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神，没人比我更懂圣遗物 第362章

　　通常只是在漫长岁月中石化的道具大剑，传闻拥有时间之风冲刷的祝福力量，但很少人会用来当做战斗的武器。

　　但这一把，显然不是道具那么简单。

　　原本亮色的利刃失去了光泽，有类似锈迹的斑驳，那是多少鲜血沉积后的颜色，甚至无法洗净。

　　如同它的主人，被血染黑，厮杀奋战的斗士——善战勇猛而早夭的伊蒙洛卡一族。

　　伊蒙洛卡一族认为，战斗不是为保卫、荣耀或开拓，而是为了取悦天上那些无可消遣的众神。

　　无论来者是魔物也好，贼匪也好，不论自己是否能回到恋人的臂弯里，只要浴血奋战，在厮杀中高声咆哮，职责便完成了。

　　如此惘然的血脉，本应无法在历史中长久延续，因为他们的战斗没有终结，也没有胜利的希望。

　　但随着冰雪消融、蒙德建立，伊蒙洛卡的后裔最终有了值得守护的对象。

　　而他们的祖先「伊蒙洛卡」，带着最初的杀戮之剑，带着杀戮中不断攀升的罪恶回到了龙脊雪山。

　　另外一把巨剑夏天没见过，但应该就是故事中，公主送给勇士的「星银大剑」。

　　伊蒙洛卡曾将它留在故国的残骸下，然后孤独踏上泼洒鲜血的旅途。

　　而现在，巨刃又一次握在手中，它的锋芒朝向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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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称为蒙德历史上最强大的人类，伊蒙洛卡和他的族人为推翻「高塔帝王」的压迫统治贡献了极其重要的力量。

　　不似淡薄名利的晨曦骑士「莱艮芬德」，也不似为了正义选择背叛的「古恩希尔德」，更不像执着权欲的「劳伦斯」。

　　他们只想着战争，在推翻高塔帝王之后，在破除坚冰，为蒙德开辟天地之后，他们去了崇尚战斗的「穆纳塔」。

　　在和平的蒙德，伊蒙洛卡的传说随处可闻，却见不到他们的后裔。

　　因为，伊蒙洛卡永远都在战斗！

　　而今天，就在这里，夏天见到了响彻蒙德、甚至是让整个提瓦特崇敬的英雄——「伊蒙洛卡」本尊。

　　纵然是灵魂状态，纵然是被妖邪侵染，他的勇武和令人胆寒的战意不容半点质疑。

　　“乌库，你终究还是决定来了吗？”

　　伊蒙洛卡不是政治家，他不懂什么政治手腕，也不需要什么拐弯抹角的劝说。

　　如千年前所做的，只需要激励起战斗与仇恨的欲望，就可以了。

　　那些心怀不甘在故国徘徊的灵魂，那些堕落为丘丘人的故国军人，纵然智力变得低下，纵然经历千年的磨损，依然记得当初对天空的愤慨！

　　这些负面的情绪和欲望让暗之外海感觉到了可乘之机，黑雾寻着仇恨的芳香灌入了龙脊雪山。

　　他们集结在此。

　　而乌库……作为化作丘丘人中最强大的一方，作为对故国记忆最深刻的人，没有选择加入。

　　他不想，至少不想再让那些原本可以得到安息的灵魂，遭受轮回的痛楚。

　　看到乌库肩膀上的人类，伊蒙洛卡幽暗的瞳孔熄灭又重燃：“乌库，你是什么意思？”

　　是的，毫无疑问，伊蒙洛卡已经被暗之外海侵染，或者说是他主动拥抱了暗之外海的力量，但强大的意志和对故国的忠臣没有让他走火入魔，依然可以保持理智。

　　“呜呜呜。”乌库喊着话。

　　其他丘丘人也跟着“呜呜呜”的发出声音，似乎是在进行一场非常激烈的争吵。

　　“伊蒙洛卡。”清脆的少女音在繁杂的争吵声中，显得那么动听，震荡了伊蒙洛卡的心灵。

　　这是陌生的声音，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可是……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好似很多年很多年前听过，好似已经在脑海里回想了数千年。

　　他站在高点，目空一切，眼中只有喊出他名字的女孩。

　　黑色的高帽，褐色渐红的长发，梅花瓣的眼瞳。

　　很可爱，但不是她。

　　！！！

　　嘴角微微上扬，公主灵魂的胡桃笑了。

　　这笑容，是他封存在大脑的永恒记忆，是他最美丽的回忆。

　　“公主大人……”伊蒙洛卡轻声喃喃。

　　不对，她不是公主，无论是年岁、身形、容貌都相差甚远。

　　但……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感知到公主的气息？

　　胡桃一步步走近，亦是公主一步步走进：“伊蒙洛卡，终于再一次见到你了。”

第五百零九章 变节的勇士

　　数千年的光景，任由如何磨损，也未曾失去那一颦一笑的记忆。

　　明显不同的音色，明显不同的容貌，却听到了公主的声音，看到了公主的笑容，唤醒了心中千万次的期待和遗憾。

　　如果这不是幻觉，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奇迹吧？

　　但灵魂是没有幻觉的，而奇迹绝不可能眷顾被神明抛弃的反抗者。

　　伊蒙洛卡相信，能再一次与公主相遇，必然代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神明无法掌控的角落，否则公主早应该死于坠落的寒钉之下。

　　伟岸的身躯只是向前两步，便跃下高台，来到思慕之人面前。

　　纵然有再多的不同，他还是认了出来。

　　公主殿下……已经寻找到了合适转生的肉体吗？不愧是公主殿下。

　　那红润的肤色，传递出的呼吸……毫无疑问是真正的肉体。

　　暗之外海没有欺骗他，死去肉体的灵魂真的可以重新拥有身躯……也许，那些谋划种的谋略，真的可以成功！

　　伊蒙洛卡明白，他的灵魂沾染了暗之外海的污浊，已经不再高尚，不配将公主拥入怀中。

　　他伸出的双手只能停顿在半空。

　　公主又何尝不想扑向勇士的怀抱，可这只是借来的躯体，不可以做这等无礼的事情。

　　两人只有数米之遥，却好似很远很远，但再如何也无法抹去重逢的喜悦和庆幸。

　　忽然，一股混沌的邪风带着黑色的雾气袭来，目标正是公主灵魂的胡桃。

　　这是妖邪的污浊。

　　周围无论是被诅咒的丘丘人还是游离的亡魂都已经接受了它的腐蚀。

　　公主作为领导者，自然也应当同流。

　　可！有人不答应。

　　两柄大剑呈交错的十字挡在黑雾面前，强韧的霸道直接将其驱散。

　　夏天的巨剑，通体晶莹，寒气逼人，守护着可爱的胡桃。

　　伊蒙洛卡的巨剑，黑刃锐利，星银闪耀，守护着尊贵的公主。

　　同时出剑，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对视。

　　不同的灵魂，相同的身体，各自的守护者。

　　来自暗之外海的力量可以强化身躯，可以让夺来的肉体和灵魂更紧密的结合。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允许再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让公主被用这等妖邪的污浊侵害。

　　伊蒙洛卡没有理会手持巨剑的年轻人，他青灰的面庞露出了笑容，赞扬着：“公主……不愧是公主殿下，已经做到了吗？您果然像旗帜般引领着故国的复兴！”

　　公主愣住，没理解所谓的「做到」是什么。

　　伊蒙洛卡转身，向所有聚集的丘丘人和游魂宣布：“诸位，公主殿下已经为我们作出了坚实的榜样，我们将得到新的躯体，将以新的躯体再次重建我们的国家！”

　　“嗷！”音浪在洞窟内激荡。

　　公主的存在，证明了灵魂可以重新夺得躯体！

　　当公主领会出这一层意思，立刻解释道：“不，这具身体是朋友借用予我的，我并没有夺取她的躯体……”

　　重要吗？不重要。

　　伊蒙洛卡看见的是灵魂重夺肉体的可能性，至于肉体怎么得来的，根本不在乎。

　　他本身就是纷争与战火中的勇士，强者为尊的道理早已经刻在了不曾弯曲的脊梁上。

　　丘丘人的欢呼声掩埋了公主的解释。

　　当伊蒙洛卡的眼神再次来到夏天身上，目光中的敌意被欣赏取而代之。

　　虽然比之自己原本的躯体，公主带来的青年太过单薄，但从肌肉的线条看，算得上是潜力相当优秀的躯体。

　　“感谢公主的恩赐。”他恭敬的行礼，然后朝夏天走过去。

　　在他的认知中，夏天就是公主带给他的礼物，一具完善的、充满活力的成年男性容器。

　　公主察觉了他的意图，立刻过去阻拦，这次是她挡在了夏天面前：“不，这是我的朋友，是他们帮助了我，我才能够见到你……伊蒙洛卡，你不能让那些外来的污秽蒙蔽内心。”

　　“请想起曾经的正义！”公主流下了泪水，因为眼前的伊蒙洛卡变得陌生。

　　在她记忆中，伊蒙洛卡渴望战斗，但绝不会做出这般试图夺取他人身体的事。

　　这种违背了道义和良知的行为，有着高尚品格的伊蒙洛卡决不会妥协。

　　可是，眼前的伊蒙洛卡没有丝毫的芥蒂，仇恨和污秽夺走了他高尚的心，只留下束缚灵魂的执念：“公主殿下，高尚拯救不了「芬德尼尔」，这个世界也不存在正义。”

　　他低头，看到了胡桃的「神之眼」，轻声一笑：“原来是神明的走狗！”

　　伊蒙洛卡抬起巨剑，将巨剑的锋芒对向夏天。

　　他似乎忘记了，公主就在夏天身前，这柄星银大剑刺痛着赠与者的内心。

　　眼瞳像是燃烧的青色火焰，伊蒙洛卡再无当年的温柔，只是充满执念的独裁者：“你们蒙骗了公主，想要利用公主做什么？”

　　夏天可不会用胡桃的身体当作盾牌，他重新调整了位置，把胡桃保护在身后，说：“暂时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承接了她的委托，见到你而已。”

　　公主拽着夏天的手臂，从身后探出了泪水莹莹的脸庞：“伊蒙洛卡，你想要做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泪水，没有让她的勇士有丝毫的颤动。

　　“公主大人，伊蒙洛卡的目标和夙愿从未改变过，你让我去寻找「纯白枝芽」为「银白之树」延续生命，我没能完成……”

　　伊蒙洛卡看着自己的身躯，被黑雾所包裹：“但今天，千年后的今天，我依然没有忘记这份使命，而且已经找到了方法！”

　　他脚踏大地，以巨剑指天：“相比屹立在天空的虚伪神明，相比藏匿于地下的无能者，「暗之外海」愿意与我并肩，他需要我，而我亦需要他，这才是神与人的相处方式。”

　　公主不敢相信，她努力的摇晃着脑袋：“不，他们驱使着你的邪念，让你作出违背常规的事情……”

　　伊蒙洛卡冷笑着：“违背常规？你指的是哪件事？是指的「神明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以降下天钉，将我的国家抹去」的事情吗？”

　　这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话题。

　　被暗之外海的邪念腐蚀，却能有机会完成自己的夙愿。

　　乞求天空岛的怜悯，最后迎来的只有无情的毁灭。

　　如果只有二者可选，傻子也知道如何选择。

　　那些在仇恨中挣扎的亡魂，那些承受轮回痛楚的丘丘人，都曾是幸福的人类，都曾有爱和被爱的家人。

　　是天空岛的神明摧毁了一切，而地脉对此毫无表示。

　　伊蒙洛卡早已经看清了这世界上的道义，不过是那些虚伪的神明和同样虚伪的人类一同编织的假象。

　　当他们厌烦你了，什么道义与高尚，都抵不过随性的念头。

　　伊蒙洛卡目视的公主，这是他第一次对公主产生质疑：“公主殿下……难道你要背叛你的子民，你要背叛「芬德尼尔」吗？”

　　他撕毁了黑雾织成的衣衫，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胸膛：“我于杀戮之中死去，对神明的愤怒让我的灵魂无法安息，不能回报故国期待让我无法休眠……而今，我终于寻找到可能重塑祖国荣光的机会！难道你要阻止吗？”

　　公主抿着嘴唇，久久不语，当故国的荣光被摆上台面，无论如何也无法否定。

　　夏天却神色一凛，问道：“重塑芬德尼尔？你想要做什么？”

　　伊蒙洛卡毫无掩饰的说着他的计划：“我不曾去过的「蒙德城」，听说那里富饶的土地和愚笨的人民……或许很适合成为吾等的容器。”

　　“伊蒙洛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公主不敢相信，曾经高尚的勇士居然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伊蒙洛卡的目光没有再与公主对视，他仰望着那枚刺眼的天钉：“高高在上的神明毁灭了我的祖国，而地脉无动于衷，唯有「暗之外海」接纳了我的意志……而你却要替那些虚伪的、承受天空好意的「奴隶」说话吗？”

　　公主双手放在胸口：“我没有想为任何人说话，你已经背负了这份痛楚千年，我不想你再受到折磨……亦不想你被妖邪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