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提妈圣杯 第377章

　　所罗门的语气非常冷静，玛修也明白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小茄子还是选择了道歉并反驳。

　　“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我不忍心否定这样的你，但不对的事，就该被纠正。”

　　他并没有生气，连一丁点的表情变化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你就说说看吧，玛修。我对你的结论也很感兴趣。”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玛修开口了。

　　“你哀叹生命的终结，你主张永恒的美妙。但是，对不起。我无法理解那份悲伤，无法理解永恒的美好。因为死亡是万物被平等赋予的终结，生命的消逝是理所当然的。我并不认为所谓‘没有终结就没有悲伤’还有‘永远活下去就是幸福’这些是对的。”

　　“为什么。”他的语气平淡得不像是在提问，“这座城里的人类都很幸福，永恒难道不正是人们最渴望的幸福的形式吗？”

　　不，那是谎言。”

　　唯有这句话，经历了七个特异点的玛修·基列莱特能笃定地说出来。

　　“哦？”

　　“因为笑容不一样。”玛修解释道。

　　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困惑：“……笑容不一样？你认为这份满足，这种没有任何不安的状态是谎言？”

　　玛修·基列莱特点了点头：“是的。笑容是为克服悲伤而存在的。正因为知道时间有限，人类才会不断展现出笑容。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会死，才会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让自己保持快乐。但是这个世界的笑容不一样。只是因为没有恐惧而笑而已，这不是什么笑容，不过是肌肉运动罢了。

　　简而言之，生命的喜悦是要寄宿于活着的人们身上才存在的。”

　　见证了诸多悲伤。

　　见证了诸多癫狂。

　　见证了诸多毁灭。

　　就算所罗门什么都感受不到。我，不，我们也无法忍受这待遇。

　　“你什么都感受不到吗？不打算纠正这悲剧吗？”

　　“并不会。因为神是劝戒人的存在，王只是负责整理人的存在啊。他人的悲伤并不会给我带来损失。人类都是会这样判断的生物。”

　　怎能忍受这等话语。怎能允许这等规矩。

　　我们协商，我们决心，与所有的一切诀别。

　　这个知性体，甚至搞错了神的定义。

　　“因为我们终将会死，我们才珍惜活着。人类不是因为怕死而活着，而是因为想要活着而活着啊。”

　　所罗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那个方寒教给你的吗？”

　　“是，也不是。”

　　玛修其实也不清楚两位前辈到底教了自己多少。但刚刚那些话，确实是出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所罗门皱了许久的眉，似乎我的话让他费解。他思考了数十秒，最终叹了一口气：“……遗憾。真是遗憾啊。会对此感到满足的，只有你们当事人自己。

　　我从魔神佛劳诺斯那听说过你的事，听说了被人类制作出来的短命生物是如何生存的。我一直将你作为案例特别对待，但现在我死心了，该付出的关心也尽到了。再也没有延命的方法了。既然拒绝永恒，那你只有死路一条。

　　和迦勒底一起，如尘土般死去吧。作为依赖生命之物，作为克服了诸多生死的勇敢战士死去吧，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这样错误地认识了你……我对此感到有些悲伤。

　　对你只是个无力的、再普通不过的人类感到悲伤啊。”

　　看着渐渐消失的所罗门，玛修整晚都在想一件事：“方寒前辈和立香前辈，都是正确地认识我的吗？”

　　毫无疑问，这是独属于少女迷茫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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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这一步，我才真正确信。那虽然是所罗门王，但内在是其他的存在，和金固一样。换言之，那是所罗门王的遗体。如果只是身体，凭那位所罗门王的能力，是可以死而复生的。随后，作为人理烧却的伏笔，将作为自己手足的魔神柱之种播撒下去，创造了这个特异点，并一直活到了2017年，因为这里几乎没有所谓时间的概念啊。”

　　走在通往中央的路上，罗曼医生把自己经历了七个特异点的推测说了出来。

　　“非常合理，几乎可以确定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真相了。”方寒点了点头，“那么问题只剩下一个了。”

　　——我该向谁效忠？盖总，还是Dr.罗曼？

　　“对，那就是——为什么。”罗曼医生颇为苦恼的说道，仿佛自己都不能理解对方的真意：“为什么他……不，他们为什么会想到这种目的，这点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透。不过现在也不用为想不透而烦恼了，因为答案只需询问本人就行了。”

　　“是这样没错。”方寒说道，“按照他的身份、他的性格，都到了这一步了，已经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了，也没什么是必须要隐瞒的了。”

　　“好了，很快就要到时空断层了。只要穿过那里就是神殿的中心，被誉为至高王者的那个男人的玉座。”罗曼医生拍了拍手，“这是你们与迦勒底最后的通讯……不，应该也是最后的对话吧。所以，我会问一些以前从未提过的问题。

　　立香，你后悔来到迦勒底吗？”

　　“完全不后悔！这里非常好！”立香几乎是秒答，“倒不如说，我能在这里度过简直是最大的幸运。”

　　“是吗？那就好……玛修。你有没有后悔？”

　　玛修笑着摇摇头：“当然没有啦，医生。我很高兴我短暂的人生都能由我自己做出选择。”

　　“这样啊。”在罗曼医生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感波动，“方寒先生呢？”

　　“蛤....我有必行的道路等着我前进！”

　　闻言，罗曼放心地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祝你好运，御主·藤丸立香，御主·方寒。敌人是魔术王所罗门，运用迄今为止你们培养的所有力量，击溃这个特异点吧！”

　　在罗曼医生的通讯关闭时，方寒的嘴角微微上扬。

　　“放心吧，这次可绝对用不上罗曼你这个最后的杀手锏哦。”

　　“我发誓！！”

　　目之所及。

　　是一片白茫茫的建筑群。

　　虽然玉座是被魔神柱们缠绕着而固定在时间神殿中心的，但其表面却非常干净。洁白的地面和精美的装饰，与环绕在玉座之外的魔神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外面就是扭曲的地狱，但这里却有几分圣洁的味道。

　　矛盾至极。

　　穿过原始圣门，三人一兽终于来到了玉座脚下。在台阶的尽头，端坐在玉座上的，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华丽的衣着，棕色的皮肤，布满黑色纹身的双臂，和那毫无慈悲的猩红色的眼睛。那个自称所罗门的男人，那个人理烧却事件的幕后黑手，终于面对面地坐在了他们触手可及的位置。

　　在玉座的背后，是那个在七个特异点都出现过的光带。

　　“东部观测所、兵装舍、生命院，沉默。西部情报室、管制塔、窥觉星，沉默。”所罗门俯视着脚下的三人，不带感情地说道，“英灵们比预想中的要能干啊。就算吾等是不会消失的，但居然能让我们屡尝败果，真是意料之外。”

　　“魔术王，所罗门！”立香艰难的喊出了那个名字。

　　“正是。以前曾经见过一面吧？欢迎光临，迦勒底的御主啊。”他从玉座上站了起来，“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乃是王的喜悦，但遗憾的是，我讨厌人类。对你们的长途旅行，我没什么奖励可给，也不会对你们心怀怜悯之心，有的只是名为‘为何’的愤怒。”

　　所罗门朝下走了几级台阶：“为何要到这种地方来？为何不再多安分地等上几分钟？为何不能等到吾等创造的假想第一宝具，“光带收束环的启动计算结束？”

　　“ars……nova？”立香有些疑惑？

　　“是1世纪发现的魔道书，其中一部的名称。”方寒解释道，“那本书分为五部，上次我去时钟塔的时候孔明特意给我塞进了行李。你要是想看日后我可以亲自教你……扯远了，五部中最有名的是魔神目录·盖提亚，至于arsnova……那是最后的总结，代表着抛弃古老的全新术式。如果他命名宝具的灵感是这个，那他这个宝具效果应该和那个术式差不多。”

　　所罗门点了点头：”没错，接下来只需等待数分钟后这假想第一宝具的成熟即可。

　　我有三个宝具，第一宝具是假想宝具，而第二宝具就是这空间本身——戴冠之时已至，以此启发万象，也就是我的固有结界，时间神殿所罗门，位于宇宙外部与时间隔绝的虚数空间的工房。”

　　好家伙！

　　坐正主场的盖提亚俨然变成了一个诚实宝宝。

　　要不是眼前这赫然是最后的大boss，即使是知道对方的宝具也无济于事，方寒还真以为对面是什么白给的正义伙伴呢！

　　“那你所说的第三宝具就是那个光带了吧。”好奇宝宝玛修看着那个光带，若有所思“根据迦勒底的测定，这地球上不存在超越那光带的能量。就是那个烧尽了整个地球，终结了人类，执行了人理烧却……”

　　“错了，玛修。”

　　方寒摸了摸她的头，打断了她的话，“迦勒底唯独在这件事上彻底错了哦。不过是因为有‘内奸’的问题啦，毕竟在名义上雷夫和罗曼可是迦勒底里具有最高学术权威的人了，只要他俩稍微一引导，大家就会朝着错误的方向研究，而没人去思考新的可能性了。这样一来，真相就只有两位负责人知道啦。”

　　“诶？为什么？”玛修回过头，惊讶地问道。

　　“当然是因为雷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正义的伙伴啊。”方寒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我们之前所经历过的位面，也就是远坂大小姐和时钟塔那个位面，老所长没有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也就没有资金建立迦勒底，从而也没有人造人玛修的出现，这样一来，负责守望和观察未来的雷夫就不会因为玛修对人类失去希望，那么他自己就会选择自杀，因此也就不会有七个特异点和七十二魔神柱的出现。”

　　他看向所罗门，说道：“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呵呵，本来我还想说迦勒底的司令官居然如此有眼无珠，但既然你都说到了重点，不如接着说下去你所了解的计划。”

　　所罗门王似乎对方寒感到特别的好奇，于是喜闻乐见的点了点头。

　　“嗯，那我就说了。”方寒笑着说道，“简而言之，正是因为雷夫失去了对人类未来的希望，才最终回归第六十四魔神柱佛劳洛斯的意识，也就成功召唤出了你所罗门王，不对，所罗门王的替身，人类恶盖提亚。

　　而你身后的那条光带也并不是人理烧却的起因，而是人理烧却的成果啊。”

　　“也就是说……人理是燃料？”

　　立香立刻就大概清楚了方寒的意思。

　　“正确。”方寒点点头，“我故意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向了‘热量是做什么的’，而让大家忽视了‘热量是怎么来的’这一点。这个家伙，破坏了人理奠基，将人类史的强度归零，在点上一点小火，最后火焰覆盖整个地表，烧毁了所有生命与文明，并将他们作为残留灵子提取出来，由现在向着过去，几乎无穷无尽地攫取着热量，随后将这些凝聚成光带。

　　我们抬头所见的存在，就是这颗行星的全部热量，是身处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所有痕迹的凝聚，可谓是人类史的结晶。”

　　“所罗门，我可有说错？”方寒质问道。

　　“啪，啪，啪。”所罗门鼓起了掌，“作为人类，你足以自傲了，方寒。我很惊讶，一个人的努力，居然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我对你的工作感到由衷的钦佩，请接受我的掌声。”

　　“多谢。”方寒绅士地低头还了一礼，“那么，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虽然问这种问题都是最终对决前让人看腻了的惯例，但我确实也不能免俗。

　　——我的问题是，为什么？”

　　同样也是为罗曼医生自己所问。

　　“当然，是为了让我抵达至高之座。”所罗门很自然地说道，“我们根本对你们人类不抱什么期待。既然谁都无法达成，那就由我来。既然谁都无法克服死亡，那就由我来克服！”

　　“也就是成为世界顶峰或者创造新世界之类的？真无聊。看来是不出意料地白给了。”方寒耸耸肩，“顺带一提，在诉诸武力之前，我问一下，你确定还要保持带着面具的状态吗？”

　　“面具？”立香疑惑了一下，“啊，对，医生说这只是所罗门王的尸体……”

　　“哈哈哈哈哈！说得对，无论从哪方面思考，我都没必要再保持这样和你们说话了！”所罗门狂笑着说道，“我不是什么无能的王。哪怕人类多么愚蠢，我也会对人类的英勇与毅力给予正确的评价。

　　所以为了奖励汝等七个特异点的奋斗，我就赐予你们拜见我真身的荣誉吧！”

　　“光带啊，照耀玉座！大伟业开始了！”

　　他大喊着，不，是它大喊着。

　　黑烟缠绕着“所罗门”的身体，等黑烟散去时，站在玉座台阶上的生物已经是另一副样子了。从外表上看，它大体上像一个极其壮硕且肌肉分明的人类男性，但它的体表似乎是硬壳。它没有五官，也没有头发，取代头发的是位于头部两侧的两根树一样的角。它的胸口还有一个大洞，里面是一颗巨大的红色眼球。

　　简而言之，它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什么叫“怪物”。

　　“显现吧，祝福吧。此乃灾害之兽，人类恶之一。”肃穆而邪恶的声音从那具身体中传来，“我乃作为魔术王所罗门存在之人。

　　是魔术王的分身，魔术王创造的机构，为了给汝等魔术师奠定基盘而被创造出来的最初的使魔。

　　与所罗门共同统治国家，因所罗门之死而被抛弃的起源诅咒。盘踞于所罗门的遗体之内，在其内部获得了意识的召唤式。”

　　Beast一步步走下了台阶，来到了玉座前阶梯的中段。

　　“我就舍弃魔术王的名字吧，已经没有冒名顶替的必要了。我没有名字，但如果想要称呼的话，就这么叫吧。到达真正睿智的存在。为此而被渴求的存在。将你们化为食粮，踏上前往极点之旅，创造全新星辰的存在。统管七十二之诅咒，燃烧全部历史的存在。”

　　“即为，人理烧却式魔神王，盖提亚是也。”

　　看着眼前令人惊骇的怪物，感受着它惊人的气势，立香和玛修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但方寒的一句话，立刻把紧张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好丑，Dr.罗曼看到大概会哭的吧。”

04 进击的乌鲁克！！

　　罗曼哭不哭，此时的方寒还不知道。

　　反而是眼前的男人一副似笑想哭的样子，看的方寒一行人感慨不已。

　　就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类恶，持有『怜悯』之理的兽（Beast Ι），。

　　如果说在没经历过第七特异点的立香和方寒看来，可能别有一番威严独在，但是在提妈那三重变身，一重比一重更要吓人的“惊喜”之下。

　　眼前的盖提亚毫无疑问，就像一个小孩子的玩意一样，惹人发笑。

　　而且此时的盖总并没有发现被他所蔑视的人类，此时正在用怎么样的心理看待自己，反而是他率先发难，口中念念有声：