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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