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是闪灵告诉我的，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罗真也懂了。
有一说一，在整个罗德岛里，罗真最不擅长应付的女人，大概就是闪灵了。
首先她是萨卡兹人，其次还是萨卡兹中的超人。
罗真以前和W提起过闪灵，想问问她认不认识。
然后，罗真就见识到自家大蠊，那嫌弃到能有资格召唤三幻神的颜艺。
W对闪灵，一个字的感想都不想说，甚至提到这名字都像脏了嘴似的。
这可不是一般的讨厌。
W哪怕对凯尔希，都能不要命的喊一句“老女人”。
但唯独对闪灵，她是真心厌恶到听都不想听到。
罗真也意识到，W的这种厌恶感，应该不是对闪灵个人的。
而是对闪灵背后的势力，或者说她曾经归属的某个势力的厌恶。
但W毕竟是那种乖僻性格，喜恶分明也是她的优点，别人劝是没用的。
所以到现在，罗真也只知道，闪灵以前大概是萨卡兹中某个很重要组织的成员。
但现在她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否则也不会和夜莺、临光一起四处流浪。
以她的见识，就算早就猜出自己的身份也不奇怪。
而且，临光还透露了一个消息：
“夜莺身体好转，也是从开始服用您的药物开始。所以我和闪灵都是非常感谢您的，这点还请相信我。”
临光满怀善意的露出笑容，对罗真非常尊敬。
罗真是一直在给罗德岛提供资源，包括血液和豆浆都是。
经过凯尔希和华法琳的开发，罗真的血糖已经升级为活性特效药，口服的和注射的都有。
这对患者的日常治疗，以及重大手术时的急性控制，都有很大效果。
只是另一方面，罗真的圣血是很刺激的，在活性化后更是如此。
像煌这样的丢人女人，光吃血糖都能辣哭。
要是直接注射，那就得浑身痉挛的坏掉了。
所以为了那些重症的，并且难以承受刺激的患者，罗真也提供了特制豆浆。
这就是伊芙利特、艾雅法拉她们服用的特效药，现在还属于极少数人的特供品。
本来W也是能吃这种特效药的，但现在是由罗真直接开小灶给她吃，就不占用罗德岛的宝贵名额了。
所以这个很有限的宝贵名额，现在就给了夜莺。
临光也很佩服的说着：
“夜莺现在吃的那个胶囊，就是装着白色粉末的那种，真是非常有效。”
“凯尔希医生说，这药的产量非常少，所以一星期只有一颗。但哪怕如此，对夜莺身体的作用也是立竿见影的。甚至她还说，吃下去很舒服呢。”
“那到底是怎么制成的呢？闪灵和夜莺好像都知道，但她们都不肯告诉我，只说是圣子的恩赐……果然，那是需要圣子大人做什么牺牲，才能做出的东西吗？”
罗真：“…………嘛，牺牲也算牺牲，不过还好吧。”
圣子本子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正面回答。
为了防止被这性格正经的女骑士打死，罗真还是决定尽快转移话题。
他抱着夜莺热热的身体，1024核的量子大脑加速同调，解出了通往胜利的方程式：
“对了临光小姐，你也说说你自己的事吧。我们认识到现在，都还没聊过天对吧？”
“我也想知道你老家在哪，有没有妹妹和年轻姑妈之类的。顺便你也不用对我那么客气，直接叫我罗真就好。”
临光：“……我知道了。那就承蒙好意，请你也叫我临光吧。”
帅气的骑士大姐姐点点头，感觉稍微亲近了一些。
而且她还有点惊奇的笑着：
“我先问一句，罗真你没有事先调查过我吧？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有个妹妹，还有个年轻的小姑妈的？”
罗真：“这是圣子的预知能力。或者你说男人的直觉也可以。”
罗真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把怀里的夜莺都逗笑了。
然后嘛，临光终于难得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临光来自于乌萨斯帝国的西方，一个叫卡西米尔的国家。
那国家同时临近维多利亚、莱塔尼亚、哥伦比亚，和乌萨斯四个大国，算是西方诸国之一。
又因为它临近乌萨斯帝国，和其他临近诸国一样，卡西米尔历史上就遭受过乌萨斯无数次侵略，边境摩擦一直没停过。
因为这常年的摩擦，卡西米尔发展出了高度的骑士文化，整个国家文化基底都崇尚荣誉和武力。
临光：“我就出生于这种骑士家族之中。我的父亲，叔叔，祖父，家里的亲戚，曾经都以身为卡西米尔骑士的身份为荣。【临光】这一家族名曾经充满荣耀，对我个人而言，也是从小就为之自豪、奋斗的目标。”
罗真点点头：“原来如此，临光就是你的姓氏啊。”
罗德岛里，直接用自己的姓氏或者名字来当代号的人，也不在少数。
从临光的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出，她确实是个光明正大的骑士，始终在践行着荣耀和职责。
但是，她也说了好几次【曾经】。
有曾经，那就有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
临光轻哼一声，好笑的摇摇头：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到我这一代，临光家族已经不再有骑士……或者说整个卡西米尔，已经不再需要真正的骑士了。”
“随着城市发展，资本入驻，卡西米尔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我这辈的人虽然听着父辈的光荣历史，却没法在现实中实践骑士精神。商人们取代了无力发展国家的贵族，把卡西米尔的文化，整个都商业运作起来了。”
“现在的卡西米尔，已经把【骑士】当做了一种商品。以竞技为名，骑士们在竞技场中决斗、搏杀，还要应付各种稀奇古怪的规则。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观众们娱乐，让人们通过自己的流血来刺激感官，获得乐趣，然后大笔大笔的下注。”
罗真眉头一挑：“简单来说，就是角斗场的奴隶？或者说野兽？”
“确实，这种说法更合适。”
临光自嘲的赞同了。
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这连罗真都听说过，确实很有名。
就和汐斯塔是知名的旅游都市一样，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也是一大娱乐，能吸引各地游客和赌徒，产生的经济甚至能供养好几个移动城市。
在大量的金钱面前，再顽固的骑士和贵族也无法拒绝。
只能把所谓的传统和文化，变成明码标价的商品。
临光就出生在这种时代。
凭她一个人，已经无法逆转这种时代大潮了。
临光吐出一口气，有些怀念似的说着：
“现在想来，我也只是年轻气盛，想争口气而已。我听着祖辈的荣耀长大，但又从没亲眼见过这种荣耀，让我产生了盲目的愤怒。”
“我曾想凭一己之力，证明骑士并不是资本的玩物。所以在成年的时候，我就拒绝了招商引资，作为独立的个人，参加了骑士竞技。”
“但到头来，哪怕我得到了冠军，获得了【耀骑士】这么个临光家传统的称号，也依然是这系统的一部分……大笔的金钱灌注到我的名号上，赌我赢的人雀跃狂喜，赌我输的人咒骂哀嚎。我没战胜任何人，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像个孩子似的在宣泄暴力而已。”
临光有些复杂，又有些低落的望着窗外，侧脸显得美丽又伤感。
罗真很清楚，这时候是不能去安慰的。
临光也不是需要安慰的人，自己就只要乖乖做个听众就好。
而且也当然，临光很快就从怀旧气氛中恢复过来了。
她朝罗真笑了笑：
“之后的事情，就没什么有意思的了。我因为意外得了矿石病，被驱逐出了卡西米尔。在流浪了一阵后，我就遇到了闪灵她们。从此我们结伴而行，几年后到了罗德岛……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罗真摇摇头：“不会。我很高兴听到这些，谢谢。”
听了临光的经历，罗真多少也有些愤慨。
正直的武人得不到尊敬，只能成为竞技场上供人消遣的玩物，这自然令人厌恶。
当然，要说被当做娱乐，和找不到工作饿死哪边更好，这就是死循环了。
但如今的卡西米尔，并没有留一条给临光这样正直的骑士展现价值的机会，这也是真的。
而且，罗真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说她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了，那年轻的小姑妈又怎么样了。
以及，她是不是真的得了矿石病。
罗真的感官还没有迟钝到这地步。但凡是物理接触过的人，他应该不会误判感染症状。
但临光明显没打算多说，对自己被流放的事情也是一笔带过。
最起码自己现在问是不礼貌的，罗真也就没打算说了。
——但是。
罗真有一件事情，非常在意，必须要问！
所以他直接问出口了：
“临光，你说你是成年的时候参加了骑士竞技，对吧？”
“那我想问一下，你那时候是几岁？后来又流浪了多久？”
临光不解的歪着头：“这很重要吗？”
“卡西米尔因为有军事传统，成年的时间是比其他国家要早些，是16岁。”
“然后我和闪灵她们一起流浪，直到加入罗德岛……满打满算，大概是六年左右吧。”
罗真：“……也就是说，临光你现在……是22岁吗！”
圣子先生当场大惊，差点把怀里的夜莺都吓醒了。
***
582.无尽的八月度假
有一说一，罗真并不是在意年龄的人。
毕竟他自认是永远的少年，好球带更是下至阿米娅、上至凯尔希。
女方年纪再大，能比自己家的老猞猁还大不成？
所以像琼安啊，星熊啊，塔露拉啊……这些年纪比自己大不少的年上恋人，罗真也是毫无问题的。
不如说，看到成熟的大姐姐表现出害羞，甚至对自己撒娇……
那种反差感格外让人享受，罗真是很中意这种感觉的。
……但是，没想到。
罗真还真没料到，看似很硬很大的临光，其实才二十出头，完全是个大学生的年纪。
“……嘻嘻，有这么奇怪吗？”
见到罗真诧异的表情，临光反倒被逗乐了。
她并没有如罗真想象中那样羞恼，反倒很坦荡的甩甩金马尾：
“我知道，我平时看上去有点古板，让人难以接近。连带着年龄也显得偏大，罗德岛上的孩子们，很多都喊我阿姨。”
“但我并不生气哦。如果这是我显得成熟，让人觉得能够依靠的表现，那我很乐意接受这种印象。”
临光还笑道：
“圣子大人您那位忠诚的军团长，圣·琼安女士，不也是如此吗？她闪闪发光的翅膀，让我这个耀骑士都自叹不如，可以说是我努力的榜样呢。”
罗真：“哎呀怎么说呢，琼安比较算作弊……不过闪确实很闪。”
罗真也不好直接说，琼安其实连天使都不是，那闪瞎眼的翅膀纯粹是源石技艺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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