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题吧,琪亚娜! 第823章

得知自己的女儿遭受了这样的折磨，作为一位母亲，她怎能不感到无比悲伤呢。

身旁的齐格飞将无力瘫倒的塞西莉亚拥住，只是他并未去安慰——皆因为此刻的他亦是双眼通红。

塞西莉亚是母亲，他也是琪亚娜的父亲啊…

琪亚娜有些颤抖，“这就是终焉的宿命么？”

爱莉希雅：“…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的同伴们曾经所遇到的那位终焉律者，应该并没有经历这样的悲剧，或许，这只是一个个例吧。”

“崩坏…”

她想要试着说些什么。

但健谈的爱莉希雅此刻却无法再说太多，皆因此刻的她也是心乱如麻。

她是始源的律者，亦是最初的律者。

对于崩坏有所了解。

毫无疑问，崩坏夺走了人类以及她身边的太多东西。

可模糊的明白其详情的爱莉希雅，此刻却怎么也无法为那位终焉律者的遭遇，冠以“试炼”的名义。

无尽的杀戮，残酷的折磨，与其说是试炼，倒不如说这根本就是一道“灭绝令”。

爱莉希雅有些害怕了。

她开始怀疑其实自己是不是根本就对崩坏一无所知。

若是将她置身处地的放在终焉律者的遭遇上，对于深爱着人类的她而言，一定会崩溃的吧。

梅皱着眉头，有些奇怪：

“崩坏应该是不具备具体的意识才对…”

只要是知情的人便能明白，所谓的崩坏意识不过是她们曾经留下的后手罢了。

去主动操控终焉律者，令其屠杀、折磨其，这与其说是无意识的崩坏，倒不如说更像是有某种恶趣味的意志在背后操纵。

“或许，不同世界的崩坏，也有着不同的体现方式吧。”

奥托叹了口气，道：

“世界终究太过浩瀚，我们无法用自己的学识去涵盖理解未知的全部，不是么？对于那未知的部分，存在我们无法理解的现象也是很正常的，不是么…梅博士？”

“…的确如此。”

梅点了点头，严肃了几分：

“不过这也就说明，我们必须对崩坏更加警惕才行。”

虽然她们世界的崩坏尚且没有展现如此恶劣的特质，但谁也无法保证未来是一成不变的。

万一她们的世界也出现了像追溯那个世界那恶劣的“崩坏”，那要是毫无防备的话，人类的结局恐怕不会比名为追溯的时代要更好。

回到影像之中——

再讲述完那段属于琪亚娜的绝望经历之后，作为当事人的终焉律者大声的质问着那位口口声声要拯救所有人的救世主：

“即是是这样的我你也可以拯救么！！”

“呃…”

“我…我…”

少女此刻已然不复先前一般的自信满满，而是有些六神无主。

她，无法给出答案。

即便是连“可以”这样的回答也不行。

因为九霄深知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她既无法欺骗终焉律者，也做不到欺骗自己，

去用那连自己也没有信心的谎言麻痹自己。

这份四万两千年前的悲剧，绝对不是她能够挽回的。

“看来已经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终焉律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便被冷厉取代，她平静的宣告道：“与这个虚假的世界一同陨落吧。”

在一阵惨叫声中，名为蓬莱寺九霄的少女无力的倒下了。

而作为凶手，再一次犯下一份罪业的终焉律者，轻声告别：

“再见了，蓬莱寺九霄。”

影像一阵模糊，随后便是熟悉的场景——被死斑所笼罩的大地，名为九霄的少女此刻无神的矗立着，口中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似希儿一般的声音响起了，她在质问道：“九霄…为什么没有保护姐姐大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似姬子一般的声音响起了，她在质问道：“九霄…我以生命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么？是我看错你了。”

似伊瑟琳一般的声音响起了，她在质问道：“九霄，我不想在这里死掉！你一定会救我的！对吧？你说话啊！”

似埃米莎一般的声音响起了，她在质问道：“九霄…看来你和我没什么区别，都是弱小而无能的人，到最后谁也无法拯救。”

似德丽莎的声音响起了，她在质问道：“九霄…果然我们的选择是错误的么，如果安静地等待末日降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似布洛妮娅的声音响了，她在质问道：“九霄…明明我是那么的信任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让大家看到希望…为什么没有拯救大家！？”

“九霄…为什么…回答我…回答我们…”

昔日那些珍视的同伴们的声音在此刻仿佛都响起在了少女的耳边，但她们不约而同的都是在责怪名为蓬莱寺九霄的少女辜负了她们的期待。

你不是救世主么？不是要拯救大家么？

为何到最后，什么也没能拯救呢？

为何，让大家的牺牲，全都付之一炬呢？

那些以往的鼓励声音此刻都化作犹如尖刀一般的利刃捅入蓬莱寺九霄的心房，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变得支离破碎。

自责、愧疚，羞愧…

凯文：“所谓救世主，从来便不是什么轻松的东西。”

作为被所有人期待的英雄，他对此深以为然。

也从来不看好那个名为蓬莱寺九霄的少女的结局。

也许对方的确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厉害、为人称颂的身份，所以便想要去成为。

可，救世主便是要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无论如何亦要前行才可以。

这实在是一件很艰辛的事。

凯文·卡斯兰娜能做到，这已然是一个奇迹。

而要期待那样一个普通，爱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花季少女去承担这份重担，这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苏叹息一声：“但既然这是她所选择的道路，便无论如何也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科斯魔：“…已经结束了。”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名为蓬莱寺九霄的救世主，便会如终焉律者所说的那样，在内心生出都责备之中，被无情的崩坏所吞噬。

而他、或者说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太相信这之后还能发生什么奇迹，能够将这个濒临毁灭的少女重新带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什么都做不到…是我让大家白白牺牲了…”

“明明大家把一切都交给我…但是我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外界的终焉律者看着无神的少女，眼眸低垂，“精神已经被崩坏侵蚀了么…看来是时候结束了。”

失望什么的，在那长达四万两千年的时光里，似乎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在这个绝望、看不到曙光的世界里，想要追求希望的存在，反倒是一种奢侈的妄想。

明明早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却还是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明明早就知道不去期待便不会失望，却还是会有侥幸。

所幸，这份艰辛也将迎来终章了。

终焉律者看向了一直在等待着自己的挚爱，语气温柔了些许：“芽衣…抱歉，让你久等了。”

芽衣问道：“琪亚娜，你决定好了么？”

终焉律者：“嗯，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芽衣：“那么，我们也是时候该用这个世界告别了呢。”

琪亚娜：“嗯。”

“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吧，芽衣。”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感到悲伤…”

“让我们一起为这个世界画上句号吧，为大崩坏的降临拉开序幕！”

“轰隆——！！”

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那原本静止的死斑也开始活跃起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看着这份熟悉的光景，终焉律者沉默片刻，瞥了一眼那位仍在崩溃中，并且也将在崩坏中去世的少女：

“马上这个虚无的世界就将消失，蓬莱寺九霄，你的生命也会随着它一同陨落。”

“果然…即使到最后也没有人可以改变什么…”

带着些许失意，终焉律者便准备开始行使自己的使命。

直到…

等一下。

熟悉的声音响起了，那声音让影像前众人担忧、遗憾的表情变得十分惊愕的同时，也让终焉律者有些惊疑不定，皆因为，那声音正是来自于所有人都以为已经被击败的蓬莱寺九霄。

“蓬莱寺九霄…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你的精神应该已经…”

看着那个站起来的少女，终焉律者有些难以置信。

“九霄”：“还没有结束，琪亚娜！”

终焉律者：“不对，她都意识已经被崩坏给…你不是九霄。”

“原来是这样…从最初九霄失忆的那段时间开始，她的意识就处于沉睡的状态，是你代替她踏上了战场。”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

“没想到蓬莱寺九霄的体内不止寄宿着那些绝望的灵魂…还有像你这样与她一样相信所谓希望的人么？”

“九霄”：“希望是由我们自己创造的。”

终焉律者：“…即使如此你也无法改变什么，就和九霄一起永远沉睡在无尽的黑暗中吧。”

“芽衣…她就交给你了，大崩坏的序幕由我去准备。”

“好的。”

芽衣应声，并拦在了九霄的身前，平静的道：

“那就…请你和九霄一起倒下吧。”

影像前。

温蒂：“这是什么情况？奇迹居劚然真的发生了？那个中二病的身体里居然还存在别的意识？”

黑希儿：“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就和我跟希儿差不多呗，虽然罕见了点，但那挑染丫头整天神神叨叨的，也能理解。”

希儿：“不可以在九霄不在的时候说她的坏话啊。”

梅：“总觉得，那并非是第二人格这样的存在，而是什么更加特殊的存在。”

事实也的确如此，梅的猜测的确是正确的。

此刻影像中那个，站在雷之律者面前的蓬莱寺九霄，其真实的身份正是某种意义上陪伴着她们的人，科学一点的称呼是：「叙事层观测者」，当然，他们更喜欢的称呼应该是：

——「舰长」

属于叙述层的奇迹尚且只是破解这份绝望世界的一环，但最关键的人其本身却仍然是那位名为蓬莱寺九霄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